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對頭互換身體后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37
沈時蒼抬起頭,臉上的水痕已經(jīng)被冬夜里的冷風徹底吹干了。 他伸手接過陳越陽手里的雪球,然后掃了他一眼,就把雪球直接扔在了地上,繼續(xù)沉默著。 “誒,你差不多得了,我都拉下臉兒來哄你了,給個臺階趕緊下來啊?!标愒疥栁⑽櫭迹粗厣纤こ闪耸税甑难┣?,又看了看眼眶泛紅的沈時蒼,這樣說道。 可能是因為被皮帶抽過了一頓,暫時能好好做個人,想到下午發(fā)生的事情,陳越陽還是頗有耐心地又團了個雪球,再一次塞進沈時蒼手里:“趕緊的,要不然老子總覺得欠了你點兒東西?!?/br> 看到那雙泛紅的眼睛,陳越陽就覺得心里堵得難受,甚至比被陳銘揍了一頓都要難受。 這一次,沈時蒼倒是沒有把雪球扔在地上,而是直勾勾地看著他。 陳越陽看著他黑沉沉的眼眸,沒由來地有點擔心自己的臉,于是他閉上眼睛,說:“動手吧?!?/br> 他想的是:沈時蒼往自己臉上砸過之后,應(yīng)該就不生氣了吧。 但是,過了好一陣,預(yù)料中的疼痛和冰涼都沒有如期而至,陳越陽忍不住把眼睛瞇開了一個縫,想悄悄地打量一下沈時蒼,結(jié)果就被對方抓著肩膀,按在了雪地上。 陳越陽穿著單衣,剛剛為了捏雪球方便,把外套扔在了地上。 現(xiàn)在,被皮帶抽過的后脊,隔著一層薄薄的襯衫,貼在雪上,那種透徹心扉的涼意與火辣辣的痛感交織在一起,讓陳越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后背疼得折磨人,手上就沒什么力氣,所以就這樣毫無反抗之力地被沈時蒼壓在雪上。 緊接著,沈時蒼扯開了他的襯衫,扣子被過大的力氣撕開后,線頭發(fā)出了“嘣”的一聲悶響,熱騰騰的胸口吹上了一陣冷風,大片大片的雪花落在上面,瞬間就化得無影無蹤。 沈時蒼將那個雪球按照了他的心臟處,四分五裂的雪球在陳越陽的胸口和他的掌心中漸漸化成了水,打濕了兩人肌膚相貼的地方,明明是冰涼的溫度,卻隱隱透出一種異樣的溫柔。 少年人有力的心跳聲,隔著一層緊致的肌rou,被沈時蒼的手掌感知著。 沈時蒼喃喃著說:“有心跳……” 他突然想起,一個小時之前,被白布遮起來面容的那個女人。 從此之后,母親的心臟,再也不會像這個人一樣跳動了。 但陳越陽卻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于是對他說:“廢話,我是活人,當然有心跳啊?!?/br> 他推開沈時蒼,然后坐了起來,雪地里的冰涼讓他背上的傷好受了不少,那種火辣辣的感覺已經(jīng)沒有了。冷風吹了過來,陳越陽不禁打了個寒噤,然后側(cè)身扯過外套,迅速穿上。 在雪地里滾了半天,褲子和衣服都有些濕了,陳越陽站起身,扭頭想回寢室換身衣服,然而一步都沒邁出去,就想到了還坐在雪地里的沈時蒼。 陳越陽轉(zhuǎn)過身,然后朝沈時蒼伸出手,對他說:“起來?!?/br> 沈時蒼沒理他。 陳越陽直接彎腰去拽他的手腕,硬生生地把他從雪地里拽了起來,并對他說:“都讓你還回來了,還別扭個什么勁兒,趕緊回你的寢室,洗個熱水澡之后早點睡覺,明兒早自習你這大班長要是不來親自查人,我直接就翹了啊?!?/br> 見他仍是一副說得上是失魂落魄的模樣,陳越陽繼續(xù)說:“小老弟,你堅強一點,不就是失去了——” 沈時蒼打斷了他的話:“你知道我失去了什么?” 陳越陽一愣,聯(lián)想到下午的事,以為他說的是“貞cao”、“面子”之類的東西,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無論你失去什么,你都要好好活下去,要不然直接買瓶耗子藥吧,一了百了。” 他無所謂地聳了聳肩,然后轉(zhuǎn)過身,往寢室的方向走,邊走邊說:“我四歲的時候,我爸家暴,把我媽打走了,我年紀小想我媽,就求著我叔帶我找mama,后來我叔和我哥去日本,想讓我媽回來看看我,結(jié)果你猜怎么著?” 沈時蒼沒說話,只是跟著他踩在雪地里的腳印,低著頭往前走。 沒聽到回應(yīng),陳越陽也不惱,反倒是自顧自地說了個痛快:“飛機失事,全掉日本海里了,連個鐵片子都沒撈著。” 陳越陽也想不通,埋在心底這么久的話,為什么突然就在這一夜,一股腦地說了出來。 可能真的是那頓鞭子,抽通了他的任督二脈? 陳越陽又走了兩步,沒有聽見后面人的腳步聲,于是好奇地轉(zhuǎn)過頭看他。 沈時蒼抬起頭,微微泛紅的眼睛望著陳越陽。他沉默了好久,才用那又低又沉的聲音說:“陳越陽,沒人讓你多管閑事?!?/br> 陳越陽:…… 至此,回憶結(jié)束。 陳越陽看著沈時蒼這張比高一時越發(fā)長開的俊朗面孔,真想立刻扇自己一巴掌。 可是想到自己現(xiàn)在頂著沈時蒼的殼子,要真一巴掌扇下去,也說不清扇的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