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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巽含笑望著薩仁雀躍的背影,冷不防頭頂傳來一道熟悉的嗓音,語氣好不委屈: “神仙哥哥,我的見面禮又在哪里?” 被這突如其來的嗔怪嚇了一跳,他本能地豁然起身,卻因為蹲坐太久四肢僵麻,眼前一陣發(fā)黑,身子微微踉蹌。來人見狀順勢將他摟入懷中,灼熱的呼吸噴吐在他頸間,帶著些含混不清的曖昧道: “你若再這般厚此薄彼,又不好好愛惜自身,神仙哥哥,可別怪我發(fā)脾氣了?!?/br> 他一口一個“神仙哥哥”地喚著,蘇巽只覺得面熱心跳,羞窘難當,急忙轉(zhuǎn)過頭試圖岔開話題:“你回來了……怎么這樣快,和血刃王可有談妥?” “我若不早些趕來,你的溫柔豈不是都要被小女孩瓜分了去?”段云泱卻不肯任由他搪塞過去,俯首湊近那吹彈可破的面頰,惡作劇似的輕啄一口,“努力了這樣久才能嘗到些許甜頭,卻被他人輕而易舉捷足先登,我怎么能不生氣?” “你呀,多大的人了,連小孩的醋也吃?!?/br> 感受到他手指不偏不倚逗留在腰間,蘇巽只覺得身體益發(fā)地酸軟無力,忍不住輕輕推了推段云泱的胳膊,嗔道:“你先放開我……” “我偏不,好不容易抓住你,又怎生舍得放開?!倍卧沏蠼踟澙返匦嶂砩系碾[約幽香,溫熱的嘴唇先是蜻蜓點水般貼了貼眼睫,隨后緩緩下移,將他微涼的唇瓣含住,深情又繾綣地吻了下去。 一時間天地無聲,眼中只有對方,日光將交疊的身影拉作一束,讓彼此成為相互的延長線。 良久,段云泱才喘息著放開蘇巽,指腹在那濡濕脹紅的菱唇上戀戀流連,隨后伸手入懷,取出一枚小巧的雕花錦盒來。 他素來瀟灑從容,很少露出這樣局促不安的神情,蘇巽忍不住好奇,但還來不及詢問,他已經(jīng)咬咬牙打開了錦盒—— 只見盒中是一對雕飾精美的指環(huán),底座由珍貴的琉金打造而成,其上鑲嵌著晶瑩剔透的皓石,忘之滿眼璀璨,耀目如夜空繁星。指環(huán)內(nèi)部隱約有刻痕,仔細觀察,原是“泱”與“巽”二字,刻痕稍顯生澀,卻很是明晰,想來雕刻之人定然費了極大的心力。 “我從西域游商那里聽聞,若是尋來一模一樣的兩枚對戒,再親手刻上彼此的姓名,講指環(huán)戴在左手無名指上,便能心心相印,永生永世不得分離?!?/br> 段云泱牽起蘇巽左手,珍而重之地將那枚刻有自己姓名的戒指為他戴上,滿意地打量了一番契合的尺寸,緊接著右手托著錦盒,伸出左手到蘇巽眼前,笑吟吟地道: “還不快些為我戴上,我的神仙哥哥?” 晶瑩如琉璃的淚滴逐漸在那秋水明眸中攢聚,蘇巽近乎哽咽地點點頭,取出指環(huán)套上段云泱手指。隨著掌心相貼,十指相扣,兩人之間的距離不斷靠近,最終化作虛無。 萬語千言,柔情似水,皆融化在那心魂相依的擁吻當中。 三生有幸,佳期如夢,時間的腳步也似乎慢了下來。 一時間,風也輕柔,愛亦綿長。 第78章 返京 時光飛逝, 轉(zhuǎn)眼幾日過去, 已然接近了舊年年關(guān)。按著中原習俗,新春佳節(jié)自然應(yīng)闔家團聚,相伴在親人身邊度過, 段云泱一行人在諸事塵埃落定之后, 主動向巴爾達提出返程的請求,不久便踏上了返回紹陽城的旅途。 他們在到來時所配備的車馬物資早已損耗得七七八八,巴爾達于是從部落調(diào)來了十余匹良駒與數(shù)駕馬車,將上好的牛羊rou與美酒填裝得滿滿當當。凌珂雖身為部落圣女,按律法理應(yīng)留在部落,但念及她多年來的身家皆在中原地區(qū),強留下來也是無益, 王帳祭司便特許她先行完成祭拜儀式,隨后與段云泱等人一道離開。 此時正值深冬, 一路上風雪連綿, 段云泱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向身邊的裴殊頷首致意, 接著掉轉(zhuǎn)馬頭來到隊伍中央的馬車旁翻身下騎, 細致地撣去了大氅上的積雪,又反復(fù)呵氣捂熱了凍得發(fā)紅的雙手,這才掀開車簾,躬身鉆入。 這輛馬車乃舞炎部落特制,車壁上覆蓋著厚實的動物毛氈,將寒風朔雪盡數(shù)隔離在外;車廂正中燃著炭火, 窗邊則設(shè)計了細小的折縫以便通風換氣,既保存了車內(nèi)的溫暖,又不至于教人氣悶。 蘇巽披著件雪白的狐裘坐在小桌旁,右手持著書卷,左手則搭在膝蓋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撫摸著正盤踞在他腿窩間、睡得香甜的纏影獸,肌骨晶瑩,眉目柔和。 他額角幾縷散落的青絲懸在瓷白的面頰上,段云泱目不轉(zhuǎn)睛地瞧著,只覺得那幾縷發(fā)絲仿佛搔進了心坎里,撲簌簌地微癢,忍不住輕輕咳了聲,喚起那人的注意。 “云泱?” 蘇巽聞聲仰起頭,放下手中的書卷,唇角勾起一抹溫軟的笑:“外面冷,快些進來坐吧?!?/br> 他的語氣自然而親昵,仿佛家中閑居一般隨性愜意,段云泱不由自主地覺得心底生暖,低下頭吻住他的唇,半晌才戀戀不舍地放開:“神仙哥哥,你待我這樣好,我真怕自己把持不住?!?/br> “……油嘴滑舌?!?/br> 饒是這幾日早已習慣了段云泱膩死人不償命的說話方式,蘇巽依舊忍不住紅了臉,輕啐道:“這稱呼聽著別扭得緊,你還是少喚為妙,當心教裴殊知蘅他們聽了去?!?/br> “怎么,阿巽這是害羞了?”段云泱輕車熟路地靠在他身邊坐下,端詳著眼前人飽滿了許多的臉頰,面上神情很是滿足,“好在你的身體眼下總算是恢復(fù)了些,面色看上去也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