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何天豪哈哈大笑道:“蔣狀,你個死肥仔,一個人就吃了四人份的量了,還唉聲嘆氣個毛啊,沒見著嫂子是向著你啊,哈哈。” 蔣狀無奈地吃著粥水,這個時候他連與何天豪爭吵的欲望也是沒有了,吃著吃著蔣狀只覺得熱騰騰的霧氣直往眼睛上沖,咋覺得一陣酸意弄得自個想哭呢,蔣狀強忍著強忍著。 坐在蔣狀旁邊的游飛見到蔣狀這個樣子,想笑卻又笑不出來,最后他只能是輕輕地拍著蔣狀的后背以表撫慰。 第六十七章 獵得肥豬 吃完粥之后依舊是沒3分飽的蔣狀氣呼呼地離席了,臨走前他嚷嚷著明日要去上山林打野豬解饞。游飛對蔣狀除了深表同情之外卻也是不能有所幫助,只能是呵呵招呼蔣狀晚上餓得慌的話灌兩瓢冷水入肚,至于是否會一次而腹瀉三日卻不是游飛所能關心的了。 游飛卻是沒蔣狀那般大胃口,吃得一大碗的熱粥下去卻也是差不多了,和幾個人滿天神佛地一陣亂侃之后,游飛便踱著腳到自己屋里歇著去了,部隊上的那些雜物自有王烈看管著,錢糧呢游飛也是交由了林雨瑞負責,需要他擔心的事是在事沒多少,折騰了這么些天,他終于是能夠安生地歇一陣了,所以游飛進屋后栽到床上沒多久便打起了呼嚕。 林雨瑞忙玩了雜活之后四處也是不見游飛,詢問了個小兵才曉得游飛已經是去歇息了,推開房門,一陣子古怪的腳臭味差點沒把林雨瑞熏得暈過去,捂著鼻子,林雨瑞蹙著柳眉,怒目瞪著擺開大字躺在床上睡得跟豬一般的游飛,游飛的兩腳丫子上套著的襪子估計便是瘴氣的源頭,一向便有潔癖的林雨瑞心理明明是惱怒非常的,可是她依舊是走上去給游飛將他未曾褪去的臭襪子給扒了下來。 林雨瑞用倆手指捻起那對臭襪,伸長了胳膊好免受其害,林雨瑞的憋著氣小臉鼓鼓地看上去煞是可愛,將襪子扔到了外頭的籮筐內后林雨瑞又折返了進來,她先試探著坐到了床沿,只因之前游飛曾詐睡待得林雨瑞放松了警惕后便是一個翻騰上來把她給摟住,一陣輕薄卻是免不了的了,雖然兩人的關系已經是個不公開的秘密,但是林雨瑞依然是覺得未曾成婚,所以她時刻都是小心謹慎一直也沒讓游飛這個餓狼得過手。 見著游飛真的是睡熟了,林雨瑞才安下心來,開春天涼,林雨瑞將被褥給拉到游飛的身上蓋好,當林雨瑞見到熟睡中的游飛的臉上的時候,她看得是怔住了,平日里飛揚跋扈的神情見不著了,取而代之的是如同孩童般的和藹寧和,這一刻的游飛看來是如此地無害,林雨瑞看了好一會才晃過神來,咯咯嬌笑兩聲,林雨瑞便輕輕走了出去,臨走前還把門也帶了上去。 門口的小衛(wèi)兵這個時候唰的挺身站直,沖著林雨瑞大聲吼道:“嫂子好?!?/br> 林雨瑞啐道:“小鬼,要死了,誰教你亂說的,誰是你嫂子!” 小衛(wèi)兵臉憋地通紅,急道:“這,這是旅長說的啊,旅長說全旅上下莫不是我游飛的弟兄,所以自我而下都須稱呼我的瑞兒為‘嫂子’!”小衛(wèi)兵學著游飛的腔調來卻也有幾分的相似,逗得林雨瑞嗔笑道:“這死不要臉的,就會亂嚼嘴皮子。小鬼,這話你們旅長該不會是和全旅的人都說道過吧?” “哪能呢,旅長能有這閑功夫?”