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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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宴含笑望著郁棠,心里一陣歡欣。 小丫頭還是惦記著他的,他不應該因為自己尷尬就把她給丟在這里。要不然他還能再抱抱人……應該是可以的吧? 裴宴想起那曾經(jīng)縈繞在他鼻尖的淡雅香氣……還有軟軟的身體…… 越想就越覺得挺好。 他的表情和聲音都不由自主地柔和了幾分,道:“你這兩天還好吧?” 在郁棠的想象中,像裴府這樣的大家大族,肯定有很多不可說的地方。她實在不知道哪里是坑,她可不想人還沒有嫁進來,就先掉坑里了。但郁棠也無意幫裴宴隱瞞——這又不是她造成的。當然是誰惹的禍誰去背禍。 “不好!”郁棠說著,拉著裴宴的衣袖把裴宴按坐在了書案前的太師椅上,指了上面的賬冊道,“你幫我看看這賬冊有什么問題?!?/br> 這是沒有辦法,向他求助了嗎? 裴宴依舊眉眼帶笑,順從地坐了下來,一面翻著賬冊,一面心不在焉地道:“你怎么看起賬冊來了?姆媽這兩天都讓你干了些什么?你都做完了嗎?二嫂沒有幫你?” 郁棠想到歡歡喜喜地在后山采桑葚的裴家?guī)孜恍〗愫蜅畲笮〗?,再想想自己這兩天做的那些事,聲音里不由就帶了幾分撒嬌似的抱怨:“老安人先是讓我陪著她老人家打葉子牌,給我說了很多裴家和裴家姻親的軼事,后來又讓幫著陳大娘把端午節(jié)禮的賬算出來。然后你就看到了,”她指了桌上的一堆賬冊,“今天來給老安人請安,老安人又把我留了下來,把去年別院的賬冊都搬了過來,讓我給做張盤存表?!彼裏o意識地嘟了嘟嘴,“二太太也想幫我來著,可二老爺那邊派人送了信過來,讓二太太把前幾年陶家送的那套酒具找出來,說是要送人。二太太趕回了裴府,我就是想找個人問問,也不知道問誰好?!?/br> 她煩的時候不無苦惱地想,說不定這是裴老安人考驗她的。 可她真心不想經(jīng)歷這樣的考驗。 裴宴卻覺得自己來的正是時候,他溫柔地望著郁棠,輕聲地道:“好,我?guī)湍憧纯?!?/br> 他的聲音原來是很冷峻的,可這一句話卻說十分輕柔,聽在郁棠的耳中甚至帶著幾分繾綣,讓她心尖像被羽毛撩了撩似的,癢癢的,她甚至深深地吸了兩口氣,這才能正常的呼吸。 偏偏裴宴還朝她笑了笑,那笑容,像夏日的陽光似的,燦爛明亮得讓人睜不開眼睛,硬生生地讓她半晌都沒有回過神來。 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裴宴已經(jīng)飛快地翻了半本賬冊了。 郁棠懷疑地看著裴宴。 難道他就沒有發(fā)現(xiàn)這賬冊有問題嗎? 念頭閃過,郁棠張大了嘴。 她的確不應該指望裴宴。 裴宴是誰?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哪里知道雞蛋多少錢一個,干菜多少錢一把,他怎么可能發(fā)現(xiàn)這賬目上的問題呢? 那她要不要告訴他呢? 郁棠心里有氣。 覺得還是應該讓裴宴知道。 給不給這些采買的人賺錢的機會是一件事,但他知不知道這其中的貓膩又是另外一件事。 郁棠索性站到了他身邊,指了他翻開的賬冊其中一欄道:“三老爺,您看看這個!水梨十個,二百二十文,差不多二十二文一個了,還只是用來做菜時調口的。我要是沒有記錯,好一點的水梨才十五文一個,還是咳嗽的時候用來燉川貝用的。調口的梨子根本不用買這么好的,最多也就六、七文一個?!?/br> 裴宴非常的意外,他望著郁棠:“你在家里常做這些事嗎?” 他表情嚴肅,讓郁棠直覺這件事很重要。她忙道:“當然。我六、七歲的時候就幫著家里的陳婆子算賬,市面上的物價我差不多都很清楚。” 裴宴“嗯”了一聲,臉色顯得更差了,道:“家里大了,什么人都有。你以后也不可能事必躬親。所以你看這些賬目的時候,若是差別不大,就睜只眼閉只眼好了。