第11節(jié)
祁琛蹙眉,睨了溫初酒一眼,煩悶的嗯了聲,道:“傳膳吧。” 溫初酒聞言研磨的手頓了頓,她一早上都配著他作畫,倒是搞忘了時辰,如今他這么說,她竟忽然覺得有點餓,溫初酒欠身應了下來,邁著小步子便走到了外頭,對著站在外頭伺候的王公公道:“王公公,皇上說,要用膳了?!?/br> 王公公應了聲,便立刻對著外頭的小太監(jiān)傳話下去,溫初酒便將腳縮回,將殿門闔上。 溫初酒往回走,便聽見祁琛冷聲道:“把王德顯叫進來。” 溫初酒應了聲,又將殿門打開,對著外頭的王德顯道:“王公公,皇上叫你進去?!?/br> 王德顯欸了聲,弓著腰便往里頭走去,站在殿中,彎腰道:“皇上。” 祁琛坐在龍椅上,頭往上仰起,手捏了捏有些疲倦的眉心,好半晌后,方道:“前幾日說的安排好了沒?” “回皇上,全部安排妥當,原定的時間內就可以出發(fā)了?!蓖豕值溃骸安贿^傳聞那邊挺冷,皇上還得多帶幾件厚點的裘衣方才行?!?/br> 王德顯從祁琛小時候便跟著祁琛,如今說的這些話,祁琛也沒有怪罪,揮揮手道:“下去吧?!?/br> 王德顯默默的后退,轉身走出去后邊將殿門關掉了。 殿內又只剩下祁琛和溫初酒,她慢慢的走上前,倒了杯茶給祁琛,心中對他們的那件事也略知一二,早前就聽說皇上沒到冬季就要去狩獵,但是先皇畢竟剛仙逝,所以就將狩獵這件事,延遲到了現在。 溫初酒聯想了下王公公方才說的那些話,估計就這幾日出發(fā)了。 想著過幾日就可以不用見到祁琛,她忽然松了一口氣,狩獵最少也得七天來回,她還可以過七天的閑散日子,這半個多月來,他日日折騰她,每每完事都丑時已過,他也沒有一點點克制,怎么想怎么來,一點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倒是讓溫初酒覺得受了不少的罪。 聯想到不用見到他,溫初酒便低著頭,嘴角揚起了一抹弧度。 只是好巧不巧,給坐在龍椅上,正松開了捏眉心的手的祁琛瞧見了,他冷眼一掃,冷聲道:“笑什么?” 溫初酒被嚇了一跳,立刻低著頭,輕聲道:“皇上恕罪,奴婢只是覺得皇上日理萬機,朝堂事務繁忙,想著您能出去游玩狩獵,也算是放松些了?!?/br> 她是不是真的這么想的,祁琛哪能不知道,他冷笑了聲,指尖輕輕的點著龍案,給這安靜的殿內升起無形的壓迫感,半晌后,溫初酒一直得不到他的答案,渾身血液都瘆著冷,生怕他一個不開心又對她做什么事。 祁琛瞧她這嚇的小臉發(fā)白的模樣,冷笑了聲,好心放過她,道:“別高興的太早了,朕早就想好了,你也一起去?!?/br> 溫初酒驚愕的抬起眼眸看著祁琛。 祁琛倒是站了起來,踱步走到她跟前,俯身靠近她,湊在她的耳畔便,低聲諷刺道:“你不想去,朕偏偏要你去,朕要讓大家看看,溫家小姐如今是什么樣子,還有,朕也要溫城玉看看,他的女兒,是怎么給朕欺負的?!?/br> 他的聲音縈繞在耳畔,炙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玉頸和耳廓處,但是溫初酒就仿佛沒有知覺般,察覺不到。 她的腦海里全是祁琛的話,她就說,這魔鬼,怎么可能放過任何欺負她的機會。 溫初酒袖口掩蓋住的小手攥緊握成拳,鼻尖又酸又漲,但是她就是莫名的,不想在他面前哭出來。 