小衛(wèi)兵呵呵樂著說,還未等林雨瑞樂悠多久,小衛(wèi)兵又接著說道:“旅長雖然只和我們幾個說道過,可是我張大嘴是什么人吶,以前在村子里大伙就管我叫張大話筒,嘿,就是贊我這人會傳話,這不,我跑遍了全旅部各個連隊都去說道了一遍,旅長的意思總算是給傳達了下去……”還沒有說盡性的小衛(wèi)兵腦袋瓜上挨了林雨瑞一個大鍋貼,林雨瑞恨恨地跺了下腳,將所有的過錯都是歸咎到了游飛身上,林雨瑞怒氣沖沖地走了,留下一個給煽地兩耳轟鳴的小衛(wèi)兵愣愣地站在原地,他的小腦袋瓜子里頭還在想著怎么自個忙活了半天,嫂子的打賞竟會是這么一個大鍋貼。 翌日,甜甜地睡了一個晚上的游飛起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了,游飛躺床上伸了個懶腰,但覺這全身都是舒坦地很吶,“張大嘴,老子的早飯呢!”游飛但覺肚子餓得慌,便大聲嚷嚷了起來,小衛(wèi)兵趕緊是跑了進來,呵呵笑道:“旅長,你醒了啊,今早我就你留了些早飯呢,我擱桌上了,這就給你拿去!” 游飛跳起身來了,漱口后小衛(wèi)兵已經是端上了一碗米粥,游飛接過來一瞧,白練似的粥水清澈得跟面明鏡一般,游飛錯愕地抬頭說道:“咱們昨晚給鬼子燒了糧倉嗎?” 小衛(wèi)兵愣了愣,回道:“沒?。 ?/br> “那今早上這粥怎么跟清水似的,這,這與喝涼水就一個樣?!庇物w怒火中燒,大聲吼著,或許是因為未曾用過早飯的原因,嘶吼起來顯得中氣不太足。 小衛(wèi)兵苦著張臉說:“今早嫂子的臉色不知有多臭,防賊般地盯著我,我只能是得來這些湯水了,還是費了我許多口水的呢,旅長!” 林雨瑞又是發(fā)什么小姐脾氣,游飛也不花那氣力去琢磨了,咕嚕咕嚕地將一大碗的清湯寡水給灌下了肚,便吆喝道:“奶奶的,昨夜睡得痛快,現在精神足的很,走,四周遛達遛達?!?/br> 士兵們見著游飛的時候都是會稍息立正,然后以十二分景仰的神情暴喝一聲“旅長好!”,雖然耳膜子有些受罪,但是游飛聽來也是極為受用。見著士兵們已經是慢慢地擺脫了之前在蘇四縣挫敗的陰影,人人看來都是回復了往昔的朝氣與活力,游飛看在眼里樂在心上。 雖然沒有把黑崖溝都逛個遍,游飛卻也是把大小營舍都繞回來了,所有的地方都井井有條,游飛想是找到個什么行當來打發(fā)下時間都不能,這么悠哉地逛著,游飛只覺是越來越無趣,在游飛后頭跟著的張大嘴便像個猴不得一刻的安生,張大嘴的生氣更是襯得游飛如同沙皮狗般的懶散。 “旅長,咱們去警衛(wèi)連那邊吧,聽說今日蔣連長要去獵野豬呢,但是好像沒獵狗啊,不知道有沒有獵物讓蔣連長打著?!毙⌒l(wèi)兵見著游飛實在是無精打采,靈機一動便想起起了蔣胖子今日有這么個活動。 游飛呵呵笑道:“蔣大胖子的大鼻子便可以充當定向搜索的任務了,獵狗要來作甚,那不是多出來一個物件嘛,走,咱瞧瞧去,看看蔣大胖子能不能獵回來一個小豬仔?!?