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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首輔家的長孫媳在線閱讀 - 第95節(jié)

第95節(jié)

    春歸滿意道:“其實有件事兒,昨日也沒顧上和你提起,是三舅母,突然說想把和柔接回朱家,讓曹mama替她張羅門婚事,我覺得這也是件好事,既然你根本沒想過納妾的事,總不能一直耽擱著人家,曹mama既是和柔的干娘,想必也能替她尋個可靠的歸宿。”

    蘭庭不是沒有聽出春歸在“納妾”二字上的偷換概念,但他心中越發(fā)覺得愉悅,完全不介意納和柔為妾和納妾之間的差別,就更不在意三舅母突然的提議是什么居心了。

    “待明日宴席徹底結(jié)束,我再勸勸和柔?!?/br>
    “她要依然不愿意呢?”

    兩人說著話其實已經(jīng)坐進了臥床上錦帳里,但對于春歸的這一追問,蘭庭忽然沉默了。

    第220章 禍事接踵

    春歸的牙齒悄悄銜著點唇/rou,肚子里憋著百轉(zhuǎn)千回的一聲悶嘆。

    “如果她一直執(zhí)迷不悟,甘愿在外書房消磨一生,就隨她去吧?!?/br>
    過了半晌,果然聽見的是這樣的回應(yīng),春歸也沒急著逼問“倘若和柔得寸進尺”的話,只是怎么也不明白蘭庭對和柔當真沒有一點好感的話,為何這樣的一再遷就,她其實不相信蘭庭會愚孝“亡母之命”,也不相信蘭庭對待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人會這樣婦人之仁。

    總歸是和柔并不是那么的無關(guān)緊要。

    但春歸明白她不能再逼問下去,這樣不依不饒,實在影響夫妻感情。

    轉(zhuǎn)而問道:“今日的賓客難道比昨日還多?怎么忙碌到這個時辰才回來安置?”

    昨日是宴慶的正日,一般自認身份尊貴或者和太師府關(guān)系親近的人家會登門道賀,而接下來的兩日才是因為御賜宴慶而前來道賀的客人,一般不會是太師府的親朋故交,更不會是王公貴族,所以才不會攜同女眷,只是男客們趕赴流水席,說來并不用蘭庭一直招待,要知昨日就算連幾個親王皇子,蘭庭也沒陪飲到這個時候。

    “不是為了宴慶的事?!碧m庭的神情凝重,似乎酌了一番言辭才道:“馮公,也就是前恭順侯今日在鬧市遇刺身亡?!?/br>
    把春歸驚得直直坐起。

    “不僅是他,就連順天府尹石公也被死士襲擊,不過饒幸逃脫一劫,被冷箭射中左肩但未致命。”

    春歸:?。?!

    “皇上已經(jīng)下令讓廠衛(wèi)徹察此案,但其實此案的主謀許多人都心中有數(shù)。”

    “是太孫抑或宋國公府?”

    蘭庭苦笑道:“看來連輝輝都是心中有數(shù)了。”

    “馮公縱然已被奪爵如今是庶民之身,可光天化日天子腳下,竟然被死士伏殺于湟湟國都,太孫也真夠無法無天的!”春歸簡直瞠目結(jié)舌:“更不要說順天府尹乃朝廷命官堂堂三品大員,竟然也險遭刺殺,太孫這是……”一國儲君如此罔顧國法,是要自尋死路的節(jié)奏?

