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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營業(yè)悖論[娛樂圈]在線閱讀 - 第152節(jié)

第152節(jié)

    我有寫后記的習(xí)慣,不過還是等到番外完結(jié)再寫完整的后記吧,現(xiàn)在還不是徹底的結(jié)束。

    能在5.4號結(jié)束正文真的很有意義,因為最后兩章表達的東西與這一個日子也很相符。祝大家五四青年節(jié)快樂,一起成為更好的人吧。

    番外見。

    第110章 番外一:回家的路

    一巡廣州場結(jié)束的當晚, 星圖包了間當?shù)赜忻牟蛷d辦了場超大慶功宴, 所有的工作人員都有份參與。

    歷時半年籌備期的演唱會終于和粉絲見面,收獲了比想象中更好的效果??吹阶詈蟮臅r候, 后臺的工作人員很多都哭了, 就連一直扮演老父親角色的程羌, 在聽到他們自我介紹的時候都覺得鼻酸,仿佛回到了他們出道的第一天。

    “首先, 恭喜我們ego巡演首場的圓滿舉辦!”站在餐廳大廳最中間的程羌拿著話筒, 感慨地說了許多。

    方覺夏站在一邊和江淼聊天,轉(zhuǎn)身看見桌上的香檳, 于是拿起來瞅了瞅品牌, 誰知被凌一看到, “覺夏,給我看看!”

    于是方覺夏把香檳遞給凌一。凌一激動不已,“我還從來沒有開過香檳呢,他們都不讓我開。”

    “我也沒有。”方覺夏照實說。

    裴聽頌端了杯檸檬蘇打水走過來給方覺夏, “多喝水?!币黄逞? 看見凌一在鼓搗香檳, “你干嘛?”

    “這個怎么才能噗地一下噴出來?。俊绷枰幌萑胍苫?。

    “搖幾下就完了?!迸崧犿炿S口說了這么一句,沒想到凌一往死里搖,簡直是用盡全身的力氣在。

    “所有人都辛苦了!今天大家就好好地……”

    砰——

    木塞被頂開,香檳酒猛地噴出,帶著氣泡和白沫全部噴到了正在發(fā)言的經(jīng)紀人程羌身上??吹竭@一幕方覺夏的檸檬水差點全噴出來。

    裴聽頌愣了一秒,然后笑到蹲下來, 還抱住方覺夏的腿。

    被噴到懵逼的程羌轉(zhuǎn)過來看向還把香檳瓶底懟在肚皮上的凌一,“你在搞什么鬼?”

    凌一尷尬地把香檳瓶子放在地上,像個小螃蟹一樣橫著想要逃離案發(fā)現(xiàn)場,又被路遠和賀子炎揪住,架了回來,“還想跑?。俊?/br>
    “你還挺厲害的,直接瞄準了羌哥?!?/br>
    “哎呀,我也沒想到這么能噴嘛……”

    “哈哈哈哈哈!”

    “行了行了,大家自己玩兒吧!”程羌自己都繃不住笑了。

    大家吃吃喝喝聊著天,整個餐廳一層都是星圖的人,與其說是慶功宴,倒不如說是一場party,燈光絢爛,大家喝酒聊天,跟著音樂放松自己。雖然氣氛很好,但方覺夏本身就很難在這種人數(shù)眾多的聚會中游刃有余,何況他另有打算。在餐廳音樂播到《夜游》的時候,他湊到了裴聽頌的耳邊。

    “我們偷偷溜走吧?!?/br>
    浪漫主義者當然不會拒絕一次絕佳的私奔。

    從餐廳跑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凌晨十二點半,但廣州的夜很晚才會熄滅,彌散的熱浪和接道上的煙火氣一樣,找不到消失的出口。兩個人戴著口罩和帽子鉆進一輛隨機停下的出租車中,脫離一個狂歡,駛向一個更大的屬于城市的狂歡。

    司機是個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很熱情,一上車就用一口帶有明顯兩廣口音的普通話問,“來廣州玩?”

    方覺夏笑了笑,用廣東話回答,“不是,我是廣州人?!闭f完他報了個地址。

    司機有點驚訝,在后視鏡里看向裴聽頌,也從拗口的普通話變成廣東話,“這個帥哥也是嗎?”

