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對呀,有兩萬多年了吧,不過那時候我還沒有名字,也沒有靈識,只是團普通的雪球。多虧了您呢夫人,不然帝君是不會讓我成人的。” 花辭看著雪一小娃娃的模樣,暗暗咂舌,看來精怪是不能通過年歲判斷大小的。 想到雪一對自己的稱呼,花辭趕忙糾正道:“你誤會了,我不是夫人的,我只是來找帝君報恩的小妖?!?/br> 雪一停下船槳,歪頭盯著花辭的肚子,有些困惑:“可是您肚子里有小帝君啊,話本里說,有了男人的孩子,就是對方的夫人了。所以您就是帝君夫人,方才我在殿里這么稱呼,帝君也沒斥責,他肯定是把您當夫人的?!?/br> 原本還算清醒的花辭被雪一說得有點糊涂了,畢竟他從小生長荒山野嶺,做妖之后也沒念過學堂,身邊除了白伶根本沒個識字的,天天竟跟些蟲蛇鼠蟻打交道,至于雪一說的話本他更是見都沒見過。 “有了孩子就算對方夫人,是這么回事么?” 花辭敲了敲額頭,忽然想起那位非閑仙君好像叫過白伶娘子,要是照這么說,白伶也懷了那位仙君的孩子?可白伶是雄鳥啊,跟自己這種身體特殊的花妖還不一樣,他們?nèi)绾文茏龅剑?/br> “若是沒有孩子就不能作對方夫人嗎?” “也不是,凡事都有特殊情況,但一般來說有對方孩子的都是夫人,不然就是小妾,同房丫鬟之類的,但帝君家族有一夫一妻的族規(guī),帝君有了您就不會再有其他人了,所以您就是帝君獨一無二的夫人?!?/br> 獨一無二,雖然聽了這么多依然弄不清夫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花辭聽到這個詞還是不免有些心動,等當上恩人心里獨一無二的人,肯定很幸福吧。 他看著望云川水面倒影的人像,忽然被一塊漂來的冰凌擋住,花辭回過神捏住自己腮幫用力往外扯。真的是,做什么白日夢,恩人又好看又厲害,能配上他的肯定也是大人物,斷不會他這樣弱小的花妖。 再說他肚子里結(jié)的是果子,也不是小孩子呀。希望能結(jié)的好吃點,不要讓恩人失望就好。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這望云川下游確實比上游暖和了許多,夜里花辭跟雪一關(guān)緊門窗,拾了些枯枝堆在榻前生起火?;ㄞo掀開簾子,發(fā)現(xiàn)床上竟然有被褥,摸了摸一絲潮氣也沒有,立刻欣喜的鉆進去,他伸手去拉雪一的時候卻被拒絕了。 “夫人,我本是就是雪精,最不懼的就是寒冷,您跟我一起睡怕是要凍成冰坨?!?/br> “哦,忘記了?!?/br> 花辭訕訕松開手,抓了把自己的長發(fā),幾朵粘在上面的小花被擼下來,凋零的花瓣早就失了原本的光澤,皺縮成干巴巴的硬片。 花辭今年七百歲,按妖齡算也就剛成年,還是半大的孩子??伤l(fā)現(xiàn)自己的記憶卻比很多老妖還差,總是莫名其妙的忘記很多事情,每次努力回想葉子就會嘩啦嘩啦的掉。 他可不想正值年少就掉成禿頭,于是果斷放棄了回憶,說不定他祖上有跟魚妖雜交的呢,還是順其自然吧。 夜里花辭躺在暖和的被褥里,明明很舒服,卻毫無困意,也許是他第一次躺著睡覺的緣故。他側(cè)頭看了看旁邊的雪一竟也沒睡,興許是察覺到花辭的視線,雪一適時轉(zhuǎn)過頭,“怎么了夫人?” 夜里風還是很涼的,雪一走到榻前給花辭掖了掖被角?;ㄞo側(cè)躺著,沖著門外的搖了搖頭,“沒什么,只是不大困,大概是白日在花盆里睡多了。” 雪一坐在榻沿上,晃悠著兩只小腳丫,呲牙道,“我看夫人不是不困,是想帝君了吧,不然我去叫他?!闭f完支起身子就要跳下床,花辭感覺叫住他。 “不要了,很晚的,恩人也該睡下了,不要麻煩他?!被ㄞo往里挪出一塊空地兒對雪一拍了拍:“還是我們說說話吧。” 一大一小躺在榻上,花辭把枕頭推過去些,也要讓雪一枕著,小家伙跟花辭腦袋挨在一起突然咯咯笑了,“想不到七百年后這間屋子還會有人住進來。” 他的聲音不大,花辭并沒聽太清楚,迷迷糊糊揉了揉眼:“什么七百年?” 雪一卻不肯再說了,他把花辭又伸出來的手放回被子里,燦若星辰的大眼睛眨了眨,語氣天真:“請夫人您一定萬壽無疆跟帝君白頭到老,一定哦?!?/br>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YXQ 1個;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 10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4章 每日清晨推開窗入目的便是漫天風雪,幾尺厚的雪層積在屋外,開門都要費好大一番力氣。這里的雪,白而輕盈。層巒疊嶂的雪山巍峨連綿,廣闊的雪原空無一物,天地具是潔白無痕,好似將彼此的盡頭接連在一起。 花辭之前從未敢想,自己一只花妖竟會在永無春日的極寒之地生存。沒有四季輪轉(zhuǎn),沒有晝夜更替,篝火周圍是他唯一的棲身之所。每天縮在被褥里凍得不敢出屋,一般人恐怕早就悶死了,不過花辭卻沒什么不適應(yīng)的地方。 他從乞靈山出生起就沒有雙腳,一直扎根在土里寸步難移。如今只不過是換了個地方窩著,身邊有雪一作伴,而且還離得恩人很近,每天雪一都會找來很多好吃的東西。 想想貌似比之前日子還要好過許多,就是有點想念白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