    “所以今日不少祖父的親朋故交,又來商討此事。”蘭庭微閉著眼,輕輕一聲長嘆

    :“近兩年來,太子妃慫恿太孫借參政之利,重用高氏黨從,使得宋國公府的氣焰日趨囂張,朝野上下早就誹議連連,又兼諸如萬氏、鄭氏兩門外戚,實則奪儲之心早存,諫言廢儲另立賢良的呼聲自來不曾斷絕,可太師府,畢竟與豫國公府沈家是為姻親,親朋故舊難免會來詢問太師府的立場見解。”

    這下?lián)Q作春歸沉默了,不知這類朝堂大事,自己應(yīng)不應(yīng)該關(guān)心太多。

    “祖父在世時便已認定,太孫并無明君之質(zhì),如若由他繼位登基,皇上這些年來的苦心經(jīng)營必定付之東流,若日后高家人權(quán)傾朝野,又將是魑魅橫行、魍魎當?shù)?,所以,無論我趙氏一門是否為沈氏姻親,亦當竭力上諫廢儲?!?/br>
    春歸倒抽了一口冷氣。

    “但我并不認為眼下已經(jīng)到了時機?!碧m庭又道,伸手過來覆在春歸的手上:“太孫這回刺殺朝廷大員以及無辜之人,牽涉甚廣,就算皇上可能無法立下決斷,朝野上下必定會因而掀發(fā)急風巨浪,一來我已眼看著獲任授職,再者輝輝也已除服,只怕沈皇后……她為了鞏固太孫的儲位,會召你入宮加以試探籠絡(luò),我告訴你這些事,也是想讓你心中有個準備,知道怎么和皇后周旋。”

    春歸連忙頷首,但她心里著實沒底。

    “你明面上是受了沈夫人的恩惠,皇后只怕已經(jīng)聽說了你我婚后可謂舉案齊眉,為了籠絡(luò)我們兩個,她不至于為難你,反而還會示好,所以你也不用過于擔心。只萬一你被召入宮,需要提防的是其余妃嬪?!?/br>
    蘭庭其實壓根不愿讓春歸涉及這些風波,但無奈的是事到如今已經(jīng)沒有辦法完全回避,他只能盡量的提醒:“齊王生母萬選侍,本居貴妃尊位,當年為了助齊王得儲,就是她一手設(shè)計的讓趙、沈兩家交惡,雖罪行敗露,被廢為選侍,可她仍為齊王生母,且皇上因為齊王的緣故,對她多少還算善待,保不住萬選侍會否故計重施;另一位便是鄭貴妃,據(jù)我所知其極為護短,行事也甚跋扈,就算她不會為了養(yǎng)子秦王的緣故奪儲,也有可能挾私報復;再有就是惠妃。”

    春歸接話道:“我明白的,惠妃論來雖是咱們的親長,但她的父親安陸侯野心勃勃,原本對我便懷敵意,無非是顧忌著逕勿

    對我的維護,所以才改成籠絡(luò)示好的方式,但仍保不住為了挑撥我和皇后、沈夫人的關(guān)系,再使陰謀詭計?!?/br>
    蘭庭已經(jīng)直說了會把老太太的一切囑令當作耳邊風,當然不可能會助惠妃母子奪儲,在他眼中看來安陸侯和宋國公幾乎無甚差別,無論是太孫還是十皇子登位,造成的都是外戚專權(quán)的后果。

    蘭庭輕輕吁出口氣來:“此時軒翥堂還不會參與廢儲之爭,且我也會盡力勸阻親朋故舊稍安勿躁,皇后見我如此,應(yīng)當不至于懷疑我另有用意,輝輝不妨讓她誤解你在其中的作用,如此一來皇后就算召你入宮,也會保你周全,不過這樣一來安陸侯應(yīng)當對你會更生忌怨,祖母那邊怕會有所行動,不過只要在家,我還不至于讓你遇險受屈,但你要真遇上什么刁難,千萬不要隱瞞著我,祖母沒有機心城府,但安陸侯卻不好對付,祖母身邊的蘇嬤嬤就是唯安陸侯之令是從?!?/br>
    看來太平日子應(yīng)該就要結(jié)束了,但春歸這時可顧不得唉聲嘆氣。

    為了日后長久的太平,必須淌過眼前的風浪,春歸承認陶表妹的“先知”在她心中多少還是投射了幾分陰影,她好像越來越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蘭庭走到“獲罪身死”的終場了。

