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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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蓮妲在水仙號上生育之時,她哥哥赫奧托陪著她,赫奧托很愛希蓮妲,也很愛她的孩子們。 他和雷德情誼深重,從小作為他的劍術侍從和他同吃同住,出于政治的考慮,父親將他唯一的meimei希蓮妲嫁給了雷德。雷德承諾會好好照顧希蓮妲,他也堅信著戰(zhàn)斗兄弟的諾言,日復一日地守護著帝國的邊境,直到雷德把艾希禮丟棄在了仙女座。 赫奧托當時是帝國艦隊總督兼帝國騎士團總長,艾希禮被拋棄的時候,赫奧托正陪在希蓮妲身邊,和她講述他在邊境駐防時的奇妙見聞。 一直到希蓮妲疲倦睡去。 她睡眼婆娑,牽住哥哥粗糙的、遍布劍繭與傷疤的手指,“去看看孩子們……我不放心?!?/br> 赫奧托為她蓋上被子,“我會的。” 他回到育嬰室,發(fā)現(xiàn)諾亞在嚎啕大哭,哭得肝腸寸斷,怎么也停不下來。赫奧托環(huán)顧四周,侍女們不在身邊,只好一邊費心安撫著他,一邊打開艾希禮的育嬰箱。 空空如也,什么也沒有。 他當即就要離去尋找,就在這時,離開職位的侍女重新回到育嬰室,迎上來,滿面痛楚哀色。 她說,“艾希禮殿下因為先天不足夭折了,法萊斯特大人,請節(jié)哀。” 赫奧托知道不是這樣。 翡冷翠是一顆古老的人造星球,艾希禮出生之日,第二顆太陽升上宇宙天空,正好代替了第一顆已經(jīng)燃燒殆盡、即將死去的太陽。 隨著日夜更迭,諾亞比jiejie更晚出生,差點導致母親難產(chǎn)。詩人把真正的日落之日稱為“詛咒日”,日落之日過去的第一天,新的太陽將會升上宇宙播撒福音,所以這一天是“祝圣日”。 他們更喜歡將日落稱作日蝕,諾亞是驕傲的日之王子,艾希禮則是那凄冷孤僻的月亮。但他們只口不提艾希禮出生時連太陽也隨之隕落,只自得地把她當成太陽的附星。 只因艾希禮在詛咒日出生,雷德就把她拋棄在了仙女座大星系!一個無稽之談。 赫奧托憤怒不已,如果更糟糕一點,他已經(jīng)讓弄臣拜拉喬秘密處死了他的女兒。 雷德有私生子,還不止一個,希蓮妲或許不知道,但是赫奧托知道得一清二楚。赫奧托無數(shù)次試圖質(zhì)問雷德,憤恨在他心中如火焰般燃燒。 她是你的女兒,雷德,你數(shù)次違背誓言,背叛你曾經(jīng)對希蓮妲立下的忠貞誓約!她已經(jīng)容忍了謝默斯,你和希瑟的私生子。 現(xiàn)在你又要拋棄她的女兒,希蓮妲至今仍然以為她的女兒死于早夭。你真該死,雷德。 但忠誠與保守挾持了他,他在書房里狂躁踱步,最終還是沒有問出口。 能與艾希禮同一天出生者,只有寥寥幾人,一人溺死在浴缸,一人過早夭折。一人精神失常,一人被強盜折磨而死,最后只剩下艾希禮。 ……被詛咒者。 艾希禮被拋棄在仙女座的礦星,十四年后,在第十四個月亮升起之時,她又將會回歸翡冷翠的懷抱。 她會回來的,她已經(jīng)回來了。 艾希禮·佛洛倫薩,她這廣闊一生注定遭遇許多不測。死神總是與她擦肩而過,為她頻頻回首,報以深切凝望,萬物謹遵太陽的意志,要把這枚黑色的月亮扼死于搖籃,煤礦和宇宙垃圾之間。 諾亞·弗洛倫薩深受太陽的愛戴,如果不是他同母的兄長以賽亞聲名賢德,或許王冠將要在某日易主。 