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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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三月雨 蘇好被他問得一愣。 她這話也沒什么特殊含義。這件事陳星風有錯在先, 可照陳星風的性格,估計這輩子都不可能跟人道歉,所以她就發(fā)發(fā)善心當個勸和的中間人。 勸架不都這么個套路。我替某某給你賠個不是——官方勸架詞啊。 但如果徐冽非要讓她深思說這話的道理…… 蘇好仔細思忖起來, 她是抱著一種怎樣的心態(tài),站在什么立場替陳星風賠不是? 總不是居委會大媽吧。 漫長的十秒鐘過去了。 蘇好緩緩眨動眼睫, 露出了難以啟齒的表情。 徐冽似乎不打算再等這個答案, 掉頭離開。 蘇好沉重地閉了閉眼:“我是他爸爸!” “……”徐冽腳步一頓。 蘇好在他身后默默嘆了口氣。 沒錯,她深思了一下,她說出剛才那句“我替陳星風給你賠個不是”的瞬間,是抱著一種老父親給熊孩子收拾爛攤子的心情。 蘇好走上前去, 面對徐冽, 無可奈何地說:“實不相瞞, 我跟陳星風吧,我們小學一年級就認識了,可是從一年級到六年級,他身高一直矮我一截……” 蘇好說到這里又忍不住嘆息:“當然這也不能怪他, 你們男生本來就比女生發(fā)育晚,但你換位思考一下,我天天看著一個比我矮小的男生在那兒調皮打架, 真的很難把他的形象腦補得很偉岸高大?!?/br> “所以吧,雖然后來他長成了現在這樣, 但每次看到他惹是生非,我這個心情……”蘇好再次難以啟齒起來,“你能明白吧?這事我本來真不想說, 大家都這么多年朋友了,他又是很愛耍威風的人,如果知道我一直把他當兒子,還把這件事告訴了跟他搶一哥地盤的人,那可真是……” “……”徐冽沉默地看著她,一時沒接上話。 像一拳頭打在棉花上,哪都使不上力,忽然無計可施。 可這沉默看在蘇好眼里,卻像是還在盛怒的表現。 想想徐冽本來多低調一個哥,因為她被推上風口浪尖,讓流言蜚語強行摁頭跟陳星風pk,真是蠻無辜。 而且現在這么英俊的臉龐還掛了彩。 蘇好眼一閉心一橫,扯了扯徐冽的袖子:“你看,他是我兒子,那就是你孫子啊,大家都一家人,別生氣了?” “……” 徐冽撇過頭朝籃球場外走。 蘇好一直盯著他的表情看,注意到他嘴角轉瞬即逝的笑意,拔腿追了上去,拍了他一下肩:“你笑了?” “沒。”徐冽板著臉,腳下步子不停。 “我都看到了!”見他往教學樓走,蘇好一把拉住他,“欸你到底還有沒有哪受傷?” “沒?!?/br> 蘇好將信將疑地瞅了眼他的運動服,倒是沒破口,不過也蹭了不少灰泥,擦傷應該在所難免。 走到分岔路口,她想了想,留下一句“你先去上課”,然后朝另一個方向跑了過去。 徐冽駐足在路口,遠遠望著她跑走的背影,低頭沉出一口氣。 * 蘇好從醫(yī)務室買了一瓶生理鹽水和一瓶一次性碘伏棉球,又跑回教學樓。 她本來考慮到萬一陳星風在醫(yī)務室處理傷口,帶徐冽過去又讓兩人火星撞地球,所以自己跑了趟腿,不過最后倒是沒在醫(yī)務室碰見陳星風。 回到教學樓的時候第四節(jié) 課上課鈴已經打過。這節(jié)是自選課,在多媒體樓混班上,二樓走廊鴉雀無聲,全年級都走空了。 蘇好思忖著徐冽應該也去了多媒體教室,打算把這些消毒用藥塞進他課桌,回頭讓他自己看著用,沒想到一推開那扇虛掩的后門,看見徐冽在座位上,剛好抬起手,自下而上一把脫掉了運動服上衣。 他裸露的上半身一下子映入蘇好的眼簾。 皮膚白得刺眼,腰很窄,線條卻不干癟,隱約能看到一塊塊壘起的肌rou,不夸張,每一道肌理的起伏都恰到好處。 唯一的不和諧,是他身上有幾處尚未完全褪去的淤青印跡。 體育課之前的任課老師用了ppt,教室的窗簾至今仍是拉攏的。徐冽在昏暗無人的教室脫掉這件衣服并不出格。 只是算不到蘇好推開這道門,剛好送入了一束艷陽。 徐冽被突如其來的光線惹得偏過頭去,一眼看到愣在門邊的蘇好,他動作一滯,把掛在手臂的衣袖往上一拉,衣服重新穿了回去。 