    “馮家的禍事,我能告訴青萍么?”春歸又問。

    “她遲早都會聽聞,告訴她也無妨,也可以準她半日休假,讓她去看望馮公的遺孀吧?!碧m庭的語氣越發(fā)沉悶:“馮公雖不算得棟梁賢才,卻也從未為非作歹,其先祖亡父更是有駐防邊隘的功勞,真想不到僅僅是為了閑氣之爭,奪爵抄家不說,竟然落得個死于非命的終場,就連皇后都深覺不安,豫國公父子已然親自前往馮家吊唁慰問了,我們不至于那么張揚,但能幫到的忙,也不需要回避顧忌,又若是舒娘子邀約輝輝一同前往看望馮家女眷,你也照去無妨,這件案子絕無可能風平浪靜過去,就算不能導致廢儲,也必定要讓高家付出代價?!?/br>
    次日春歸便向青萍說明,又允了她半日休假,而青萍回來時顯然還有痛哭一場的痕跡,于是春歸這才知道了馮莨琦因何被奪爵抄家,又是因為了什么被刺殺鬧市。

    她對當今這位儲君以及儲君的太子妃母親也認真無語了。

    第221章 漸顯端倪

    據(jù)青萍的話,馮莨琦還是恭順侯世子的時候,因為馮父在軍中的威望,就十分的受先帝忌防,再兼著馮父因為行伍出身養(yǎng)成的脾性也十分耿直火爆,非但不會在當時朝野上下那些妖魔鬼怪面前屈腰折節(jié),還屢屢的沖撞冒犯,當年就險些被陷害得奪爵抄家。

    好在那時兩廣不甚太平,桂王又再謀逆,先帝暫時顧不上收拾其實已經(jīng)有名無權(quán)的恭順侯府,待兩廣平定,馮父又已經(jīng)病故,馮莨琦自從襲爵和父親完全不是一路的行事作風,雖也不至于上趕著諂媚所謂的近臣權(quán)貴,但整日間聽曲唱戲、不務(wù)正業(yè),漸漸也就喪失了軍中聲望,樂樂呵呵當他的閑散侯爺。

    不過馮莨琦骨子里仍舊保留下先祖亡父遺留的一股子傲氣,結(jié)果臨了臨了,仍然是損折于權(quán)貴之手。

    青萍說著說著就忍不住眼淚直掉:“老爺從前雖為勛貴,可從來沒有做為過仗勢欺人的事,否則要真是個張狂暴戾的性情,又怎會為一個戲子打抱不平結(jié)為摯交知己?更不說太太從來與人交善,縱使是遭受到了冤屈,也從來不曾怨天尤人,只道一家骨rou仍然還在,就已經(jīng)是不幸中的大幸?!?/br>
    “我聽說今上仁厚,想來不至于因為這點爭執(zhí)閑氣便下令奪爵抄家,馮公當初究竟是什么罪名?”這是春歸心底的疑惑,一直還沒機會問過蘭庭。

    到今日太師府的流水宴仍未結(jié)束,里頭外頭的一堆的事務(wù),蘭庭天不亮便去了前院忙碌,就連春歸也沒了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的閑情逸志,天色才亮便自覺的喚了婢女進來服侍梳洗,倒是把菊羞都驚了一驚,不明白好容易這三日因為設(shè)宴,老太太特意免了晚輩們的晨昏定省,大奶奶竟然沒有趁機偷懶?這可是不可多得的機會!

    風波在前,生死成敗攸關(guān),哪里還敢偷懶?春歸看著菊羞驚異的神色只有長嘆一聲。

    她現(xiàn)在也仔細的聽青萍說話:“是附逆之罪!”

