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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邦邦的聲音聽起來非常強勢,還帶著上位者特有的氣場,可零九卻莫名從中窺探到一絲可憐巴巴的感覺。而哈羅德的個頭相對于零九來說實在太高了,所以他整個人完全是跪在地上的,背也彎到了盡可能的低度,以便讓零九趴上去。 這姿態(tài)幾乎卑微到了塵埃里,若是被帝都里熟知他的人看到,恐怕會驚掉下巴。 看著哈羅德竭力壓彎的后背,零九也難免有些動容。兩人就這么一站一跪的僵持了許久,零九最終趴到了哈羅德的身上。 于是哈羅德滿足地背起了他的小雌性,一步一個腳印,走得格外穩(wěn)。步伐還隱隱透著說不出的歡喜,若是獸型,老虎尾巴恐怕都要翹起來。 小雌性的身體對哈羅德來說很輕,就仿佛羽毛一樣,稍稍一松就會被風飄走。但這輕輕的一點對哈羅德來說又重逾千斤,背著對方就像背著全世界。 人高腿長的哈羅德很快就把小雌性背到了外頭的懸浮車旁,停下來的時候心里忍不住有點遺憾,覺得這路該再遠些才好,甚至該一路延伸到望不到的盡頭,永遠也走不完。 因為放心不下零九,薩爾也跟著哈羅德一起走了出來,并在零九被帶入懸浮車時下意識邁上前,似乎想要跟零九再說些什么。然而哈羅德?lián)屜纫徊疥P上了車門,將自己和薩爾一起關在車外,然后壓低聲音道:“以后別再出現(xiàn)在他面前?!?/br> 聲音里含著nongnong的警告,薩爾聞言微瞇起眼,那張溫和的臉上第一次出現(xiàn)這樣銳利和深邃的冷意,“我為什么要聽你的?” 四目相對,兩人都寸步不讓,一時間連空氣都透出劍拔弩張的味道,哈羅德用沒有表情的臉一字一句道:“雖然我用了‘請’字,但你要清楚,這并非請求,而是通知?!?/br> 哈羅德沒有出示他的真實身份,但薩爾很清楚他絕對非富即貴。薩爾全身一僵,暗暗握緊了拳,卻迎著哈羅德強大的氣場開口問:“請問你是以什么身份下達這個通知的?” 這個問題果然問得厲害,因為答案只會有兩種,要么是以強權者的身份,要么是以被小雌性認可的伴侶。而前者未免太勝之不武、仗勢欺人,任誰也不好這么明晃晃的宣之于口;后者則完全戳中了哈羅德的痛處,——小雌性如今不害怕和排斥他就已經不錯了,更不要談什么喜歡和認可。 哈羅德的拳握的比薩爾還緊,卻面不改色地答道:“我以親王的身份,通知你離我的王妃遠一點?!?/br> 懸浮車的隔音性能非常好,零九也沒有興趣專門調高聽力系統(tǒng)來探聽外面的對話,所以完全不知兩個男人之間的明潮暗涌。只知道哈羅德上車時,臉色似乎比之前更冷了,甚至有殺氣一點點往外彌散,有如實質般充斥了整個車廂,開車的保鏢都縮了縮脖子,極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零九則忍不住往里面挪了挪,好為滿車的殺氣讓出更多的空間。 看著小雌性遠離他的動作,哈羅德心里難受至極,一顆心仿佛置于炭火上,又仿佛被數(shù)萬根針扎一樣,五臟六腑都跟著發(fā)疼收緊。可惜零九全然不知哈羅德的情緒,片刻后再次往里挪了挪,一直挪到了最里頭,幾乎將整個身體都貼在了車窗上。 他這次倒不是為了躲哈羅德,而是單純覺得靠著車窗很舒服。車廂里彌漫著令人窒息的沉默,對哈羅德來說每一秒都異常煎熬,對零九來說卻很放松,甚至靠著車窗打起了盹。 待哈羅德發(fā)現(xiàn)的時候,小雌性已經睡著了,小腦袋一點一點的,非??蓯?。想到小雌性這一天接連兩次受驚,還跑了那么多地方,哈羅德就心疼不已,眼看小雌性的頭就要撞到玻璃,哈羅德顧不得管被他害怕和討厭的事實,忙長臂一伸,將人攬入懷里。 那顆毛茸茸的小腦袋隨即靠了過來,哈羅德頓時連汗毛孔都僵住了。這種親昵的依靠姿勢令他完全無法抗拒,甚至連大氣也不敢出,唯恐把對方吵醒。 于是哈羅德就這么一動不動地屏住呼吸,同時靜靜聽著小雌性的呼吸。軟軟綿綿,清清淺淺,卻重重地印在了他的心上,讓他的心像揣了只兔子般亂跳,似要撞破胸膛。 哈羅德閉上眼,咬緊了牙關,開始默背聯(lián)邦法則和雌性保護條例。一字不漏地背了整整一遍,依舊緩解不了鼓噪的心跳,重新睜開眼看著小雌性微微張開的唇瓣,心跳竟比之前更快,忍不住在上面偷偷親了一口。 又甜又軟。 甚至甜軟到讓哈羅德出了一背的汗,整個過程不過只有一瞬,卻仿佛過了百年。只知道這是他的小雌性,只屬于他一個人的小雌性,誰都不能奪走,哪怕查爾斯也不行。 哈羅德像抱寶貝般把零九抱下車,放到床上,再小心翼翼地脫掉鞋襪,好讓醫(yī)生檢查。待零九醒過來時,立即被醫(yī)生涂的藥膏冰得縮了縮腳,哈羅德忙輕拍他的背安撫道:“馬上就不疼了,不怕。” 零九的腳不再動了,卻開始動手。雖然因電量不足的緣故而不能直接將哈羅德一掌拍走,但還是很努力地試圖把哈羅德推開。 哈羅德心里發(fā)苦,卻始終沒有放手,直到醫(yī)生把藥涂完才把零九扶坐起來,道:“吃飯吧。” 下人們已陸陸續(xù)續(xù)地將飯菜放到了床邊的桌子上,哈羅德則拿了一塊厚實的小毛毯,仔仔細細地給零九裹好,又在他背后墊了可以倚的靠墊。然后端起碗拿起勺子,一副要親手喂食的架勢,仿佛零九扭到的不止是腳踝,還有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