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頁
書迷正在閱讀:春野小農(nóng)民、老夫老妻重生日常[星際]、修無間兮養(yǎng)白龍、師尊,我真的不下蛋、鄉(xiāng)村隱龍混都市、仙界淘寶店主、重生后前夫又來追我了?[星際]、渣炮灰的自救攻略、靈徵未兆、我成了四個巨佬的心頭痣
荔王眼也不眨死死盯著他,一瞬間的啞然過后,幾欲撕裂嗓子的大吼:“我不信!你騙我!若是元昆死了!誰都別想活!” “都聽到了,”太子負手而立,森然笑一聲,“是他自己說的,因為李元昆死了,他才要反口不肯認罪?!?/br> “你!”荔王急促呼吸起來,似乎實在干渴,于是吞下一口唾液,“李?。∧氵@——” 太子轉(zhuǎn)過身,侍衛(wèi)長立刻開門進去,將他拖到墻角處堵住了嘴。 荔王被壓在地,只有頭可以掙扎,他便奮力向上掙起,嘴里發(fā)出憤怒而沉悶的“唔”聲。 太子看也不看,走出這骯臟的充滿著腐朽氣息的地方。 宋春景一個人等在刑部外頭的馬車上,周遭零星圍著些許侍衛(wèi)。 他總是這樣,不礙著他的時候謙卑恭順待在一旁,等到用到他時,一旦冒頭便是眾人矚目,身上的光芒掩也掩不住。 此刻馬車一動不動候著主人,宋春景也毫無存在感的坐在里頭,與眾星拱月般被環(huán)繞著的歸來的太子形成鮮明對比。 太子刻意放緩動作,輕輕撩開車簾進來。 然而仿佛做了無用功,宋春景閑人一個,更加溫吞,正怔怔在腦海中描摹著車廂壁上紋刻的繁復花紋發(fā),被突然進來的太子嚇了一愣。 他頃刻回神,眼中才清明起來。 “在想什么?”太子問著,坐在了他對面。 宋春景答非所問,“小王爺醒了沒有?” “說是中間醒了一回?!碧佑^察著他的神色,“你關(guān)心他?” 宋春景:“尋常醫(yī)患關(guān)心,他傷的重,有點挑戰(zhàn)性?!?/br> 可以說非常無情冷酷了。 然而太子還是有些醋,想了想,說:“禮部要定下許多事情,其余都可靠后推推,但是隨侍太醫(yī)這一樣,我已經(jīng)囑咐他去辦了,往后你只用為我一個人看病?!?/br> 宋春景哭笑不得:“下官請假了,恐怕這差事落不到我頭上?!?/br> 又是這句話。 太子“唔”了一聲,做主將這事敲打定下,“等你銷假?!?/br> 第82章 將軍府沒落了。 其實早從太子被立東宮,朝中分立黨派,將軍作為既擁護皇帝又攥著皇子撫養(yǎng)權(quán)的‘特殊黨’,就已經(jīng)開始沒落了。 但還不至于淪落到凋零一步。 隨著皇帝衰老多病,太子日漸長大羽翼漸豐,朝中官員落葉知秋,已將太子視做未來的皇帝來對待了。 將軍因為撫養(yǎng)沈歡的緣故,少不得要避嫌,從不站隊。 因此越發(fā)沒落,只因為身份擺在明面上,又有是前朝老臣,才不至于被人忽略了去。 東宮華麗招搖的馬車行至將軍府門前,穩(wěn)穩(wěn)停下。 太子將他放在將軍府門前,說道:“我先進宮,一會兒過來接你。” 宋春景:“我等下就回家了?!?/br> “那我送你回家?!碧幼隈R車里,兩指撩著窗邊簾,看著他道。 宋春景不欲跟他在這里多糾纏,怕引人注目,先應(yīng)承下來,“若是時間趕得上就好。” 太子心想一去即回,當然趕得上。 心滿意足的走了。 宋春景看馬車拐出了道口,回過頭來看將軍府落了灰的大門。 朝中動亂一出,將軍作為第一個慘死的亡魂,直接打破了朝中鼎力局面,給了荔王虛妄的自信。 現(xiàn)在荔王伏罪,皇宮內(nèi)虛驚一場的權(quán)利動蕩落下帷幕,卻是無論如何都換不回來將軍的性命。 唯一徹底空了的,只有將軍府。 將軍府門戶大開,是為方便來吊唁的人進門。 可是哪里有什么人,除了幾位共事老臣,新人忌憚新皇帝,恨不得離的遠遠的。 兩天,二日一夜,前來吊唁的人寥寥無幾。 荔王伏誅后管家首要派人前去西北方向詢問沈歡下落,不日,從西北傳來信息,根本沒有見過將軍府的護衛(wèi)隊。 管家差點急瘋了,這邊為將軍守著靈,那邊繼續(xù)派人一路往北尋找,竟然在北行道茂密叢林中發(fā)現(xiàn)了護衛(wèi)隊的尸體。 均是殘肢遍地,死狀可怖。 尸體已經(jīng)腐爛。 辨認許久,才確認沒有沈歡那個年紀的骨架。 消息傳回京中,管家跪在地上,不由痛哭出聲。 一日白了頭。 他重新點燃信心,派人繼續(xù)往北尋找。 將軍已死,沈歡不知所蹤。 真正為這場戰(zhàn)爭付出慘痛、不可挽回代價的,仿佛只有將軍府。 將軍府中人丁稀薄,從大門開始便鮮少見人,連帶著眼高于頂?shù)拇蠊芗叶疾灰娵櫽啊?/br> 他特意穿的淺淡,若有衣袖領(lǐng)口夾雜的別個顏色也是草木灰色略有簡單安穩(wěn),像陰天時落雨前一刻的天色,沉悶、昏暗。 配飾早已盡數(shù)摘掉,遠遠一看,跟穿了孝衣一般效果。 宋春景在素白交錯中無人阻攔一路往前,直通到前廳。 越到前廳縞素越繁雜,高大棺木停在前廳,白布扎的花朵一次擺列在上頭,環(huán)抱著嶄新的牌位。 將軍沒有家眷,唯一的沈歡已經(jīng)不知生死,真正是孤家寡人一個。 只有管家與小廝依次跪在旁邊,不停往碳火盆里扔著干燥的紙錢。 宋春景上前行禮鞠躬,管家穿著一身厚重孝衣,從頭到腳包裹起來,只露出五官下垂的一張哭喪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