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徐后傳_分節(jié)閱讀_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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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攤開手,掌心赫然有一粒葡萄。 宋秀兒拍手叫好,虛心求教,洗澡水微涼的時候,她已經(jīng)掌握了竅門。 姚妙儀又示范了一遍,“關(guān)鍵是手要快,心要穩(wěn),多練習(xí)。熟能生巧?!?/br> 宋秀兒嘆道:“小姐真厲害,有醫(yī)術(shù)這門技藝傍身,還會雜學(xué)。你和相比,我就是個棒槌?!?/br> 其實宋秀兒很聰明,一學(xué)就會。只是她幼年時被繼母虐待,養(yǎng)成逆來順受、自卑膽小的性格,后來差點成了揚州瘦馬,淪落風(fēng)塵,就更沒自信了。 姚妙儀扯開了話題,笑道:“其實和義父比起來,我是小巫見大巫了。他的雜學(xué)才厲害呢,江南第一高僧智及禪師是他的恩師;領(lǐng)袖道教的張?zhí)鞄熓撬暮糜?;在儒林之中,吳中四杰,北郭十友都是他的朋友,時常開文會寫詩應(yīng)答,詩文雙絕;就連這個障眼法都是他教我的?!?/br> “而且道衍和尚很溫和,從來不生氣、給人不痛快,真真的佛口佛心?!彼涡銉焊袊@道:“一母同胞的龍鳳胎,怎么姐弟差距如此之大呢。” “龍生九子,還各有不同呢?!币γ顑x隨口說道,心頭卻掠過兩個龍子的身影。四皇子朱棣是個冷淡的性子,似乎只對征戰(zhàn)有和權(quán)柄有興趣,像極了洪武帝。 而朱棣另一個像洪武帝的地方,就是多疑,在軍營最后幾個月里,姚妙儀本能的感覺朱棣在各種方法試探著自己,打聽底細。 而五皇子朱橚性情溫和,妙手仁心,只想著治病救人,對自己深信不疑,一副菩薩心腸,果然是龍生九子,各有所好。 洗去一路風(fēng)塵,姚妙儀打了個呵欠,宋秀兒擦洗涼席,準備入睡,突然有客來訪。 訪者是個十七八歲的女子,江南出美女,尤其是蘇州女子多溫婉可人,行走坐立間有種自然的風(fēng)流態(tài)度。就是三分顏色,也能襯托出十分來。 何況這個女子頗有姿色,還帶著優(yōu)雅的書卷氣,穿著青娟對襟褂子、白綾裙,衣著樸素,人卻如盛開蘭花般美好。 女子提著一籃子還帶著露水的嫩蓮蓬當禮物,歉意而不扭捏的說道:“曉得你路上勞累了,要好生歇息,論理我今晚不該來的,只是……” “善圍jiejie不用和我客氣了,其實你若不來,我明日一早定去找你說話?!币γ顑x拉著女客的手在竹榻上坐下,給宋秀兒使了個眼色,秀兒退下。 此女叫做胡善圍,出身沒落的書香門第,家中藏書甚多。胡家和姚家是街坊,姚妙儀和胡善圍是手帕交,時常去胡家看書聊天。胡善圍是唯一知道姚妙儀替兄從軍的鄰居。 胡善圍是個外柔內(nèi)剛之人,此刻屋里沒有外人,便直言問道:“王寧……他怎么樣了?為何沒和你一起回鄉(xiāng)?” 姚妙儀一怔什么意思?難道王寧這個臭小子和胡善圍有過郎情妾意?怎么平時沒覺察出來?。≡愀?,這該如何回答呢。 見姚妙儀如此表情,胡善圍眼里滑過一絲不容覺察的悲哀,捏著著帕子笑道:“瞧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們?nèi)嗽谶@條巷子口一起長大,想著既然你活著回來了,他還沒有蹤影,心里總是惦記著,要是不來問個明白,今晚就別想睡著了?!?/br> 這個借口并不高明,姚妙儀捕捉到了不對頭,但于情于理,不應(yīng)該欺瞞胡善圍,于是佯裝不知,坦言說道:“王寧已經(jīng)升了百戶,我等平民不敢直呼其名,要叫百戶大人呢……” 話說王寧幫助常森找到了親爹——北伐軍副元帥常遇春,常森得到了不亞于兩位皇子的治療,王寧也成了常森的親兵,不再是傷兵營雜役了。 之后得了常遇春的賞識,上了戰(zhàn)場,奮勇殺敵,還走狗屎運俘虜了元軍一位重要的將領(lǐng),論功行賞,封了百戶。 “……北伐軍攻破大都城后,兩位元帥兵分兩路,追擊逃跑的元朝皇帝和元軍。我分到了元帥徐達那一支,王寧還是跟著常元帥他們,聽說也是戰(zhàn)戰(zhàn)告捷,應(yīng)該不久后就班師回朝了吧,善圍jiejie再等等?!?/br> 胡善圍深坐蹙娥眉:再等等?王寧升了百戶,堂堂六品武官,還得了常元帥這種貴人相助,將來前途不可限量,我再等又能如何? 原本以前只是兩兩相望,連情意二字都沒說出口,就更不用說山盟海誓了。我們緣分太淺,猶如朝露,太陽一出就沒了。 送走了神思恍惚的胡善圍,姚妙儀暗悔自己以前太粗心了,連小女兒態(tài)都沒瞧出來。 