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俠簡直不敢想像那兩個孩子會互相殘殺到多么可怕的程度。

    “這里是蝙蝠俠?！彼悠鹆送ㄓ?，做好準備聽到蝙蝠洞里各種東西被砸碎的聲響還有兄弟們互相詛咒叫罵的聲音。

    但他沒有料到打來的人會是阿爾弗雷德，并且通訊內(nèi)容是有關(guān)杰森的。

    “蝙蝠俠，洞里有些異?，F(xiàn)象，您最好親自回來看一看?！卑柛ダ椎牡穆曇糁须[藏著只有親近之人才能聽出來的焦慮，“是有關(guān)于紅頭罩的事?！?/br>
    “明白了?！彬饌b試著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冷靜如常，但是他的心跳肯定出賣了自己，因為超人一下子轉(zhuǎn)過頭來對他投以詢問的眼神，“我馬上就到?！?/br>
    “一切都還好嗎？”超人指了指蝙蝠俠的通訊器，眼中盡是真誠的關(guān)切，“如果你需要任何幫助……”

    “不?！彬饌b毫不考慮地拒絕了超人，眼神朝著彼得的方向看過去，迅速評估了把他單獨留在瞭望塔的可行性，“哥譚有緊急事件，你們繼續(xù)試著找到把他送回家的方法，我會再聯(lián)絡(luò)?！?/br>
    “行，但是你確定你不需要幫忙嗎？你的心跳……”超人仍然試著伸出友誼的雙手。

    卻被蝙蝠俠毫不留情的揮開：“這是家族事務(wù)?！?/br>
    “喔?！彪葱侨藦倪^往的經(jīng)驗中得知，這就是蝙蝠俠式的“滾”，他只能垮下肩膀，像只被主人勒令在家里看門不準跟著一起出去玩的大狗狗，目送蝙蝠俠離開瞭望塔。

    ＊＊＊

    阿爾弗雷德在蝙蝠洞等著，但是蝙蝠俠并沒有看到所謂的“異?，F(xiàn)象”。洞里相當?shù)母蓛?，看起來并不像是?jīng)歷任何恐慌事件后該有的樣子。

    這表示事情不是在外頭發(fā)生的，而是在大宅里，并沒有牽扯到生命安全，這是好現(xiàn)象。

    “發(fā)生了什么？”布魯斯脫下蝙蝠俠的裝束，一邊聽取阿爾弗雷德的匯報。

    老管家看起來有些猶豫，像是在斟酌該怎么選用合適的詞：“杰森少爺今天一早顯的有些……失落，像是不明白自己究竟身在何處，而且他之后的一連串行為也相當?shù)拿撔??！?/br>
    “怎么個脫序法？”布魯斯想起離開刺客之城的第一天晚上，那場鮮明到過于真實扭曲的惡夢，懷疑這或許是接觸了罪惡之井的影響。杰森因為曾經(jīng)接觸過拉薩路池，或許反應(yīng)慢了一些。

    “他稱呼提摩西少爺為’替代品‘，并且試著攻擊對方?！卑柛ダ椎鲁镣吹卣f道。

    這是布魯斯始料未及的。提姆對杰森的崇拜簡直到了五體投地的程度，杰森說好他只會說更好，杰森說不他就趕上著幫忙毀尸滅跡的腦殘粉，嚴重到布魯斯不得不把紅羅賓的夜巡范圍劃到離紅頭罩最遠的地方，并且把達米安交給杰森——提姆絕對不會主動去挑釁達米安，尤其是在杰森面前。

    而杰森對提姆熱火朝天的激｜情一直表現(xiàn)的很淡定，偶而還會拿提姆跟蹤狂式的行徑來打趣對方，但是整體而言杰森和提姆的相處一直是很融洽的，除去一開始那烏龍的紅頭罩綁架事件以外。

    難道提姆終于不甘心只做一個沉默的跟蹤狂，而選擇更進階一層了嗎？

    “提姆沒事吧？”考慮到杰森的戰(zhàn)力，加上罪惡之井的影響，布魯斯覺得他得先確認孩子們都還活著，才能進行品德教育這一步。

    “身體上沒事，但是提摩西少爺?shù)男撵`受到了相當沉重的打擊?！卑柛ダ椎牡难燮こ榱顺?，“他試著在杰森少爺房間門口裝死以滿足杰森少爺’希望看到他痛苦慘死‘的愿望。在理查德少爺把他架走之前，提摩西少爺正在研究要如何倒地才能讓杰森少爺一開門就看到他精心布置的’尸體‘最精華的部分?！?/br>
    ——阿福，你確定真的杰森出事了而不是提姆嗎？