    青萍說著話已然膝跪在地:“奴婢原本也并不知道這些仔細,只是今日去見太太,太太才對奴婢把來龍去脈道說分明,奴婢知道太太的意思,就是想借奴婢之口向大爺、大奶奶申訴,想要請托大爺、大奶奶為老爺上呈冤情!奴婢不敢請求大奶奶什么,但大奶奶垂詢,奴婢自當將太太的話一字不改轉(zhuǎn)述?!?/br>
    春歸也料到韋氏會有些想法,畢竟馮公已然為此喪命,太孫、高家再是怎么氣焰熏天,馮公的家眷若還有一分骨氣,也再不能忍恨吞聲。

    她示意青萍無須顧慮盡可直言。

    “馮家老太爺在世時,曾經(jīng)鎮(zhèn)守金龍峒,故而與桂王頗有相交,然亦只是軍務(wù)供需上的來往,并不存在私情密誼,后桂王密謀叛亂,曾遣心腹遞書予老太爺,老太爺當時已經(jīng)病重,侯府事務(wù)皆由老爺接管,老爺想著先帝對恭順侯府原本便存顧忌,且當時桂王欲行謀逆的奏章一早就已傳遞入京,卻被宮里的太監(jiān)截留不肯上呈,就算老爺將密信及信使一齊上交朝堂,說

    不定仍然不能洗清謀逆的罪名,反而還會授之以柄,故而老爺將信件焚毀,只當這事沒有發(fā)生過?!?/br>
    關(guān)于先帝時兩廣兵亂之事,春歸倒是聽蘭庭提起過,且知道那場叛亂之所以能得平息,追溯起來還是鳳翁的功勞,但沒想到馮莨琦被奪爵抄家竟然也與此事有關(guān)。

    “老爺沒想到的是,事隔多年,竟然會因與高家五爺為閑事爭執(zhí),不知怎么的竟然被察出了端倪,但馮家從未行為過附逆之事,至多也是知情不報,可宋國公府捏造證據(jù),使人參了老爺一個附逆大罪!皇上采信了高黨的證控,將老爺以附逆之罪治辦,不過皇上宅心仁厚,最終決定寬赦老爺死罪而只處以抄家奪爵。可太子妃認為老爺不死,不足以平高五爺之氣恨,宋國公府的人已經(jīng)不只一次當眾叫囂,聲稱必定不會放過老爺,要讓天下人都明白,敢辱高家者,就是自尋死路?!?/br>
    春歸把青萍扶了起來,讓梅妒遞了塊帕子給她擦眼淚,把蘭庭的話酌情告訴她以為安慰:“大爺說了,這次遇刺者不僅僅是馮公,還有石府尹也險遭不測,這是在湟湟國都光天化日之下發(fā)生的惡行,皇上已經(jīng)下令了廠衛(wèi)務(wù)必徹察,若真與宋國公府有關(guān),皇上必定也會秉持公正,不會讓朝廷命官及無辜之人遭受不法而行惡者逍遙放肆?!?/br>
    青萍雖只是個奴婢下人,也明白這事關(guān)系到太子妃與太孫牽連廣泛,并不是太師府一門出面主持公道就能立即有結(jié)果這樣的輕松容易,且直接與太孫殿下對抗也極有可能引火燒身,她當然不會為了舊東家逼迫新主人做出什么承諾,只最后代韋大娘子傳話,希望春歸能親自見一見她。

    馮家畢竟已經(jīng)被奪爵,莫說太師府的老太太、彭夫人等女眷,便是春歸其實也無需前往吊唁,馮家也不可能向各大府邸遞送訃文,倘若不是青萍前往看望韋大娘子,韋大娘子體會了春歸的善意,她怕也不會提出這般看似冒昧的請求。