/br> 這天看在蔣狀的眼里是藍的如斯清澈,耳邊的風都覺得比往日更是柔媚纏來繞去地糾纏不止,“嘎嘎”蔣狀一直都怪笑著笑得是腮幫的肌rou都有些發(fā)酸樂,他今天心里那個叫樂,為啥,三百來斤的大野豬啊,三百來斤,看那肥頭大耳的大肥豬給綁住了四個腳蹄子,得由4個彪悍大漢分列兩頭扛著走,兩根紫杉木杠都是壓得彎得弓似的,現在那頭死不瞑目的大肥豬正瞪大了眼睛瞪著蔣狀似的,蔣狀卻也已經是完全覺察不到野豬臨死前的怨氣了,此時此刻,他恨不得是把整頭豬都灌進肚子里去,他無法忘記昨天夜里在床板上輾轉反復,轆轆饑腸折騰地他是瞪著倆眼珠子躺到了天明。這會總算是能夠一解昨夜的郁悶了,“哈哈……”蔣狀繼續(xù)笑著,猛然他只覺臉上的肌rou抽搐了起來,這倒不是肌rou疲勞的緣故,只因他的眼睛里閃現出了一個瘟神的影像。 游飛笑瞇瞇地沖蔣狀招著手,雖然游飛貌似笑得很無邪,但是蔣狀閉著眼睛都能想象得到游飛此刻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頭他獵回來的大野豬身上。 游飛不緊不慢地走了過來,先是一陣莫名所以的大笑,然后十分“不巧”的瞥見了那只碩大的野豬,游飛“異常震驚”的呼道:“他爺爺的,我的親爹啊,這,這是你獵回來的啊,行啊,蔣大胖子,這豬得有三百斤以上吧。” 蔣狀一邊呵呵地干笑一邊是用手阻擋住了想要進一步接近野豬的游飛,游飛兩眼一瞪:“你干啥,難道怕我搶了你的獵物不成?你知道我的胃口一直都不怎么的,即便是要我也吃不了多少啊?!笔Y狀心里流著苦水,暗想你這鳥人,看你那眼神恨不得連我和野豬一道吞進肚去,還說什么吃不了多少。 “大哥,我便和你挑明了吧,啊,你休得打我的野豬的主意,但是你也放心,做兄弟這么些年,我還是會記得孝敬大哥你的,便這樣吧,熬好的豬骨湯我給你盛上第一晚,這個頭啖湯還是留給大哥你的,我保證湯水是油水最足的,啊,就這么著吧!”蔣狀說完,恨不得扛起野豬就跑路。 游飛想要拽住蔣狀,可是蔣狀卻是低著頭,招呼著他的幾個屬下逃也似地溜往警衛(wèi)連的駐地。游飛大罵蔣狀獨食,忽然游飛眼珠子一轉肚子里的壞水就直往外冒了,他呵呵地招來張大嘴說:“小鬼,去,跟你嫂子說蔣大胖子今日獵到了一頭大野豬,正要往旅部廚房送呢!” “蔣連長好像沒說要送到旅部廚房吧。”小衛(wèi)兵愣愣地問道。 游飛咣當地給張大嘴腦袋上來了五個暴炒栗子,張大嘴這會不再敢說話了,摸著差點沒給敲出五個洞的小腦袋瓜子報信去了,游飛陰陰地笑著說:“蔣大胖子,這回你也怪不得我了,原本我只想向你討倆豬手的,卻沒想你這么孤寒,現在看你怎么死,嘎嘎!” 第六十八章 困窘圖變 蔣狀樂呵呵地把大肥豬給扛到了警衛(wèi)連的地盤,他先是吆喝著向警衛(wèi)連的眾弟兄炫耀了一陣,便開始吩咐唰鍋揀柴火了,一個得有4人手拉手才繞得過來的大鐵鍋咣當一聲撂在了院落前的空地上,架好了鍋,猛火燒著水,蔣狀扒拉起衣袖抓起刀子便要開膛清腸的了,卻不想一個蔣狀最是不愿意聽到的清脆嗓音響了起來:“蔣大胖子,殺豬呢!” 