蘇好左手一瓶生理鹽水,右手一瓶碘伏棉球地杵了幾秒,左右腳打了下架,轉身奪門而出,背靠教室后門邊的白墻,深呼吸一次,兩次,三次。 蘇好自認是見過世面的人。 初高中男生在籃球場脫個上衣是多稀松平常的事啊,她常跟男生混在一塊玩,又不是沒見過,而且也經常在畫室畫人體石膏,早就對這種場面免疫了。 她以為免疫了。 在這一刻之前。 蘇好暈暈乎乎地站在墻邊,眼前不聽話地反復浮現出剛剛的驚鴻一瞥,剛把呼吸理順,心跳又亂七八糟了。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教室里那位罪魁禍首覺得放任她一個人不太好,起身朝后門走來。 蘇好聽到腳步聲身體一僵,表情維持著鎮(zhèn)定。 逃,不是她的style。 那么打個招呼吧? 同桌? 徐同學? 冽哥? 還是他最愛的——爸爸? 蘇好后背靠墻,保持著左右手各舉一瓶東西的姿勢嚴陣以待,還沒思索出合適的開場白,徐冽已經走到她面前,掀起眼皮看她一眼,抽走了她手里的兩瓶藥:“投什么降?” “……”是她兩條胳膊舉得太高太板正了。 蘇好看著他舔了舔唇,口干舌燥的下意識動作。 徐冽垂下眼,目光在她薄而艷的唇上一落,又很快移開視線,望著遠處的多媒體樓說:“去上課。” “哦,”蘇好也轉過眼不看他,瞅著天花板問,“你不去嗎?” 徐冽繼續(xù)盯著多媒體樓:“晚點?!?/br> 蘇好清清嗓子轉身下樓:“那我走了?!?/br> * 直到走進多媒體樓,蘇好才記起自己剛才走神,忘了進教室拿地理課本。 徐冽居然也沒提醒她,直接趕她來上課。 她在后門邊喊了聲報告,在老師見怪不怪的眼神里走到最后一排坐下。 一個空位之外的地方正好坐了施嘉彥。 施嘉彥正低著頭,在桌子底下拿手機發(fā)消息,一見她來,小心瞄了眼老師的方向,悄悄朝她挪過去一個座位,坐到了她隔壁,用氣聲叫她:“蘇姐?!?/br> “嗯?”蘇好神魂不在,隨便應了一聲。 “我剛聽說籃球場出事了,冽哥人沒事吧?”他指指手機,“他不回我消息。” “沒事。”蘇好還沉浸在頭重腳輕的眩暈感里,懶得多說,可答完以后又想起不對勁。 徐冽身上的淤青怎么回事? 她見多了男生打架,知道淤青剛起來是什么樣子。那些淤青時日已久,不是最近留下的。 可開學初闖進學校的三個混混戰(zhàn)斗力還不如雨巷里那些武校生,又不至于叫徐冽受傷。 蘇好忽然記起周末深夜,她問徐冽哪懂來那么多干架的技巧。 他說挨打挨多就知道了。 她當時還嗤之以鼻??涩F在仔細想想,他要不是真挨過打,留下過傷痕,當初杜康怎么會大張旗鼓地給他買云南白藥。 而且,她今天親眼看見過徐冽防守的架勢,他確實非常擅長接招,懂得怎樣利用人體的某些關節(jié)和姿勢去規(guī)避傷害。 都說要真正學會打架,得先學會挨打。 徐冽好像是個很擅長挨打的人。 腦袋里蹦出這個想法的時候,蘇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她拿食指輕輕叩了下桌子,對隔壁說:“施同學?!?/br> 施嘉彥把腦袋壓低,耳朵湊過來。 “徐冽身上有很多舊傷,你知不知道?” 施嘉彥驚訝道:“你怎么知道?” 蘇好皺皺眉:“別廢話,我看到了。” 施嘉彥一愣。 他是雨巷那事的間接見證人,也知道徐冽事后在蘇好家留到深夜才離開,現在聽蘇好這么一講,自然而然聯想到兩人關系已經非同尋常。 又記起他冽哥今天被陳星風挑釁,估計心里非常不爽,施嘉彥深思熟慮之后,決定用心良苦地出賣徐冽一把。 他咳嗽一聲,掩著嘴小聲說:“他之前休學以后在美國的破酒吧打工,經常被客人拳打腳踢,灌酒之類的。” 第一句話信息量就這么大,蘇好怔了怔,難以置信地壓低聲確認:“休學去美國打工?” “嗯,他家破產了?!?/br> 蘇好消化了好一會兒才繼續(xù)問:“可他jiejie不是很厲害嗎?” “厲害的是他姐夫。而且他姐夫是在他家破產以后才跟他jiejie發(fā)展起來,剛開始姐夫也沒來得及顧上冽哥,冽哥流落到美國躲債,上個月才被找回來。” 為了避免被附近的人聽到,施嘉彥咬字很輕,導致蘇好需要聯系上下文才能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