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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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確地說,是徐冽在剝,蘇好在吃。 這是之前大家喊“沒吃夠”,另加的一盤十三香小龍蝦,結果上桌的時候除了他倆,其他人都失去了吃小龍蝦的神志。 蘇好看了眼滿桌狼藉,捱著徐冽的肩膀得意洋洋:“這么一看,我酒量是不是還挺好的?” 徐冽把剛剝出來的蝦rou喂進她嘴里:“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誰是上?你嗎?”蘇好嚼完龍蝦rou,看了眼他面前的酒杯。 今晚她和徐冽都喝得不多。她是怕跟許芝禮生日那回一樣丟人現(xiàn)眼,所以不動聲色避開了好幾次勸酒,徐冽是以前在酒吧打工的時候常被客人灌酒,變得不喜歡碰酒,也就為了不掃大家興意思意思喝了點。 “欸,如果讓你放開喝,你喝多少會醉?”蘇好好奇道。 徐冽又喂她一顆蝦rou:“啤酒不知道,可能有點難?!?/br> “說什么大話?”蘇好推了他一把,“要點臉?!?/br> “騙你干什么?”徐冽挑了挑眉,“胃會先撐,我沒試到底?!?/br> 蘇好托起腮思考:“那喝白的總能醉了吧?” 徐冽點頭,看她一眼:“打什么主意?” “誰要打你主意?”蘇好嘟囔著用嘴接過他喂來的蝦rou,支著額角打量他嫻熟的剝蝦手勢,見他每次都技巧十足地把一節(jié)節(jié)蝦殼摁松,又有一搭沒一搭地問,“欸,你沒談過戀愛為什么這么會?” “你指什么?” 蘇好指指他的手:“比如剝蝦,又比如上次我說想吃吐司,你卻知道我其實想吃歐姆蛋,再比如送禮物啊約會啊,還有,怎么讓女生面子掛得住,怎么哄女生開心?!?/br> “我只會哄你開心?!?/br> “你看看你這嘴,一本正經油腔滑調!” “我說真的,”徐冽確實沒開玩笑,“知道怎么哄你,是因為你跟我姐性格上有幾點相像的特質,我從小被她煩大的?!?/br> 所以他打從一開始,就比旁人更容易聽懂蘇好的口是心非,容易理解她作出某些抉擇的原因,一舉一動背后代表的隱含意義。 或許也是因為這樣,他才更輕易被她吸引。 看得懂一個人,才明白她珍貴。 “哦,”蘇好這下相信了,“那得謝謝你姐把你教這么棒,讓我在這兒坐享其成?!?/br> 徐冽笑了一下。 “哎可是,我上回聽你跟她打電話態(tài)度好冷淡,照你說,我跟你姐性格有點像的話,那你這么跟我說話,我肯定暴揍你一頓。” 徐冽收斂了笑意。 看蘇好這個反應,施嘉彥上次應該只跟她講了一部分徐家的事,并沒有和盤托出。 “怎么了?”蘇好觀察著他的表情。 徐冽搖頭,避重就輕地說笑:“這點你們不一樣,她嬌氣,動手倒是不多。” “你意思我鋼鐵,我粗糙咯!” 蘇好提高的聲吵醒了趴在桌上的幾個同學。 正巧還算清醒的費喆也推門進來,說他哥哥的車到了樓下,可以送大家回家,讓徐冽幫忙把這幾個同學扶下去。 兩人旁若無人的聊天在徐冽惹怒蘇好的時刻終結。 蘇好給他個眼神讓他去,意思秋后再算賬。 * 徐冽和費喆把幾個瞌睡朦朧的同學一個個攙下了樓。 因為座位有限,費喆的哥哥得分批送人,兩人就在樓下幫忙安排順序。 蘇好獨自等在包廂,過了會兒,聽到餐桌上傳來一陣震動。 是徐冽落下的手機在響,來電顯示一個沒備注的手機號。 她以為是推銷電話,瞟了一眼就沒再管,可一通響滿之后,這個號碼很快又打了進來。 第二通的時候,蘇好猶豫了下,最后還是沒敢接,怕萬一是他家里人會不太方便。 直到第三通打進來,蘇好聽煩了,心想她就自報家門說自己是跟徐冽一起在聚餐的同學,也沒什么大不了,干脆摁了接通鍵。 只是還沒等她禮貌性地“喂”一聲,那頭的女聲就尖利地炸了起來:“終于肯接了??!你就是那婊子的兒子吧!” 蘇好一愣之下連出聲否認都忘了。 對面連珠炮似的開罵:“你媽在美國給人當小三你都知道吧?卷走前夫的錢拋家棄女,帶著你這寶貝兒子遠走高飛還嫌不夠,躲債到美國又勾引人家老公揩油水,真是賤吶!這么多錢還不夠你媽養(yǎng)活你嗎?你們母子也不怕給人唾沫星子淹死!我告訴你,母債子償!你媽對你爸,對你姐,對人家無辜的家庭造下的孽,遲早報應到你頭上!” 蘇好聽得膽戰(zhàn)心驚,一頭霧水地說:“你誰啊你……你打錯電話了吧……” 她話是這么說,心里卻有些虛,因為對方這些話的信息,似乎都能跟徐冽的家庭背景一一對上。 剛好這時候,徐冽推門走了進來。 