次日,姚妙儀就聽到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胡善圍主動報名進宮當女官! 姚妙儀急沖沖的去了胡家。胡家門庭破敗,昔日小花園都改成了菜地,烈日炎炎,胡善圍吃力的提著井水,澆灌黃瓜架。 姚妙儀奪過水桶,將胡善圍拉到臥房說體己話,“你是瘋了嗎?皇宮是那么好進的?名利場是臟污的地方,你何必進去作踐自己?你以為女官是那么好當?shù)??會讀書寫字就行了?太天真了!” “宮里大小嬪妃、皇子公主,還有時不時進宮朝賀的誥命夫人,稍有差池,你一百個腦袋都不夠砍的?!?/br> 胡善圍捧水洗臉,翹長的睫毛掛著晶瑩的水珠子,清純可人,淡淡道:“我知道啊,昨晚我想了一整夜,利弊都考慮清楚了。今天一早就去報了名,就等著考試了?!?/br> “那個招募女官的太監(jiān)說的很清楚。女官要求相貌端正,無疾病,通曉文書,能寫會算。進宮之后有俸祿、有品級,即使將來年老出宮了,也享有俸祿和品級身份,能保證財富和地位,算是終身有靠,比宮女好多了?!?/br> “我又何嘗不知一入宮門深似海?!焙茋p嘆道:“可是我不想嫁人,生一堆孩子圍著鍋臺轉(zhuǎn)。但父母兄弟不會容許我一直小姑獨處。所以對我而言,進宮似乎是唯一的選擇?!?/br> “我知道你是好意,進宮確實有危險,那地方吃人不吐骨頭,可是這也是我唯一有機會得到榮耀和權(quán)力的地方??!” 提到榮耀和權(quán)力,胡善圍的眼睛熠熠生光:或許到了那個時候,面對王寧王百戶,才不會顯得那么高不可攀吧。 溫婉的外表下,藏著一顆倔強好勝的靈魂??粗矍罢业搅巳松繕?,宛若新生的胡善圍,姚妙儀驀地有了知己之感,她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都說女子如浮萍,隨波逐流。可是有些女子不服天、不服地,也不拿命運當擋箭牌,哪怕前方遍布荊棘,也要踏出一條路來。 無怨,亦不悔。 姚妙儀心情復(fù)雜的回到家里,窗臺上有一個灰色的信鴿咕咕叫著,信鴿的左腿上綁著一個小指頭粗細的竹筒。 次日中午,姚妙儀說要吃饞了許久了佛跳墻,這道菜家里的廚子做不來,姚大伯就要家仆阿福套了馬車接送。 馬車夫阿福手里的鞭子揮舞的溜圓,回頭打量著車里的姚妙儀,低聲問道:“大小姐,你外出尋親一年多,可有了線索?” 姚妙儀敷衍道:“也尋到一些消息,可是兵荒馬亂那么多年,線索終究還是斷了。姚家待我不薄,于心安處便是家,我就回來了?!?/br> 阿福囁嚅片刻,說道:“大小姐,你是個好人,姚家也算是積善之家,可是……可是畢竟人心隔肚腸,大小姐這樣的好人物,多替自己打算吧?!?/br> 姚妙儀覺察到不對,阿福是個憨厚老實的,從不會挑撥離間,這話是何意?難道姚家要對她不利? “阿福,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阿福坦言道:“我也不曉得,只是最近有縣衙小吏到藥鋪尋東家說話,之后東家和夫人總是低聲商議,幾乎句句都提到了二房,還有大小姐的名字?!?/br> “阿福覺得,倘若是好事,他們?yōu)楹沃两穸疾徽f出來?藏藏掖掖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大小姐生的好看,又到了婚齡,多少人家把自己親生女兒拿出換富貴去了,而您只是個沒有血脈關(guān)系的義妹……” 一路說著話,到了饕餮樓下,聞見酒樓的絲竹和食客勸酒大笑的聲音。 蘇州人喜歡享樂,也善于享樂,大薯天關(guān)緊門窗,里頭擺放一缸冰塊,聚在一起喝酒聽曲,好不暢快。 阿福停了馬車,搬了腳凳放在車轅子下面,方便姚妙儀下車。 姚妙儀左腳剛踏在凳上,就見眼前有一個黑影落下! 跺! 一聲悶響。一個穿著儒衫、頭戴諸葛巾的中年男子重重砸在青石板地下,頭顱摔碎,鮮血緩緩流淌著,將腳凳的四足都染紅了。 男子雙目圓睜,散開的瞳孔恰好和姚妙儀對視,遺容是一副釋然的表情。 糟糕!中了圈套! 悲痛、憤怒、懷疑……等等情緒齊齊襲上姚妙儀的心頭,面上卻如同普通市井女子那樣驚恐萬分,害怕的尖叫起來 ☆、第8章 變故橫生 啊! 姚妙儀不顧形象的蹲在車轅子上尖叫嚎哭, 差點砸在我和大小姐身上了!阿福嚇得夠嗆,連血泊中的腳凳都不收拾了,趕緊調(diào)轉(zhuǎn)馬頭,打算驅(qū)車離開這里。 刷! 街角的乞丐、賣綠豆湯的小販、路邊的行人突然暴起,紛紛抽出了兵刃,封死了路口,原來這些都是喬裝的探子。 同時一聲哨響,從四處跑來一群肅殺的武士,將饕餮樓團團圍住,誰敢往外闖,就揮刀相向,很快青石板上就倒下了五個人。 “捉拿魔教叛黨!反抗者殺無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