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問鼎仇城_分節(jié)閱讀_46
“是啊,記恨她記恨了十九年?!绷柘1憩F(xiàn)得很輕松,好像完全與他無關(guān),“可是很奇怪,我就一點也不恨她。明明她才是始作俑者,是最任性、最不負責任的家伙,可我也說不清為什么,總是對她充滿幻想,很希望有一天能見到她。大概人都喜歡將美好的假設(shè)加在那些遙不可及的東西上頭吧,就好像崇拜某個人是偶像,就會在心里自覺不自覺地美化他一樣。有時候我忍不住會想,要是真有一天我見到她了,第一句話應(yīng)該說什么呢?我應(yīng)該怎么自我介紹,才會顯得既煽情又幽默呢?” 陸孝嚴定定看了凌希一會兒,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凌希頭頂?shù)膩y毛:“十九年了,她沒有回來找過你,可能根本就是不想回來找你了吧。” 他很想溫柔地安慰凌希,愿望一定會成真的,堅持等下去,一定會有那一天的……但他又不想凌?;钤谔摷俚淖晕野参坷镱^。起碼上輩子直到死的那一天,凌希都沒能見到他mama。 對于陸孝嚴口中的真相,凌希根本不以為意:“那也沒關(guān)系,我可以去找她?!?/br> 陸孝嚴覺得凌希執(zhí)拗起來簡直不可理喻:“你不覺得她其實是把你給忘了嗎?” 凌希歪著頭想了想,堅持幫自己編造著理由:“也可能她是失憶了,就像電視劇里演的那樣,不小心撞到了頭,或者發(fā)高燒傷害了記憶神經(jīng),總之以前的事不記得了,不記得曾經(jīng)生過我這樣一個孩子?!?/br> “哈,”陸孝嚴翻著白眼不住搖頭,“凌希,騙自己很有意思嗎?” 凌希一本正經(jīng)跟他解釋著:“我這不是在騙自己,我所設(shè)想的,只是無數(shù)可能當中的一個?!?/br> 陸孝嚴也說不清干嘛要和一個小孩子過不去:“如果不是呢?” 凌希啃著嘴唇想了一會兒:“那就把機票省下來,多吃幾碗叉燒飯?!?/br> 很應(yīng)景的,他獨自也跟著“咕嚕”叫了一聲,再次成功把陸孝嚴逗樂了:“快走吧,去吃叉燒飯?!?/br> 凌希聽話地加快了腳步:“孝嚴哥,我的叉燒飯要加個燒鵝腿?!?/br> 陸孝嚴很大方:“給你加兩個!” 吃晚飯,陸孝嚴照例開車將凌希送到了公寓樓下,車子停在路邊,凌希磨磨蹭蹭沒像平常一樣行動利落地開門離開。低頭沉吟片刻,他自己先羞澀地笑了一下,又吞吞吐吐地開口道:“孝嚴哥,我想問你一件事,其實……你是不是……是不是……” 就在這檔口,陸孝嚴的手機響了,他拿起來看了眼來電顯示,擺手示意凌希稍等,然后接起電話認真聽著,不知簡短地回答幾個字。 凌希好不容易攢足的力氣就這樣被硬生生打斷了,干坐著等了幾分鐘,他不禁越來越尷尬,最后匆匆用手勢跟陸孝嚴打了招呼,就逃跑一樣飛快跳下了車,上臺階的時候沒留神,差點被絆個狗吃|屎。 除了外公,他是頭一次跟人說起這么多話,也是頭一次跟人交談的時候總有話想說。陸孝嚴是個怎么樣的人?他了解的還不算太多。陸孝嚴對他到底意味著什么?他也說不太清楚。但陸孝嚴的出現(xiàn),就好像在他面前打開了一扇大門,新鮮的空氣,溫暖的陽光,姹紫嫣紅,歡聲笑語,都從通過這扇門一股腦透了進來,讓他整個人豁然開朗。 可是還有一句話,一句很重要的話,他想問卻沒能問出口……算了,別人的答案并不重要,自己心里已經(jīng)有了答案,那就夠了…… 第29章 事故 臨近圣誕節(jié),各大百貨公司都搞起了促銷活動,折扣的幅度讓人光是看著就蠢蠢欲動。剛好凌希提早領(lǐng)到了一筆版費,再加上當月的薪水,足夠他去買一只自己滿意的手表作為生日禮物送給陸孝嚴了。 凌希這個人大事上灑脫,小事上麻煩,對于細節(jié)更是挑剔得一塌糊涂。手表的款式既要襯托陸孝嚴的形象,又要符合他自己的審美品位,找起來著實不容易。