若是差別頗大,挑出幾項點一點就行了。最重要的是誰占著這些位置?那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我們家的賬目都是外院的管事做,然后涉及到內(nèi)院的賬目拿到內(nèi)院來審核的。” 郁棠不知道要說什么,茫然地點了點頭。 裴宴繼續(xù)道:“所以這些賬目上的手腳是瞞不過人的,你要知道的是,這些賬目是誰做的?誰負責采買?負責采買的又是誰的人?這些賬目到底是因為不知道價格上了當?還是有其他不好明著寫在賬冊上的賬目攤在了這些明細上……” 郁棠聽聽就很煩,她道:“可我不想這么麻煩?因為最后審核這些賬目的是我,若是出了事,我得負責任。我不想為別人的事負責?!?/br> 裴宴愣住,隨后卻笑了起來,道:“那你準備怎么辦?” 或許是他的笑容太過寬和,或者是他的態(tài)度帶著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寵溺和縱容,郁棠受了鼓勵,膽子也變得大了起來,道:“所以我才求助于你?。 ?/br> 裴宴挑了挑眉,在心里猜測著郁棠這是要撂挑子不干了還是要他幫著在裴老安人面前說話,或者是讓他幫著把這些七彎八拐唬弄人的仆婦教訓一頓,就聽郁棠道:“你幫我想辦法弄清楚老安人要做什么好了!” 這就更讓裴宴意外了。 郁棠干脆道:“若是裴老安人只是想讓我?guī)退先思宜闼阗~,我就照著這個賬冊算著總和是對的就行了。若是老安人想借我的手教訓誰,還請你幫幫我,想個辦法把這件事推給二太太,要是實在不行,推給大太太也行??!” 反正大太太和裴宴不和,背個鍋也就不算什么了。 裴宴哈哈大笑,覺得郁棠可真有意思,不禁道:“要是我不來,你準備怎么辦?” 郁棠想了想,道:“我準備就當不知道,把這賬看看就算了——我又不管這些,不知道市價也是正常。然后再找機會跟你提一聲?!?/br> 免得裴宴被人當傻瓜。 裴宴感覺到她未盡之言,眉宇間更柔和了。他道:“你這是怕我上當嗎?” 算是吧?! 郁棠猶豫著要不要承認。 裴宴卻突然轉移了話題,笑道:“那你就按自己的想法辦好了?!?/br> 難道她的眼孔太???! 她是受不了被人這樣蒙騙的。 可對裴宴來說,水清無魚,這就是裴家對那些忠心的世仆的寬待。 郁棠有點氣悶。 裴宴卻不依不饒地問她:“如果是你當家,你會怎么做?” 她被問得心躁,也就對他沒有什么好言語,耿直地道:“如果是我當家,這賬目自然是要推翻重做的。市面上賣多少錢就是多少錢,有不方便做賬的,單立一個項目好了,這樣不清不楚的,查賬的人云里霧里看不清楚不說,時間長了,采買的人也說不清楚了。那查賬還有什么意義?” 第三百零七章 舊聞 裴宴望著郁棠,雙眸熠熠生輝,輕輕地笑了一聲。 等到他家阿棠當家,就要照著阿棠的規(guī)矩來了,裴家,肯定又有一次大震蕩。 至于現(xiàn)在,還是依舊照著他姆媽之前定下來的規(guī)定來吧! 他站起身來,把郁棠重新按坐在了太師椅上,道:“那就別折騰了,你算算這賬目有沒有錯的,若是沒有錯的,就這樣交了好了?!?/br> 郁棠氣呼呼的。 覺得這樣下去不行。 但這畢竟是裴家的家事,她也不好多加指責,最好還是聽裴宴的話,算算賬面上的數(shù)字好了。 裴宴卻像看清了她的想法似的,溫聲道:“你聽我的準沒錯!至于你擔心的,老安人是什么用意,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聽得懂就做,聽不懂,那有什么辦法?” 他說完,還攤了攤手,特別的無賴,可郁棠看了卻莫名的覺得特別踏實,特別安心。 她不由抿了嘴笑。 裴宴沒能忍住,伸手摸了摸她順滑的青絲,想著,你暫且先忍忍,等嫁過來,就可以你說什么就是什么了。 他還是第一次這樣明顯地表現(xiàn)出對郁棠的喜歡,郁棠有點害羞,但更多的卻是高興。 她干脆就當作沒有看見他做了什么,拿了算盤過來,開始算賬。 