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節(jié)
“我有手有腳,不需要靠誰養(yǎng),也不喜歡一個不相干的人插手我的生活?!?/br> 陸謹行沒有反駁沉鹿,他的臉在光影之中瞧不太出來情緒。 “……也是,還不著急。” 這話不知道是說給沉鹿聽的還是說給他自己聽的。 他虛放在沉鹿腰上的那只手稍微往里面移了下,指尖微動,剛好碰觸到她薄薄的衣料。 “對了,我明天可能要回淮城了?!?/br> “耽擱了幾天,那邊的工作得回去處理了?!?/br> “林言洲跟你一起回去嗎?” “應該一起,要是他再不回去他弟弟一個人在家要被關(guān)崩潰了。” 陸謹行笑了笑,很淺淡的弧度。 “還有,關(guān)于律師方面我已經(jīng)幫你找好了,資料什么也準備好了。到時候你稍微走個過場就好,這件事我會處理?!?/br> “……你都知道了?” 陸謹行都說到這份上了,沉鹿再猜不出就有些蠢了。 “嗯,你當時打電話過來的時候我稍微留意了下讓私家偵探查了下?!?/br> “我想著你之后打官司也得掌握些證據(jù)資料什么的,就擅自讓人提前幫你備好了?!?/br> 他留意著沉鹿的神情。 “你生氣了嗎?” “不會。既然我委托你幫我找律師了,這就不是什么值得隱瞞的事情了。而且我還得感謝你幫我提前做好了完全準備。” 之后回去的那段路沉鹿和陸謹行基本上沒有說話。 更準確來說是男人單方面變得更沉默了。 林言洲在一旁好不容易安撫好了沉呦呦,他余光偶爾往陸謹行那邊看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 他發(fā)現(xiàn)陸謹行的眼神和神情都收斂了好些,沒有之前那般直白了。 這個變化很微妙,也很明顯。 就像一個開了竅的男人突然清心寡欲,摒棄了一切雜念一般。 變得心如止水了起來。 到籬笆墻的時候,陸謹行松開了虛放在沉鹿腰上的手。 走進屋子里的時候,很意外的,白先瓊還沒有回來。 沉鹿視線往院子那邊放著背簍的地方看去。 不僅背簍不在,鐮刀也沒了蹤影。 “她應該去割豬草了,那邊離得遠,估計得一會兒才回來?!?/br> 她一邊說著一邊往院子那里的梧桐樹下過去。 沉鹿坐在石凳子上,背靠著粗壯的樹干。 這個時候沉呦呦才覺察到了少女剛才坐下時候不大自然的右腿。 “沉鹿,你腿怎么了?” 小女孩關(guān)切的上前,眼睛睜得大大的。 她蹲下來下意識伸手想要將沉鹿的褲腳挽起來。 結(jié)果手還沒有伸過去便被少女制止了。 “沒事,稍微磕到了?!?/br> “你去里屋里把藥酒拿過來,擦一擦就沒事了?!?/br> “好,你在這里休息會兒,我這就進去拿?!?/br> 沉呦呦點了點頭,起身將沉鹿給扶著靠在樹干上躺好后。 她立刻倒騰著小短腿“噔噔噔”地往里屋走去。 林言洲見人走了,這才走近柔聲詢問。 “沉鹿jiejie,真的傷的不重嗎?” “沒多疼,還在承受范圍內(nèi)?!?/br> 她長長的睫毛顫了下。 “不過我也還沒看?!?/br> 陸謹行褪去外套,他將袖扣輕輕解開。 而后邁著大長腿往沉鹿這邊過來。 他在距離少女半步的地方停住,單膝蹲下。 “我能看看嗎?” 陸謹行指尖微動,忍住沒有立刻動而是先抬眸詢問了沉鹿。 剛才沉鹿是怕太嚴重了會嚇到沉呦呦。這才沒讓她看支開她進去拿藥酒的。 如今詢問的對象是陸謹行,她也沒什么顧忌。 “可以?!?/br> 她稍微低頭伸手碰了下右腿小腿內(nèi)側(cè)位置。 “是這一塊,你稍微挽一下就能看到了?!?/br> 得了沉鹿的應允,陸謹行這才小心翼翼的將那截褲腳挽起來。 男人的手骨節(jié)分明,指甲也修剪得干凈整齊。 看著很是賞心悅目。 只是這份賞心悅目在陸謹行看到少女小腿內(nèi)側(cè)那一片刺目的淤青后,徹底消散殆盡。 如白雪落泥污,瞧著觸目驚心。 沒流血,也沒破皮。 只是淤青很大一片,快有嬰兒拳頭大小。 “……沉呦呦沒嚇到,我倒是被你嚇到了。” 陸謹行眉頭緊皺著,指尖稍微試著碰觸了下那片淤青。 “還疼嗎?” “你這點兒力氣跟撓癢癢一樣,怎么可能會疼?!?/br> “是嗎?看來你身體是鋼筋鐵打的?!?/br> 他眼皮掀了下,語氣云淡風輕。 可沉鹿總覺得他好像有點兒生氣。 還沒等到沉鹿細想,沉呦呦就抱著個藥酒瓶子跑出來了。 “沉鹿沉鹿,是不是這個?” 她跑過去舉著手中瓶子晃了晃,里頭橙黃色的液體也跟著搖晃。 在夕陽之下映照著蜜糖般醉人的色澤。 “外婆放了好多瓶瓶罐罐,我在柜子那里找了好久,只有這個有酒味。” 沉呦呦說著將藥酒放在了沉鹿手邊的一個空位置上。 “沉鹿,我來給你擦吧。” 然而她還沒有來得及給沉鹿擦藥酒,那個塞得緊緊的藥酒瓶塞就難倒了她。 沉呦呦憋紅了臉,使出了吃奶的勁兒也沒辦法將瓶塞給取出來。 “還是我來吧?!?/br> 沉鹿伸手揉了揉她柔軟的發(fā)頂,從沉呦呦手中接過那個酒瓶。 剛才還在小女孩那里怎么也取不出來的瓶塞,落在她這里像是擰礦泉水瓶蓋一樣。 幾乎不費吹灰之力。 藥酒瓶塞剛?cè)〕鰜恚懼斝斜銟O為自然地伸手從沉鹿手中接過。 他已經(jīng)洗了手,將那藥酒倒了些在掌心里。 因為腿是放下的,淤青又是在內(nèi)側(cè),沉呦呦并沒有瞧見。 陸謹行此時是蹲著的,他垂眸便能夠看到那片淤青。 不過這樣放著擦藥酒并不方便,稍后面的地方根本看不清。 他視線往旁邊看了看,發(fā)現(xiàn)并沒有什么可以放的地方。 “林言洲,你去搬個凳子過來。” 凳子搬過來后陸謹行示意沉鹿把腳放上來做個支撐,這個更方便揉開小腿處的淤青。 沉鹿剛準備放上去,結(jié)果余光瞥見了自己鞋子上沾著的泥。 從學?;貋淼穆飞嫌幸欢温酚心酀?,她不小心踩到了。 要是這么穿著鞋踩上去底下的濕泥會弄得到處都是。 不僅是她這個有些潔癖的人看著不舒服,到時候白先瓊回來了也少不了一頓訓。 沉鹿猶豫了一會兒,干脆脫了鞋光著腳放到凳子上。 夏天天熱,她穿著是個透氣的涼鞋,沒穿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