對于陸孝嚴來說,黑色稍顯沉悶,金色過于浮夸,鉆石這種東西除了招搖之外一無是處,皮革雖說復(fù)古又紳士卻少了那么點硬氣,挑來選去,凌希足足花了兩個多小時,總算定下了一款銀灰色金屬鏈腕表。這一款從表盤到指針都全素到底,連品牌標志也和底色融合在了一起,毫無累贅的裝飾,看上去簡單直接,正如他內(nèi)心深處暗暗勾勒出的那個陸孝嚴一樣。 結(jié)好賬,凌希提款卡里的金額已經(jīng)去了大半,接下來的一個月恐怕都要節(jié)衣縮食了,但他心里很高興,畢竟陸孝嚴幫過他好幾次,而他能為陸孝嚴做的實在不多。 剛從百貨公司出來,凌希就接到了吳老師的電話,吳老師讓他先回工作室等著自己,只說是有些事要安排安排,卻沒說清楚具體什么事。 凌希還以為對方是一時糊涂了:“老師,我今天放假,而且接下來兩周的日程不都安排好了嗎?” 吳老師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急:“讓你回來就回來,肯定是有原因了。我現(xiàn)在正在開會,你要先到了就等著我,一結(jié)束我就下去?!?/br> 反正凌希最重要的任務(wù)完成了,也沒其他安排,于是乖乖“哦”了一聲,聽從吳老師調(diào)遣坐車返回了工作室。因為是休息日,大部分人都不開工,整棟大廈靜悄悄的。 一進門,眼尖的寶妹立刻發(fā)現(xiàn)了凌希提在手里的包裝袋,隨即蹦蹦跳跳湊了過來:“呀,凌希,你買的?這牌子我超級喜歡,就是太貴了買不起。我薪水都上繳給老爸老媽當家用了,平時穿的用的全是地攤貨,你這能給我看看嗎?讓我也親手摸摸高價貨。” “我買來送人的。”凌??刹幌雿湫碌氖直肀挥∩现讣y,所以委婉地拒絕了寶妹。他將包裝袋放回到了自己的桌面上,想想不放心,又伸手朝里側(cè)推了推,生怕自己無意間給碰掉在地上磕碰到。 寶妹是個先天性“八卦癥”病患,一聽凌希買那么貴的表送人,病癥瞬間就發(fā)作了,猴子一樣擺動著大臉直往凌希跟前湊:“是誰是誰?誰呀?送給誰的?” 某個名字從腦海里一閃而過,凌希心情頓時愉悅起來,眼底、嘴角都是掩飾不住的笑意,連話也比平時多了:“送給一個……很重要的人?!?/br> 寶妹嘴巴夸張地擴成了個“o”形,又很快瞇起月牙眼“嘿嘿嘿”笑得十分曖昧:“凌希凌希,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是吧?是吧?是吧是吧?” “???”凌希一愣,歪著頭微微皺起雙眉思索著寶妹的問題,“算是吧……”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確切答案,他又沒有喜歡過誰,又沒有被誰喜歡過,根本無從判斷。 “嗯,”寶妹扁扁嘴角,一副老前輩模樣拍打著凌希的肩膀,“小弟弟,關(guān)于這一點可要好好聽jiejie的話,你將來是要當明星的人,發(fā)唱片、拼銷量,投票打榜都離不開粉絲支持,雖然你覺得自己是實力派——好吧,你也確實有那么點實力,但這張臉也不能白白浪費了呀,怎么能隨便交女朋友呢。” 凌希聽完一本正經(jīng)地反問道:“那能隨便交男朋友嗎?” “哈哈哈哈……你的笑話好冷啊!”寶妹性格爽利,笑聲也穿透力驚人,“不過呢,作為你的粉絲要是知道你和哪個女生在交往,我一定嫉妒死了,真要換成男的嘛……反而我沒那么介意啦,介意的一定是老古板,新生代接受能力都是逆天的??傊兀剳賽垡欢ㄒ斏髦斏髟僦斏?,就算你真談戀愛了,也偷偷的來,jiejie可是從小看八卦周刊長大的,聽我的準沒錯?!?/br> 喜歡的對象到底是男是女,這對凌希來說沒什么要緊,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在意外界眼光的人??梢槐菊?jīng)提到“戀愛”兩個字,卻讓他不自覺羞澀了起來:“也說不到那么遠的……” 寶妹一聽更興奮了,眉飛色舞地問道:“呦呦呦,你該不會是在玩暗戀吧????” 凌希想了一小會兒,認真地點了點頭:“差不多吧,就是……” “誒呀!”