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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驚鶴故作皺眉,屈指一敲他的額頭,“好歹你也是要隨著我去太學(xué)伺候筆墨的,怎么說話還總是一股子馬匪氣?” 成墨揉揉頭,嘿嘿一笑,“奴才這不是高興嗎?這下咱們宮中的日子就不用再過得那般拮據(jù)了,果然奴才當(dāng)時說得沒錯,跟著您總是有好日子享的!” 沈驚鶴笑了一聲,沒有多言。 他沒有再看堆了滿桌的琳瑯美玉,只是踱步到案幾前,俯身將案上一方四四方方的書篋輕輕打開,再次仔細(xì)地檢查著其間筆墨紙硯有無疏漏。他的視線拂過紫毫筆,落在摞成幾卷潔白整潔的紙張上。 這些白紙仍一塵不染,正等著旁人在己身揮毫下道道濃墨重彩。 他信手抽出一張,隨意在紙上寫了個龍飛鳳舞的“生”字,看了半晌,又伸手將它揉皺扔至爐火中。殷紅的火焰很快舔舐上紙邊,將它烤得蜷縮頹敗,空余一捧煙灰。 太學(xué)不過是他從宮中踏上朝堂的第一步,在他眼前,依舊隔著看不見的重山萬水。 地迥星遙,前路迢迢。 ※※※※※※※※※※※※※※※※※※※※ 謝謝小天使們,你們是我在冬夜里碼字的最大動力(づ ̄3 ̄)づ 第23章 秋節(jié)漸深,天邊蒙蒙露出的一絲晨光將城西御街暈染出一個模糊的輪廓。帶著草木清香的晨風(fēng)搖落了昨夜凝在枝頭的露水,恰好滴在方打起青緞簾子準(zhǔn)備下車的沈驚鶴眼睫上。 沈驚鶴站定,伸手隨意將眼角的冰涼抹去,一抬眼,卻發(fā)現(xiàn)面前杵著一個直挺挺的身影。玄色的衣袍上隱有寒氣撲面而來,顯然這人已待了不少時辰。 然而這并不是沈驚鶴所關(guān)注的,當(dāng)他看清眼前人的面容時,他的臉上一瞬間浮現(xiàn)出混雜著震驚、欽佩與羞赭的糾結(jié)神情。這三種感覺交織在一起實在是太為怪異,他想自己的神色必然有一剎那的失控。 “梁……小將軍?將軍大名可謂如雷貫耳,此次初見,方知果真不負(fù)盛名?!鄙蝮@鶴帶著點試探開口,心下只盼望梁延能將蓮池旁的誤會早早忘卻拋到一旁。 “初見?”梁延勾了勾唇角,不知怎地竟憑空生出了些逗弄他的心思。他故作沒看到眼前人滿懷期待的眼神,皺著眉苦思,“可那日蓮池……” “什么蓮池?”沈驚鶴睜眼說瞎話,“怕不是梁小將軍記岔了吧?!?/br> “是么?”梁延低頭,高大的身量帶著與生俱來的壓迫感,“可我總覺得殿下看起來有些面熟,特別是……” 他不動聲色瞄了眼沈驚鶴還帶著一抹潤意的白皙手指。 “特別是,總有些不安分的水珠落到殿下眼前的時候?!?/br> 沈驚鶴聞言臉色一僵,知道這事是不能就這樣揭過去了。他有些氣急,怎么自己就這么倒霉,風(fēng)迷了眼還恰巧被人撞了個正著??墒乔笆缿T有的自持克制又讓他做不出追在人家后頭強行解釋自己沒哭的事來。 他不免覺得郁悶,偏生又無法對眼前之人生起氣來。于公,他是他最為敬重的保家安民的將軍。于私,他又替他擋下了右賢王不懷好意的比試。這可真是…… 他煩惱地皺著眉,少有這般為難的時刻。 梁延見他神色糾結(jié),生怕自己逗弄太過又惹了這小皇子哭,當(dāng)下好心地主動攬過話題,“我看那小仆也呆站了半天了,殿下不讓他將馬車駕到巷尾安置好?” 沈驚鶴這才分過神注意到牽著韁繩傻站在一旁的成墨,他自打見到梁延本人起就一直是一副傻愣愣的夢游樣。心中暗罵一聲沒出息,也不知是對他還是對自己更氣惱一些,沈驚鶴連聲催促著他將馬車駕走。 成墨如夢初醒地將車駕走了,車轱轆碾過青石街道,濺起幾滴昨夜殘留的雨水。木輪與石板相撞的聲音沉悶地響徹靜寂無人的街道,等到馬車遠(yuǎn)去后,留下的卻是一片比方才還要沉寂的靜默。 沈驚鶴后知后覺此時偌大的街上只剩下了他和梁延二人,他輕咳一聲,覺得這樣一直沉默不語似乎有些尷尬。 他抬起頭,讓態(tài)度盡量自然地寒暄道:“現(xiàn)下不過平旦時分,太學(xué)卻是要等到卯時方開,梁小將軍若是過來尋人,只怕來得稍早了些。” 梁延聞言沉默了半晌,面色一下變得有些古怪。他彎了眼,帶著幾分好笑地問道:“六殿下以為我是來尋人的?” 沈驚鶴一愣,“不是么?” 他一介武將,平白無故一大早跑到太學(xué)來,不是為了尋人難道還能是為了…… “我是來讀書的?!绷貉涌粗荒橌@愕,順嘴補充道,“聽聞六殿下也要在此進(jìn)學(xué),想來日后我們二人便是同窗了?!?/br> 沈驚鶴的身子不穩(wěn)地?fù)u了搖,梁延還以為他是被晨風(fēng)寒涼吹得受不住,一直站在上風(fēng)口的身體又向他那邊側(cè)了側(cè)。 沈驚鶴強迫自己從有些茫然的狀態(tài)中清醒,“你……你不是將軍么?” 梁延失笑,“將軍就不能讀書了么?我雖是個粗人,卻不能有顆想當(dāng)儒將的心?” 沈驚鶴連連擺手,尷尬地解釋道,“不不,我絕無瞧不起你的意思。我是說……這,你身為將軍,難道不是該去領(lǐng)兵么?” 略微收斂了笑容,梁延垂眼看向沈驚鶴,眼中流露一抹自嘲,“若使天下百姓從此不識征戰(zhàn)事,我便是不做將軍,又豈會不覺欣慰呢?與胡國盟約既定,原先的副將就足以于北境戍邊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