    “他不是,他是陪我回家的。”

    “啊我就說嘛,他好高啊,你們倆站在路邊我一眼就看到了,又靚又高?!彼緳C還開玩笑,“不知道的以為是明星呢。”

    其實還真的是。

    裴聽頌聽不太懂,就靠近些問方覺夏他說什么。方覺夏笑了一下,“夸你又高又帥,可以去當明星了?!?/br>
    “司機大哥你很有當星探的潛力?!迸崧犿炌嫘Φ馈?/br>
    “哈哈哈哈是嗎?廣州很好玩的,好吃的很多的……”

    聽著他們聊天,方覺夏覺得很自在。他望向車窗外,玻璃映著霓虹的色彩,一晃而過如同演唱會上空的萬花筒。

    穿過繁華的商業(yè)街,外面的燈光漸漸不那么亮,夜色的沉黑漸漸復(fù)原,進入到老城區(qū),方覺夏才真正有了回家的感覺。

    和熱情的司機告別,打開車門,他們重新浸泡在熱浪之中。

    這里的街道寧靜得多,一些門面已經(jīng)拉上了灰色鐵皮卷閘,剩下的都是各種各樣的小吃店和宵夜店,它們亮著紅紅黃黃的燈,牌匾發(fā)亮,是沉睡后的城市中生命力最強的細胞。

    “這是哪兒?”裴聽頌想牽手,又忍住,退而求其次攬住他的肩膀。

    “我高中的后門?!狈接X夏伸手指了指一處墻后的樹蔭,“那邊看到了嗎,那就是我高中。”

    “真的?”裴聽頌?zāi)_步停下來望過去,“我想進去?!?/br>
    方覺夏笑著將他搭在自己身上的手拿開,轉(zhuǎn)了身面對他,倒退了兩步,“那不行,我是個好學(xué)生,不會翻墻?!?/br>
    他的笑眼好看得不像話,裴聽頌抓住他手腕,“你腦子里都已經(jīng)有了翻墻的意識,還說自己是好學(xué)生?”

    “那就是被你帶壞了?!狈接X夏甩了甩被他抓住的手腕,逃脫出來,轉(zhuǎn)身背對他走在前面。

    他穿著清爽干凈的白t恤,走在充滿了嶺南風情的老城區(qū)街道,路上嵌著一塊塊方形石板,是屬于城市的巨幅馬賽克藝術(shù)。榕樹將樹冠延伸到馬路上空,五顏六色的牌匾和霓虹在夜色肆無忌憚地擴散光暈,但卻染不花方覺夏的背影。他永遠干凈,永遠雪白。

    這一次裴聽頌沒有像以往那樣和他并肩,而是落后幾步,緩慢邁著步伐,眼睛望著方覺夏清瘦的背影。

    眼前的人漸漸地變了模樣,矮上一些,也更瘦,像抽條的楊柳,身上的衣服從白t恤變成了校服,走路的姿勢依舊沒變,每一步都挺拔。

    那時候的他應(yīng)該是很多女孩夢中的男孩兒。

    裴聽頌不自覺露出微笑,仿佛自己曾經(jīng)就是這樣,陪伴方覺夏走過下晚自習(xí)回家的路。

    走著走著,前邊的人回頭,幻想回歸現(xiàn)實??禳c啊,他催促。

    “嗯?!迸崧犿灴觳阶呱先ィ镜椒接X夏的身邊。

    方覺夏領(lǐng)著他轉(zhuǎn)過一條街,又拐進另一條,最后停在一家小店下,亮著的牌匾寫著陳婆腸粉店五個大字。這沿街一排小樓的建筑也很特別,上樓下廊,抬頭看去,樓上的窗戶敞著,還擺了許多花草,站在下面就能聞到茉莉花的香味。

    “我以前放學(xué)之后,經(jīng)常會來這里吃東西?!钡昀餂]有其他人,方覺夏拉著他手臂進去,“上學(xué)的時候總是很容易餓?!?/br>
    老板已經(jīng)換了人,不再是方覺夏少年時那個慈祥的婆婆,變成了一個中年女人,或許是她的女兒,“來吃糖水啊?!?/br>
    方覺夏笑著應(yīng)她,又過去點了些吃食,然后才回來坐到裴聽頌身邊。

    裴聽頌抬頭看他,“這個樓很特別。”

    店里沒有空調(diào),吊頂?shù)娘L扇呼呼轉(zhuǎn)著,把幾乎半凝固的潮濕空氣撥散開,旋出透明的熱漩。

    聽到他這樣說,方覺夏還有些驚喜,不過裴聽頌一向是一個很會觀察世界的人。

    “這是粵派騎樓,”方覺夏給他倒了杯水,“最早的歷史……應(yīng)該都要追溯到清末了,是那時候的兩廣總督張之洞建的?!?/br>
    裴聽頌點頭,透過大門望向?qū)值尿T樓,“我喜歡這種建筑,是活的歷史書。還有這些樹,和別的城市的樹不太一樣……”他試圖找出一個合適的形容詞,“很自由,是很愜意地在向外延伸和生長的感覺?!?/br>
    “這些是榕樹,很多都已經(jīng)超過一百歲了,以前比現(xiàn)在更多,后來越砍越少,變成高樓?!狈接X夏望著外面,有些出神,“以前的廣州是長在榕樹林中的城市?!?/br>
    這句話很有趣。在方覺夏的口中,這座城市一下子充滿了綠色的生命力。