    而蘭庭預料不錯的是,舒娘子果然送了書信來,邀約春歸一同去馮家吊唁,因為蘭庭有言在先,春歸也不用再與他商議,不過仍是需要向老太太請示一聲才能出門。老太太起初有些不樂意:“我們家從前可就和恭順侯府只不過是普通來往,他們家被奪了爵,就更無必要走動了,且這事鬧得滿城風雨的,多少人家可是避之唯恐不及,我看人就不用去吊唁了吧,使個下人去送些帛金也算盡到了心意?!?/br>
    春歸還沒說話,一邊蘇嬤嬤就插嘴道:“前兩日我們家宴席上,舒娘子便當眾說了邀約大奶奶日后一同去看望韋大娘子的話,怎預料轉(zhuǎn)眼就出了這等禍事?舒娘子既然主動邀請,大奶奶若是拒絕了,旁人可不說咱們太師府是怕惹麻煩才這樣避諱,如此太師府就得擔個趨利避害的名聲了,對于幾位老爺尤其是大爺?shù)拿暱啥加杏绊?,老太太還是讓大奶奶走這一趟吧?!?/br>
    老太太立馬就改變了主意。

    春歸心說蘭庭的話還真不錯,看來這位蘇嬤嬤的確是安陸侯的傳話人,

    完全可以代替老太太拿主意。

    便從腦子里召來渠出,讓她聽一聽老太太和蘇嬤嬤私下里還有什么話說。

    渠出原本就在抱幽館,收到玉陽真君代轉(zhuǎn)的命令后眨眼功夫就飄到了躊躇園,她只見這時老太太的臥房里除了蘇嬤嬤再無一人,老太太斜躺在臨窗已經(jīng)鋪上竹席的炕床上,蘇嬤嬤就坐著炕床邊的腳踏,挨近床頭的位置,這一看就是要竊竊私語的架勢。

    渠出就站在兩人中間明目張膽的“偷聽”。

    “老太太何必阻撓大奶奶去馮家呢?明眼人如今都知道馮家大老爺?shù)乃篮吞珜O脫不開關(guān)系,這可是廢儲的好時機,別管大爺現(xiàn)在是怎么想的,大奶奶只要去了馮家,多少也能說明大爺?shù)膽B(tài)度,對惠娘娘和小皇子是有益無害的事。”

    “哎呦,你不提我還真想不到這茬兒。”

    “老奴看來,大奶奶還真未必是和大太太一條心呢,真不比得陶家表姑娘,那位才是大太太正經(jīng)的外甥女,大奶奶能被大太太看中,無非就是她模樣生得好,且出身也低微,大太太以為施些小恩小惠的就能把大奶奶籠絡(luò)住,利用大奶奶游說大爺站在太孫的陣營。不過老奴觀察了這些時候,看明白大奶奶可不只是個繡花枕頭空有其表,實在也是機靈通透的人,且老太太待她也從不刻薄,她必定不甘心為大太太把控利用,聽大太太的授意一門心思和老太太及惠娘娘作對,大奶奶心里明白得很,要想在太師府立足,空有大太太的維護可不足夠,關(guān)鍵還是在大爺身上,大太太畢竟只是大爺?shù)睦^母,老太太才是大爺?shù)牡沼H祖母呢?!?/br>
    “她一個小門小戶出身的孤女,當真有這樣的城府心機?”老太太表示十分懷疑:“我還是惋惜庭哥兒,攤上一門這樣的婚事,怎么看顧氏都比不上董家那孩子?!?/br>
    “身世是比不上,但大奶奶的脾性不也很得老太太的歡喜?”

    “這倒是,顧氏口齒是當真伶俐,自她進門兒,每日里都能跟我說個笑話兒,讓我胃口都好了不少,她又懂得不少的養(yǎng)身方法,我聽她話用藥膳調(diào)理著,就算吃得比過去多,身上倒沒有更胖。”老太太嘆氣道:“就是身世實在和庭哥兒不般配,要是做個偏房倒是不錯的。”

    “如今老太太也別再想著和晉國公府聯(lián)姻的事了,大爺這樣疼愛大奶奶,老太太若是再提這事,豈不反而讓大爺心里不痛快?再說大奶奶這回去馮家吊唁,必定不是自作主張,應(yīng)當是大爺?shù)囊馑?,或許是想讓大奶奶和舒娘子多些走動,更或許……”

    蘇嬤嬤把聲音低了下去:“雖然是朱夫人的死由萬選侍頂了罪,可大爺自幼機警,未必就沒有懷疑過沈皇后,若是真察出點蛛絲馬跡來,說不定早就生了諫言廢儲的心思!”

