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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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則順勢攬住她的肩膀,捏著她的下巴往上抬了抬,笑得無奈:“是剛說完就打算不認賬???” 陳茗兒閉著眼睛, 呼吸微喘, 人往他懷里蹭了蹭, 喃喃道:“沒……有……不認……” 話說得迷迷糊糊,沈則也不知是不是自己聽到的那幾個,想把懷里的醉鬼搖醒叫她簽字畫押, 可人家呼吸漸起, 連烏睫都不抖了,可見是睡老實了。 把別人攪得不上不下, 自己反倒睡得踏實。 像是氣不過, 沈則抬手捏捏了她的臉蛋,明明沒使勁, 一松手,卻還是留了一道淡淡的紅痕。眼下已經到了后半夜, 沈則腦子也脹,盯著那道紅痕不免想到她身上別處,豈不是更經不起折騰。 腦中念頭浮動,身上也跟著燒起來。 沈則長吁一口氣,右手從她膝下穿過,把人打橫抱了起來安置到自己的榻上。原本還起了一刻的念頭,想把她送回去, 一則是外頭冷,她喝了酒再受風,怕是會病,二呢,也是想著傅婉儀還在房中睡著,他若是進去,吵著她不說,也不方便。 陳茗兒睡相倒是乖巧,手臂抱在胸前,曲著腿,蜷縮成一團。沈則托著后腦將她歪著的脖子正了正,提了被角蓋在她胸口,起身放了床帳。 陳茗兒占了里頭的床榻,沈則只能在外間的小榻上棲身。說來也怪,前些日子在床榻上都是翻來覆去地睡不安穩(wěn),這會兒縮手縮腳地窩在小榻上,稍一翻身就能掉下去,倒是枕著手合眼就睡著了。 天剛亮,楊平照著以往的時間送水進來伺候沈則擦洗,發(fā)現(xiàn)他人雙手抱在身前可憐兮兮地蜷縮在南窗下的小榻上。沈則身形高大,這模樣著實是有些委屈。陶案上酒盞散亂著,醬牛rou吃了一小半,看來昨兒是趁著大伙兒都睡了,偷偷喝酒來著。不過有些日子沒見他睡得這么踏實了,楊平心里反倒高興,趕緊躡手躡腳地關了門退了出來。 閔之也才收拾停當,負手站于廊下,見楊平端著水盆過來,抬眼看過來:“沈元嘉這是還沒起?” “閔大人早,”楊平點頭問好,才道:“還真是奇了,自來荊州就沒見過將軍睡到這時候?!?/br> 閔之勾唇淡笑:“襄城大捷,自是能睡個好覺。”他抬抬下巴,對楊平道:“你去吧,叫他歇歇。” 這一回,沈則是派手下的副將管溫書偷襲襄城,破城之前連楊平都不知曉此事,兵貴神速,他把所有人瞞了個結結實實,自己心里的弦繃多緊,可想而知。誰便睡吧。 結果一直到了用早飯的時候,沈則房中仍是一片安靜。 傅婉儀從后院過來,看見楊平鬼鬼祟祟的,湊到他跟前一拍他肩膀,“你干什么呢?” 楊平嚇了一聲,倒吸了口氣,指著屋里道:“將軍還沒起呢,我擔心他是不是身體出了岔子。這好半天連個姿勢都沒換?!?/br> “怎么,偷偷摸摸打了個大勝仗還能高興得生病不成?”傅婉儀伸手就要推門,“我找他有事,茗兒不見了?!?/br> 其實沈則早醒了,只是剛一睜眼就想起陳茗兒在里屋睡著,外頭天光大亮,人來人往的,他倒是不怕什么,姑娘臉皮子薄,這會兒從他房里出去了,不清不楚的。