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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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郁文和郁棠都沒有想到的。 他們家和李端家吵了一個架,居然會吵出這樣一個結果來。 郁文還是覺得李家宗房這么做太冒險了,道:“可李秀才今年已是不惑之年,萬一……” 萬一他去世了,李家就又得交稅賦了。這可不是一筆小錢。會連累整個李家的。弄不好,會引起李家族人的反感,換宗房的。 吳老爺狡黠地道:“你這還看不出來?這背后肯定是有人給李家宗房撐腰?。〔蝗焕罴易诜吭趺锤矣羞@么大的膽!” 郁文還是沒有明白。 吳老爺直搖頭,笑道:“你還真是憨人有憨福,看不出來就算了。今天我來是另有一件事求你,想請你幫我拿個主意?!?/br> 郁文不是那糾結的人,想不通就把這件事給拋到了腦后,問起吳老爺?shù)膩硪鈦怼?/br> 吳老爺?shù)溃骸坝袠渡庀雴柲阌袥]有興趣——我有個侄兒,在寧波那邊做生意,他們那邊有個船隊馬上要下海了,他想弄批瓷器入股,我前些日子剛剛把家里的油坊重新修繕了,手頭沒有那么多銀子,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參一股?” 郁文從來沒有想過和鄰居一起做生意,何況還是他完全不懂的海上生意。 吳老爺也知道,道:“你也不用這個時候就回我。你先和家里人商量商量。要是覺得有風險家里又有多余的銀子,也可以借給我,我按五分利算給你。” 郁文還真是一時拿不定主意,和吳老爺寒暄了幾句,吳老爺就起身告辭。 郁棠在想著這件事。 前世,她為了父母的葬禮,最后把這宅子都賣了,是在大伯父家出的閣。雖然沒有和吳老爺做鄰居了,但吳老爺家的事她還是聽說過一些——吳家沒有落魄,吳老爺也沒參與過海上生意。 今生到底是哪里不對,讓事情發(fā)生了如此大的改變呢? 難道是從魯家那里得來的那兩百兩銀子? 沒有了前世的經(jīng)驗,郁棠難以判斷這件事可行還是不可行。 這讓她有點沮喪。 郁文問她意見的時候,她道:“能不能先讓人打聽打聽那是個什么船隊?” 如果她有印象,是有可能知道這支船隊的吉兇的。 只要能平安回來的船隊,都能賺大錢。 前世出海一趟不容易,有哪些船平安回來了她不一定知道,但若是出了事,都會有些傳聞傳出來的。 郁文有自己的看法,他道:“我是不喜歡這樣的生意的。照我的意思,我不想別人的,別人也不要想我的。吳老爺若真是鐵了心要做這門生意,我們家就借銀子給他好了。萬一還不了,就當我們家沒有白得魯家那兩百兩銀子!” 郁棠抿了嘴笑。 她爹就是這樣的性格。 “不如把阿兄叫來商量商量?!庇籼母嘈庞暨h的判斷,“阿兄這些日子幫著大伯父打點鋪子里的事,聽到的見到的總比我們多?!?/br> 郁文覺得有道理,叫郁遠過來說話。 郁遠是反對這件事的。 他道:“自從我上次去了杭州,就一直在關注杭州城的生意。我聽人說,出海的生意水很深,若真是要參股,我們得事先把這些事都打聽清楚才是。隔行如隔山,不能看著別人賺錢我們就眼紅?!?/br> 郁棠同意郁遠的意見。 但郁文出于朋友義氣,還是借了一百兩銀子給吳老爺。 郁棠知道后不由望天。 她覺得,他們家永遠都不可能成為有錢人。 很快,李家宗房和李端家分宗的事有了結果。 李家宗房有些急不可待,沒等李意那邊寫信回來說同意還是不同意,就強行和李端家分了宗。 大家都覺得李家宗房有點急,但李家宗房放了話出來,說李端家這一房違背了祖訓,又不愿意受宗房節(jié)制,與其這樣大家鬧得不愉快,不如彼此分開,各過各的好。 李家因為求婚不成綁架了郁棠,家仆還擅作主張指使流民殺人的事又被臨安城的人翻出來議論起來。 說什么的都有。 但總的來說,還是覺得林氏做事太狠毒,李家家風不行。 李端急得嘴角冒泡。 