不等凌希說完,寶妹忽然指著墻上的掛鐘大叫了一聲,“時間到,差點忘了,今天有我大偶像參加的活動!” 辦公室沒有其他人,寶妹急三火四打開了電腦,調(diào)出某個網(wǎng)絡(luò)直播頻道,邊粗魯?shù)厮褐砥b邊指著屏幕對凌希說道:“吶吶吶,就是這個圣誕慈善義賣啦,我大偶像捐了拍品的。別吃醋啊凌希,你也是我偶像,是我的小偶像。我大偶像自從當了少奶奶,基本就半退休了,平常都不太露面,這次也是為了做慈善才答應(yīng)出來表演的……” 凌希對慈善義賣并不感興趣,但寶妹不厭其煩地極力推銷下來,他也就敷衍地跟著掃了一眼。原來寶妹崇拜的大偶像是某位曾經(jīng)風靡一時的混血影后,只不過兩年前嫁給馬來富商之后就漸漸淡出了娛樂圈,已經(jīng)很久沒接拍過新電影了,唯獨人氣依舊居高不下。作為主辦方邀請的重要貴賓,本人又是長得賞心悅目,導播時不時總會單獨切個特寫給她,也算是送給觀眾的福利了。 攝像機一晃而過,凌希發(fā)現(xiàn)影后對面有個人影說不出的眼熟,他不自覺貼近屏幕瞪大了眼睛,試圖確認那只是自己一時的錯覺。等了很久,鏡頭終于再次旋轉(zhuǎn)過去,等到看清了那人的臉,凌希情不自禁“咦”了一聲:“他怎么……” 凌??吹降娜司谷徽媸顷懶溃£懶牢餮b筆挺笑容得體,正端著酒杯與一群演藝界人士交際寒暄,絲毫不見平時對待林廣樂幾人時的飛揚跋扈。在陸孝嚴身旁,凌希還看到了另外一個熟面孔,不等他發(fā)出疑問,寶妹已經(jīng)預(yù)先替他叫出了名字:“快看快看,這不是沐夏嗎?嘖嘖嘖,看來傳聞都是真的了?!?/br> 凌希不解地瞥了寶妹一眼,寶妹驕傲地炫耀起了自己掌握的小道消息:“你經(jīng)常進進出出電視臺,都沒聽說過?外頭早就傳開了,說沐夏的金主是滕華國際少東,比賽名次也早就內(nèi)定了,還有狗仔拍到過他們一起去酒店呢……不過你也不要太擔心啦,你實力強嘛,就算比不上別人有靠山,唱得好照樣有觀眾買你的賬?!?/br> 凌??纯磳毭?,又看看屏幕,不知怎么一陣緊張:“你說的滕華國際少東……是誰???” 寶妹十分熱衷于向凌希科普各種娛樂圈常識,她手往畫面上一指:“就是這人啊,陸遠騰的小兒子,叫什么來著……”想了一會兒沒想出起來,寶妹從桌面上亂七八糟的雜志堆里抽出一本,“唰唰唰”翻開內(nèi)頁遞給了凌希,“這里這里,原來叫陸孝嚴。真可惜,長得又帥又有錢,怎么就是個gay呢,唉,不知道我什么時候能找個這樣的男朋友……” 凌希捧著雜志,將那一頁從頭看到了尾,沒錯,畫面里的就是陸孝嚴本人,陸家的小兒子,兩子一女中的老幺。記者似乎對這位陸少爺沒什么好感,言語之間把他描寫成了一個只知道花天酒地游戲人生的紈绔子弟形象,還不無夸張地諷刺說,與之傳出過花邊新聞的小明星可以從皇廷大道一路排隊到紅山港。陸孝嚴本性到底如何頑劣、行為到底如何放縱,這些凌希并不在意,他只是有些糾結(jié)于陸孝嚴的身份,騰華的少爺騰華的少爺,原來……以陸孝嚴的身價就算和家里鬧得再僵,也不會跑去做牛郎賺快錢的…… 凌希泄氣地放下雜志,將目光投向了歡天喜地的電視畫面,畫面的陸孝嚴舉止灑脫貴氣十足,連帶著身邊形影不離的沐夏也平添了幾分光彩。知道陸孝嚴與沐夏之間可能存在著超乎尋常的關(guān)系,再看兩人的互動果然氣氛不同了,無論是一顰一笑一舉手一投足,似乎都暗含著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氣息。 第一次見到沐夏,凌希潛意識里就覺得在哪里見過,只不過沐夏對他來說實在無關(guān)緊要,所以他并沒有花力氣去回憶。此時此刻,看到陸孝嚴和沐夏肩并肩站在一起,他終于想起來了,就是那次他陪著吳老師去談電影配樂事宜,在酒店大堂的電梯口,陸孝嚴帶著沐夏從他旁邊擦肩而過,電梯門合攏的瞬間,沐夏還踮起腳尖親了陸孝嚴一下。也正是那一次,他主動向陸孝嚴打了招呼,卻被陸孝嚴刻意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