索性不如再等等,等到日上三竿,別人即便瞧見了也不會想到她夜里是睡在這里的,也就不會多嘴了。 聽到楊平跟傅婉儀在門口嘀嘀咕咕,沈則只覺得腦仁疼,硬撐鼻炎裝睡,一副天塌下來也打算醒的模樣。 “沈元嘉,你這是?” 傅婉儀搡了他兩把,見沒反應,索性伸手去探他的鼻息,嘴上道:“你這鐵打的身子不會是……”后頭刻薄話還沒說出口,傅婉儀循著余光往右一轉,噎了一口:“茗兒?你怎么在這?” 沈則聞聲擎身,見陳茗兒捏著后脖頸睡眼惺忪地從里屋出來。她是真的才醒,又飲了酒,姿態(tài)不覺得地帶了些嬌憨的慵懶,眼下雖談不上衣衫不整,但到底是沒梳洗,絕對能叫人胡思亂想些這屋子里的可能的千般婀娜,萬般旖旎。 傅婉儀指著陳茗兒,再轉過頭來看看終于從榻坐起來的沈則,瞠目結舌:“你們這是?” 楊平則嚇得趕緊垂頭盯著自己腳尖,眼神半點不敢挪。 陳茗兒揉了揉眼睛,倒是也沒臊,抬手指了指陶案:“我許是喝多了。” “那你們……”話說到一半,傅婉儀先瞪楊平:“你出去?!?/br> 楊平巴不得趕緊走,傅婉儀話音才落,他立馬竄出去好幾步,誰承想,一撩簾子被閔之給頂了回來,楊平又連連后退兩步。 “沈元嘉啊,雖然說你打了個勝仗,也不能,”待看清屋里的境況,閔之臉上的笑意一抖,神情變得極微妙:“也不能睡著不起啊?!?/br> 沈則看了一眼陳茗兒,淡道:“先回去吧?!?/br> 陳茗兒捋了捋頭發(fā),并無半點慌亂,竟然還惦記著把沒吃完醬牛rou給順走了。 這才叫出其不意,沈則懷疑陳茗兒是不是讀過兵法,他抿著嘴唇,強忍著沒笑。 陳茗兒這一走,傅婉儀跟楊平也一聲不吭地趕緊溜了,只留下沈則跟閔之。 沈則沒著急言語,他自是覺得犯不上同任何解釋。 閔之臉上的笑意是徹底退了,卻仍是端著姿態(tài),“我來賀你襄城大捷,昨日你這里人進人出,我沒顧上?!?/br> 沈則一面理袍衫,一面道:“你當真覺得這是贏了?就無半點心虛?!?/br> 沈則哦一聲,隨手撈了撈衣袖,淡聲問:“怎么?有不妥?” “尚看不出又什么妥,但你別忘了,”沈則看他一眼,“那人是司空乾,宇文休能這么容易被我擒了,總覺得不對勁?!?/br> “你也太過謹慎,”閔之走到陶案旁,掃了一眼案上的狼藉,徐徐道:“人都在你手里了,還能有什么不對勁。你這是得了便宜還賣乖?!?/br> 作者有話要說: 短?。ㄎ婺槪?/br> 大噶放心,欠大家的更新我下周一定會補齊的 第35章 沈則抬手正發(fā)冠, 手下動作不停, 語氣平淡:“你有話不妨直說?!?/br> 閔之甩袖往陶案前坐下,手指在已經空了的酒壇上輕敲兩下,聲音清脆。 他輕輕一笑, “看來我是得有話直說了。” 聽到這句, 沈則正色看他, 道:“那有些話我不妨提前告訴你。不管你心里還有沒有這個人,茗兒,我是不打算放了。” 閔之神色微滯, 竟不擇言問道:“你和她是不是已經?” 話一出, 他就后回來。他詞匯顯然已經沈則的毫不遮掩逼得無措,問出的話也失了水準。 沈則面色沉靜凝他須臾, 叫他心虛更甚, 才開口:“本與你無關,但為她女子聲譽, 我可以答你。我沒有,也不會?!?