見到林雨瑞身后的那個張大嘴,蔣狀馬上便知道了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他身材肥碩腦子卻不是給油渣擠兌地停止思考了,反應到該是游飛在搞鬼的蔣狀惡狠狠地瞪了張大嘴一眼,張大嘴縮起他那三寸短頸,閃到了林雨瑞的身后,林雨瑞的目光打她出現那刻起便沒有離開過那頭死不合眼的豬,蔣狀的心是涼到了冰點,搓搓手弄干手窩心的汗水,蔣狀哈腰笑道:“喲,林小姐?。 ?/br> 看到蔣狀苦哈著臉卻偏生要從擠滿肥rou的大餅臉上綻出一絲比哭還要難看的笑意,林雨瑞原本是極為惱火的心情也是沒來由地好了起來,呵呵笑著往那大豬一指:“你不說要送到旅部廚房來的嗎,怎么,這就私宰了,可是想吃獨食啊,雖說獨食難肥,但我看呀你這一身好身材該就是吃獨食吃出來的。” “呵呵,呵呵呵……”蔣狀茫然地笑著,不曉得為什么臉上的rou笑起來的時候抽痛抽痛的像給針扎了似的。 “該是幫著盤了這豬的內臟刮好了豬毛便要往廚房送去的吧,蔣連長?”林雨瑞可不會給蔣狀有什么機會私吞了這么一頭豬。 蔣狀揮著手想說些什么,最后還是沒講出來,最后只得是無奈地嘆氣道:“嗯,一會就給你們送去?!?/br> 林雨瑞滿意地小跳著離去了,身后跟著的自然是滾水燙腳般急于離開蔣狀的張大嘴,要是讓自己落到了蔣狀的手里,他相信自己會給裂成兩半,左半身和右半身徹底告別。 待得林雨瑞走了后,蔣狀無力地向空中揮舞著拳頭,氣呼呼地吼道:“哼,什么狗屁的人善人欺天不欺,我看是人越善著人欺負的更厲害,老天爺根本就是不會來幫忙的,該死的老天爺,你去吃屎,啊~” 游飛當然是聽不到蔣狀的咆哮聲的了,他這會正四處轉悠,遛遛那一片翠綠的稻田,逛逛后勤部的倉庫,四處折騰了一陣之后游飛訝然地發(fā)覺自己好像沒什么事能插得上手,這讓游飛是覺得胸口發(fā)悶,想來想去,游飛最后是跑到了練兵場。 當游飛來到的時候,諾大的場地大部分的士兵都是零零散散地在歇息,游飛不由得擰緊了眉頭,值守的何天豪迎了上來,游飛拉長了臉:“天豪,這是怎么回事,cao練怎么沒有在進行,都是在閑坐,一個個都是不想干了是不,我倒是不介意剔除一些雜碎,精簡我的編制,也能騰出些口糧出來?!?/br> 何天豪呵呵苦笑著:“大哥,你當是我們愿意這樣啊,七尺高的男兒這每天都是只能吃得四五分飽,我們這些當官的哪還敢像以前那般來cao練士兵,還不得把弟兄們都給**??!” 狗日的又是吃不飽,游飛現在才意識到隊伍這會真他娘的是缺糧,悶悶地吐了口氣,游飛想要罵上何天豪幾句解解氣卻又是找不到什么借口,這一口氣悶在心里如何也是順不了,最后游飛只得是沉聲說道:“蔣大胖子好像獵得一頭肥豬,廚房該是會用豬rou煮上幾大口鍋的野菜豬rou粥,眾弟兄都沾上些油水吧。” “呔!”何天豪喝了聲,便樂呵呵地去向眾弟兄傳達消息去了。 游飛心里卻是高興不起來,這一頭豬而已,哪夠這千來號人分啊,一人能吃上一片豬rou那便算是拿了個彩頭了,“唉!”游飛嘆了口氣,悶悶不樂地走了開去,身后是一批為著能吃到沾有有油水的粥而大聲叫好的戰(zhàn)士,游飛這心里卻是如何也舒坦不了。 回到自個屋子里后游飛躺在床上**,連王烈沖了進來也是未曾發(fā)覺,王烈大聲嚷道:“旅長,發(fā)什么愣呢!”游飛正琢磨著事,給王烈這么一喊嚇得顫了顫。 