    “還有，杰森少爺似乎不認識達米安少爺?！?/br>
    布魯斯忍住了倒抽一口氣的沖動，冷靜地表示他知道了，他會去看看杰森的狀況。他還沒有走到杰森的房門口就聽見杰森的咒罵還有迪克的懇求，達米安還有提姆一人守著房門的一邊，兩個人都拒絕和對方眼神交會。

    “小翅膀，拜托，你這樣我不敢把你放開，我……我不想要繼續(xù)對你用鎮(zhèn)靜劑，但是如果你繼續(xù)這樣狂躁，我不能讓你傷到自己?！钡峡苏驹诖策呉荒槖暝目粗采喜粩嗯酉胍獟昝摰慕苌?，手上拿著裝有鎮(zhèn)靜劑的針筒，杰森的扭動讓用來束縛他的布條在皮膚上擦出一道道紅色的血痕，杰森每制造出一條痕跡都讓迪克抽一口氣。

    “你裝什么好人，馬戲團怪胎！”杰森朝著迪克臉上吐了一口口水，“說得好像你在乎我似的，我不知道這是什么詭計，但是告訴老蝙蝠我是不會回去當他的狗跟在他屁股后頭搖尾巴的！不管他是要給我我換一張臉還是換個名字！你知道這些東西綁不住我多久，你要嘛現(xiàn)在就給我一刀痛快的，要不然等我自由了，我第一個就讓你那張漂亮臉蛋毀容！”

    “馬戲團怪胎”這幾個字讓迪克臉上閃過受傷的表情，但是他仍舊擠出了一個微笑，試著說些什么安撫杰森：“拜托，小翅……好，好。杰森，我可以離開，但是你必須答應(yīng)我不要繼續(xù)這樣傷害自己，你嚇到小D還有提米了?！?/br>
    “切，我干嘛要管替代品是嚇死還是嚇瘋？還有那個小鬼，布魯斯終于又要給替代品找替代品了嗎？哈！我警告過他了，我們在布魯斯眼中就是一群娃娃兵，是可以被替換掉的——哥譚就是座羅賓工廠。”

    “別這么說！”迪克的聲音拔高了好幾度，“他們是你的兄弟！我知道你現(xiàn)在有些不對勁，但是你這么說等你回復(fù)正常的時候肯定會后悔的，到時候難過的還是你自己?！?/br>
    “我沒有，兄弟?！苯苌袷且吧鷦游镆粯映峡讼破鹱齑铰冻霭咨难例X，藍綠色的眼中危險的光彩是迪克前所未見的瘋狂，“而且我沒有’不正常‘，我現(xiàn)在腦子清楚的很。”

    達米安發(fā)出了一聲像是被踢了一腳的幼犬的嗚咽。

    就連提姆都忍不住咬著下唇偷偷去看達米安的反應(yīng)，表情沒有一絲一毫的幸災(zāi)樂禍，而是純粹的擔(dān)心。

    布魯斯在門口清了清嗓子，在確認房內(nèi)的聲音都停下來之后才推門而入。

    “迪克?！辈剪斔钩峡它c點頭，后者從床前退開一步把空間讓給布魯斯和杰森，但自己仍然像是影子一樣徘徊在房間的一角。

    達米安和提姆從房門口探頭進來，被迪克用手勢制止了沖進房間內(nèi)的動作。

    “舍不得讓死里逃生的黃金男孩冒著被你的失敗品傷到風(fēng)險，哈？”杰森在布魯斯面前停下了掙扎，“喔，我明白，人人都愛格雷森嘛。”

    杰森等著布魯斯開口斥責(zé)他，或者說些沒有意義的“你不明白，我從來沒有打算要比較你和迪克”之類的空話。他還記得當毒魔炸彈在布魯海文爆炸的時候，蝙蝠俠多么絕望，有多想要立刻沖向哥譚的姐妹市去查看夜翼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