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

    這個(gè)時(shí)候，二人都沒什么好說的了，各自沉默。

    傅奈川忽然沒好氣道：“你怎么還不走？”

    鄒衍沉默著看了傅奈川一眼，竟真的轉(zhuǎn)身緩緩離開。

    走到廟門前時(shí)，他忽然頓了頓，道：“今日一別，此生恐再難以相見?！?/br>
    傅奈川愣住了。

    “就此別過。”

    傅奈川猛地站起道：“……鄒衍！”

    人已經(jīng)不見了。

    傅奈川連滾帶爬地摸到廟門前，又踉踉蹌蹌走到廟外，喊道：“……鄒衍??！”

    他在廟外轉(zhuǎn)著圈地喊道：“我只是說氣話?。?！我沒有真的要你走！??！你回來?。。?！”

    鄒衍聽見聲音，落在遠(yuǎn)處，回頭望了一眼。他攥了攥拳頭，眼里不知是什么情緒，足下一點(diǎn)，便真的消失了。

    等了半天沒有回應(yīng)，傅奈川愣愣地摸回廟里，坐回地上。他鼻子有些酸，忽然想哭了，分明方才被利劍刺中沒有哭，眼睛被割瞎了也沒有哭，可是現(xiàn)在，他卻想哭了。

    淚水和血水一并泛了上來。心中痛，身上也痛。

    傅奈川一邊抹著血和眼淚，一邊道：“不要走……不要丟下我一個(gè)人……”

    鄒衍回到家中，將鳥兒全部放走了。

    他換了一把劍，最后望了這個(gè)小破屋一眼，轉(zhuǎn)身離開。

    十六年前的今日，魏渠鄒遠(yuǎn)將軍被魏渠國主崇明逼迫自刎于宮前，崇明命將鄒家成年男性派去做苦役，成年女性充入青樓，將未成年的男女悉數(shù)殺死。民間有言，在天下動(dòng)蕩不安之年死去的人，其靈魂將不得安息。

    而這一年，魑魅魍魎橫世，四地動(dòng)蕩，人心惶惶……

    鄒衍冷著臉向?qū)m門走去。宮門打開。侍衛(wèi)道：“祁大人！”

    鄒衍邁入宮中。

    “我要你不得安息。”

    廟中，傅奈川抱著膝蓋呆呆坐了一陣，忽然緩緩跪在地上，摸著神像的底座。

    扒開原本就蓋在神像上的稻草，一排機(jī)關(guān)，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