林氏在家里大發(fā)雷霆:“這都是哪些人在嚼舌根?阿端,這件事不能就這樣算了!原來我們是顧及到宗房那邊,誰知道我們讓了步,他們還不領情。分了宗也好,你們兄弟兩人好好讀書,不過幾年光景,說不定能成第二個裴家?!?/br> 哪有這么簡單的事? 李端不好在母親面前訴苦,正要笑著應諾,就聽見有男子用促狹的口吻道:“姑母這是在發(fā)什么脾氣呢?虧得表弟孝順,事事都順著您。要是我,早和我娘頂起嘴來?!?/br> 第七十七章 秘密 母子倆回頭,看見個穿著紫紅色鎏銀團花錦衣的英俊男子笑盈盈地走了進來。 “阿覺!”林氏高興地大聲道,扶著身邊丫鬟的手就要站起來,“你什么時候過來的?怎么也不提前打聲招呼,我好讓你表弟去接你?!?/br> 來人正是林氏娘家的侄兒林覺。 他是林氏胞兄的長子,從小就長得漂亮又能說會道,是最討林氏喜歡的侄兒。 林覺沒等她站起來就快步上前,趕在小丫鬟伸手之前扶住了林氏。 “姑母!”他親親熱熱地喊了林氏一聲,笑道,“您這里又不是別的地兒,我這不是想給您一個驚喜嗎?沒想到驚喜變成驚嚇了!”他說著,若有所思地瞥了李端一眼,繼續(xù)對林氏道:“我沒有嚇著您吧?早知道這樣我就該讓小廝提前來通稟一聲了?!?/br> 他語氣里帶著nongnong的后悔之意,讓林氏聽著心疼不已,忙道:“你姑母是這么膽小的人嗎?再說了,別的我不敢夸嘴,這管家的本事你姑母可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能不聲不響地跑到我屋里來的,不是你們這幾個常來常往的還能是誰?” 這點林覺倒不否認。 和李端打了聲招呼,表兄弟兩人就扶著林氏在外間的圓桌前坐下。 丫鬟上了茶點。 林氏問林覺:“這次來是路過還是準備住幾天?淮安那邊的事都處理得怎樣了?家里的生意還好吧?你父親的身體可還好?” 林覺笑道:“父親的身體挺好的,家里的生意這些年得姑父援手,也一切都順利。我這次來,也是因為淮安那邊的生意都辦妥了,一是來給姑母說一聲,免得您擔心。二來也是想謝謝您,要不是姑父幫著出面,這次只怕是要血本無歸了。說起來,這家里還是得有個讀書人?。 ?/br> 林氏不住地點頭,道:“所以我督促你兩個表弟要好好地讀書。” 李意現(xiàn)在不過是個四品的知府就已經(jīng)讓林家的生意更上一層樓了,如果像裴家那樣,豈不是銀子像流水似地往家里灌?! 林氏想起了林覺剛剛出生的長子,道:“你那個媳婦兒娘家雖然富足,可底蘊到底差了些。以后等你大表弟成了親,就把孩子接到這邊來教養(yǎng)。不說讀個進士舉人的,怎么也得讀個秀才出來。你看杭州城的那些大戶人家,生意做到頂尖的,十之八、九都是秀才出身。只有這樣,才能和那些做官的搭上話,出了事才能有人保著?!?/br> 林覺深以為然,連連點頭,提前向林氏和李端道謝。然后說起來意來:“正巧這段時間沒什么事,來陪陪您,也和表弟說說話。若是能見一見裴家三老爺那就更好了?!?/br> 最后一句才是主要的吧? 林氏想著,但侄兒話說得漂亮,她心里還是很高興的:“行!你就在這里多住幾天。臨安城別的不行,風景倒還雅致,你每次來都行色匆匆的,這次就在這里多住幾天,讓你表弟帶著到處走走看看。閑著無聊了,搭個船,去杭州城當天就可以往返?!?/br> 林覺立刻起身道謝,陪著林氏又閑聊了一會兒,見林氏面帶幾分倦色,這才和李端一起告辭,由李端陪著去了休息的客房。 不過,林覺一進門就把身邊整理箱籠和李家派過來打掃房舍的仆從都趕了出去,關上了門,從隨身的一個箱籠里翻出一個畫軸來笑著遞給了李端:“怎么樣?我說你們那法子行不通吧?最終還是得看我的。喏,魯信的‘遺物’,你看看是不是你家在找的那幅輿圖?!?/br> 李端訕然地笑道:“已經(jīng)拿到手了?” 自從聽到魯信還有遺物的消息,他們就開始打這遺物的主意。只是沒有想到林覺的主意進展得這樣順利。 李端忍不住為自己辯解:“主要還是阿竣看上了郁家的姑娘,一箭雙雕的事,我也就順水推舟地答應下來了。” 