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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怎么喜歡他啊?!崩铊〉馈?/br> 烏達一想起他那張笑臉來就生氣,“非常不喜歡,長的討人厭,說話也討人厭?!?/br> 李琛猜想肯定是他去西北的十余日里受了什么委屈,但是也沒有細問,只思考了片刻,然后說:“本次留京人員,你覺得留誰合適?” 烏達站直了些,認真想了想,“留他最合適,一來他地位高,可以牽制西北眾將士,不至于天高水遠的他們擁兵自重,二來,林兼在西北待的時間夠長了,也該回來了?!?/br> 京中官員不能放出去太久,恐生二心,這是歷年來的規(guī)矩了。 烏達:“這不就像是當年的將軍府一樣?!?/br> 這跟李琛想到一塊兒去了,他仍舊沉思了片刻,過后點了一下頭,“就先定下一個他?!?/br> “另一個呢?”烏達問。 李琛回想剛剛一起來的幾個將士,要么是家世一般,要么就是出去的時間還短,還可以再熬幾年再回來。 烏達:“沒跟著林兼一起來的,應該都動了要留在京中的心思,微臣核對過,已經(jīng)有三個人遞過話兒了?!?/br> “看看再說吧,”李琛道,然后吩咐他:“你去禮部交代趙毅彩,重建林家府邸,各類封賞就按照當初的虎威將軍府來,但是不可提前走漏風聲,趕在他們回京之前再去宣旨?!?/br> “是?!?/br> 烏達領命自去。 李琛繼續(xù)批奏折,過了約莫兩刻鐘,門外的小太監(jiān)進來稟告:“皇上,西北總兵陳闊還有將軍府沈歡求見?!?/br> 沒想到他二人竟然能一道來。 閆真在一旁低聲問:“他們怎么攪合到一起去了?” 李琛平靜看著前方,刀刻般冷硬的側(cè)臉沒有任何情緒:“進來?!?/br> 陳闊穿戴整齊從外面大步進來,先恭恭敬敬行了個叩拜大禮,“微臣叩見皇上。” 他渾身的肌rou都結(jié)結(jié)實實的繃在身上,看上去很強壯,如此就襯托的一旁的少年太弱小了。 沈歡同他并排走在一起,幾乎可以被忽略過去,細微的聲音也完全被蓋了下去,“將軍府長子沈歡,叩見皇上。” 李琛看著他二人,眼中平靜無波:“起來?!?/br> 階下二人一并道:“多謝皇上。” 二人起身,陳闊略微低著頭不語,沈歡佝著脖頸又行了一禮,“將軍府承蒙皇上不棄,后事已經(jīng)全部安排妥當了,皇上天恩深厚,將軍府可以破例承襲爵位,沈歡特來拜謝?!?/br> 言畢,再次恭恭敬敬叩首一拜。 其實他敢出現(xiàn)在這里就已經(jīng)非常不像以往的他了。 以往的他懦弱、膽小,什么事情都縮在別人身后,更別提能站出來對著當今至尊說這么一段話了。 李琛在上坐著,俯視他烏黑的發(fā)頂,還有趴伏在地上的雙手。 良久,他不知想到些什么,終于吐出來兩個字:“免禮?!?/br> “謝皇上?!鄙驓g起身,無聲息的站在一旁。 陳闊往中間一步,抬起雙手一交,立刻將視線拉到了自己身上,“皇上,”他對著坐在龍頭椅上的人深深一拜,語氣中多了許多感慨,“一別多年,您已經(jīng)是皇上了?!?/br> 李?。骸澳氵€是沒什么長進,仍舊是兵長啊?!?/br> “提了點,”陳闊說:“現(xiàn)在是總兵了?!?/br> 李琛嗤笑一聲,陳闊直起身,肩膀一松,語氣也松懈下來,“當年微臣住在宮中多年,陪您一起讀書練武,直到您立了東宮,才跟了林將軍去西北歷練,這一別,十余年了?!?/br> “仗著太子伴讀的身份,沒少為非作歹吧?”李琛問。 陳闊看著他,他也看著站在中央的人。 兩人一起笑一聲,眼中都是不懷好意的神情,儼然當初沒少一起干壞事。 “坐下說?!?/br> 李琛道:“賜座?!?/br> “多謝皇上。”他坐在椅子上,也不敢就放松下去,仍舊肩背挺直,微微前傾。 陳闊欲言又止,看了一眼沈歡。 沈歡垂著頭,輕輕的說:“皇上,微臣不敢多打擾,先行告退。” 李琛看著他,默許了。 沈歡捧手倒退數(shù)步,退到門邊,外頭小太監(jiān)將門拉開,他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陳闊看著御書房的門開了又合上,眼中微微閃著光,不知再想些什么。 李琛問:“林兼說你來遲了,忙什么去了?” 陳闊一咧嘴,看著他笑了起來,解釋說:“路上碰見沈少爺,在西北有過幾面之緣,就一道過來了?!?/br> 李琛一看他表情就知道沒什么好事,沒有追究底細,只說:“有沒有事,沒有事就快走吧,別打擾朕批奏折。” “皇上真是太忙了?!标愰熗榈恼f。 李琛看著他。 陳闊嘆了口氣,然后站起身,“皇上,”他祈求的說:“能不能讓我留在京中?。俊?/br> 李琛一挑眉。 陳闊筆直站著,比當初強壯了不少,但是也黑了,許是沒有穿輕甲的原因,臉部線條沒有在西北時冷硬,整個人的氣質(zhì)也柔和了一些。 但是仍舊十分壯實,一看就特別能打。 “怎么,西北有人欺負你嗎?”李琛問。 陳闊一聽有戲,立刻一扯自己衣裳,露出后背上的無數(shù)新舊交錯的刀疤傷口,有打仗時受的傷,有練兵時出的意外,還有受的軍規(guī)處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