黑漆漆的算盤珠子,雪白纖細的手指,黑白分明,讓那普通雜木制的算盤更顯粗糙,如玉琢般的手指更顯細膩,加之郁棠動作嫻熟,那些冰冷的算盤珠子在她手指下如被馴服的小孩子,噼里啪啦,帶著音律般的節(jié)奏舞動,就這樣在旁邊看著都讓人倍感賞心悅目。 裴宴是越看越喜歡,忍不住就站在那里看了半天,等到青沅端了果子過來,裴宴才回過神來,接過青沅手中的果盤,怕打擾郁棠似的低聲道了句“我來就好”。 青沅不敢抬頭,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 不一會,郁棠就把整本的賬目都算了出來。 裴宴笑著問她:“怎樣?” 郁棠站了起來,活動了活動手腕,道:“賬房里出來的賬冊,若還是有錯,那你們家的賬房都得換了?!?/br> 裴宴微笑著點頭,端了果盤給郁棠:“嘗嘗,家里田莊種的?!?/br> 郁棠仔細看看,一堆櫻桃李子里居然還有幾顆金燦燦的枇杷。 她欣喜地拿了顆枇杷,邊剝邊問裴宴:“您怎么過來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裴宴猶豫了一會兒,最后決定講真話——說謊太麻煩了,他還得不停地為這個謊話圓謊。 “我來看看你在干什么?”他坐到郁棠的身邊,和郁棠一起剝著枇杷,道,“你這幾天怎么樣?這些賬冊什么時候能看完?要我?guī)兔???/br> 郁棠看著手中剝好的枇杷,尋思著要不要客氣客氣先給裴宴嘗嘗,抬頭看見他正垂著眼瞼認真地剝著枇杷,側面帥氣又俊逸,又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小口地吃了口枇杷,和裴宴說起這兩天在別院發(fā)生的事來。 裴宴見郁棠的樣子,好像很喜歡吃枇杷似的,就讓青沅拿了個小碟子進來,把剝好的枇杷全放到了小碟子里遞到了郁棠的手邊。 郁棠頗有些不自在,又覺得能讓裴宴干活的機會太難得了,思忖了好一會兒,還是笑著向裴宴道了謝,在和裴宴說話的空檔吃了幾顆裴宴剝的枇杷。 一時間抱廈里雖然只是低聲細語,卻氣氛溫馨。 青沅等人在外面悄悄地笑。 裴老安人聽說了,也悄悄地笑,還吩咐陳大娘:“給他們送點綠豆湯去,偷偷地送過去,別讓人看見了,免得郁氏害羞,在我面前不自在?!?/br> 這就有點偏心了。 剛剛收的綠豆,市面上還沒有開始賣,二太太那里都還沒有呢,就開始給郁小姐煮了。 陳大娘眉眼含笑地應是,下去煮綠豆湯去了。 可惜裴老安人的綠豆湯還沒有送過去,裴四小姐和裴五小姐抓著把野花興沖沖地跑進抱廈,打破了裴宴和郁棠的相處。 “三、三叔父!”兩個小姑娘目瞪口呆地望著并肩而坐的郁棠和裴宴,滿臉無措。 裴宴皺著眉,不知道該責怪兩個小姑娘太魯莽還是該責怪門外當差的丫鬟不稱職好,臉色很是難看。 郁棠的臉卻紅成一片,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滿臉慌張地心虛道:“我,我們在看賬……”然后很快鎮(zhèn)定下來,掩飾般地先發(fā)制人道,“你們怎么過來了?不是說要去后山采野菜嗎?怎么拿了一把野花?這是什么花?可有什么講究?”又指了旁邊的繡墩:“天氣這么熱,坐下來喝杯茶吧?我這邊有上好的胎菊,還有明前的西湖龍井,你們喝什么?” 喝什么她們也不敢和她們的三叔父裴宴坐在一起喝?。?/br> 四小姐在心里嘀咕著,朝著郁棠只使眼神色,示意她把裴宴弄走。 裴宴不用她說也想走了。 這倆小丫頭都是只長個子不長心的,她們既然來了,他想和郁棠說會體己話也是不可能的,更沒有氣氛了。 他干脆站了起來,道:“那我先走了。你這邊的賬目既然不急著交,那就別急著整理,每天對一點,到時限對完就是了?!?/br> 郁棠當然也不好留他。 垂著頭送了裴宴出門。 兩個小姑娘見了喜出望外不說,等裴宴一走,就立刻親親切切地上前一右一左地抱了郁棠的胳膊,拉著她往抱廈外面的小花園去,嘴里還道:“郁jiejie,我們有急事找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