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宣平侯冷視著他,“誰讓你插手此事的?!?/br> 青年抬抬眼皮,回應道:“你答應過我的,不會傷及她的性命。” 宣平侯站起身來,負手于后,斥道:“別忘了你現在是什么身份,燕家早已與你無關?!?/br> 程亦安未有看他,垂于身側的手微攥,“不該對她下手,除此之外,兒臣別無異議?!?/br> 宣平侯冷道:“本該只是一支袖箭可解決的事,鬧得聲勢之大,若是被察覺,便是謀害皇帝的罪名。” 蕭家所謀皇后之位,于揚州之時,蕭家命人將那女子推下河水除之,怎知皇帝正在揚州,未能得手。 宣平侯府派去的探子得蕭家動靜之后,便謀策暗中刺殺那女子,再嫁禍于蕭家,以此挑撥君心。 怎知他這世子程亦安插手此事,欲偷偷抓來燕家那女子,陰差陽錯鬧了這么多事。 程亦安沉默著,不作聲,即使是壞了事,也不后悔,養(yǎng)父欲想分裂新帝的勢力,而他與養(yǎng)父不相謀。 宣平侯冷哼一聲,亭內氣氛安靜下來,他看向亭外清竹,“不過有些意外的是,新帝是十分看重這個燕卿?!?/br> 程亦安心中一沉。 宣平侯回眸打量程亦安,“自今起,你不可再插手朝中之事,過兩日便回嶺南吧?!?/br> 程亦安抬眸于他對視,眸色微凝。 作者:李墨:朕一昏倒,個個都來偷朕媳婦! 今天趕不到雙了,明天休息,可以日三更。 感謝在20200328 00:14:21~20200328 21:49:2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蚊子嚶嚶 3瓶;令秧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63章 念念相續(xù)(4) 宋太醫(yī)來了公主府替姜卿兒診治之后,留下退燒方子讓人去抓來煎熬,姜卿兒則是越發(fā)昏沉,本來想拒絕,先回宮中休息。 怎知頭昏腦脹的,步伐微搖,長公主見此,還是將她留下來,先把湯藥喝了好些之后再回去。 姜卿兒靠在美人榻上精神萎靡,不知怎么的,長公主一曲琴聲下來,人便已睡下,直至翌日。 一聲聲輕喚將姜卿兒從夢中喚醒,床框的幔紗已被掛起,暖陽頗為刺眼。 而映入眼簾的是竟是陸元澈的面容,他正站在榻前瞧著她,使得姜卿兒一驚,惺忪退去不少,身上僅穿著一身單衣,這才知是還在公主府。 而陸元澈將衣裳尋來,道:“該醒醒了?!?/br> 姜卿兒腦子還有些泛疼,見天色明亮,問道:“幾時了?” “午時。”陸元澈回應,把衣裳放在她身前,又道:“你睡了一夜,趁退燒不少?!?/br> “我怎么睡了這么久?!苯鋬河牣?,坐立起來,便問道:“宮里頭,皇上可醒了沒?” 陸元澈停頓下來看著她,身形站得挺立,忽然道:“昨日你與我母親的談話,我聽到了。” “嗯?” “你是真的打算要離開盛京嗎?” 姜卿兒與他對視著,沒有回話,而陸元澈神色似乎比平常認真幾分。 “直到今朝我才知曉,你跟他五年前就在一起了。” 陸元澈垂下眸,嘆了一聲,“有些事有些人錯過便是一生了,莫做讓自己后悔的事?!?/br> 姜卿兒微愣,“為何說這話……” 陸元澈道:“我了解母親,你入了公主府,她便沒打算讓你回去的,昨夜奏的琴是催眠的,我若不來喚你,怕是醒不來?!?/br> 姜卿兒蹙了眉,從榻上站起身來,有些頭重腳輕,“為什么會這樣。” 陸元澈上前扶她一把,說:“今日一早皇上便已蘇醒,不久福公公來公主府請你回宮。” 姜卿兒心中松了口氣,眸色微喜,尋著外衣穿上,“醒來便好,我應該守在他身旁的,福公公呢?!?/br> 陸元澈蹙了下眉,道:“福公公被我娘擋下,此刻她入宮了,不知會和皇上說什么?!?/br> 姜卿兒攏著衣領的手指一頓,看向陸元澈。 身旁的人神色認真,“過兩日我娘應會將你送離盛京,今后便跟皇室再無瓜葛,你可決定好了?!?/br> 姜卿兒心尖微顫,脫口便道:“我想見他,沒有離開的意思。” 從昨日長公主將那席話說明后,她就知長公主恐是不放她回去,便說了李墨會撤回圣旨的話,穩(wěn)住長公主的心。 奈何身子不適,便信了長公主的好,果然還是沒讓她回去。 二人停頓片刻,陸元澈緩緩道:“先換好衣裳,我命人送你回宮。” 說罷,他不再言語,便退出房間。 公主府內來往都是下人守著四處,姜卿兒才發(fā)覺,陸元澈給她的是府中侍女的衣裳,他道長公主命府中管家守著,他費了幾番周折才進來將她喚醒。 行在庭院之中,姜卿兒低垂著首,跟在陸元澈的身后,看來長公主是定了心要將她送走,沒有回旋的余地。 四處正無人時,姜卿兒才瞥了一眼陸元澈,輕輕道:“多謝陸少爺?!?/br> 陸元澈輕揚唇角,“不必言謝,小爺心怡你,才愿意幫你,若是別人我都不過問一下?!?