魯家的事雖然進展順利,可若是有心人想查很容易就能查出這幅畫是落在誰的手里了。海上生意的利潤太豐厚了,相比之下殺人滅族根本就不算什么。李家的底子還是太薄了,經(jīng)不起折騰。何況還有個裴家壓在頭頂。 如果讓裴家來分一杯羹,那他們家就永遠只能看裴家的眼色行事,那李家還有什么前程可言?他奮斗一生又有什么意義? 林覺心中得意,但并不想得罪李端這個未來可能給他們林家?guī)頍o限利益的表弟,他不僅沒有和李端爭論輸贏,還順著李端的話道:“若是我,我也愿意。只是沒有想到郁家會這么倔。不過,好歹這幅畫拿到手了,我們得快一點,等到裴家發(fā)現(xiàn),這畫已經(jīng)到了彭家手里了。他們裴家再厲害,還能厲害過彭家去不成?” 福安彭家,是福建第一家。 家里不僅出過兩任閣老,而且現(xiàn)在的彭家七老爺彭嶼還是天子近臣,都察院右都御史,負責糾察百官,就是裴宴的二師兄,工部尚書、東閣大學士江華,也不敢在彭嶼面前放肆。 想要得到這幅畫的,就是彭家。 而李意,這幾年一直想調到京城去,裴家太守舊,步子太慢,他好不容易搭上了彭家,彭家也愿意幫他,他們家自然也要投桃報李,幫彭家拿到這幅畫做為投名狀。 只是李家的根基在臨安,在和彭家形成能緊緊綁在一起的利益關系之前,李家并不愿意得罪裴家,也不能得罪裴家,否則一力降十會,現(xiàn)在的李家可是吃不消的,何必弄出這么多事來? 李端笑了笑沒有做聲。 彭家要這幅畫,不是非他們李家不可,可他們李家,卻非彭家不可?,F(xiàn)在說什么都沒有用,畫是林覺拿到的倒是真的。 天下沒有能包得住火的紙,李端也沒想能永遠瞞著裴家,但怎么著也得讓李家在彭家跟前站住腳了才能讓裴家知道。 他問林覺:“你不會是親自出的面吧?” “我怎么會這么傻?”林覺覺得自己這個大表弟讀書讀得有點傻了,看了李端一眼,道,“當然是請別人出的手!就是這個人,也是我身邊的心腹管事去聯(lián)系的。只說這是幅古畫,我有路子能賣到喜歡這畫的人手里去,拿到當鋪最多也就當個四、五百兩銀子,可經(jīng)了我的手,卻能賣到上千兩銀子。那人就上當了。花了四百兩把畫買下來,又五百兩銀子賣給我。雖然有點多,但就當是花錢買個消停,我也沒給他多壓價?!?/br> 知道這畫能賣上千兩銀子,卻四百兩買的,五百兩賣,這也是個實在人。 李端佯裝倒吸了口涼氣的樣子,笑道:“這人倒也不貪。” “所以說,做生意得看是什么人?!绷钟X在這上面有點得意,道,“你看我,跟著我爹走南闖北的,從來就沒有因為合伙人出過什么問題。所以我說,彭家是能干大事的,跟著他們家一準不錯?!?/br> 李端不置可否。 在這一點上,他和林覺的看法相反。 他覺得彭家很貪婪。 福建九支船隊,彭家的船隊是最大的,并且擁有福建大半數(shù)的船只??僧斔麄兗覠o意間知道了左大人在這幅畫里藏了幅航海的輿圖之后,怕被別人得到手,還不是想盡辦法要得到它? 不過,這也是人之常情。 誰愿意自己的睡榻邊又增加一只老虎呢? 李端和林覺說起這幅畫來:“我們是就這樣送到彭家去?還是先看看這幅畫對不對路?” 他倒沒覺得郁家能發(fā)現(xiàn)這幅畫中的秘密,而是怕就像魯信交待的那樣,連他也不知道這幅畫里的秘密,結果他們拿錯了東西。 林覺精明地道:“當然是得想辦法看看這幅畫里的那幅輿圖。若是彭家反悔怎么辦?” 除了驗貨,他們最好也拿捏個彭家的把柄,把這輿圖臨摹一份,防著彭家翻臉不認帳。 他們和彭家畢竟不是一個等級,彭家要收拾他們易如反掌,他們想反抗彭家卻不容易。特別是中間還夾著一個裴家——如果沒有這件事,他們還可以向裴家求助,一旦他們和彭家的交易曝光,裴家不收拾他們就是好的了,別指望著裴家還能護著他們。 表兄弟倆說到這里,交換了一個互相能看得懂的眼神。 李端道:“這件事就交給我好了?!?/br> 林覺準備在這里多停留一段時間的目的就是為了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