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神他被我養(yǎng)死了_分節(jié)閱讀_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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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汀伸手來拉我,被我一把揮開。那個人在很遠(yuǎn)的地方就停下御風(fēng),換用雙腿緩步向我走來,大約是巨響帶來的后遺未過,我聽到原汀說的話,都像是天邊傳來:“他破了泰恒塔。” 我胡亂點(diǎn)一點(diǎn)頭,原汀在我旁邊滿身警惕,那人已經(jīng)走進(jìn),笑著對我點(diǎn)一點(diǎn)頭,轉(zhuǎn)對原汀道:“我與…這位,”他用目光示意我——說來也嘲諷,數(shù)萬年的舊交,我們甚至不通名姓,“我二人的舊怨,司籍不便插手吧?”他咬重了“二人”的讀音,原本平淡的語氣就顯出幾分尖銳。 原汀不說話,橫出一只手擋在我身前,我把原汀的手按下去,神色復(fù)雜地看向他。從剛才抓住他他衣袖的那一下我就反應(yīng)過來,在這里的根本不是原汀的神體,神沒有本身沒有魂,自然也談不上分身或分魂下凡,我身邊的原汀只是一只傀儡。原汀也是經(jīng)歷過澤滅木之戰(zhàn)的,但凡還有一戰(zhàn)之力,絕不至于派一只無甚大用的傀儡來對敵,唯一的解釋只能是原汀已經(jīng)連自由行動也無法了。 我拍拍傀儡的肩膀,把他的注意力轉(zhuǎn)移到我身上,傀儡看著我,我嘆了一口氣,抽出傀儡后頸處的嘉木葉,傀儡沒了憑依,頃刻就化為飛灰。 “你把原汀怎么了?”我問那人。 “誤傷,誤傷?!蹦侨藬[擺手,“司籍來得太快,我破塔的時候誤傷了他——誰能想到數(shù)萬年過,竟還有人關(guān)注我這個塔中囚的動靜呢?” 我剛要說話,余光瞥見葉鳴蟬的身影,他手里還提著大大小小的紙包,里面應(yīng)當(dāng)有花種,也有我們的午餐,他在最不該出現(xiàn)的時刻出現(xiàn)。 我極力克制神情不要有變,但那人還是轉(zhuǎn)過了頭,他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葉鳴蟬,最終把視線落在葉鳴蟬腰間的云中君上:“你把刀給了他?” “他”字還沒落地,那人已經(jīng)飛掠而去,葉鳴蟬當(dāng)機(jī)立斷扔開紙包,抽刀和那人纏斗起來,短短幾息十招已過。我緊隨而上,插入戰(zhàn)局,生受了那人五指成爪的一個掏手,帶著葉鳴蟬向后疾退。 葉鳴蟬被我撲倒在地上,我騎坐在他身上,雙手死死地壓住他的肩膀:“把刀給我?!?/br> “你…” “把刀給我!”肩膀被掏穿,可能是因?yàn)樘?,也可能是因?yàn)榕拢业穆曇舳荚陬澏?,“把刀給我…你不要看…” 葉鳴蟬瞳孔驟縮:“你做什么?”他把刀握得很緊,沒有一個刀客會讓他的刀脫手,我一邊掉眼淚,一邊掰開他的手指,把云中君奪到手里。 “你不要看好不好?”我的眼淚落到葉鳴蟬臉上,順著他的鬢邊流下來,倒像葉鳴蟬也在哭似的。我沒有任何把握能贏那個人,事到臨頭我才發(fā)現(xiàn),我對他實(shí)在有難以抹消的恐懼,他曾在我面前犯下滔天罪行,不論他比之我是強(qiáng)是弱,我永遠(yuǎn)也不可能擺脫他帶給我的陰影。我毫無自信,也沒有憑依,曾經(jīng)我最急于擺脫的神位與神力,反而成為我此刻唯一的籌碼,不論使用什么手段,我都想盡力一搏,換他死無葬身之地。 “還有人能保護(hù)你嗎?”那人的聲音突然靠近,“當(dāng)?shù)艿艿目傆刑貦?quán),是這樣嗎?” 我心下大驚,早被貫穿的右肩再次迎來劇痛,我遮擋葉鳴蟬視線的時間,已經(jīng)足夠那人取出他的武器——一柄穿透我的肩胛,沒入葉鳴蟬的胸膛的長刺。我死死地咬住牙,吞下喉中翻涌的腥甜。我是那樣熟悉長刺的創(chuàng)口所在,我曾在葉鳴蟬懷中入眠,側(cè)耳枕著他的胸膛時,睡夢中聲聲都是有力鼓奏。 