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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裴寶在線閱讀 - 第31節(jié)

第31節(jié)

    當(dāng)下后悔不迭自己跟顧寶說的那些話同時,又覺得顧寶傻,怎么就鉆死胡同了。

    湯玉美在顧寶進(jìn)手術(shù)室前就趕到了,簽了手術(shù)同意書后,看著病床上的顧寶心疼得直掉眼淚,等顧寶出手術(shù)室的過程中,復(fù)明一直安慰湯玉美,給人遞紙巾。

    顧寶的手術(shù)做得很快,也沒太大感覺,他醒來后,已經(jīng)躺在病床上了,周圍都是人,他爸媽,他室友們,個個都圍在他病床邊。見他醒了,皆松了口氣。

    這場面有點搞笑,就是個小手術(shù),又不是重病,顧寶有氣無力地申明:“還活著?!?/br>
    要不是看在顧寶剛做完手術(shù)份上,湯玉美肯定要抽他了,顧寶看親媽的眼神,準(zhǔn)確解讀。

    湯玉美沒抽他,只是不斷地感謝復(fù)明等人,一口一個阿姨一定要請你們吃飯,都是你們救了我家寶寶,阿姨都不知道該怎么謝謝你們才好。

    有顧寶父母陪床,復(fù)明他們就打算回宿舍,等他們走后,顧寶還特意上微信提醒他們,誰也不許跟他哥說。

    謝安問:“都這么點了,你哥應(yīng)該約會完了吧?!?/br>
    顧寶:“夜生活才剛開始,別打擾人家?!?/br>
    復(fù)明:“行啦,安心在床上躺著養(yǎng)身體,明天買水果過來看你?!?/br>
    王輝:“老子半年內(nèi)不要請人吃飯了,都怪我那頓火鍋?!蓖炅诉€加了個哭泣表情包。

    顧寶忙道:“別胡說,根本不關(guān)你事,是我自己雪糕和冰可樂吃多了,再說了,闌尾炎就一個概率問題,要不然你們都沒事,就我得切了它?!?/br>
    收了手機,顧寶感覺麻藥漸漸過了,感覺在復(fù)蘇。

    本來顧正和湯玉美都要留下來陪床的,但是顧正明天早上要飛去另外一個城市,談很重要的生意。

    畢竟他底下有這么多要負(fù)責(zé)的屬下,所以即使心里很內(nèi)疚,他還是要走。離開前,顧正難受地跟顧寶說:“寶寶,爸爸真對不起你?!?/br>
    顧寶搖頭:“沒事,你去吧,我一點都不痛?!逼鋵嵑芡矗樗幎枷?,手術(shù)刀口的地方,疼得要命,他本來就怕痛。

    “爸爸,你去那里要記得帶特產(chǎn)給我哦,早點回家休息吧,明天還要坐飛機呢?!鳖檶氄f。

    送走顧正后,湯玉美在旁邊的安置了張單人床,陪夜。

    顧寶看得內(nèi)疚,一直叫他mama回去睡,湯玉美都不肯。

    顧寶沒怎么睡著,幾乎是睡著一會,就會被疼醒。身子一動,傷口就被牽扯。

    夜很深了,顧寶自黑暗中睜開了眼,心想,不知裴廷在做什么。

    應(yīng)該追女孩成功了吧,裴廷這么帥,又那么好,怎么會有女孩子不喜歡他。

    裴廷談戀愛的話,女生長什么樣呢,比楊小姐更漂亮吧,肯定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的那種。

    裴廷要是戀愛成功了,或許能算他的一份功勞。

    要是約會途中,被他的事情叫走了,人家女孩一定會不高興。

    所以他不能拿自己的事情去麻煩裴廷了。

    不知道他這次算不算懂事,他夠聽話了嗎?