祁琛直起身子,側眸睨了眼溫初酒后,冷笑了聲,便往門口走去,丟給她一句話,道:“過來伺候朕用膳。” 溫初酒壓住心頭那酸澀的感覺,低著頭,將通紅的眼眶給淡下去后,方抬腳跟上了祁琛的步伐。 只是用膳到一半的時候,王德顯倒是又進來了,似乎有什么喜事,嘴角都止不住的往上揚起,彎腰對著祁琛道:“皇上,為了安全起見,這次狩獵,大家都推舉楓林山的林九林少主跟隨?!?/br> 林九! 王德顯的話一出口,溫初酒夾著菜給祁琛的手頓了頓,一雙眼立刻看向了王德顯,眼底的激動被她生生的按壓了下去。 祁琛也察覺到了溫初酒的不對勁,他蹙眉看了她幾眼,又覺得是自己多想了,便轉頭對著王德顯道:“林九?” “回皇上,就叫林九。”王德顯道:“是楓林山的掌門人,林少主?!?/br> 楓林山祁琛是聽聞過的,醫(yī)術了得,沒有什么病是楓林山治不好的,但是楓林山的人自來與世無爭,一座山便是他們的小天地,旁人也很難請得動他們。 祁琛單薄的眼微垂,冷聲道:“楓林山的人肯?” “回皇上的話,這次是林少主親自下山說一道去的?!蓖醯嘛@顯然很開心,畢竟林九的醫(yī)術了得,在狩獵途中,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要是出了什么事,眾人就是再去請來回耗費的時間也多。 祁琛沉吟了一會兒后,道:“他主動說要來的?” “對的?!蓖醯嘛@道:“這次是林少主親自說來的,說是一來想見識一下狩獵,二來是給皇上登基道個喜,眾人便都推舉他一道去?!?/br> 祁琛手指摩挲著玉扳指,半晌后,方淡淡的嗯了聲,繼而便吃起了菜,只是下意識地便也往溫初酒站著的位置看過去,她依舊垂著眼眸,認認真真的替他布菜,絲毫不見方才的激動,看了好一會兒后,祁琛方才收回視線。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個男二出場!?。。。。?/br> 我們這個林九賊重要了!你們猜猜,少主和酒酒啥關系(*ˉ︶ˉ*)嘿嘿嘿。 酒酒:九九?。。?! 祁琛:......給老子等著:) 感謝在20200111 17:02:57~20200112 18:34:5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111 20瓶;洋寶 8瓶;yvonne、ayaka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14章 不堪入目 用完膳已經是午時快過了,溫初酒看了眼外頭的天,陰沉沉的,寒風刮過,她的臉給吹的生疼,她端著剛泡好的茶往里走,腦海中一直回蕩著王德顯的話,林九要來了。 她抿了抿唇,小巧的腳踏過門檻,抬眸看了眼正在批閱奏折的祁琛,斂神,將茶遞給了他,道:“皇上,喝茶?!?/br> 祁琛頭也沒抬,垂眸看著奏折,手握拳,輕輕的扣了扣桌面,殿內發(fā)出沉悶的響聲,緊接著,是他低沉的嗓音,道:“放在這里?!?/br> 溫初酒聽話的將茶放在桌子上,看了眼依舊在批奏折的祁琛,思量了半晌后,方輕聲道:“皇上,奴婢想要去勤合宮取一個東西,一刻鐘便回來?!痹捳f到這,她頓了頓,低聲問道:“可以嗎?” 祁琛矜貴的眉蹙起,終于將視線從奏折里抽空睨了眼站在一旁低著小腦袋的溫初酒,冷聲道:“取什么?” “奴婢行李里頭的一個玉佩,是奴婢娘親臨終前給奴婢的?!