王烈滿頭大汗,抓起桌上的茶壺嘴就咕嚕咕嚕地灌起涼水來,一口喝完了后王烈呼了口大氣,憨憨地沖游飛笑了起來,游飛問:“這天也涼得很,你這是干什么去了呢,怎么滿頭是汗?!?/br> “嘿,從今早起來到現在就沒消停過,我剛是幫手著去溝北干活呢,現在那邊啊給整的更是頑固了,我還設好了幾個暗堡,小鬼子別想著能從后邊的峭壁處摸上來,呵呵!”王烈興奮地說著,雖然游飛等人都是不在意北溝的峭壁那塊,照常理是不會有人能有那么能耐從后頭摸上來的,但是王烈卻是依舊不辭辛苦地在那邊的幾個先要地段設置隱蔽性極好的暗堡去了,在王烈的想法里頭,沒有絕對的天險,只有依舊人力才是可靠的,光憑借著惡山惡水不足以據守。 雖然游飛覺得王烈自從孫青云死了后整個人都變得過分謹慎了起來,但是他卻是很是贊賞王烈的這種謹慎,至少可以讓他省了許多心思。游飛突然問道:“王烈,咱們現在的槍支是不是有富余了?” “是啊,我們連連撈了幾筆買賣,現在后勤的倉庫中好像剩有三百來支三八大蓋吧,那些機槍和擲彈筒卻是遠遠不夠的,奶奶的,我恨不得是能有一個營的機槍火力。”王烈朗聲說著。 游飛摸了摸下巴,凝聲說著:“你看咱們能不能和外人做筆買賣,換些糧食來的好?” 王烈愣住了,驚呼道:“旅長,我沒聽錯吧,你這是在想什么呢!” 第六十九章 清晨遇鬼 游飛白了王烈一眼,哼道:“一驚一乍的,與其把那些槍支擱在倉庫里頭生銹,我還不如拿他們換些糧食呢?!?/br> “問題是你找誰換去啊,我的旅長大人,咱們現在是在大山旮旯里,可不像以前在城鎮(zhèn)那般有著如此便利的交通,別說是你想找人換了,就是別人扛著糧食想要送與你啊,也不是什么容易事?!蓖趿覠o奈地說著。 王烈說的倒還真是那么回事,想要得到軍部的供補是不可能的事情,而若是想要自力更生卻也不是一時半會便能見到成效的,非常時期看來只能是省吃儉用了,餓肚子不怕,游飛心中擔憂的是部隊戰(zhàn)士們由于吃不飽飯不能如期的進行軍事訓練,雖然259旅現在留下來的都是經歷炮火焠煉出來的精銳,但是和其它真正的精銳部隊比較起來,他們便像是一批羽翼未干的雛鳥,歷練還太少太少,在游飛的心中不知道何時立下了一個宏愿,那就是能夠建立一支連小鬼子見著都會懼怕的巍巍鐵軍。 嘆了口氣,游飛凝神說道:“短時間內可能要讓眾弟兄受罪了,柴米油鹽之類的你和雨瑞兩個多照看著,我就不費心了,但是別忘記了小鬼子的攻擊線那條道道,無論是武器裝備還是糧草補給,能扒多少就扒多少,你著烈風下屬的小分隊去做,即便是弄不回什么料,我也要讓小鬼子不得安生?!?/br> “放心吶您,我手下那幫弟兄絕對會好好地招呼小鬼子的糧道的,哈哈?!蓖趿覙泛呛堑恼f完便出去忙活自己手頭上的事情了。 王烈前腳剛踏出去,蔣狀后腿便踏了進來,原本蔣狀的肥臉上總是泛著紅光的如同抹了油一般的光滑,但此時他的臉卻是打過石膏般的死白死白的,額頭上像是罩上了一層黑氣,游飛卻是宛如見不著一般,攏著手笑呵呵地看著蔣狀。 