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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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直接帶兵去接人吧?!?/br> 晚了,可能就是條死泥鰍了。 帳子里,青年琉璃般的眼一眨不眨地盯著敖弋看,眼角還有些紅,明顯是哭過的。 敖弋立刻露出了點兒笑,和藹可親到了杯酒,遞到了他面前,問他:“你怎么來了?” “可是想大哥了?來,陪大哥喝一杯?” 雖然廢物了點兒,但甘南他在敖家一直是備受寵愛的。 已經(jīng)做好了前來對峙的準備,但敖弋這親切的表現(xiàn),讓甘南手足無措了一瞬,青年默默地挺直了脊背,沒有碰面前的酒杯。 他輕聲問:“大哥,你真的殺了父王嗎?” 敖弋臉上的笑容猛地僵住了。 酒杯“當”地一聲摔落在了鋪設的地毯上。 敖弋收起了手,淡淡地問:“你為什么要這么問?!?/br> 這個反應幾乎已經(jīng)使真相不言而喻,甘南痛苦地皺緊了眉,哽咽道:“父王……父王明明對你這么好,對你和二哥,都這么好?!?/br> 敖弋看著他,良久,移開了目光,“你說他對我好?甘南,我有時候真不知道你是真傻還是假傻?!?/br> “你當真就看不出來,我們這三個兒子里面,實際上,他就在乎你這一個嫡幼子?” “我與你二哥,都并非嫡子,說到底,他只想讓自己的嫡子繼位?!卑竭爸S般地笑了笑,“你看看你,五百多了,還不過是個筑基,廢物成這樣,那老東西叫你繼位,也不怕把敖家全折進去?!?/br> 就算上了戰(zhàn)場,青年身上依然有種洗不去的溫溫軟軟的氣質(zhì),毫無棱角可言,就算被直白地罵作“廢物”,甘南也沒有生氣,或者說,他早就習慣了,甘南俊秀溫軟的臉上,肌rou微微抽動,眼眶又紅了。 人人都說他傻白甜,其實不是的。 他不愿和大哥二哥爭搶,只是想一家人和和睦睦的,大哥二哥雖然有異心,對他很好,也很尊敬父王,他那些庶母,雖然總是捂著嘴笑,互相丟著眼刀,但看到他來,總會往他手上塞一大堆好吃的好玩的。 他們家家庭構成雖然特殊了點兒,相處方式也略顯得波濤洶涌了點兒,但也算是個和諧之家。 而且,一打仗,國不將國,百姓生靈涂炭,他不想這樣。 傻白甜的小白龍,因為心懷一顆赤子之心,所以他沒想著去爭去搶,他沒有野心,這樣的生活他就滿足了。 和其他人想象得不一樣,他不糊涂,他看得門兒清,但現(xiàn)在馬懷真用心險惡地把真相扯開了,丟在了他面前,他就算再想裝糊涂也不行了。 敖弋緊緊地盯著面前的俊秀溫和的青年,盯著甘南手里四溢的電光:“你要殺我替他報仇?” 甘南手上已經(jīng)團了一團雷光,這是當初他教喬晚的“丟你雷某”。 敖弋看著他問:“甘南你當真要殺了大哥嗎?” “從前的兄弟情誼難道就不作數(shù)?” 甘南盯緊了敖弋,心里砰砰直跳,咬緊了牙,頰側肌rou一陣一陣的抽搐。 氣流吹動他一頭白發(fā),發(fā)梢?guī)е┖T宓木G意。 他鼓起勇氣,眼里血紅,好像下一秒就能把這丟你雷某砸出去,但最終還是沒砸出去。 雷球在他手上自己滅了,青年默默地轉過了身。 他做不到。 甘南心煩意亂,慌亂又痛苦地想,他做不到。 青年繃直了身子,微微側目,啞聲道:“大哥,我走了,你好自為之?!?/br> 他做不到不代表著敖弋做不到。 剛一轉身,一柄長戟后發(fā)先止,洞穿了甘南的胸口。 這一擊,敖弋是存了讓他死的心思的?。?/br> 甘南睜大了那琉璃般的眼,吐出了一口血。 敖弋垂下眼,面無表情地伸掌在長戟末端一推,他還沒來得及說什么,直接被這股巨力給甩出了營帳外,釘死在了地上??! 謝行止和陳玄靈正好帶著援軍趕來,一看到這一幕,陳玄靈差點兒嚇得一個哆嗦。 “甘南?。?!” 甘南茫然地抬起了眼,入目只看到火光獵獵,謝行止和陳長老站在了他面前。 身后一柄柄火把高舉著,火光在寒風中瑟瑟地抖,帳子外幾萬的精兵幾乎匯聚成了火的海洋。 慢了半步。 看著胸口被長戟洞穿,口中鮮血直溢,眼神焦距已經(jīng)逐漸渙散的青年,陳玄靈愣在了原地。 敖弋也從帳子里走了出來,一看到這一幕,頓時什么都明白了,冷笑道。 “陳長老,謝道友這是什么意思?” “不信任我?還是想我這小弟的手奪敖家的權?” “我這小弟耳根子軟,受歹人攛掇慫恿,可我不傻。”男人舉起手,笑了一下,“父王臨死前既然將這基業(yè)傳給了我,那我就算死也一定要守住這基業(yè),不讓其他人偷了去?。 ?/br> 這話說得足夠冠冕堂皇,聽得陳玄靈微微皺了皺眉。 謝行止的目光從甘南身上移開,神情微不可察地一動,拔出了背后的玄鐵重劍。 眼眸深深處倒映著火光。 “都到了這地步了,敖道友還堅守著這些虛名假義?“謝行止擰緊了眉,平靜地說,“大抵上出身不好,得位不正,德不配位的人,心虛,才會愈加強調(diào)這所謂的‘名正言順’。敖道友,你說是嗎?” 玄鐵重劍在半空中轉了三圈兒,帶起一陣浩然的氣勁,當頭就要替甘南劈了下來。 突然間,一聲龍吟乍響??! 只見斜刺里突然伸出了一只龐大的龍爪,直接一把扣住了謝行止那把玄鐵重劍??! 人群中響起一聲驚呼:“?。?!” 謝行止與陳玄靈齊齊一愣,驚愕抬眼。 陳玄靈驚道:“沒死?!!” 敖也悚然一驚,視線隨著龍爪向上,就對上了半空中低頭俯首的那條雪白的白龍??! 白龍身軀龐大宛如起伏的雪山!火光涌動,照亮了遠處黑暗的海浪,天宇好像要傾覆下來一般,將這漫天的星辰倒懸,落在了這白龍鱗片間。 燦光流瀉。 白龍從火海中浴火而出,身上還插著那把長戟。 伴隨著一聲龍鳴,琉璃似蒙了白翳的眼里倒映出一線金色的豎瞳。 敖弋恍若被冷水澆了個透心涼,在這要命的關頭竟然動也動彈不了。 這是龍與龍結合而生的龍子。 和他這種蝦蟹生的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就算他不肯承認,他與這廢物弟弟之間的差距也猶如一個天,一個地。 龍吟高昂,在火海中恣意騰振,龍爪一揮,敖弋幾乎連化形都沒來得及化形,直接被這尖利如刀鋒般的龍爪給就地剖成了兩半。 海風卷動火把,獵獵地響。 下一秒,白龍緩緩落地,化成個青年的形狀,行走間,衣擺下的龍尾還沒來得及手,拖曳在地上,泛著耀眼的銀光。 青年眼神冰冷,眼里倒映出冰冷的火光,指間還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滲著血。 …… 甘南真的把自己大哥給剁了!! 消息傳到馬懷真那兒的時候,馬懷真猝不及防地一愣。 沒想到這才一天功夫,甘南他動作竟然這么快,麻利到馬懷真都有些懵逼。 在剁了他大哥帝王蟹之后,他二哥小龍蝦察覺不對勁,嚇得臉色泛白,對著身邊兒的人怒吼:“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這廢物是裝的??!” 趕緊據(jù)守在自己的龍宮里,抵死也不出來。 馬懷真錯愕歸錯愕,立刻反應過來,沉著地又下了道命令。 叫謝行止幫襯著,既然剁了敖弋,就該一鼓作氣,趁機殺了他二哥。 畢竟,老龍王的死和他這兩個兄長脫不了干系。 在親手把自己大哥給剖成兩半之后,青年好像急速地成長了,他吞了自家大哥的妖丹,修為一躍上了一個新的臺階,隱隱約約間竟然有了些老龍王的影子。 在修真聯(lián)盟出兵,謝行止掠陣的情況下,甘南的攻勢迅疾如雷霆,沒殺到龍宮,他那位二哥小龍蝦就驚懼而死。 這一場驚變,用時兩天。 而第三天就是修真聯(lián)盟擬定的開進魔域的日子,在得知甘南剛宰了小龍蝦之后,馬懷真眼里掠過一抹激賞之意,馬不停蹄地和妙法尊者立刻聯(lián)系上了甘南。 妙法出關之后,這幾天協(xié)助他處理這些公事,倒讓馬懷真省了不少心。 甘南這小子雖然出乎他的意料,但這果決的作風馬懷真他十分欣賞。 留影球中倒映出青年的身影。 坐在椅子上,白衣染血,那海藻般微綠的發(fā)梢都結了血塊兒,神情疲倦。 馬懷真并不客氣,直抒來意。 或許是因為喬晚的緣故,在馬懷真心里,甘南是被劃歸在自己人范圍之內(nèi)的。 這又與參戰(zhàn)的其他宗門不大一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交際圈,公孫冰姿他們屬于外面一點兒,而甘南,屬于里面那一點兒。 青年擱在膝蓋上的拳頭攥緊了點兒,抿緊了唇,張了張嘴,好像不敢與他對視,避開了馬懷真的視線。 馬懷真心里咯噔了一下,似有所覺,眼里的欣賞之意迅速褪去,繃緊了臉。 “我……抱歉……堂主,我不能出兵?!?/br> 話音剛落,營帳中一片死寂。 沒有質(zhì)問,沒有責罵。 妙法尊者淡淡地問:“為什么?” “給我個理由?!?/br> 甘南的臉晶瑩剔透,白得晃眼,霜雪般白色的眼睫一垂,定了定心神:“父王在生前就不愿再出兵了?!?/br> “這一去,我們敖家的子孫要折損不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