/br> 閔之胡亂在額前摸了一把, 眼底冒出怒色:“與我無關,你真以為此事與我無關?” 沈則挑眉看他,不是譏諷,“你想聽什么?” 這話沈則問住了,他想聽什么,聽他的歉意,還是想逼迫他隱忍自己的心意前者他不配, 后者他得不到。他太了解沈則,荊州相見那晚共飲,他就知道沈則已不打算再瞞,至于歉意,舍他的是陳茗兒,把陳茗兒送到沈則跟前的是他自己,他怪沈則什么呢?把羊送到狼口,還要怪狼吃了羊嗎? 沈則有些糊涂了。半年前他離京的時候究竟是如何打算的?他是不是太過自私,自己做不了決斷,便想著叫沈則替他做決斷,如今卻又要反過頭來怪沈則做的決斷不合心意嗎? 閔之閉了閉眼,手指捏在一處無意識地摩挲著,忍著喉嚨的艱澀,平聲道:“你底氣之足,是因為心內認定,你能護她,而我不能,可我若告訴你,我能呢?!?/br> 沈則起身走至閔之身側,語氣沉沉:“如果你能,你離京赴峽州時,又怎會愿意將她交與我?!?/br> 一針見血,直直地戳到閔之內心的懦弱和窩囊上。 閔之靜默半晌,垂首低喃:“你說的對,這是我該得的,只是,”他忽地抬頭,眼中的迫人的光,“沈元嘉,你什么時候都能護著他嗎?我指的是,如果有一天,你的前程,你唾手可得的大將軍之位,你沈家四世滿門的榮耀,都有可能逼迫你做決定,你會如何?你仍會選擇她,不管為之付出什么代價,都會選擇她。是這樣嗎?” 閔之下頜緊繃又似乎是笑著,眼底情緒翻滾,整張臉帶著一種扭曲的怖感。 沈則撩袍蹲下,小臂搭在膝頭,冷聲問他:“你說清楚。” 閔之狠狠地笑了一下,“你也不敢做這樣的承諾,是不是?” 沈則人又往前逼了幾分,眼神凌厲,如審訊犯人一般:“閔心遠,我知你不會信口,你把話說完?!?/br> “沈元嘉,”閔之被迫仰脖看他,“人都有苦衷,我也是。我知道你有時候看不起我,厭惡我的虛與委蛇,又對家里人言聽計從。你橫沖直撞,自有太子、皇后、甚至陛下為你撐腰,誰能奈你何?不是什么人都能像你一樣孤勇,究其根本,他們也許并不是真的怯懦,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br> 沈則靜靜聽他說完,微微垂了吹眼,輕聲:“你這番話就看得起我了?你不如直說我不知疾苦,站著說話不腰疼。” 閔之笑一聲,“你腰疼嗎?” 京城官場,天子近臣,哪個不是如履薄冰,閔之著實已算其中肆意的,他卻仍是貪心不足。 沈則倏然起身。 “我不浪費時間同你說這些,你若能想通,就把你藏著的話說完,若是想不通,便自個兒憋著?!?/br> 他一字一句說得重,話說完,猛地叫楊平,“端水進來。” _ 秋英親自將薛怡芳送到景和門,躬身道:“夫人,前頭奴不便過去,夫人路上當心?!?/br> 薛怡芳側首往遠處瞧了瞧,卻沒有立即要走的意思,伸手捻掉一片不知什么時候粘在秋英肩頭的枯葉,“姑姑的肩上落了片葉子?!?/br> 秋英忙后退兩步,“夫人叫奴名字就好,折煞奴了?!?/br> 薛怡芳笑笑,“你年歲比我大,你入府伺候娘娘那會兒,我還沒嫁過來呢,叫你一聲姑姑,也是應該的。” 秋英搖頭,“到底是尊別有別,夫人您和善,奴卻不敢僭越?!?