    老板端著兩碗糖水過來,擱在桌上,笑模樣很親切,“吃兩碗糖水先。”

    一碗番薯糖水,一碗甘蔗馬蹄糖水。兩人換著吃,裴聽頌雖然不愛吃甜食,但這種糖水意外地很清甜,涼涼的喝下去,燥熱的五臟都被滋潤,暑氣驅(qū)散一半。

    方覺夏很愛吃,每喝一口都感覺回到了少年時代。

    裴聽頌看著他,覺得他吃東西的樣子很可愛,于是沒頭沒腦說了一句,“你是糖水泡大的小孩?!?/br>
    這句話仔細想想,倒也沒什么錯。所以方覺夏沒有反駁。

    老板又端上來兩份新鮮出爐的腸粉,一份鮮蝦一份牛rou,都加了流心蛋。半透明的粉皮薄如蟬翼,里頭牛rou鮮蝦的色澤和蛋液的金黃全都透出來,放上桌面后還在輕晃顫動。

    “嘗嘗,看是不是和北京的不太一樣?!?/br>
    裴聽頌夾了一筷子,粉皮滑得夾不住,和勺子并用終于吃上一口,粉皮幼滑有韌性,牛rou軟嫩,廣式醬油摻了份甜口,鮮嫩柔滑,的確是好吃。

    “真好,比我小時候吃的東西好吃多了?!?/br>
    方覺夏笑起來,“你這個小少爺還真是好養(yǎng)活,十一塊錢的腸粉就喜歡成這樣?!?/br>
    裴聽頌一本正經(jīng)道,“價值是相對的。你坐在這里陪我吃,十一塊的腸粉也可以吊打米其林三星?!?/br>
    什么都是相對的。

    那時候的腸粉也很好吃,但好像這次帶著裴聽頌回來,就變得更好吃。

    兩個人比一個人好太多。

    填飽了肚子,他們離開小店。方覺夏帶著裴聽頌走,明明他才是看不見的那個。

    凌晨的路燈昏暗,裴聽頌怕他視野不清后摔倒,想扶他,但方覺夏拒絕了。

    只有走在這條他年少時無數(shù)次踏過的老街,他才會顯露出一些習(xí)慣,譬如走路時靠墻,手總是下意識扶著墻壁,又譬如每一個步子都差不多等距,邁開,踩下去,鞋底會在地上蹭一小下。

    走著走著,他停下來,摸了摸墻壁,語氣有些疑惑,“這里以前有一個缺口的,是填起來了嗎?!?/br>
    裴聽頌忽然間心酸。

    原來過去的方覺夏已經(jīng)用除卻視覺的所有感官,記住了回家的路。路上的氣味,榕樹上的蟲鳴,墻壁上的缺口,地磚的形狀,哪一塊會松動,會翹起。是這些感受帶他回家。

    “我可以牽你嗎?”裴聽頌輕聲問。

    方覺夏側(cè)頭看了他一眼,雖然看不真切,但他還是笑了笑,“可以,現(xiàn)在沒有人?!?/br>
    他小心地牽起方覺夏的手,透過潮濕的空氣,一切都在暑熱中變形,時空也扭曲,仿佛這一刻,裴聽頌牽著的是十六歲的方覺夏,是黑暗中獨自回家其實也會害怕的他。

    “你真勇敢。”裴聽頌是個毫不吝嗇贊美的人,尤其對方覺夏。

    方覺夏笑了笑,沒說話。月光下他們牽手走過長街,浸泡在蟬鳴此起彼伏的海浪。距離家的位置越來越近,方覺夏忽然說,“感覺會下雨?!?/br>
    “是嗎?你怎么知道。”

    “就是預(yù)感?!狈接X夏說,“我的預(yù)感往往都很準?!?/br>
    所以他們加快了腳步,從街道的某個入口進入了一個滿是樹蔭的舊小區(qū),里面路燈很少,但方覺夏腦子里有記憶。最后他在一棵巨大的榕樹下停下來,榕樹的樹影比夜色更黑。

    “你住在樹上?”裴聽頌開玩笑。

    方覺夏像以往一樣讓他閉嘴,自己抬手貼向樹皮,沿著粗糲的紋理向上,摸索到一個碗口大的樹洞,細白的手伸進去,似乎在找什么。

    “要我?guī)兔??”裴聽頌問?/br>
    “找到了?!狈接X夏的臉上很是驚喜,“居然還在,都十年了?!?/br>
    “什么東西?”裴聽頌湊過去,月光下,方覺夏的手掌攤開,上面是一顆圓滾滾的核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