睖爻蹙泼虼?,低聲道。 溫初酒此刻的神情似乎有點兒傷心,讓祁琛蹙起的眉頭蹙的更深,他最是不喜她擺出這副可憐兮兮的模樣,祁琛覺得,她就是別人口中那種一個可憐兮兮的眼神都能將你的魂勾去的女人。 祁琛將視線移回了奏折上,半晌后,就在溫初酒以為他不會同意的時候,殿內響起了他沉冷的嗓音:“一刻鐘后沒回來,朕把你腦袋摘了。” 溫初酒不敢耽擱,立刻欠了欠身,對著祁琛道:“謝皇上恩典?!?/br> 溫初酒邁著小步子走到了門口,出了承天宮的大門,便開始小跑了起來,一刻鐘,她要跑到勤合宮之后還得去往回跑,而且這還是次要的,她要和夢煙說林九回來了。 溫初酒一路小跑到了勤合宮,正好瞧見了林姑姑,她端端正正的行了個禮,林姑姑倒是很明事理,對著她莞爾笑道:“夢煙在里頭呢。” 溫初酒道了謝,便立刻往里頭走去,夢煙此刻正在里頭和幾個宮女談話,笑聲傳出來,讓溫初酒頓時安心了些,她原以為夢煙會在這里受欺負,沒想到沒有。 她往里走,輕聲道:“煙煙?!?/br> 夢煙和幾個宮女聽見了溫初酒的聲音后,全都往門口看,那幾個宮女都站起身對著夢煙說了幾句話,便往外走,此刻房間內只剩下夢煙和溫初酒。 夢煙快步上前,莞爾道:“小姐,你怎么來了?” 溫初酒牽起了夢煙的手,道:“我來看看你,順便把我娘親給我的那枚玉佩拿走。” “玉佩我放在這里了?!眽魺煂⑹謴臏爻蹙频氖掷锍槌鰜?,轉身將玉佩遞給了溫初酒,道:“喏,小姐?!?/br> 溫初酒伸出手接過,笑著和夢煙道了謝后,又悄悄地瞧了幾眼夢煙,見她依舊沖她笑著,溫初酒便心安了,她方才總覺得夢煙是故意掙脫她的手的,她將這個怪異的念頭給掐滅了,對著夢煙道:“你知道今日我在王公公那里聽說了什么嗎?” 夢煙問道:“什么?” “九哥哥回來了。”溫初酒笑著道:“方才聽王公公說九哥哥要和皇上一道去狩獵?!?/br> “少主回來了?”夢煙驚訝的笑了下,又道:“皇上要去狩獵?” “對,今日才說的?!睖爻蹙茽恐鴫魺煹氖值溃骸暗冗@次狩獵回來,我看看能不能和皇上說要你和我一道去承天宮伺候,這樣一來,彼此也好有個伴。” 夢煙倒是沒說話,只是笑笑道:“小姐也要去狩獵?” 溫初酒點點頭,見夢煙看著她,也沒和夢煙實話實說的訴苦,怕夢煙擔憂她,便笑著道:“沒事,挺好的,還可以看看獵場,屆時還可以看見九哥哥。” 溫初酒說完這句話,便立刻看了看門外的天,她怕回去遲了,給祁琛借口針對她,便立刻對著夢煙道:“煙煙,我先回去,過幾日我和皇上說說,看看能不能把你調到承天宮里頭來。” 夢煙笑笑,道好,之后目送著溫初酒離開。 她垂眸收回視線,輕聲嘆息一聲,身側便傳來了幾個人的說話聲,道:“你看吧,我就說你家小姐早就忘了你了,說什么調你去承天宮,也不過是安撫你的借口罷了,如今,想著玉佩沒拿都會回來拿,明知這里臟活累活都是我們,她也不幫幫你,要是有心,何苦還要你在這受罪呢。” “想想你為了你家小姐跑來了皇宮里,如今,她飛上枝頭了,倒是忘了你了?!?/br> 夢煙抬眸,看著溫初酒小跑著出去勤合宮的背影,眼底的那抹光也漸漸的消失了。 這幾日她無時無刻都聽見了這些話,全都是在說溫初酒已經放棄了她,但是夢煙都沒有相信,甚至一直覺得,小姐一定能來帶她離開勤合宮的,但是如今,她來取走玉佩,似乎害怕她和她開口說要離開勤合宮跟著她去承天宮,居然話都沒說幾句便走了。 