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徐后傳_分節(jié)閱讀_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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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熱鬧和她無關(guān)。 朱允熥再去見常槿時,道觀池塘的荷花已經(jīng)開了大半,蜻蜓飛舞其間,常槿在采蓮船上釣魚,她的左手手腕上戴著一個翡翠鐲子,以遮掩腕部的疤痕。 朱允熥絮絮叨叨說著話,“……大嫂為人隨和,很有才華,有時候大哥彈琴,她能以簫和之,猶如天外飛音?!?/br> 常槿看著水面的浮標,“哦,那很好啊。” 朱允熥又道:“最近有太醫(yī)一天三次給大嫂診脈,呂側(cè)妃親自過問大嫂的膳食,大哥這幾天都睡在書房,據(jù)傳大嫂有孕了,待滿了三個月就公開這個喜訊?!?/br> 一只蜻蜓落在浮標上,一圈圈淺淺的漣漪蕩開了,嚇跑了差點咬鉤的魚。 常槿看著手腕上的翡翠鐲子,舊疤痕似乎隱隱作痛,淡淡道:“你大嫂挺有福氣的,進門一月就開枝散葉了?!?/br> 朱允熥遞過幾本書,“這是我買來給小姨解悶的?!?/br> 常槿瞥了一眼封面,“又是游記?連同以前的游記都拿回去吧,寫的大同小異,我最近挺煩看這些的?!?/br> 朱允熥問道:“小姨喜歡看什么?我再去買?!?/br> 常槿說道:“不用,我自己上街去買,還四處逛一逛,挺有趣的?!?/br> 朱允熥見小姨臉上有些血色了,心情也不錯的樣子,忙又問道:“小姨打算什么時候回東宮?我來接你。” 常槿看外甥一臉期待的樣子,不忍心告知真相,敷衍說道:“等夏天過去,我就去海寧觀潮,看看海上生明月的美景,然后啟程去云南。你二舅舅來信說云南并非傳聞中煙瘴之地,那里四季如春,最適合過冬了,對我的身體也有好處,所以回東宮至少要到明后年吧。” 等到明后年,自然會有新的理由搪塞過關(guān)。 再過兩年,朱允熥也要說親了,到時候常槿更不用進東宮。 想到大半年見不到小姨,朱允熥強忍住內(nèi)心的失望,故作輕松的說道:“皇爺爺也說過,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小姨既然想去走走,那就痛痛快快的玩一回吧,記得時常給我寫信。還有二舅舅那里,我會準備一些禮物,小姨替我捎給他。” 朱允熥如此懂事孝順,常槿更加愧疚了,低聲說道:“好,十天一封家書,你別嫌棄小姨啰嗦就成。小姨不在身邊,你更要好好照顧自己,尤其是在大本堂里讀書,好好聽宋大學(xué)士這些鴻儒講課。我知道皇上對你要求嚴格,時常專門擰你出來考校功課,你不要太在意一朝一夕的得失,總之天道酬勤,皇上能看出你的進步……” 朱允熥一一應(yīng)下,留在道觀陪小姨吃了晚飯才匆匆回到東宮。 朱允炆在燈下等著弟弟,指著一張古琴說道,“這是宋朝的古琴,我這幾天親自動手修了修,調(diào)試琴弦,你試一試?!?/br> 朱允熥的琴藝是朱允炆親自開的蒙,他試了幾個音調(diào),其聲音悠遠,難得的一張好琴。 朱允熥大喜,“多謝大哥。” 朱允熥信手彈了一曲《酒狂》,朱允炆負手看著窗外明月,欲言又止,最后還是問道:“今天去見小姨,她身子可好了?” 朱允熥一邊彈琴,一邊說道:“小姨很好,我陪著她釣魚,晚上吃的全魚宴,都是我們親自釣上來的,小姨還在荷花里蓄了茶葉,做成荷花茶,給我包了兩罐。大哥,你走時記得拿一罐?!?/br> 朱允炆掃了一眼桌上的茶葉罐,“既然都是給你的,何必分給我?!?/br> 朱允熥說道:“小姨肯定忘了和我說了,從小到大,凡是我有的東西,大哥也有一份,她何時虧待過你?大哥,你最近好像和我們生分了似的,莫非是有了大嫂的緣故?” 朱允炆忙說道:“你多想了,茶葉我拿走,你好好練琴,莫要辜負這么好的古琴。” 朱允炆逃也似的拿著一罐荷花茶,剛到門口,朱允熥想起了什么,說道:“大哥不要再買游記了。” 朱允炆問道:“好,那我買一些新鮮的話本小說?!?/br> 朱允熥說道:“都不要買了——小姨要啟程出游,明年才能回來。” 朱允炆一愣,她不是出游,是永別了。 