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頁
書迷正在閱讀:禍水的自我修養(yǎng)、[希臘神話]神后、[綜]琴酒今天又在做慈善、炮灰你威武雄壯、我們這里不準刷臉[快穿]、反派圈水深千尺[快穿]、渣了四個霸總后[穿書]、我是死而復(fù)生的白月光、退婚后霸總哭著要娶我[穿書]、反派他冷艷逼人
說什么采遍東宮群芳,不過是身不由己之下的自我慰藉罷了,命運弄人,使他飄零至此,卻找不到一個穩(wěn)妥的落腳之處。 以后的幾年甚至幾十年,他都要穿著累贅的女裝,處處小心時時戒防,戰(zhàn)戰(zhàn)兢兢受制于人,在深宮內(nèi)院仰望高墻圍攏的四角天空,日復(fù)一日地耗盡青春。 不要談什么男兒當建功立業(yè),搏一個遠大前程,連呼吸一口自由的空氣都成了奢想。 何其可笑,何其可悲??! 還沒等他平復(fù)紛亂的心緒,迎送隊伍已在東宮門前落轎,按規(guī)矩新郎要將新娘背進喜堂。 這事放到太子身上又讓人們犯了難,婚儀是要周全,可太子體弱啊,萬一被壓出個好歹怎么辦? 夏云澤本來心情就不好,在轎子里又憋得氣悶,沒等對方商量出個萬全的對策,他直接一撩轎簾就要往下跳。 “皇嫂不可!”足尖還沒踩到地面就被一雙健臂攔腰撈住,熟悉的聲音響起,“新娘子下轎之后足不能觸地,否則會沾染邪祟?!?/br> 是蕭明暄! 他心臟狂跳,生出莫名的激動。 道理他都懂,穿越之前他也曾背過表姐出閣,可他再瘦也有一百多斤,萬一把太子壓嗝屁了他豈不是婚服沒脫就要變成小寡夫? 想想還挺帶感呢!夏云澤雙眼一亮,下意識地扯住蕭明暄的衣服。 一路走來進無門退無路的孤獨感通通煙消云散,在他最迷茫的時候,這個人突然出現(xiàn),穩(wěn)穩(wěn)地接住他,成為他的倚仗,成為他的依靠。 夏云澤鼻尖發(fā)酸,唾棄自己突如其來的軟弱。 咄!一個鋼鐵直男的標配是流血流汗不流淚,震天撼地靠自己,萬千艱難一肩挑,依賴別人算怎么回事?真是直男之恥! 可是緊抓著對方衣襟的雙手xiele他的底,幸好蓋頭遮住了臉,讓他在這出荒唐的戲碼中勉強殘留幾分尊嚴。 “二殿下……怎么可以?”“這成何體統(tǒng)??!”“還不快放開!” 周圍的聲音喧鬧不休,夏云澤卻什么都聽不到了,撞進耳膜的只有胸中劇烈的心跳聲。 那么沉重那么兇猛,聲聲震顫著他的靈魂。 那是怦然心動的聲音,在這個不合時宜的場合讓他幡然醒悟—— 他大概、可能、確實是彎了…… 彎得毫無道理,卻又天經(jīng)地義。 夏云澤心中百感交集,又甜膩又苦澀,一時忘情,靠在對方臂彎里挪不開身子。 不僅彎了,還軟了,這是何等的臥槽尼瑪??! “皇兄體弱,還是由我代勞吧?!笔捗麝言俣乳_口,四平八穩(wěn)的聲音壓過了所有嘈雜,一副公事公辦的態(tài)度,仿佛兩人之間當真沒有半點私情。 太子端立轎前,大紅喜服襯得面如冠玉,容光煥發(fā),看到此情此景不僅沒生氣,反而含笑點頭:“如此也好,讓二弟受累了?!?/br> 蕭明暄領(lǐng)了命,代兄長背起新娘,不緊不慢地走向喜堂。 就像那個深山中的夜晚,他背著他在密林間穿行,聽不見人聲,聽不見風(fēng)聲,靜謐中交迭著彼此失控的心跳聲。 個中滋味,如鯁在喉。 太子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他們,眼光清涼如水。 看來他這個桀驁難馴的弟弟確實動了真心,正中他的下懷,讓他終于對這樁乏善可陳的婚事生出幾分期待來。 真心總是難逃被人踩在腳下的宿命,誰也不能例外。 夏云澤伏在男人背上,眾目睽睽之下一路無話,只有被放下的時候逸出一聲低嘆。 如果不是這樣尷尬的身份,他們一定會成為一生的摯友。 可惜從此之后,他們只能成為彼此藏匿于心的禁忌和緘口不提的隱秘。 他胸口還殘留著對方背上傳來的溫度,將他捂熱的人已退到無法觸及的地方,隔開咫尺天涯的距離。 蕭明暄完成使命就隱入人群,靠著一根柱子,聽司儀唱念新人拜過天地,又被眾人簇擁著送入洞房。 殿內(nèi)空了大半,蕭明暄趁人不注意,抬手摸了一下后頸。 仿佛此處還縈繞著那人輕柔的吐息,溫暖而甜蜜。 第47章 洞房花燭夜 夏云澤被安置在寢殿里,太子挑開蓋頭看到他的容貌,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俊容帶笑,柔聲道:“公主果然花容月貌。” 他皮笑rou不笑,做出不勝嬌羞的樣子,回捧了一句:“太子當真一表人才?!?/br> 蕭明玥的心思根本沒放在他身上,全然聽不出他話中的嘲諷,留下一句“公主請稍坐,我去去就來?!贝掖业角暗钪鞒志蒲缌?。 太子大婚是舉國盛事,皇帝親臨,嘉賓云集,皇族重臣齊聚,連甚少露面、不喜喧鬧的涼國皇帝呼延凜都來喝他的喜酒,從排場上來說給足了新人面子。 只是那人從頭到尾都只顧著與父皇談笑,吝于看他一眼,讓蕭明玥滿心的雀躍都變作惶然,忐忑不安又酸澀難言。 神思恍惚,幸而心腹在旁邊提點才沒有失態(tài),堪堪維持著賢良太子的風(fēng)范。 呼延凜就坐在父皇下首,蕭明玥緩步上前,先向父皇敬酒,皇帝看著豐神俊逸的長子,滿心歡喜,叮囑了幾句要與公主互敬互愛、琴瑟和鳴之類的話,又笑著看向呼延凜,道:“今日難得睿王親臨,吾兒也該敬睿王一杯?!?/br> 呼延凜在涼國雖已稱帝,在岐國終究是客,為表示對主人的敬重,仍用登基前的舊封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