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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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秀才又驚又怒,當機立斷便喊眾人:“風緊扯呼!” 不過明顯已經(jīng)遲了半步,從前方山林竄下四條人影,朝他們這里撲了過來,細看正是隋州四人! 隋州手中空蕩蕩的,便不難看出方才是他射出手中繡春刀,才將其中一個想要殺唐泛的人解決掉。 唐泛大喊一聲“刀在這里”,便將繡春刀從那人背上抽了出來,也顧不上被濺了一身血,便將繡春刀朝隋州拋過去! 后者一個漂亮的躍起,穩(wěn)穩(wěn)在半空中接住刀,反手又砍傷了一個賊匪。 鄧秀才手底下的人也不弱,尤其是他那幾個心腹,身手更不必說,單是隋州幾個人去而復返,充其量只是讓鄧秀才折損幾個人手,不至于讓他們?nèi)绱嘶艁y。 真正使得局勢逆轉的,是汪直帶過來的人馬! 方才那些羽箭,也都是從西廠番子手中射出來的。 但見汪直帶著大隊人馬由遠及近,先是射箭立威,而后加入戰(zhàn)局,瞬間就使得隋州他們?nèi)缬猩裰?,徹底在人?shù)上碾壓了鄧秀才他們。 雙方戰(zhàn)作一團,勝敗只是遲早的事情。 但唐泛卻心急如焚,他趁著鄧秀才他們無暇他顧,跑向那輛載著孩童們的馬車,就怕再晚一點,那些孩童會被狗急跳墻的南城幫眾抓去作人質。 卻見馬車簾子被掀開一角,原本應該被綁縛起來的阿冬,此時正蹲在里頭往外探看,她后面還藏著好幾個腦袋,那些孩童緊緊揪著她的衣角,表情害怕之極。 他們之所以能自由活動,正是方才唐泛留給阿冬的瓷片起了作用,小阿冬趁著亂局將自己解綁之后,也給其他小伙伴松了綁。 這無疑節(jié)省了許多時間,唐泛大喜,跑到馬車邊上,將阿冬與其他孩童一個個接下來,又讓阿冬將他們帶到旁邊大石頭后面藏起來,告訴他們除非壞人伏誅,否則都不要出來。 正在他殷殷叮囑的時候,冷不防隋州一聲大喝:“潤青閃開!” 唐泛猛地回頭,便見鄧秀才提著染血的鋼刀朝他奔過來,神情瘋狂而扭曲,面露森森殺意,顯然是戰(zhàn)局忽然逆轉使得他一敗涂地,他不甘束手,想要抓這些孩童當人質了。 雖然變故不過片刻之間,鄧秀才看似瘋狂,但腦子卻清醒得很。 他知道抓唐泛當人質是沒用的,對方不過一個小官,無足輕重,隨時可能被放棄,于自己無用,要抓人質,最好就是抓那兩個大官的女兒,他們才是這次官府不死不休追過來的真正目標,只有將他們抓在手里,自己才會真正安全。 唐泛如何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旦朱永的女兒被鄧秀才抓在手里,到時候就沒人能阻攔得了鄧秀才了,是以他想也不想,不是往旁邊一躲,而是朝鄧秀才撲過去! 這舉動在不相干旁人看來實在有點傻,因為唐泛本身沒絲毫功夫傍身,完完全全是普通人一個,而且他手里也沒有任何武器,根本沒有與鄧秀才一搏的實力,他這一撲,無異于以卵擊石。 但他就是這么做了,這電光火石之間,沒有任何矯情做作,虛飾偽裝,有的只是下意識的舉動。 在唐泛看來,他并沒有覺得他是朝廷命官,就比那些孩子高出一等,卻正因為是父母官,所以更應該身先士卒保護百姓。 傻子! 大傻子! 天大的傻子! 汪直自然也看到了這一幕,他離得遠,根本不可能阻止鄧秀才的刀砍向唐泛,所以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一邊大罵出聲。 隋州離得近一些,本來應該也來不及的,但他仍舊想拼一拼,所以他沒有像汪公公那樣破口大罵,而是加快身形,迅若閃電,化作黑影一般,手中提著繡春刀,全力刺向鄧秀才。 然而所有人都沒想到,就在鄧秀才即將砍向唐泛的時候,后者忽然從懷中摸出不知何物,劈頭蓋臉地砸向鄧秀才。 那些東西黑乎乎的,還有好幾塊,乍看像是暗器,很鋒利,還涂了什么東西在上面的樣子。 ……莫非是淬了毒的暗器? 鄧秀才大驚失色,連忙將手中長刀揮舞起來,將周身護得滴水不漏。 只聽得叮叮叮幾聲脆響,那些東西悉數(shù)都被打飛,有的碎成幾片,紛紛濺落在地上。 鄧秀才一看,那個氣?。?/br> 什么暗器,分明是幾塊瓷碗碎片! 那看著像淬了毒的地方,則是碗上的青花紋理! 