跨進了屋,蔣狀也不發(fā)一句,一屁股重重地壓在了藤椅上,吖吱作響的藤椅默默地承受著蔣狀滿腹的怨氣,“大哥~”蔣狀憤憤地喚了聲,游飛抬頭望著房梁,游飛看得事如此專注,以至于蔣狀懷疑踏是在凝思著這老屋的房梁到底是如何撐起屋頂的。 游飛在蔣狀就要爆發(fā)的時候抿嘴笑著開了口:“蔣胖子,我給你安排個美差如何?” “我承不起,今天你還在我背后捅了我一刀呢,現在笑得這么邪乎說要給我安排美差,哼,鐵定有鬼?!笔Y狀翻著眼白,對游飛的嗆聲道。 “嘎嘎,死胖子先聽我把話說完,我想讓你去與蘇四縣的大糧商汪興業(yè)汪大老板敘敘舊,聽高永泰的情報,現在汪大老板可是風生水起啊,幫襯著小鬼子做起糧運的大買賣來了?!庇物w說著。 蔣狀騰地躍了起來,一掌轟地桌子上的茶杯都蹦了起來,他滿臉都是忿恨:“這個天殺的死瘦子,我早便說過了,這個家伙天生反骨,那小眼睛咕嚕咕嚕的透著賊光,看吧,投靠狗日的去了,當日要是依了我,還不是一刀的事,就他那細的像麻花桿的脖子還不是如切蘿卜般容易。這省了多少事啊,現在卻是又要讓我跑大老遠地去做了他,還美差呢,哼,誰愛干誰自個去折騰。” “哦,我沒有說要你干掉他啊,汪大老板為了活命可以為日本人賣命,自然就可以為了活命給咱們賣命,我這次便是要你去向汪大老板打聲招呼,要他隔三差五的把鬼子運糧的情報報上來,這樣對大家都有好處,你說是不?”游飛jian笑道。 蔣狀依舊是不能釋懷,呼呼說著:“那個死瘦子居然做漢jian,早晚得生裂了他,這次便聽大哥你的?!?/br> 游飛樂道:“你不嚷嚷著吃不飽嗎,人家汪大老板可是大戶之家,油水足的很,你去到定時能夠大吃一頓了,你說這是美差不,別人我還不讓他去呢?!?/br> 蔣狀聽了憨憨地笑了起來,完全忘記了他來時是要來向游飛興師問罪的,游飛將滿腦子雞鴨魚rou的蔣狀推出了門去,游飛呼了口氣,終于是能夠自己一人安靜一會了…… 雖說已是初春,但是山區(qū)的早晨依舊是寒冷非常的,空氣中凝著霧氣附著在皮膚上冰涼冰涼的,嗚嗚的山風更是添了寒意,正所謂寒在于風,窮在于債,剛剛送別了蔣狀的游飛立在小山坡上,遙望著遠去的蔣狀,雖說這會已經是不可能看到蔣狀的了,但是游飛依舊是深深地凝望著目送自己兄弟遠去。 “誰!”游飛身旁的張大嘴大聲喝斥了起來,小鬼看著一個人影一晃而過,當下警覺地扒出了手槍。張大嘴斜槍上舉啪啪兩聲開了兩槍,小家伙雖然是穿著軍服,但是依舊顯得流里流氣的像個匪徒多過軍人。 鳥鳥的,這個毛地方還有人竄來竄去的,那些當值守衛(wèi)的家伙該是不想活了,游飛心里惱恨非常,扒出腰間的手槍,兩眼機警地巡視著四周,霧氣彌漫在空中視野并不是很清晰,然而游飛依然是發(fā)現了身后右前方十多米處的草叢的草尖抖地厲害,游飛陰笑著走了過去,張大嘴趕緊跟上,這個時候游飛身邊沒有一個警衛(wèi)連的戰(zhàn)士,他張大嘴可是背負著看護旅長生死安危的大任啊,他又怎敢馬虎。 來人該就是藏在前邊的草叢里了,游飛冷哼一聲,對著地上就是一槍,這時他眼中起了殺意,如果是小鬼子,他也是犯不上去問個什么話,一槍斃了省事。 