    這樣的話,裴廷是不是就不會覺得他是個麻煩。

    還能繼續(xù)當(dāng)他的好朋友,不生他的氣,跟從前那樣,和他好好的。

    第39章

    顧寶需要在醫(yī)院里住上三天,第二天臉腫得厲害,腹部又癢又疼,嘴巴里苦得要命,還只能吃點清湯寡水的病人餐。

    上廁所不太方便,需要推著輸液瓶。湯玉美昨天整晚沒睡好,年輕時勞累過度,遺留的老毛病又犯了,正好在醫(yī)院,去給醫(yī)生看看。

    湯玉美暫時離開病房,顧寶想喝水,發(fā)現(xiàn)病房里只有比較燙的開水。

    他mama雖然年輕的時候吃過苦,好歹也做大少奶奶這么多年,被他爸寵愛回了小孩模樣,照顧人的能力也直線下滑。

    顧寶起身,推著輸液瓶,拿上手機,出病房。他記得走廊盡頭,護(hù)士臺那里有臺飲水機,還有飲料機。

    他舔了舔嘴巴,很想偷喝點有味道的東西,解解嘴里的苦味,大不了嘗了味道就吐出來,不咽下去。

    想喝葡萄汁,檸檬茶,可樂,奶茶,裴廷……裴廷?!

    顧寶看著站在護(hù)士臺前詢問的裴廷,立刻抓著輸液桿想回病房。

    無奈為時已晚,護(hù)士探頭出來,看向他的方向,裴廷扭臉,目光如電地落在顧寶身上,把他從頭掃到了腳,大步走了過來。

    顧寶嚇得眼睛一閉,僵在原地,裴廷氣勢太可怕了。

    裴廷生氣嗎,他當(dāng)然生氣,簡直怒火中燒,五臟俱焚。他昨日回去,的確有約,約見合作公司的經(jīng)理,談的是正事。

    顧寶一整日沒聯(lián)系他,他只覺正常,出宿舍后他沒立刻走,聽到砸門的那下動靜,他才離開。

    他知顧寶生氣,也以為這人只是慪氣,因此一整日都沒聯(lián)系。

    裴廷自己也慪,惱怒于那晚自身的不知分寸,過度越界。他不該那么抱顧寶,更不該叫顧寶看出來不對。

    他有意想要疏遠(yuǎn)顧寶,免得情感克制不住,愈發(fā)深陷,干出不可挽救的錯事。

    所以他沒給顧寶鑰匙,哪怕他的新家,早已準(zhǔn)備好了顧寶的房間。

    這種種抉擇中,自然也有疲累。追著一個不可能的人,太痛苦了,他也想要中場休息,調(diào)整心態(tài)。

    不成想,這一休息,顧寶竟然直接進(jìn)了醫(yī)院,甚至他不知道這個消息。

    顧寶的室友有意瞞他,不用想也知是誰的主意,是顧寶,這人竟然沒心沒肺到這種地步。

    一臉天真無辜地把刀捅進(jìn)他心里,攪得他鮮血淋漓,一如當(dāng)初在他面前與范嬌接吻,同范嬌約會,打著他的旗號,還在電話里跟他說著今日跟范嬌去了哪些地方,做了什么事。

    不想知道的,天天在他耳邊念叨。想知道的,卻膽大包天的瞞下來。

    只是稍微疏遠(yuǎn),給點冷遇,顧寶就能這么折磨他,連病了都不跟他說。

    告訴了所有人,就是瞞著他。

    裴廷在來的路上,焦躁得差點追尾,在醫(yī)院外,逼著自己抽了半包煙才能冷靜。今日只是闌尾,明日又會有什么事瞞著他。

    他是真的傷心,氣憤都在其次。

    所有情緒,卻在見到顧寶的那刻煙消云散,束手無措。

    還能怎么辦,看著昨日還在眼前活蹦亂跳,面色紅潤的顧寶。如今憔悴不少,眼窩微深,寬大的病服罩著身子,仿佛一夜間消瘦許多。

    顧寶害怕得眼睫顫抖,腦袋微縮,仿若他是個妖魔鬼怪,下一秒能把顧寶連皮帶骨地吞掉。

    真能吞掉就好了,他能把人藏在肚子里,誰都不給,只能是他的。

    裴廷心中苦澀,艱難啟唇:“你怕什么,我能打你不成?”

    顧寶輕輕睜開眼,謹(jǐn)慎地觀察裴廷的臉色,確認(rèn)對方確實沒有要動手的意思,才氣弱的,遲來的,感覺到了無盡的委屈。

    眨眼間,淚意無聲地涌了上來,喉結(jié)顫抖著,他低聲呢喃:“哥,我好疼啊?!?/br>
    裴廷本不想動,他來時都打算好了,既然顧寶不想讓他知道,瞞著他,他也沒必要拿自己的心去讓人糟踐。

    冷著他,不慣著他,甚至不要在他的病房中待夠時間。

    所有的設(shè)想和念頭,都在這句話中潰不成軍。

    裴廷想把人抱回去,又怕牽扯到傷口,只能面無表情道:“出來做什么?”