這些預言都是西瑞斯·繁星第一次占卜得出的結果,繁星家族是精靈的后裔,最后的占星術士。 他跟著父親學了很久的占星術,向宇宙群星獻出他的一半壽命,第一次占卜,也是最后一次占卜。 西瑞斯的父親曾對那位皇后宣誓,“我的長子,西瑞斯·繁星,將在未來千千萬萬個漫長又短暫的日夜里,傾盡一切侍奉您的長女?!?/br> 皇后喃喃自語,“可她已經(jīng)死去了……” 西瑞斯跪在王座之下,聲音輕得如同一根羽毛。 “她是天之主宰,命運會令她死而復生?!?/br> 繁星一語成讖。 秘密找尋艾希禮無果后,再也控制不住怒火的赫奧托和以賽亞合謀,秘密架空了令人厭棄的背信者。 等到艾希禮回到翡冷翠,赫奧托知道艾希禮在找一位叫做羅素的地下黑醫(yī),盡管倍感不解,但他最終還是發(fā)動士兵,將被迫流亡的羅素帶給了艾希禮。 羅素將艾希禮的診斷結果告知了赫奧托,“她患有非常嚴重的基因病,如果可以,請?zhí)崆皞浜霉撞?。?/br> 之后艾希禮向赫奧托請求:她想回到仙女座。 赫奧托以為她在擔憂自己的基因缺陷,但真相不是這樣。艾希禮給了赫奧托一只微型攝像機,是她當年在宇宙礦星接受改造時的偷攝。 “我必須毀滅那里?!倍嵵氐卣f。 事實證明那里已經(jīng)建立起一座系統(tǒng)齊全的實驗機構,遠超民間允許私立的實驗室規(guī)格,除了精神體改造外,還兼具各種各樣的活體實驗。 赫奧托最終還是同意了,并與她一同前往。 宇宙星艦徜徉于幽冷的宇宙,星團如大片粉紫色的霧氣,艾希禮坐在指揮官的座椅上,極盡可能地回憶,“我并非……被那群異教徒帶走。” 準確來說,她是被年邁的蒙洛溫學士帶走。 蒙洛溫學士出身名門,是繁星皇后阿斯特麗德·繁星的母親,西瑞斯·繁星的祖母。即使年老體邁,她依舊有著偷走即將被皇帝處死的年幼皇女的膽魄與勇氣,郎禮為母親偽造了假死證明。 在那之后,蒙洛溫就在翡冷翠消失了。帶著艾希禮隱姓埋名,將她撫養(yǎng)長大,蒙洛溫教她知識,將她培養(yǎng)得很好,機敏聰明,沒有什么能難倒她。 蒙洛溫不敢稱呼她的本名,只能叫她莉莉·弗雷亞,讓所有人以為她只是一個可憐的、父親厭棄的貴族私生女。 但艾希禮一直都記得自己真正的名字,只是不知道含義。直到艾希禮六歲時蒙洛溫學士終于病逝,無路可走的艾希禮才被那些奉行神跡的異教徒帶回到那座幽靈礦星。 “……我曾接受過一個女孩的幫助。如果不是她,我可能已經(jīng)死在了仙女座?!?/br> 赫奧托說道,“我們可以將她帶回翡冷翠。” “不,她早已死去了。她所在的族群……我是說她的家人們,有很特殊的風俗,我取走了一枚命運符石,守護她離開rou體后,漂泊異鄉(xiāng)的靈魂?!?/br> 一陣令人窒息的寂靜過后,艾希禮繼續(xù)說道,“但在那之后,我的夢境多而繁雜……” 她咕噥著。 某一天,她在幽暗的密林中,在傳說中湖仙女舀月的鹿湖旁,撿到了一朵自稱紫羅蘭的花。 即使奧菲莉婭身患特殊的重疾——也是一種基因病,終生不能接觸花朵,可她還是將這朵美麗的花藏了起來。 “我可以留著它么?” 艾希禮站在屋子的一角,小心翼翼地詢問。 “當然。”女孩好奇地打量著那朵花瓣舒張的紫羅蘭,笑著說道,“它很漂亮,很適合你?!?/br> 奧菲莉婭就像王國的公主,沒有人會違逆她的意志——只有這一點,她那么喜歡花,卻終生不能與花接觸。女孩向艾希禮招手,神色有些略微的不滿。 “為什么離我這么遠?” “我不會讓它靠近你的?!?