一陣嘰里咕嚕的聲音傳來,聽樣子不是鬼子話也不是中國話,游飛愣住了,草叢分開,一個高大的身子從草叢中站立了起來,來人身材高大地很比游飛要高出兩個腦袋,那一頭的金發(fā)高聳的鼻梁深藍深藍的眼眸,長成這樣的人對于游飛來說并不是太陌生,游飛咦道:“哦,原來是洋鬼子?!?/br> “旅長,這就是番鬼佬啊,果然長得跟鬼一個樣,我把他殺了吧,聽村子里老人說番鬼佬喝人血呢!”張大嘴探頭探腦地把那洋鬼子從頭到腳打量著,他對鬼子那頭金發(fā)特別感興趣,他在心中想著是否是打了什么金色的洋蠟,不然頭發(fā)怎么會是那個色。 游飛見著這洋鬼子全身的衣裳都是破破爛爛的,眼圈很黑很黑整個人看來憔悴無比看來是受了不少罪過,洋鬼子對著游飛拼命作揖拱手,嘴里不干不凈地不知道在嘀咕啥,估計是在向自己討?zhàn)?,無奈游飛卻是一句也聽不明白,游飛沉聲道:“小子,把著洋鬼子押回去?!?/br> 聽到游飛沒有下令要自己干掉這個怪物,張大嘴的心里不免有些失望,他走上前去抓起那鬼子的頭發(fā)猛拽,洋鬼子殺豬般地尖叫了起來,游飛皺眉道:“小子,你搞什么呢。” 張大嘴吐了吐舌頭訝異地說道:“旅長,我以為這鬼子的頭發(fā)是假的呢,沒想到還是真頭發(fā),怪了,人的頭發(fā)怎么能張這色啊,真是個怪物?!?/br> 洋鬼子對張大嘴看自己的眼神是畏懼地瑟瑟發(fā)抖,從張大嘴的眼神里有著太多太多的好奇和敵意,生似要他解剖來研究似的,洋鬼子嚇得閃到了游飛身邊,驚懼非常得地看著張大嘴,游飛搖頭苦笑,沖著拽著自己衣角的洋鬼子喊道:“走吧,番鬼佬!” 由于洋鬼子非常懼怕張大嘴,所以緊緊挨著游飛,幾乎就要粘上去了,那個距離和親密接觸的程度看在外人眼里是非??植赖漠嬅?,沒有人會不懷疑這兩人是斷袖,絕對不會有人不懷疑的…… 第七十章 前倨后恭 望著洋鬼子,游飛直撓頭,卻是又不知道該怎么處置這人,畢竟連話都說不上,游飛這次倒是沒怎么辱罵這人了,畢竟罵了人家也聽不明白,白白浪費體力的事情游飛是不會去干的。 就在游飛手足無措的身后,林雨瑞端著一碗小米粥走了進來,那撲鼻而來的香味讓洋鬼子咕嚕地吞了一大口口水,兩眼珠子便緊緊地盯住了盛著小米粥的碗,眼中閃著瘋狂的光芒,林雨瑞放下碗,低聲問游飛道:“誒,這洋人是哪來的啊?” “我哪曉得啊,爺爺的,滿嘴鳥語沒一句老子聽得明白的,我和他大眼對小眼的好一陣子了。誒,我說,怎么我這粥好像比別人的還要稀啊,我說你是不是搞職務歧視,對我區(qū)別對待啊?!庇物w瞪著碗里的粥,滿臉的不滿。 好心給游飛端粥來還要給他埋汰,林雨瑞擰過頭去不再看著游飛那張讓她時常生氣的臉,不經意地卻是見著那個洋人兩眼死盯著游飛手上的碗,喉結山下來回抽動不知道是咽下去多少口水。 林雨瑞見著那鬼子看上去像是歐洲白人的血統(tǒng),便走上前去用她那生硬的英文和洋人交流了起來。洋鬼子見著終于是能有個人能說上話了,立馬單手在胸前連連劃起了十字向圣母的庇佑致與最虔誠的感激,洋人急促地向林雨瑞介紹說他叫史密斯,是美國的一個皮貨商人,因為輪船被人劫持一路流亡,稀里糊涂地就流亡到這大山里來了。 