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已之下自瀆了一回。

    清心寡欲的公子何曾如此狼狽過。

    擦身的時候簡直把姬越恨到了骨子里。

    如此奇恥大辱，不報復回來，他就不叫衛(wèi)斂。

    “不然呢？”衛(wèi)斂隨手又翻過一頁。

    就算沒用過，逗逗姬越也是好的。

    姬越：“……”

    有點嫉妒。

    他都沒碰過衛(wèi)小斂。

    怎么能被一根玉勢搶了先。

    這個念頭若是被人知道，恐要笑掉大牙。

    堂堂秦王，竟吃起一根玉勢的醋。

    “以后不許用了?！奔г讲桓吲d地搶過書，“這書孤沒收了?！?/br>
    衛(wèi)斂半點兒不怕他：“你管我？”

    姬越脫口而出：“你可以用孤?！?/br>
    衛(wèi)斂抬眸瞥他一眼。

    沒說話，只是眼里意思很明顯。

    ——你個沒用的東西。

    “……”姬越憋了半天，“孤很好用的?！?/br>
    君王悄悄紅了耳。

    “孤今晚……能留下來么？”

    衛(wèi)斂勾唇：“好啊?！?/br>
    然后等姬越今夜被撩得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時，他就將人一腳踹下床，再云淡風輕道一聲：“您忘了么？臣還沒忘。和您的折子過去罷?！?/br>
    讓姬越也知道這種不上不下的滋味。

    真當他衛(wèi)斂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想上就上的？

    他睚眥必報著呢。

    “對了，說到玉?！奔г胶鋈幌肫鹗裁?，“喏，送你這個?！?/br>
    他將一塊色澤通透的白玉遞給衛(wèi)斂。

    白玉穿了紅繩，剛好可以掛在脖子上。

    衛(wèi)斂接過，放在掌心細看了看，是一只栩栩如生的小狐貍。

    玉石溫潤，紋路精致。

    狐貍眼半瞇著，又是狡黠，又是懶倦，透著滿滿的靈氣。

    最驚艷的還是小狐貍的嘴巴處，銜著一根花枝。

    正好垂到心口。

    開出一朵盡態(tài)極妍的花。

    一眼就能看出雕刻之人傾聚了多大的心血。

    衛(wèi)斂靜靜端詳了好一會兒，一言不發(fā)。

    姬越有些緊張：“喜歡嗎？”

    “孤隨便做的。”他竭力做出“孤只是做著玩玩順便送你，絕不是為此不眠不休趕了好幾個通宵嘔心瀝血”的模樣。

    然而最終還是沒忍住，姬越等了半天，見衛(wèi)斂還沒反應，不由出聲詢問：“你開心嗎？”

    聲音帶著一絲小心翼翼的期盼。

    你開心嗎？

    衛(wèi)斂垂首，安靜地摩挲著玉。

    他記憶力極好，瞬間就想起了那話本上端端正正的批注。

    ——這玩意兒也值得開心至此，真當大家小姐如此沒見過世面？

    ——親手所做的心意難道真的很貴重？

    ——真的會讓人很開心嗎？

    ——那就勉為其難給衛(wèi)小斂做一個吧。

    ——孤想讓他開心啊。

    他想起姬越這些天總是躲在御書房忙活。

    也想起姬越指尖那道被劃開的血口。

    這輩子，大概從未有一個人，對他這樣上心過。

    衛(wèi)斂沉默半晌，輕嘆了口氣。

    那點幼稚的報復心也沒了。

    心是騙不了人的。

    他很開心啊。

    小狐貍心花怒放著呢。

    夜涼如水，月上柳梢。

    衛(wèi)斂一身褻衣，坐在銅鏡前，執(zhí)了篦子慢慢梳理自己的長發(fā)。

    姬越在屋里踱來踱去，看起來比他還緊張。

    衛(wèi)斂本來還有一絲忐忑的心都被他弄得毫無波瀾了：“你消停點?！?/br>
    姬越有些無措：“孤害怕，孤上戰(zhàn)場都沒這么害怕。”

    “……能不能有點出息?！?/br>
    青年低下眸，壓下那一點紛雜的顫動，默不作聲地開始解衣帶。

    ……

    骨節(jié)漂亮泛著緋色的五指攥緊錦衾的時候，容華絕代的美人一手撐在玉枕上，額頭抵著胳膊，只有在被弄得狠了時才隱忍地發(fā)出一聲悶哼。

    長睫似蝶翼顫，雙靨如胭脂紅。

    玉爐冰簟鴛鴦錦，粉融香汗流山枕。

    美人如玉，滿堂逢春。

    ……

    有一朵霜花生于凍土，后來沐到一縷春風，便小心翼翼地試探著破土而出。后來它發(fā)現(xiàn)外面有一整個春天，便欣喜地抽出枝芽，開出最艷烈的花朵。

    盛開在另一個人的心尖。

    第45章 重華

    姬越憐惜青年初次，不敢索取過多，堪堪弄了兩回便罷。饒是如此，也折騰了將近一夜，待到天色將明，更漏數(shù)聲，兩人才相擁著沉沉睡去。

    翌日衛(wèi)斂蘇醒，稍一動身，眉頭便狠狠一皺。

    姬越恐他生病，睡前幫他清理了些，終歸不曾清干凈，還能覺出稍稍異樣。

    他垂眸看自己身上星星點點，靜默一瞬，就要下榻去梳洗。

    剛掀開被褥就被一只手拉了回去。

    “要去哪兒？”姬越將他圈進懷里，嗓音含著些許喑啞。

    他聲線華麗，十足慵懶又含著絲絲溫柔，大早上聽著很要人命。

    衛(wèi)斂回頭看他。君王散著墨發(fā)，噙著笑意，容貌俊美無儔，肩上幾道紅印……

    是被他抓出來的痕跡。

    衛(wèi)斂收回目光，鎮(zhèn)定地問：“現(xiàn)在什么時辰了？”

    姬越思索片刻：“大約……巳時了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