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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告白

    cao他媽的，我他媽就該剁了那個死瘸子的腿！

    我面紅筋漲地在屬于國王的辦公室里來回踱步，連肺都要氣炸了。橡木門的金屬門把上傳來咔噠一聲，在那個身影踏入房間的一瞬，我當即掂起桌上一只木雕，怒氣沖沖地朝對方擲去！

    “cao|你|媽的，賴格！我叫你去村莊征收時有個分寸，你當我的話是耳旁風嗎？！”

    我吼道，隨即看清了進來的人——艾厄。他一手迅疾如電地接住襲來的木雕，另一手拿著一卷圖紙，看到我瘋癲的模樣，蹙眉道，“……您這副樣子讓其他人看見可不太好?！?/br>
    “見鬼的！”我逼近他罵道，“我要你大哥來見我，你來干什么？！”

    “冷靜點，陛下?！?/br>
    “他為什么不來見我？！是怕了？心虛了？媽的，知道怕當初為什么還給我犯事？！”我叫道，“還有你，艾厄！你知道那瘸子是個成事不足的貪鬼，為什么不攔住他？！”

    艾厄沉聲道，“抱歉，大哥說他一個人就可以，我就沒有跟過去。沒想到這便出事了?！?/br>
    我看到這個波瀾不驚的瞎子臉上第一次露出了類似歉疚的神情，攥緊拳頭終究是松了開，陰鷙地坐回了桌后的椅子上。

    “那好，賴格不在，你就給我好好聽著?！蔽依渎暤溃昧饲米烂?，“距兀鷲城外幾十里，有個村莊叫骨鴉村，當初是不屬于任何國家的‘黑墨水村’，被我們逼迫效忠萬疆帝國?！?/br>
    “這個村莊很富裕，但村民卻很悍猛，個頂個的精壯勞力。我讓神獵軍每次去征收物資時，不要觸及他們的底線，盡可能把握分寸。但這個死瘸子根本不懂得‘分寸’，見錢就胃口大開，骨鴉村的村民開始反抗，他還打死了好幾個人！”

    我越說越氣，一拳砸上桌子，“現在倒好了，那幫人鬧到城下了！嚷著要我們給他們一個交代！媽的，下城區(qū)本就民心不穩(wěn)，那些骨鴉村村民添油加醋，現在所有人都在說他們的國王是個貪婪暴虐的君主！”

    艾厄很快從我憤怒的咆哮中抓到了話題的重點，“您打算怎么做？”

    “我他媽現在氣死了，我在罵你這個白癡！”

    “哦?！卑蚱届o地瞅著我，“可生氣并不能解決問題。還是說您要挑幾只雞殺給猴看？陛下，您已經是國王了，很多事情可不是憑刀和拳頭就能解決的?！?/br>
    我蹬蹬蹬走到他跟前，面目猙獰，“我想單是憤怒還是能用刀和拳頭發(fā)泄的?！?/br>
    “好。”艾厄道，“那您打我?guī)兹桑蛘邔ξ业募绨蚩硯椎?。我不會還手的，陛下，等您氣消，我們再商議下一步該怎么做?！?/br>
    我瞪大雙眼盯著他，這獨眼瞎子處變不驚，表情甚至還有點該死的真誠。我站在原地半晌，感到怒火嗞嗞從毛孔鉆了個干凈，一口氣全他媽在腹部煙消云散了。

    我重新回到桌后，扶著額頭。獨眼艾厄靜靜候了一會兒，謹慎地開口道，“陛下，對于那些鬧事者，我認為，我們可以將多搶來的物資發(fā)放回去，或者再給些補償。至于抹黑您聲望的人，我們可以派出一名口齒伶俐的官員質問他，或者押送大牢，再給民眾解釋清楚。您在慶典日對貧民的救濟慷慨大方，我相信人民不會輕信流言蜚語的。”

    “人民算什么？！豬羊之輩，哪邊能活就往哪邊跑！別跟我說兀鷲城里的都是忠民，我聽說了，這幾年陸陸續(xù)續(xù)有人投奔遲暮帝國，剩下的要么是原先被驅逐出來的，要么被拒絕后回來的?！蔽液藓薜卣f，深吸一口氣，試圖平復情緒，“我已讓我們的外交大臣帶領部下去城門了。該給的我們給回去，至于補償，大可不必。那么多歸順萬疆帝國的村莊，要是每一個都來鬧一鬧，我們可不用干別的了?！?/br>
    我起身，煩躁地踱了幾圈，陰沉道，“現在國家的財權不在我手上，收支全靠財政閣的記錄。我這幾日看了看以前的賬錄，著實含混得可以，埃利森那個老頭不知從國庫里取了多少中飽私囊哩?！?/br>
    “說到這個，陛下?！卑驅⑹稚系膱D紙鋪到桌上，“我們巡視村莊時，發(fā)現了財政大臣的一個秘密?！?/br>
    我瞥了一眼圖紙，“什么秘密？”

    “在這個地方，原屬于萬疆帝國的‘藍墨水村’——落月村和藤蘿村，這兩個村莊的交界處，有一個山丘。我那天一時心血來潮，帶士兵轉到山丘后，發(fā)現那背后竟建有一個小型山莊，里面有浴場和住所。”艾厄用筆指了指畫有標記的地方，“據說那是埃利森私自建立的，至于建造的費用……”

    艾厄點到為止，后退一步，閉口不言。我想起那個賊老頭時常抱著的熱鐵瓶，還有圍裹周身的厚實貂絨。他有寒疾，估計在北境嚴冬期之前會去那個溫水浴場避寒。

    而今年嚴冬期前正撞上新王登基，身為舊國之臣，他自然不好離席。我仔細看了看那小山莊的方位，道，“這地方很巧妙?！?/br>
    艾厄凝起精神，“嗯？”

    “你瞧，這里位于南境前往北境的唯一一條要道旁側?！蔽衣N起腿，道，“若是艾略特想指揮軍隊攻入北境，那是必經之路?！?/br>
    艾厄心領神會，“或許我們可以在這里建軍營和瞭望臺。”

    “沒錯?！蔽沂附徊?，托在下頜，冷笑道，“但首先，必要的障礙還是要掃除的?！?/br>
    ****

    送走艾厄后，我獨自一人坐在桌后，凝視著窗外白茫茫的雪色。思忖片刻，我喚門外的仆役進來，對他道，“你，去把我們的司法大臣叫過來?！?/br>
    不一會兒，一個黑發(fā)黑袍，鷹鉤鼻的瘦高男人走入我的屋子，單手背在身后，沉默地朝我鞠了一躬。

    我盯著他的臉，唇角緩緩露出一個笑道，“紐金特·布萊克……原來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