那一刻,他想把唐泛大卸八塊的心都有了! 都說戰(zhàn)場上瞬息萬變,唐泛丟出瓷片爭取的那短短幾息時間已經(jīng)足夠,隋州已經(jīng)趕到! 繡春刀挾著雷霆萬鈞之勢殺至,滾滾刀光殺氣涌向鄧秀才! 他不得不回身,咬著牙對付隋州。 機會轉瞬即逝,被唐泛這么一打岔,鄧秀才已經(jīng)錯過了挾持孩子作為人質的機會。 不及片刻,緊跟其后的,還有錦衣衛(wèi),以及西廠番子們。 大家都知道這鄧秀才乃是此行首領,只要抓住了他,就是大功一件。 其他人已經(jīng)陸續(xù)被制住,空出的人手蜂擁而上,將鄧秀才團團圍住。 后者的失敗已成必然,只不過早晚而已。 唐泛刀下逃生,撿回一條命,總算得以松一口氣,后怕之后,身體一軟,索性坐在地上。 “大哥,你沒事罷!”阿冬蹬蹬蹬跑過來扶住他。 “沒事?!碧品浩v道。 “大哥,你流血了!”阿冬指指他的脖子。 唐泛一模,果真有條細細的血痕,估計是剛才鄧秀才把瓷片擊飛時,他不經(jīng)意被濺射到的。 阿冬從懷里掏出一條帕子遞給他,那是之前唐泛在上元燈會上猜燈謎贏回來的獎品,當時阿冬懷里塞了一堆東西,光帕子就有三條,此時不用白不用。 唐泛拿著帕子往脖子上隨意一捂,摸摸她的腦袋:“你去照顧好那些弟弟meimei們,別讓他們亂跑?!?/br> 阿冬答應一聲,又轉身離開。 此時唐泛身后就出來一聲嗤笑:“真狼狽!” 他不用轉頭也知道對方是誰:“汪公為何不去幫忙,反倒在這里涼快了?” 汪直道:“大局已定,此案能夠告破,本公便是有功,何須親自上場!” 唐泛道:“你不是從那條官道去追了,怎么又能及時趕來?” 汪直道:“當時你們往小路之后,我便折返官驛去尋來馬匹,又分出兩撥人,讓他們循著兩條官道追過去,然后就過來找你們,但這中間來回往返,又要找馬,耽誤了不少工夫,否則也不至于現(xiàn)在才到,那幫錦衣衛(wèi)也真是沒用,若換了西廠走這一條路,別說讓你身陷賊窟,早就將這幫跳梁小丑打得落花流水!” 唐泛嘆了口氣,卻是如釋重負的表情:“這能怪誰?當初我跟你們說走這條路,你偏不信,白白耽誤了不少時間!我們當時抓到了一個南城幫眾,卻沒料到他身中一刀,斷了兩指,還敢說謊,隋州他們才四個人,又怕人手不足,只能集中往山上去追趕,你們能及時趕到,也算這幫賊匪氣數(shù)已盡,不然估計我的性命也要賠在此處了!” 他又道:“鄧秀才他們之所以從地窖里跑出來,是因為南城幫在前方山上有處寨子,可以前往那里暫避風頭,等將人抓回去之后,還要問清方位,將這座寨子連根拔起才好,還有,南城幫的勢力肯定不止鄧秀才帶的這么點人,城中各處必然還有其它勢力,還請汪公除惡務盡,將他們一一掃蕩剿滅。” 汪直皺了皺眉,明顯不愿意多事,在他看來,將這幫孩童找到,任務就算是完成了。 唐泛正好扭過頭,看見他的表情變化,也知道他在想什么,就緩緩道:“南城幫,與白蓮妖徒有所關聯(lián)?!?/br> 汪直神色一凜:“此話當真?” 唐泛點頭:“這是我在地窖中親耳聽見,南城幫只是白蓮教下屬一個幫派,也是白蓮教斂錢發(fā)財?shù)囊粋€來源,只是鄧秀才不甘被人指使,方才便在地窖中與總教使者起了內(nèi)訌,并且將她殺害,等你們抓住鄧秀才之后,不妨搜搜他身上,定有那枚白蓮教令牌?!?/br> 妖道李子龍曾令得皇宮人心惶惶,事后調查證明他與白蓮教有關,自那之后白蓮教這三個字便正式擺到明面上來,令人不得不正視。 可惜這兩年來,錦衣衛(wèi)、東西廠暗地里調查,也沒什么進展,這個組織隱藏得太深,以至于連汪直他們都查不出什么端倪,只能抓點小魚小蝦湊合。 如今南城幫與白蓮教的關系一露出水面,不必唐泛多說,連帶著賴老大,六指李那些京城黑道勢力,汪直他們自然就會去調查了。 兩人說話之間,鄧秀才縱然武藝超凡,也寡不敵眾,終于被擒住。 不算那些被亂箭射死,在打斗中被殺的,南城幫這次連同二當家和三當家,一共有七個活口留下。 更重要的是,包括朱永幼女和耿侍郎孫子在內(nèi)的一幫孩童并不大礙,只是受了點驚嚇。 大伙折騰一夜,雖然一樁功勞擺在眼前,都沒什么經(jīng)歷慶祝,個個一臉疲憊欲死。 有功夫傍身的人尚且如此,更不要說唐泛這種普通人了,他幾番出生入死,真是拿著賣白菜的錢,干著賣小命的活。 鄧秀才他們預備用來將孩童們載走的馬車依舊被用來載阿冬他們,只不過方向調了個方向。 