見她臉色發(fā)白,他邊問著“怎么了”,邊接過她手里的手機,看一眼屏幕上顯示的陌生號碼,對那頭“喂”了一聲。 那個女人還說了什么,蘇好就聽不見了,只看到徐冽的眼神在詫異過后陰沉下來,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 最后他什么也沒講,直接掐斷了電話。 空蕩蕩的包廂里一室死寂。 蘇好的耳邊仿佛還回蕩著那個女人的唾罵聲和詛咒的話語,整個人像泡在一缸冰水里,窒息,僵硬,冷徹心扉。 徐冽沉默地捏著手機,一動不動站了很久,半晌后,他穩(wěn)了穩(wěn)心神,上前來抱住她,拇指摩挲了下她的后頸:“嚇到你了。” 蘇好緩緩搖了搖頭,呆滯地站著,不知道說什么,也忘了伸手回抱他。 看徐冽的反應,電話明顯不是打錯的。 如果不是確有其事,這樣惡劣的指控和污蔑,他一定會反駁。 可他只是一聲不響地掛斷了電話。 蘇好回想著那通電話的內容,恍惚間明白過來,徐冽為什么會對jiejie態(tài)度冷淡。 就像當初許芝禮不愿意蘇好牽涉進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所以跟她鬧絕交一樣,遠離有時并不是因為討厭。 徐冽的mama做了不好的事情,徐冽把這些“債”記在自己頭上,所以才疏遠jiejie,認為自己不值得jiejie的好。 也是因為這樣,他才選擇獨立生活,希望jiejie別再為他付出更多。 看蘇好木訥的樣子,徐冽不太確定她聽到什么程度,松開了她問:“那人跟你說了什么?” “她說……”蘇好只開了個頭就哽住,難以啟齒下去。 “沒事,”徐冽摸摸她的臉頰,“我送你回家?!?/br> 蘇好這下醒了神,搖起頭來:“我不想回去。” 她不想回去,她不能回去,她只是一個聽眾,徐冽才是這通電話真正的受害者。她這時候怎么能落荒而逃,留他一個人消化那些負面情緒。 而且,如果那人的電話再打進來呢? 徐冽皺了皺眉:“嗯?” “不是還早嗎?”蘇好也不知怎么忽然無師自通了撒嬌的技能,抱著他的胳膊晃了晃,“我想跟你多待一會兒。” * 徐冽當然沒法拒絕這樣的蘇好。 但兩人也都沒有心思特意安排什么行程,蘇好不想繼續(xù)待在封閉的空間,提出一起去壓馬路。 這個季節(jié),晚風的溫度恰好宜人,蘇好這地頭蛇又知道哪里人少,哪里可以抄近道,帶著徐冽東走西竄,從人聲鼎沸的馬路穿到附近的羊腸小路,再繞到一條種滿鳳凰樹的景觀大道。 道旁鳳凰花開得正盛,一團團火紅綴在樹梢,放眼望去滿目烈焰,即便在溫柔如水的月光下也難掩炙熱。 蘇好拉著徐冽的手走在樹下,問他:“你在美國的時候,就知道你mama那些事嗎?” 徐冽偏頭看著她,有點意外她會直接問。 蘇好其實也意外自己能夠這么直截了當。 換作從前,她可能會讓自己跟徐冽的秘密保持安全的距離。每個人都有秘密,不要過分去窺探,這是蘇好處世的準則。 可是今晚她忽然發(fā)現(xiàn),比起徐冽對她的了解,她對徐冽的了解實在太少。 徐冽是因為懂她,才能哄她開心。 而她不知道他的心結到底在哪里,就沒法幫他解開它。 徐冽“嗯”了一聲。 “那你當初之所以會流落到酒吧打工,不是因為沒錢,而是因為不肯用你mama那些錢,不希望她為你去做不好的事?” “嗯?!?/br> “那你離開美國以后,你mama還聯(lián)系過你嗎?” 徐冽搖頭:“我姐夫保密了我的聯(lián)系方式?!?/br> 蘇好猜他不愿主動說,所以用提問的方式去拼湊答案,可真等拼湊出了答案,她卻覺得自己的心臟肺腑全都擰巴在了一塊,又疼又難受。 從徐冽姐夫切斷他們母子聯(lián)系的做法看,徐冽的mama當時一定很執(zhí)著地想爭取到徐冽的撫養(yǎng)權,想把他留在美國。 可是讓一個孩子怎么接受自己的母親為了養(yǎng)活自己,去破壞別人的家庭呢? 徐冽會逃離美國,一點也不奇怪。 蘇好忽然記起來,當初開學第一天,她因為剛從美國集訓回來,時差還沒倒順呵欠連天,杜康跟她說,那個轉學生也是剛從美國回來的。 她起初還以為,那不過是有錢人的一趟旅行。 卻沒想到,那是徐冽一場差點醒不過來的噩夢。 沉默良久后,蘇好握緊了徐冽的手,說:“不要相信剛才電話里那個人的詛咒。” “嗯?” “我們生時是一個人來,死時也是一個人走,這個世界上,哪怕是跟我們聯(lián)系最緊密的父母,和我們也是獨立分開的個體,哪有什么母債子償?”蘇好揚起下巴,“我男朋友已經做得夠好啦,憑什么給人欺負?” 徐冽笑了一聲,捏捏她的臉。 蘇好挽住他的臂彎,腦袋歪下去靠著他的肩膀:“不怕,蘇姐保護你?!?/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