當林雨瑞向游飛復述了史密斯的原話后,游飛心里嘀咕著,這個洋人,姓屎還他娘的叫蜜絲可真夠惡心的,鬼子就是鬼子起個名號都是古怪地要命,游飛打量著史密斯,這么一個大漢居然會是一個商人,這是他所想象不出來的?!澳愕降资亲鍪裁雌へ浬獍。俊庇物w問道,這年頭跑皮貨的單幫的人可不多,更別說是一外國鬼子了,這里頭定是有古怪。林雨瑞這便充當起臨時翻譯來了。 史密斯支吾著,嘴里就是蹦不出一個子出來,張大嘴毛了,吼道:“我靠,你個老毛子,旅長問你話呢,你可是身上癢癢了,非得老子抽你才會說話?。 ?/br> 雖然聽不明白張大嘴說些什么,但是他也能意會到張大嘴的警告意味,對這個瘋子般拽他頭發(fā)的怪小子史密斯還真的是非常的懼怕,連忙是呵呵應道:“嗯,我尊敬的將軍閣下,我以誠摯的心意在這里向你表明我的身份,我真的是一個皮貨商人,交易的卻不是動物的皮,而只是豬鬃,我是代表美國軍方來采購的,貴國政府和我們美國政府的關系是非常好的,我還有你們政府開具的經營牌照,我這就給你看?!笔访芩辜奔钡貜目诖锾椭湟暦浅5淖C明,那個證明可是對他他身份的最大證明,所以用防水紙裹了七八層,可以說是當寶貝般地收著。 游飛看了那張所謂的證明,也是認得個大概,游飛向林雨瑞投以詢問的眼光,林雨瑞低下頭去在游飛耳邊低聲說道:“這個證明應該是真的,蓋的還是商務部部長的大印,看來來頭還不小。”林雨瑞挨得是如此地近,游飛能清楚地聞到從林雨瑞身上散發(fā)出的淡淡香氣,游飛鼻子吸了吸,貪戀地吸著那迷人的體香。 林雨瑞見著游飛的賊眼睛往她的胸前來回瞄著,鼻子還一吸一吸的,此刻她當然是笑得這個壞人心里應該又是在想著齷齪的東西,林雨瑞清啐了聲,眼睛瞄著張大嘴和史密斯兩人,見著兩人好像并未曾發(fā)覺游飛的怪狀她才是松了口氣,游飛見著林雨瑞憋紅著臉地呼了口大氣,胸口起伏了起來,他眼睛盯著林雨瑞領口處的一片雪白肌膚,心下不由地是一蕩。 吸了口涼氣,游飛盡量把失控的心神拉了回來,游飛關心的并不是這個大個子洋人到底是賣鹽的還是販米的,他在意的只是史密斯話中的“美國軍方”這個詞,雖然不知道美國是個什么國家,但是之前聽到林雨瑞給他講到過美國人的武器很不錯,游飛所以才對美國上了心。 “哈哈哈!”游飛忽然仰天大笑了起來,然后起身離座,大踏步地向史密斯走來,猛然間見到游飛變臉,史密斯嚇了一大跳,都聽說中國人非常狡猾,而現在這個中國軍隊的將領猛然間的大笑和之前的表現大異,難道,難道他是以為證明是假的,要對自己下毒手嗎,史密斯臉上扭曲了起來,一步步地向后退去。 游飛快步趕了上去一個熊抱把史密斯給抱住了,史密斯讓游飛勒得都快喘不上氣來了,他沒想到這個中國將領個子不高大氣力卻是不小,游飛哈哈笑道:“誤會,誤會,都是自家弟兄,哈哈哈,你那個美利什么國的都是自家人,都是自家人,來來,坐坐,雨瑞,給這位姓屎的大兄弟來碗合適他的熱騰騰的‘米共’粥,好好招待這位兄弟?!?/br> 聽出來游飛是在說什么“屎”啊“糞”啊的,林雨瑞不滿地白了游飛一眼,微笑著沖史密斯點了點頭便去給他到廚房拿吃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