    老太太卻大驚失色:“庭哥兒若真懷疑上皇后,那咱們豈不是……”

    “老太太慎言?!碧K嬤嬤一臉嚴肅的說道:“都是皇后的主意,和老太太有何關(guān)系!”

    第222章 亡魂未遠

    當春歸從渠出口中聽聞了老太太和蘇嬤嬤私下里的話,再一次瞠目結(jié)舌:“不是說朱夫人的死是被萬選侍設(shè)計陷害么?怎么還能和皇后有關(guān)?又聽老太太的話,她自己竟然也覺得心虛?!”

    渠出攤了攤手:“那蘇婆子警惕得很,只說了這兩句便阻止了你家的老太太更多透露,憑這幾句話,我也猜不出其中的究竟。”

    春歸險些沒把手里的書掉在地上,從膝蓋上抓起來時干脆成了倒握,她也一點都沒有察覺書都拿掉了個兒,腦子里飛速轉(zhuǎn)動著,奈何她對朱夫人這樁陳年舊案所知極少,一時間也梳理不出個頭緒,但只要想到倘若這事真和皇后甚至老太太有關(guān),就為蘭庭的處境憂愁。

    朱夫人再怎么嚴厲,畢竟是蘭庭的生母,看趙大爺對朱家的態(tài)度,足證他對朱夫人被逼自盡一直耿耿于懷,雖說決定支持廢儲的事多半是因祖父的遺命,以及太孫也確實為非作歹難以擔當社稷之君的重任,不大可能是僅僅為了私怨個恨,可萬一蘭庭確然是察覺了這事實為皇后主謀……

    也萬萬不可能忍氣吞聲。

    然而皇后畢竟是母儀天下的后宮之主,想當年一個萬貴妃,都只不過被廢位降為選侍,倘若蘭庭揭露皇后的罪行,皇上又會怎么想?

    會不會認為蘭庭挾私報復,那么諫言廢儲的目的在天子看來就是私怨個恨了!

    更不要說老太太竟然也極大可能牽涉其中……

    祖母和生母,蘭庭又該如何抉擇?!

    春歸想著想著都覺腦子里有如被一桶漿糊漲得悶痛,惡心的粘稠感實在讓她恨不能去找喬莊往腦袋上扎個幾針。

    渠出見春歸半天沒有言語,卻一點都不體貼,她倒像是看熱鬧不嫌事大一樣,又再說起抱幽館里的事:“那婢女劍青,根本就不是受了二姑娘的差遣過來看望荼蘼,反而回去抱幽館后,還說是為了二姑娘才自作主張過來打探消息,添油加醋的一番話,說你為了荼蘼的

    病癥,在趙大爺跟前好一番挑唆,稱荼蘼之所以患胸痹之癥,全都是因為二姑娘的苛虐,還說指不定陶姑娘那日當眾挑釁,竟然是和你串通一氣,目的就是為了激怒二姑娘,等著二姑娘責打荼蘼時,請了趙大爺親眼目睹,二姑娘這時可把你恨得個咬牙切齒,恨不能把你千刀萬剮了,只不過顧忌著大爺,不敢在這時輕舉妄動,我看你先就別著緊朱夫人的陳年舊案了,還是為自己打算打算吧,二姑娘可是趙大爺?shù)牡沼Hmeimei,人心生來偏向,這道理你也心知肚明,我依然還是多用心在抱幽館,萬一二姑娘想到了什么陰謀,也好預先知會你一聲兒小心防備?!?/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