/br> “這話就生分了,”薛怡芳拉著秋英往墻下躲了躲,似是不經意道:“太醫(yī)署那個長得眉清目秀還有幾分像娘娘的那個醫(yī)女,這幾日怎么沒見著啊。我瞧著娘娘也沒大好,還是該叫人小心伺候著?!?/br> “是?!鼻镉㈦p手交疊,恭順道:“娘娘前幾日接連吃藥,行針,也的確是受了不少罪,緩上幾日,還是得精細著調養(yǎng)?!?/br> 薛怡芳深吸一口氣,心下急躁,“我瞧娘娘倒是挺中意那姑娘的,留著與娘娘作伴也好,難得投緣?!?/br> “娘娘的為人夫人您也知道,她哪里肯向陛下開這個口,到底是太醫(yī)署的人?!?/br> “娘娘謹慎我知道,”薛怡芳摁了摁秋英的手腕,溫然囑咐她:“你也得勸勸,這左不過都是顧著娘娘的身體,留在身邊跟在太醫(yī)署還不是一回事?!?/br> 秋英點頭應道:“夫人說的在理?!?/br> 兜了半天圈子,秋英這頭滴水不漏,薛怡芳徹底失了耐心,直接挑破:“我呀,我瞧著貴妃娘娘喜歡那醫(yī)女,都勝過親骨rou的,這回來我原本還想著出了個餿主意呢,”她掩唇,咯咯假笑兩聲,“我呀想勸貴妃娘娘認她做個義女呢,你說是不是餿主意?!?/br> 秋英只陪著笑,并不說話。 “只是這回來,竟沒見過她姑娘,我心下想著是不是她惹了娘娘厭煩,可這姑娘做事利索,又不多話,想來也不會見罪于娘娘,是吧?” 自上回貴妃叫她留意著薛怡芳,秋英就對她多了幾分防備,話不往實處落,只打太極,“莫說這伶俐的,就是粗粗笨笨的,貴妃一向也是寬厚?!?/br> 薛怡芳是用力提了口氣,再不要一絲的遮掩,“傅醫(yī)正連同這醫(yī)女這幾日都不再太醫(yī)院當值,明知道貴人這里離不開人,可別是有人耍什么心眼子,誤了貴妃的身體。是不是該叫陛下過問一二?” 作者有話要說: 好想趕緊寫到從荊州回來虐渣渣啊 第36章 蘇貴妃見秋英皺著眉頭回來, 將手中的茶盞朝著她晃了晃:“我茶都喝了兩遍了, 你才回來。” 秋英聞言,眉頭皺得更深,“夫人她拉著奴又問了好些話, 都是有關茗兒姑娘的, 聽得奴云里霧里的, 竟還說出什么娘娘中意茗兒比之長寧公主更甚這樣的話來,又說原本還想跟娘娘提認了茗兒姑娘做干女兒。奴說句實話,侯夫人這些年常來常往的, 說話做事都是妥帖謹慎, 怎么這些時日像失了魂似的,說話做事都顛三倒四的?!?/br> 蘇貴妃聽著秋英說話, 凝神細思, 薛怡芳近來行事的確是反常,而這反常又的確是從她見了陳茗兒才開始的。 “秋英, 你剛才說,薛怡芳她說我中意茗兒長寧更甚?” 秋英點頭, “是,奴婢在想,是不是因為長寧公主同茗兒姑娘年歲差不多,公主這些時日又因為婚事同陛下和娘娘不愉快,所以夫人才過分憂心了?!?/br> 蘇貴妃握著茶盞,感受著指尖的淡淡暖意,輕聲道他:“仔細想來, 薛怡芳的確是對長寧格外上心。” “可不是嘛,”秋英道,“這些年夫人對公主也真是無微不至,作為舅母那的確是沒得挑。奴就想到自己的舅母,從前在家里,哪怕奴多吃一口,她都必得又大又罵鬧得雞犬不寧。這么一比,侯夫人哪里像舅母,許多親生母親都尚做不到如此呢?!?/br> 蘇貴妃眉心一跳,猛地抬頭:“你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