那是葉鳴蟬的心臟。 葉鳴蟬摸索著握住我的手指,他的力氣很輕,幾乎只是虛抓著我的手而已。他溫聲說:“好,我不看?!?/br> 第96章其類 觀頤 越別枝曾對一個答案求而不得:云中君上的他山石配飾,究竟屬于誰? 他不曾問,我也不曾說。那段遠(yuǎn)去的時光,不知何時已然成為我不可企及之夢想,從此家于我,除卻一個單薄字眼,再無其它。 我厭惡云中君,甚至是痛恨它,我有千百種方法將它折損毀滅,但我沒有,因?yàn)槲乙矏鬯?。它斬?cái)辔液腿耸赖囊磺嘘P(guān)聯(lián),卻又成為我和過往的僅剩紐系。 如果當(dāng)初越別枝愿意問我,我也許會,也許不會給他回答。但如果那一天有高照的艷陽或微弱的風(fēng),或有任何可以給我造成幸福錯覺的條件的話,我可以告訴他:云中君此刀,和云中君此位,都不屬于我。 如果他再問我所現(xiàn)有一切的原主,那么一切美夢都碎成泡影,就連云中君的冰冷刀鋒也變得灼手,因?yàn)檫@個答案淋漓著的鮮血,萬年不曾干透:它們屬于我的胞兄,樓霧起。 那個困擾過越別枝的模糊刻字,是“因嵐”,我也曾用這個字號與殷希聲打趣,因?yàn)樗⒉缓侠?,嵐本是山間霧氣,霧起,怎么可能是因嵐呢? 但這個不合理的字已經(jīng)永遠(yuǎn)也得不到修正了,在它被刻上霧起腰墜的那天,樓氏也迎來滅頂。 有一位神,抽空霧起的血液,剝盡霧起的皮rou,碾碎霧起的骨殖,將我的胞兄,鍛入一把冰冷的刀。然后用這把刀,屠滅樓氏七百八十九口。 我半生沒有遍歷生與樂,卻在一日悟盡死與痛。然而刀鋒在我面前突然止步,連刃上飽飲的鮮血都沒有一滴沾染我。那位神君頗為興味地笑:“當(dāng)?shù)艿苡刑貦?quán)嗎?”他撈起掉落一旁的刀鞘,風(fēng)輕云淡問道:“你痛嗎?” 他收刀入鞘,抬頭看一看天,道:“果然有特權(quán),即便他不攔我,天也要攔我了?!碧斓酪讶徊煊X不對,晴好天氣一下變得烏云密布,無上氣勢如泰山壓頂般重襲而來。他的神情沒有半點(diǎn)驚慌,反而像是夙愿得償。他半是預(yù)言,半是詛咒:“你將重蹈我的覆轍…活給我看看,看你是先瘋魔,還是先殺死我?” 我曾經(jīng)說過,我并不為成神一事自豪,也不覺得當(dāng)一個神有多么的好,縱使凡人看神覺得有多么風(fēng)光,我也都不以為然。 天道將我提為神君,我便開始如那人所說一般重蹈他的覆轍,我活得很累,時刻都在崩潰的邊緣,睜眼閉眼,全都是噩夢。我甚至開始怨恨霧起,恨他為什么不讓我與他同去,但這個可怖的念頭很快會將我驚醒。我恥于自己的無力,我背負(fù)著樓氏數(shù)百亡魂的恨意,我背負(fù)著霧起的死,和霧起的痛,我因霧起而得以茍延殘喘,卻恬不知恥想要逃避責(zé)任。 我不是沒想過咬牙好好活著的,有時候也慶幸神體不死,我活著,就有霧起一半,就有樓氏數(shù)百人命的一半。可我活著也好像是死了,我其實(shí)沒有樓霧起,也沒有樓家,我只有我一個人?;蛟S我還有永無止盡的痛要忍,永無止盡的苦要吃,這是我該當(dāng)?shù)囊磺?,但我扛不起?/br> 我最終還是屈服軟弱,蒙蔽雙眼視而不見,捂住雙耳聽而不聞,日子還是照樣過去。但有時候喝著酒,彈著琴,突然看見云中君時,又會想起我是一個孤兒了,說難聽一點(diǎn),我叫喪家之犬了,又狼狽,又難看。但我的悲傷又好像是在夢里一樣的,我一邊想著“我好難過啊”,一邊又想“我是在為什么難過呢”。 我半夢半醒地過了四萬年,終于把自己全溺進(jìn)了夢里,再滔天的悲傷和恨意,等到浮出水面時,也都變得輕飄飄的了。 此刻我再想起這段往事,那個為我造夢的人就在我咫尺。我所以為的弱化了的悲傷和遺忘了的仇恨突然一下子全都涌上來,告訴我:“這四萬年里我們一刻也沒有離開過,一分也沒有減少過”。 新仇與舊恨并行,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人知仇恨的最高境界是啖其rou飲其血,其實(shí)不止,發(fā)酵到極端的仇恨,會讓人想用整個世界,來給仇人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