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海的事情和廖文瑞沒什么直接關(guān)系, 沒多久警察就讓他回去了。廖文瑞感覺在這兒待著是真的容易鬧心，拒絕了說要給他帶路的秘書小姐，熟門熟路自己下了樓。

    艾瑞斯正在等著他，見他面色不太好看，詢問道：“沒事吧瑞哥？”

    “沒事?！绷挝娜鸩幌攵嗵?，“給宴姐說一聲吧，是穆海那邊的原因，和我扯不上大關(guān)系?！?/br>
    艾瑞斯嘆著氣坐上車：“我還真想不到穆海會有這么一天，他現(xiàn)在在庚娛是玩完了, 哪兒還有再出頭的機會啊?！?/br>
    廖文瑞目光平視著窗外，不咸不淡地回答道：“各人有各命。”

    艾瑞斯明白了這話不好都說，及時閉了嘴。

    車子發(fā)動了, 開在路上，人的心思也隨著車搖搖晃晃。

    廖文瑞迷迷糊糊想睡覺的時候接到了竇玏的電話, 他聽見對面的氣息有點不勻，好像有點喘：“瑞哥……”

    “你在干嘛呢？”廖文瑞現(xiàn)在腦子轉(zhuǎn)得有點太快了, 想到了什么一下就從嘴里溜了出來，“在床上？”

    “……”竇玏見他還在開玩笑，也不知道該笑還是該生氣，“廖文瑞，你這人能不能有點正經(jīng)？”

    廖文瑞順順劉海, 有點兒心虛。

    “我聽說你……”竇玏想了想才說，“因為穆海的事兒被警察帶走了?！?/br>
    “沒有，沒那么嚴重, 就問了點情況?！?/br>
    竇玏的呼吸漸漸平復了過來：“那就好?！彼攘丝谒?，“聽說尤耒也去了？”

    這語氣把廖文瑞給聽樂了，他不住地笑，這讓竇玏很尷尬，板正臉嚴肅地咳嗽了兩聲。

    “我不開玩笑了，”廖文瑞收起笑容，但還留了點余韻，“那說正經(jīng)的吧，你剛干嘛呢？”

    “在健身，剛才跑了一半?！备]玏抱怨道，“這事兒你不應該和我說一下嗎？我還是從別人嘴里知道的?！?/br>
    我為什么要第一時間和你說??？跟普通朋友我需要一直匯報行程呀？

    廖文瑞心里的杠精馬上鉆出來發(fā)了兩句言，又被他按了下去：“又不是我吸了毒要被抓?！?/br>
    竇玏還想再說話，廖文瑞先一步打斷他：“行了你繼續(xù)忙吧，不是還要健身嗎？”

    “你總得讓我說完話啊?！备]玏無奈地說，“聽完我最后一句再掛，行吧？”

    廖文瑞老大不耐煩了，邊笑邊說：“有屁快放吧?！?/br>
    竇玏安靜了幾秒，像是在醞釀情緒似的，緩了一會兒才說，“我好想你。”

    廖文瑞一顆老咸魚的心又噗呲噗呲被煎得冒泡兒了，他偷偷瞧了一眼前邊的艾瑞斯，也不知道有沒有被他聽了去。

    “啊，哦，這樣啊?！绷挝娜鸾Y(jié)結(jié)巴巴的，一時不知道怎么回答，又看了艾瑞斯一眼，“我知道了?！?/br>
    “你知道就行?！备]玏知道他肯定不好意思，“晚上能視頻嗎？”

    廖文瑞捂著發(fā)聲筒，幾乎要把耳朵塞手機里去:“嗯……微信說吧。”

    說完他就掛了電話，整只魚癱在了椅背上。艾瑞斯耳朵里塞著只藍牙耳機，應該沒怎么聽他們說話。

    艾瑞斯作為中國好助理，當然是非禮勿聽。

    他偷偷地從后視鏡里瞅了眼廖文瑞，心想不得了，這是出了什么好事兒啊，老咸魚的臉上都開出喇叭花兒來了。

    廖文瑞在晚上回了工作室，他最近常常在這邊過夜，兩天沒回家了。他坐在椅子上，忽然不知道做點什么好，于是決定練練琴。

    他最近沉迷于聽各種民樂，沒事兒還要拉上幾段二胡找靈感。挨著他辦公室的小伙伴聽他來來回回拉那幾首，都要聽膩了，吃個外賣都覺得有二胡味兒。

    但是他自己還挺樂在其中。

    艾瑞斯敲門問：“瑞哥，你今兒又要在這兒留宿呢？”

    “今天還是回去吧?！绷挝娜鸱畔露瑴蕚湓俾犅犨@幾天的成果，方便第二天的工作。給電影作曲和平常的創(chuàng)作還不太一樣，要花的力氣更大，專業(yè)也不完全相同，他需要學的東西很多，也很雜，“可能會晚一點，你先回去吧?！?/br>
    “哪能啊。”艾瑞斯說，“我多陪陪你吧，正好我也有點事沒搞完呢。”

    廖文瑞就讓艾瑞斯在一旁陪他工作，兩人安安靜靜忙自己的，倒也互不干擾。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廖文瑞把手頭的活兒弄完，忽然喊了一聲：“竇玏?！?/br>
    艾瑞斯戴著耳機，不明所以：“?。俊?/br>
    “幫我拿杯水吧。”

    艾瑞斯：“哦……”

    他把廖文瑞的茶杯遞上去，廖文瑞接過來，回頭一看是他，還有些發(fā)愣。

    “那個，瑞哥，你之前是不是……叫竇玏來著？”

    廖文瑞臉上突然騰地染上了一點詭異的紅色，他搖搖頭：“沒有，你聽錯了?！?/br>
    艾瑞斯狐疑地看著他。

    “行了，你忙你的?！绷挝娜鸬拖骂^，重新戴上耳機。

    他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他握著鼠標的手有點兒抖。

    回家的路上，他們看見沿途的店鋪上貼了圣誕老人的頭像，艾瑞斯不禁感嘆道：“又要到圣誕節(jié)了啊……”

    圣誕節(jié)。廖文瑞不自覺回想起和竇玏見面的那一天，那天他吃錯了藥突然瘋狂到想和網(wǎng)戀對象見面，見到面時他心里的懊惱和沮喪，還有竇玏的執(zhí)著和不甘心，都仿佛發(fā)生在昨天。

    誰知道一眨眼八年都過去了。

    “天天跟著我跑，”廖文瑞調(diào)侃道，“也沒時間和女朋友過節(jié)吧？”

    “哪兒來的女朋友啊，”艾瑞斯笑了笑，“早分了幾百年了，現(xiàn)在能談個戀愛多不容易，連網(wǎng)戀都一個賽一個的嚴格?！?/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