/br> 艾希禮露出微笑,“我會一直保護你。” 可她最終還是失約了。 這個與世隔絕的部族有很多風俗,死后的儀式更是非常的鄭重——比如,死后要水葬。 眾人將奧菲莉婭抬上月亮小舟,那是一弧細瘦的的小葉船,讓人擔憂它是否會漂不到水中央,就寂寥地沉入河底。河水漫上少女的裙擺,奧菲莉婭身上生長著鮮花,艾希禮一輩子都沒見過這么多的花。 她擦干淚水,將紫羅蘭獻給了奧菲莉婭。 神巫捧起河岸濕潤的泥土,邊唱著歌頌春神的歌,邊將濕泥抹在所有人的臉上。這位年邁的老人在給艾希禮抹上泥痕的時候,像是猶豫了一下。 “愿春神眷顧……指引您的靈魂進入神庭……” 在那個晚上,艾希禮做夢了。 她夢到了在林中小屋的奧菲莉婭;夢到了還在仙女座時那位脂膏富態(tài)的領主被分食,她就站在一旁,分到了一根rou指頭,像一塊肥美多汁的蛋糕,讓人想將舌頭都吞下去;最后夢到了被改造時,她如鬼影般浮在無影燈下,看年幼的自己那張灰撲撲的臉。 每每從夢中驚醒,艾希禮都要滾下床榻,蜷縮在地上,深深地吞吐喘息。淚水如斷裂的珍珠項鏈,一顆一顆,冰冷地淌過面頰。 唯一嘔吐的那次,她夢到了血腥的奧菲莉婭。 她端坐在幽林的小舟之上,身下細流涓涓,披金戴銀,懷中是一朵紫羅蘭,有一種粗糙的砂感。奧菲莉婭的眼睛蒼亮如銀,仿若洞悉一切假象: 艾希禮,你送了我一朵假的紫羅蘭。 她攤開雙手,那是一朵紙張縫制的花。 艾希禮跪倒在地上啜泣著,淚如雨下。 “對不起……” 她竭盡全力,讓聲音從遍布裂痕變得連續(xù)起來,“可我再沒有別的……可以送給你的東西……” *** 自從謝伊·海姆達爾在艾希禮的成人禮上嘗試挑釁宴會主人后,已經(jīng)很久沒有覲見過皇女,因為他被揍進了重癥監(jiān)護室。 而當他終于能夠返回封地時,在海姆達爾公爵——他父親的書房里,目睹了皇女正把封王劍從公爵張大的嘴巴里,緩緩地拔出來。 血流如注。 帝國邊境的守護神,海姆達爾公爵在駐地希敏約格暴斃而亡。至于公爵繼承人謝伊·海姆達爾,則被秘密監(jiān)禁在黑黝黝的地下室。 這無疑是一種痛苦的精神馴服。 在長達月余的幽禁后,艾希禮常用的那種鎮(zhèn)定劑讓他擺脫了這種度日如年的監(jiān)禁生活。 在被皇女扶持為邊防要塞希敏約格的領主后,謝伊常年龜縮在領地內(nèi),嘗試治療身體的隱疾,吃藥,隱秘求醫(yī),但是都沒有效果。 昔日囂張跋扈的美麗少年,如今顴骨瘦削蒼白,只能崩潰而絕望地搓著疲軟的yinjing痛哭,自然也不會有子嗣。 曾為六公爵之一的海姆達爾已經(jīng)徹底變成履歷上漂亮的一筆,艾希禮這時已經(jīng)擁有了很大的權力——囊括帝國巡航艦隊、帝國騎士團,以及其余叁位公爵自愿獻出的領地,在翡冷翠諸星的默許之下。 這時的她偶爾還會為了巡查邊境駐軍,客居謝伊的領地。每到這個時候,謝伊都會盡心地侍奉她,但是,皇女已經(jīng)不再施恩。 長年累月地使用藥物導致領主最終病倒,灰白色長發(fā)已經(jīng)完全褪變成白色。他瘦骨嶙峋,撐不起那身華麗瑰艷的服飾,神經(jīng)瘋癲,讓那副空蕩蕩的身體呈現(xiàn)出一種逼人的美艷。 不知什么時候,他忽地清醒了過來,瑟縮著身體蜷在座椅里,睜大眼睛詢問管家,“殿下呢?” “……” “她已回歸翡冷翠,在準備國葬和追悼儀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