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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崇少先前就是每隔個六七日才會來給我送一回補(bǔ)湯,且他平日里又是愛好此道的,自然知道是如何個補(bǔ)法;可蕭濃情本就對藥膳一無所知,只曉得一昧拿那些昂貴的食材日日燉了強(qiáng)灌給本侯,弄得我虛不受補(bǔ)也是正常。 現(xiàn)下補(bǔ)過頭出了事,更沒法做他愛做的事,也不知這位野雞美男心中作何感想。 未過多時蕭濃情便端著煎好的藥回來,果然有些愧疚地從門邊探了頭,似乎在觀察我的臉色;見我挑著眉朝他看過來,便小聲道: “晟鳴,我……” 我嘆了口氣,示意他到自己身邊來,然后接過那碗去火的湯藥捏著鼻子喝下,苦得皺了半天鼻子,這才懶洋洋地?fù)P手拍了拍他的屁股,道:“行了,蕭郎也只是好心做錯事,本侯不怪你。” 見蕭濃情松了口氣,我便又把他拉到懷里,低頭親了一口道:“今日刑部不是還有公事要辦?你先去忙吧,我這會兒困得緊,這般便邊睡午覺邊等你回來。” 蕭濃情頓了一下,似乎對沒法陪我睡午覺這一點幽怨至極,末了也只得一步三回頭地被我趕出寢臥,又在門口撲過來細(xì)細(xì)舔凈了我唇邊的藥汁,這才勉強(qiáng)心滿意足地走了。 余光瞥見府里的小丫鬟都在不遠(yuǎn)處暗暗窺著我們,一雙雙杏仁眼里閃爍著似是興奮的微光。 想來本侯風(fēng)流倜儻,府里府外招姑娘喜歡早就習(xí)以為常,小丫頭們見我遲遲不似有收她們做通房的意思,便也都在憂心我日后會給她們?nèi)€什么樣的主母回來;可萬萬沒想到的是她們當(dāng)家主母竟是個男人,還是京城名噪一時的第一美男蕭濃情。 于是丫頭們舒服了,舒服得教本侯頗有些莫名其妙。 也是后來我才知道,這世上就是有些姑娘,看美男快樂,看美男和美男在一起,更是雙倍的快樂。 …… 這一覺便酣甜地睡到了晚上,睜開雙眼的時候?qū)嬇P里燃著明亮的燈火,沐浴過后的蕭濃情背對著我坐在琥珀鏡前,正拿著松軟的布巾擦拭那一頭柔軟如瀑的青絲。 雪白的背脊在燈影下明艷不可方物,輕盈的腰身乍窺上去有些雌雄莫辯,慵懶的弧度隨著梳理的動作起伏著,屬實是世間美人的極品。 我出神地看了一會兒,便低頭暗暗地嘆了口氣,心下只覺得好生郁悶。 這也就短短一年的功夫,本侯怎么就跟他變成老夫老妻了呢? 我還不滿十八,未曾娶妻納妾,更未似同齡的風(fēng)流少年一般在花叢中恣意流連過,就徹底栽在了眼前這個心思深沉的野雞美男手上;好在蕭濃情也同樣白紙一張,兩人勉強(qiáng)可以算作扯平。 待長發(fā)被清清爽爽地拭干,蕭濃情便趿著履過來掀開被窩,輕手輕腳地鉆進(jìn)了我懷里。 鼻下滿是熟悉而又撩人的幽香,因為得了大夫的囑咐,他便沒有再企圖作出什么撩人的舉動來,只安靜地靠在我的肩頭,伸出手來把玩我垂在身側(cè)的手指。 懷里的溫香軟玉貼在還有些發(fā)燙的胸膛,涼滑柔膩的觸感很是舒適;睡了一下午養(yǎng)精蓄銳,我這會兒非但不困,反倒還蠢蠢欲動起來。 【略】 【略】 蕭濃情低低地【略】,猶豫著咬唇朝我看來。 哼,本侯就不信他能忍得住。 “……不行?!闭韭浴?,蕭濃情忽然眼神一凜,側(cè)身制住了我的動作,一本正經(jīng)道,“大夫說了,這段時日不宜行房?!?/br> “……” 我呆了。 本侯破天荒主動這一回,他居然、他居然敢拒絕?! 我試著頂上前,他竟當(dāng)真牢牢地抓住我的手腕不準(zhǔn)我進(jìn)去;便冷哼一聲,當(dāng)即背過身去扯了被子蓋住腦袋,遠(yuǎn)遠(yuǎn)蜷縮在床的一側(cè),忿忿地不再理他了。 氣了半晌也不見他來哄我,我咬著懷里的枕頭,只覺得內(nèi)心愈發(fā)凄涼起來。過了一會兒拉下被子透氣,抬頭正對上一雙漾著笑意的碧色眼眸。 我哇哇亂叫著朝他撲過去,兩人便一齊抱著在這床帷中翻滾起來。 “晟鳴……”耳鬢廝磨間,他低低地喚。 “叫哥?!蔽覂窗桶偷嘏乃钠ü?。 蕭濃情頓了一下,幽幽道:“我比你大……” 我哼了一聲抱著他翻個身,又是一巴掌拍在他的屁股上:“叫不叫?” 蕭濃情眼波流轉(zhuǎn),暗潭般的碧色不知在思索些什么,終是乖巧地低下頭來,楚楚喚了一聲:“哥……” …… 這還差不多。 好半晌才平息了欲望,跟他一起直挺挺地躺在床榻間,仰頭看著床帷間投下的一片燈影。半晌他又湊過來枕在我的肩頭,手指輕柔地握上我的,感覺倒也很是溫馨恬淡。 “晟鳴?!?/br> “嗯?” 我看向蕭濃情,他正眨著一雙幽深的眼眸看我,沉默了一會兒后,忽然道:“你日后……有什么打算?” 我聞言心頭一動,長久地凝視著眼前神色似乎有些復(fù)雜的人,隱約明白了過來。 雖然蕭濃情之前從未問過我這些話,可我知道他應(yīng)當(dāng)還是在意這些的。畢竟他現(xiàn)下雖是住在我府上,行事待遇已與當(dāng)家主母毫無二致,可我們畢竟都是男子,沒法光明正大的成親,皇上又在時時緊盯著要我留后,日后恐將還有更多的困難險阻。 況且蕭濃情已再無退路;可以說若我裴晟鳴有朝一日當(dāng)真做了烏龜王八蛋,那他便又成了無依無靠的可憐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