朱允炆失魂落魄的回到書房,妻子馬氏迎面走來,朱允炆有些詫異,停下腳步,“你怎么來了?” 書房重地,不許任何人靠近,連親娘呂側(cè)妃都不敢擅入。 馬氏施了一禮,“相公,我送夜宵而來,他們說你出去了,我就在書房等你。” 朱允炆扶起馬氏,“你身子重,夜晚就不要出來了,要宮人們送即可。” 馬氏臉上有些新嫁婦的嬌羞之態(tài),說道:“夜讀的弟弟們那里都已經(jīng)派人送過去了,你是我相公嘛,我想親自來一趟。” 馬氏做事,禮儀人情上滴水不漏,天生的賢內(nèi)助。 朱允炆笑了笑,并不接話。 馬氏捉摸不透這個枕邊人,女人的直覺告訴她,丈夫有心事,這心事多半和□□有關(guān),從診斷喜脈那天開始,朱允炆就在書房睡下。 原本馬氏還以為丈夫在書房“金屋藏嬌”了,找了理由闖進書房,暗想做一個寬宏大量的賢良妻,幫丈夫納此美人為妾室,只要別搶在她前面生下兒子,其他什么都好說。 可是別說美女了,書房干凈得連一副美人圖都沒有! 沒有金屋藏嬌,馬氏試探著說道:“太醫(yī)說胎像穩(wěn)定,相公可以從書房搬回來住了?!?/br> 朱允炆似乎很開心,“太好了,明天一早我們?nèi)セ屎竽锬锬抢锔嬖V這個好消息,這是頭一個重孫,將來四代同堂,帝后一定很高興的。你早點回去休息,我看一會書就回房?!?/br> 打發(fā)走了馬氏,朱允炆的臉陰沉下來,“誰今晚在書房值夜?” 一個太監(jiān)哆哆嗦嗦的說道:“是奴婢。郡王妃非要進書房,奴婢實在攔不住啊。” 朱允炆看都沒看太監(jiān)一眼,淡淡道:“杖斃?!?/br> 太監(jiān)還沒來得及求饒,就被捂嘴拖下去杖斃了。 馬氏回房,也立刻收了笑容,吩咐心腹侍女:“去打聽一下,郡王爺從何處回來的?他手里拿個茶葉罐是誰送的?連扶我起來時都舍不得交給太監(jiān)拿著。” “是?!笔膛畱?yīng)下。 不一會朱允炆果然應(yīng)諾從書房搬回來住了,馬氏對著鏡子,選了一個無懈可擊的笑容,掛在臉上迎接枕邊人。 久別勝新婚,一夜恩愛,自不必細說。 次日小夫妻去馬皇后那里報喜,即將四世同堂,馬皇后果然大悅,賞賜了很多補品藥材。 朱允炆去了御書房陪洪武帝,馬氏回到東宮,侍女低聲說道:“奴婢打聽清楚了,昨晚郡王從廣澤郡王的書房而來,廣澤郡王昨天去看了常家大小姐,拿回兩罐茶葉,分了郡王一罐子?!?/br> 廣澤郡王是朱允熥的封號。 馬氏暗自思忖:常家大小姐立志終身不嫁,照顧廣澤郡主長大,深得帝后敬重。出嫁前父親一再叮囑,要好好尊重這位老小姐,只是她剛嫁入東宮,這位老小姐因病去了道觀獨居,沒機會見面,或許我應(yīng)該親自去拜見一下這位長輩…… 馬氏備了厚禮,去道觀看望長輩,誰知道觀人去樓空,常槿已經(jīng)云游四海了。 城隍廟夜市。朱高熾騎在徐增壽的脖子上,八歲的男童猶如一尊鐵塔似的,累得徐增壽滿頭滿臉的汗。 徐增壽說道:“好外甥,你下來自己走好不好?你就是雷峰塔,舅舅就是那苦命的白蛇精,被你壓在下面不得翻身??!” 騎在舅舅脖子上視野開闊,繁華熱鬧的夜市一覽無余,朱高熾正值玩性最大的時候,當然不肯下來,他討好似的將吃剩的半根羊rou串塞到徐增壽的嘴里,“舅舅吃rou,吃飽了就有力氣了?!?/br> 徐增壽溺愛大外甥,連命都肯豁出去,一來是因朱高熾和他長得相似,二來是朱高熾嘴巴甜,會哄人。 啃了半根羊rou串,徐增壽就像吃了唐僧rou似的,立刻精神煥發(fā)。 朱高熾指著前方像只鳥兒似的在半空跳躍,飛翔的雜耍藝人,“去那邊啦!那群高麗走繩的藝人已經(jīng)開演了,就那么一根繩子,他們走在上面如履平地?!?/br> 徐增壽不同意,“高麗人演的太低俗了,不適合小孩子們看?!?/br> 小孩子那里熱鬧往那湊,朱高熾說道:“宋大學(xué)士說《詩經(jīng)》高雅,舅舅怎么不去聽?” 徐增壽只得扛著外甥擠進了圍觀的人群。那群高麗人還是上演著莫名其妙的滑稽戲,大體是將jian臣和寵妃合謀通jian,毒殺國王,立私生子為新國王,獨攬朝廷,黨同伐異,羅織罪名,大肆冤殺忠臣。 朱高熾看入迷了,徐增壽只顧著擦油汗,在半空繩索上跳躍舞蹈的“寵妃”突然落進了人群中,正好壓在了徐增壽身邊看客身上。 徐增壽轉(zhuǎn)身,看見帶著寵妃面具的藝人從看客身上摸出一個錢袋和一張象牙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