是啊,要是想要幫,早就幫了,說什么過幾日,不過是借口罷了。 都可以哄得皇上帶她去獵場了,還哄不到皇上調她一個宮女去承天宮伺候嗎。 夢煙的心里想法溫初酒不知道,她如今別說開口和祁琛說調她去承天宮,她自個兒都自身難保,身不由己了,要是開口,誰知道這個陰晴不定的男人會不會因為她與夢煙交好,而將夢煙給直接了結了。 溫初酒手里拿著娘親給的玉佩,從勤合宮跑到承天宮時間還有多那么一點點,她理了理自己的衣裳,穩(wěn)了穩(wěn)自己的呼吸,抬腳便往承天宮走去。 她推開門,抬腳走進了主殿,低頭一看,卻看見一個香爐放在了殿內的正中位置。 那香爐上插了一根香,白色的煙徐徐升起,消散在半空中,溫初酒垂眸,面露疑惑,抬眸便看向了坐在龍椅上的男人。 祁琛背靠著龍椅,指尖輕點龍案,姿態(tài)肆意倦怠,側臉匿在外頭的光籠罩的陰影里,薄唇緊抿,一雙單薄的眼泛著寒氣,視線所及之處都瘆人心脾,周身的寒氣都席卷而來,他視線由上往下的打量著站在殿內的溫初酒,冷聲對著身旁的王德顯道:“看看香?!?/br> 王德顯應了聲,立刻往下走,雙手捧起香爐,低聲道:“回皇上,香還有一點,沒燒到頭?!?/br> 溫初酒站在殿內,聽見王德顯的話,算是徹底的明了,祁琛真是太過于陰暗了,居然拿著半截香燒著,計算她回來的時辰,她深呼吸了幾口氣,面上依舊是那副嬌柔的模樣,只是心下卻是捏了一把汗,萬幸她回來的早,不然指不定,這陰晴不定的男人會如何對付她。 祁琛聞言,倚靠在龍椅上,一雙眼眸望了眼王德顯手中的香爐,緊接著又看了眼溫初酒,半晌后,方冷聲道:“還杵在那干嘛,不會過來研磨嗎?” 溫初酒懸著的心放下了,應了聲后,立刻往龍案處走去。 皇上要狩獵是大事,早早的一群大臣們便忙著布置獵場,溫家也是得到了消息,是一個太監(jiān)過去頒旨的,對著溫城玉捏著嗓子,架子頗高的道:“皇上有旨,三日后要溫家老爺一道去獵場狩獵。” 溫城玉謝了恩,太監(jiān)走出去,溫家二小姐溫雨雨便上前道:“爹爹,皇上帶你去狩獵是不是我們溫家就得救啦?” 溫城玉沉吟不語,半晌后道:“皇上的心思,不敢抽測,有利有弊。” 利就是溫家的處境或許會回暖。 弊就是不知道皇上又在獵場上找什么事針對溫家。 溫雨雨站在一旁,對著溫城玉又道:“爹爹,你說jiejie在宮中如今是不是很得皇上恩寵啊。” 溫城玉看著她,道:“你聽誰說的?” “本就是嘛,她如今都被皇上寵幸了,當上妃子是遲早的事?!睖赜暧昴姆藗€秀氣的白眼,道:“早知道這么容易皇上就原諒了咱們溫家,當初就應該我進宮去,如今這后宮唯一的妃子也是我了?!?/br> “胡鬧!”溫城玉怒斥道:“在背后議論皇上,我看你是命都不想要了?!?/br> “又沒人聽見?!睖赜暧曜杂妆粚檳牧?,如今被溫城玉這么一兇,眼眶都紅了,道:“爹爹無非就是看jiejie得寵了,如今便開始護著她了?!?/br> 說完這句話,溫雨雨便跑走了,心下不屑,走到了往日溫初酒的房間里站了站,眼底的怒氣顯而易見,道:“便宜你這個狐媚妖子了,要是早知道這么輕松,我哪里還白白將這個妃子的位置讓給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