而渾身是傷又累得要命的唐大人也懶得單獨騎一匹馬了,免得中途打瞌睡摔下來,直接就與隋州共用一騎。 大家都很累,馬兒的行進速度也不快,加之路途不平,一顛一顛的,唐泛坐在隋州后面,就在這樣的節(jié)奏中,不知不覺睡了過去,口水還流了人家一背。 隋千戶無語望天。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喵:請用一句話來形容唐大人。 大家【異口同聲】:拿著買白菜的錢,cao著賣白粉的心! 看,我沒有騙人,這章就把案子解決了,真誠的大眼睛絕不說謊哦(⊙o⊙) 第54章 在這樁孩童走失案之后,南城幫自然被連根拔起,不說鄧秀才、三當家這樣的幫派核心,在西廠與北鎮(zhèn)撫司合力搜捕的情況下,一個普通小卒都沒被放過,通通被抓去審問,南城幫算是徹底在京城土崩瓦解了。 這一場風波也鬧得雞飛狗跳,京城所有黑幫勢力重新洗牌,賴老大、六指李這些幫派首領同樣被“請”去問話,一時間所有人都得夾起尾巴做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生怕跟南城幫沾上關系而倒霉。 誰家手里沒有幾條人命,幾樁案子,這些地痞勢力再囂張,也敵不過官府存心想要對付他們。 這一通掃蕩下來,京城立時顯得干凈了不少,據(jù)順天府老王他們反饋,最近連順手牽羊的妙手空空也消停了許多,剛從外地來北京城的人都以為京城的治安一直就這么好,還在感嘆“天子腳下果然就是不同凡響”云云。 另一方面,從鄧秀才口中,唐泛他們也得到了不少關于白蓮教的消息。 話說那白蓮教的歷史可追溯至北宋,到了元末明初,世道混亂,英雄輩出,也正是白蓮教蓬勃發(fā)展的時候,當時名義上的教主,便是與本朝太祖一并逐鹿天下的漢王陳友諒。 后來陳友諒身死,勢力為本朝太祖并吞,太祖皇帝意在天下,自然對白蓮教這種若即若離又不太服從管教的組織很是反感,不單不接受他們的投誠,反倒毫不留情地予以剿滅,從此白蓮教便又由明轉暗,偃旗息鼓。 但他們當然沒有真正銷聲匿跡,洪武年間,由于皇帝強勢,白蓮教不敢出來作亂,等到靖難之役時,永樂帝與自家侄子爭奪皇位,白蓮教便又冒出來支持建文帝,在他們看來,年輕軟弱的建文帝,自然比身經(jīng)百戰(zhàn),精明強勢的叔叔要好控制。 結果沒想到這次又押錯了寶,侄子落敗,叔叔當了皇帝,白蓮教被迫再一次沉下水面。 潛于暗處的白蓮教并沒有消停,而是繼續(xù)默默發(fā)展著自己的勢力,等待合適的時機,在那之后的仁宣二帝,使得國家進入平穩(wěn)發(fā)展期,政治還算清明,百姓們?nèi)兆右埠眠^起來,沒有白蓮教能夠施為的余地,他們也像是從人們的視線里徹底消失一樣,不復蹤跡。年輕一些的人,估計還沒聽過這白蓮教的名頭。 到了英宗時期,皇帝自己不爭氣,受身邊宦官慫恿,就決定親征,結果千里迢迢跑去當了瓦剌人的俘虜,后來事實證明,慫恿皇帝的王振,就跟白蓮妖教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而后對方又勾結了瓦剌人,企圖趁著大明群龍無首之際一舉攻下北京,并吞大明半壁江山。 在那之后,又經(jīng)歷了不少世事波折。 總而言之,時局一旦平穩(wěn),沒有可趁之機,白蓮教就好像從人間徹底消失一樣,無跡可尋,一旦稍有風波,他們又會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攪風攪雨。 朝廷對此非常頭疼,只是各派勢力互相傾軋,常年以來勾心斗角尚且不及,皇帝自己又無心政事,任用jian佞庸才在朝廷里混日子,哪里分得出精力來對付這種組織龐大嚴密的邪教? 直到妖道李子龍事發(fā),皇帝震驚兼且震怒,錦衣衛(wèi)和東西廠這才合力出動,加大打擊力度,四處搜捕白蓮教妖徒,不過敵明我暗,縱使錦衣衛(wèi)和東西廠手段狠辣,但整個國家這么大,那些妖人隨便往百姓中間那么一藏,就很難揪出來。 像這一次,要不是唐泛親耳聽見九娘子承認,也不會想到這個買通了萬貴妃的弟弟萬通,儼如京城地頭蛇一般的南城幫,竟然還跟白蓮教有勾結。 一直以來,南城幫便是白蓮教一手扶植起來的,他們干的勾當與京城其它黑道勢力沒什么區(qū)別,所得利潤需要大半上繳總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