    顧寶覺出裴廷的冷淡態(tài)度,酸意從胸口爬上了鼻尖,他要很努力才能不丟人地流淚:“沒有啊,就是想喝水?!?/br>
    裴廷牙關(guān)緊咬,眉心皺成死結(jié):“怎么回事!沒人在醫(yī)院陪你嗎!”

    “你室友呢,你父母沒來?!”裴廷這回是真的怒了。

    顧寶說來了的,只是他媽照顧了他一晚上,老毛病犯了,去給醫(yī)生看看,才走沒多久,他也剛從床上下來,就是想喝點水。

    主要想喝飲料,顧寶沒敢跟裴廷說。

    裴廷進(jìn)病房后,外套一脫,袖管一卷,打溫水,調(diào)整床頭角度,把暖水袋裝滿,裹上一條毛巾,墊在了顧寶輸液的那只手下。

    輸液時手會冷,裴廷在醫(yī)院外面買的熱水袋。臨時購入,款式老土,卻很溫暖。

    湯玉美都沒想到的事情,裴廷想到了,甚至還有一部解悶的平板。

    虧裴廷震怒下,也知道做些準(zhǔn)備。

    顧寶舒舒服服地窩在病床中,后腰墊了好幾個枕頭,裴廷問他:“傷口是不是還疼,叫醫(yī)生給你開點止疼的?”

    點開平板,顧寶連接上醫(yī)院的wifi,帶著鼻音說好。

    裴廷起身出去,找了護(hù)士交代了幾句,回來后坐在病床邊,抱起手,秋后算賬:“為什么瞞著我?!?/br>
    只可惜他先禮后兵這套,對顧寶不管用,顧寶就是個蹬鼻子上臉的貨。

    顧寶挨在枕頭上:“沒有瞞著你,你有事,我怕耽誤你的事。”

    裴廷額心微跳,怒極反笑:“也是,我算你什么人,你顧寶有事,何必通知我?!?/br>
    顧寶沒想到能得來裴廷這樣的話,他慌了手腳,平日伶牙俐齒的一人,在裴廷面前只能笨拙的,將不是這樣的,我沒有,翻來覆去地說。

    裴廷眸色更冷,連笑都扯不出來了。他起身,想出去再抽幾根煙冷靜一下。

    顧寶以為他氣得想走,竟然不顧自己身子,撲了過去,抱住裴廷的胳膊。

    病床旁的水灑了,顧寶手背禮的針跑了,縫合好的傷口更是傳來一陣鉆心的疼。

    顧寶慘叫了聲,不知該護(hù)床還是按手,或者瞧一眼他的手術(shù)刀口。

    裴廷被他鬧得心膽俱裂,一手把人按住,一手拍下床頭的緊急呼叫,抽了床邊數(shù)張紙巾,按住顧寶出血的手背。

    然而沒用,血很快滲透了紙張,在雪白上暈出大團(tuán)的血漬。

    裴廷仿佛自己才是那個剛做完手術(shù)的人,頭暈?zāi)垦#瑯O努力才勉強鎮(zhèn)定心神,兇了顧寶一句:“別鬧了!”

    顧寶瞧著裴廷那滿頭大汗,咬牙切齒的模樣,身子在病床上縮成小小一團(tuán),哪里敢鬧,連話都不敢說。

    醫(yī)生很快過來了,給手背簡單止血,換了另一邊扎,再檢查腹部傷口,沒有問題,重新上了次藥,換塊紗布。

    全程裴廷都在旁邊,沉著臉,叫醫(yī)生都不敢在這種環(huán)境里繼續(xù)待著,處理好后,火速撤離。

    醫(yī)生走后,房間里靜得讓人難以呼吸,裴廷站在病房窗口,望著樓下綠化,顧寶躺在床上,眼睛不離裴廷。

    半天,顧寶主動道:“你是我哥,不是隨便什么人,我很在乎你。”

    裴廷不答,亦不回頭,

    顧寶:“你說給我上藥,結(jié)果又把藥給了王輝,那你要做的事情肯定很重要。你和喜歡的人約會,要是被我打斷了……”    裴廷冷冷地打斷他:“所以你就賭氣地連手術(shù)這種事情,都可以瞞著我?”

    賭氣?顧寶沒想過有這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