/br> 姜卿兒抿了下唇,陸元澈對她什么意思,她如今自然看得出,但她始終都知道陸元澈與她沒有可能,“是卿兒辜負陸少爺厚愛了?!?/br> 陸元澈眸色微黯,步伐仍舊是那般穩(wěn)重,先前得知她在揚州的消息,不為別的,便想見見她。 她自己沒有察覺,可他卻看得清楚,明明滿心都是那個人,卻裝作無謂的模樣。 他是還歡喜著姜卿兒,只不過他更不希望她后悔,母親根本就不會讓皇帝立她為后,更會將她送走。 陸元澈淡淡道:“我不知你在顧慮什么,既然歡喜,何不大大方方去爭取,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以前你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br> 姜卿兒抬眸看他,心間一沉。 陸元澈神色如常,顯得十分平靜,“如今這般左右搖擺的樣子讓小爺不喜,你變了?!?/br> 姜卿兒深吸口氣,“我是不該這樣的?!?/br> “權朝士族,名譽利益,都不如心歡喜?!标懺侯D了一下,“卿兒莫辜負自己才是?!?/br> 姜卿兒道:“我知道?!?/br> 二人走過曲折小徑,公主府的庭園花草樹木繁多,假山崎嶇,迎面只見府中管家走來,姜卿兒忙深低了頭。 陸元澈的身軀擋住她的面容,管家到了跟前躬身請安,目光掃了一眼姜卿兒,未能看清容貌,只是覺得有些古怪。 管家道:“今兒少爺這是要出門?” 陸元澈揉著手臂,步伐未停,隨口留下一句道:“府上走走罷了。” 二人越過管家,他目光漸漸收回,也沒有將其攔下,便退下了。 陸元澈領著姜卿兒來到公主府后門,想有一輛馬車等候,車夫靠在車架旁,顯得有些百無聊賴。 見人來,連忙候上來,陸元澈看著姜卿兒上了馬車,她推開車窗,“若是長公主知曉你放我走的,會不會責備你?!?/br> 陸元澈擺了下手,“母親一向疼我,頂多是說道幾句,你不必擔心?!?/br> 說罷,便吩咐車夫將她送去皇宮。 馬車緩緩行走起來,姜卿兒多看了陸元澈兩眼,便收回目光,她輕輕靠在車壁上,蔥白的雙手微攥。 昨日本想應付長公主之后便回宮的,怎知腦子發(fā)昏睡到今日,也不知李墨醒來是怎樣的,她此刻只想見到他,她不該讓他如此辛苦。 盛京一如往日般繁華喧鬧,市井百姓來來往往,高立的望臺上有禁軍在護衛(wèi)。 忽然馬車驟然停下,姜卿兒一愣,詢問車夫發(fā)生什么,卻不聽回應,她略感疑惑,起身去掀開車簾。 車夫早已落地,不敢吱聲。 只見馬車外圍堵著一眾侍衛(wèi),個個身形挺拔,神色漠然,而眾侍衛(wèi)前面立著一個男子,他容貌俊朗,鳳眸輕佻,一襲寶藍華服襯得人氣度非凡,腰系碧玉金穗,正眸色平和地看過來。 姜卿兒抿緊唇,來人衣著打扮華貴,不似常人,況且還帶著侍衛(wèi),想來身份非凡,為何攔她馬車? 男子走上前來,行了個禮,好一個翩翩公子模樣,他道:“宣平世子,程亦安?!?/br> ...... 大雨之后,暖陽和熙。 正陽宮內,太監(jiān)宮女出入繁忙,皇帝昏睡一天兩夜總算是醒來,今早太醫(yī)便來請了脈,雖尚在虛弱,但總歸是轉醒了,眾人松了口氣。 嚴太醫(yī)吩咐煎制的湯藥已端去臥殿,殿內寬敞,候著的太監(jiān)宮女皆在門口。 皇帝身披著玄明色外衣,半靠在床榻之上,往日冷峻的面龐顯得有些蒼白,從醒來到現在什么也沒有多說,沉默地喝著藥,心中略有失落。 他便想等等姜卿兒何時來看他,福公公上前來輕輕道了一句:“昨日縣主被長公主請去府上了?!?/br> 皇帝輕蹙眉,心間深沉,咳了幾聲,命他前去公主府把人帶回來。 長公主自來中立,對于他的事不做多余過問,不過對于皇家利益向來看重,雖不曾提及他立后一事,但他還是看得出她想做什么。 長公主也只有趁這時得機會,把姜卿兒喚走。 皇帝揉了下眉心,將藥碗放下,這會兒毒性未散,四肢還有些許無力。 沒過多久,去往公主府的福公公回來,帶回來的人不是姜卿兒,而是長公主李衿,特來探望,在正殿里候著。 皇帝將外衣穿披好,由太監(jiān)扶著從龍榻上起身后,才把人宣進來。 長公主入門來時,皇帝正坐在地榻上,看神色不如之前上佳,但卻不失威嚴。 長公主自然是關心龍體的,令人送來不少補品藥膳,先是詢問了傷勢,還是那日遇襲一事。 皇帝面容微冷,話語皆由福公公答復。 長公主瞧得出他眉目里略有不快,淡淡道:“陛下應安心修養(yǎng),有些事莫去牽掛著?!?/br> 皇帝輕睨一眼她,沉聲道:“為何不見安若縣主回宮?!?/br> 長公主雙手搭在身前,輕描淡寫道:“身為民間縣主,住宮里恐有不妥,況且陛下不是決定好撤回立后圣旨嗎?!?/br> 皇帝挑了下眉稍,“姑母怎么知道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