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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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寧看倚門交談的男子,修為被壓制得近乎于無后,黑無常反而少了幾分不真切的孤傲冷冽,而帶上了一絲絲尋常的人味兒。 里屋的老警察激動得眼眶都有些濕潤,他自認(rèn)自己昏昏沉沉堅持了數(shù)天,終于帶著重傷堅持到了支援到來。 要不是他鬼氣太弱,站都站不起來,恐怕都要迎上來和黑無常握手不放了。 年輕警察倒是有些靦腆地站在一邊,雖然他的脖子上沒有老警察那樣,幾乎把鬼魂分成兩半的割傷,但似乎是后腦收到了鈍器擊打,后半顆腦袋的鬼氣都已經(jīng)散盡了,只是黑乎乎一團。 兩個鬼并不是灰黑的影子,而是維持著活人的色彩,但周身的鬼氣稀薄得連塑料袋都不算,只能算是一片隨時可散的輕霧。 竹寧看著激動得高聲大笑的老警察,生怕這像是回光返照那樣,下一秒就噗嗤沒了。 老警察樂呵呵說道:“剛才仍工作證的就是這位小同志吧?” 說著抬手想扶著桌子站起來,嚇得竹寧連忙握著他要散不散的手,把他按了回去:“你的傷很重,需要立刻重新包扎,塊坐著別動!” 老警察好不容易堅持“活”到現(xiàn)在,連忙老老實實坐好。 老警察連凝聚紗布的多余鬼氣都沒有,纏在脖子上的,還真是個貨真價實的紗布。 竹寧拿著皺皺巴巴的紗布,頗為心虛地在老警察脖子后面,磨洋工似的打著蝴蝶結(jié),而后趁人不注意悄悄吹了好幾口氣。 老警察對竹寧的新式包扎贊不絕口,表示新紗布一換,他整個人精神頭都足了。 但兩位警察對于七天前發(fā)生的事,根本說不出個所以然,只知道城里有鬼,竹寧也不敢強行追問,生怕二人突然想起來被殺時候的景象。 而后竹寧又將大媽的求救電話內(nèi)容,向兩個盡忠職守的鬼魂復(fù)述了一遍,老警察心急的不行:“我去電腦里查一查!” 說完像人一樣走到電腦前,輸入了貝貝兩個字,不久之后便查到了答案回身說道:“孫貝貝,5歲,是李紅霞的孫女,現(xiàn)在在上幼兒園大班。” 竹寧看著那早已被砸毀,全程斷電黑屏的臺式電腦,并沒有出言揭穿。 老城區(qū)的這兩位片警在因公殉職之時,心中帶著巨大的自責(zé)和不甘,現(xiàn)在已經(jīng)化身為厲鬼,他們的所聞所見,大半是心中的執(zhí)念所在。 老警察至今不能相信自己已經(jīng)身死,而是帶傷支撐至今,正在盡職地查案。 玉城人口不到兩萬,孩子更少,兩位片警肯定對這里的孩子很熟悉,所以才能從黑屏的電腦里“查出來”。 黑無常也跳過了這個話題,轉(zhuǎn)而問道:“老城區(qū)的幼兒園在哪兒?” 老片警:“在中心街后面的拐角,離這里就10分鐘路程,李紅霞打電話求救,卻沒有第一時間說孫貝貝在哪兒,應(yīng)該是因為托兒所是城區(qū)這邊都知道的地方!” 靦腆的年輕警察,終于找到了說話的機會:“老馮說的沒錯,如果孫貝貝被人綁架到城里的其他地方,李紅霞求助的時候一定會說……幼兒園里的其他孩子,很可能也有危險?!?/br> 在竹寧和黑無常準(zhǔn)備趕往托兒所的時候,年輕警察也攙扶著老警察想要跟來。 他們的尸體就在外屋的柜子里,竹寧二人不敢留他們繼續(xù)在派出所徘徊,好在漂浮對于鬼魂來說并不費力,兩位片警便跟在后面,半走半飄東倒西歪出了警局。 玉城的路燈三盞里面至少壞兩盞,幾人在忽明忽暗的空曠馬路上行走著,這時已經(jīng)是晚上11點,路上沒有任何行人,荒涼而破敗。 竹寧:“您之前說,玉城中沒幾個好人?這是為什么?” 老警員想了想,語氣變得遲疑起來:“我好想看見過……怎么就想不起來了!” 老警察急了半天,最終還是沒想起來,自責(zé)得直跺腳,有好幾腳都深深踩進了柏油路,但還在不斷重申: “但隨便敲開門進人家里借電話求救,這不安全,小張你千萬別隨便去敲門,你不知道誰是好人,你沒法知道……聽見沒有?” 攙著老警察的年輕警察一個勁兒點頭:“老馮,我之前只是慌不擇路,就那么一說,現(xiàn)在上面的救援人員已經(jīng)來了,我不會冒風(fēng)險去敲門往城外打電話?!?/br> 竹寧似乎猜出了老警察遺忘的緣由,他很可能是死后,作為鬼魂短暫飄出了警局,飄進居民樓中,看到了什么東西。 就在竹寧思索之時,幾人已經(jīng)走到了彩虹幼兒園的墻外,整個園區(qū)很小,幾乎是一片漆黑。cao場上散落著沒有收起的呼啦圈,和跳跳球。 隱約可見十幾個小小的身影,圍成一圈坐在cao場的地上,有一個更小的黑影,在圓圈外跑跳著。 稚嫩的童聲輕輕唱著: “丟,丟,丟手絹。” “輕輕地放在小朋友的后面……” 第119章 chapter 119 玉城鬼事3 隨著噗嗤一聲輕響, 新鮮出爐的胖胖絨團子, 砸到地上彈了兩個下……完全是被嚇的。 “這是變形術(shù),”黑無常輕輕抱起地上的大絨球, “術(shù)法中極為高深的一種,用來降低敵人的警惕性?!?/br> 兩位警員立刻就被唬住了,老警察甚至連忙貓腰躲到鐵欄桿后面,而后揮手招呼年輕警察:“小張,別傻乎乎站著, 咱們穿著警服太容易打草驚蛇了!” 下一秒, 在黑無常的術(shù)法下,兩位飄忽如霧的鬼警察, 迅速縮小成了比鼠標(biāo)還小的火柴人。 全身零星的陰氣,終于濃縮成了正常鬼的濃度,這下就算是被厲鬼一掌抽飛,也不一定會直接散架。 年輕警員驚嘆地看著自己火柴棍似的小手:“老馮, 特調(diào)處的術(shù)法也太厲害了, 現(xiàn)在我們偽裝成小朋友的玩具都可以。” 漆黑的cao場上,有不少小小的人影再往外張望, 就連在他們身后跑跳的, 比所有人都瘦小很多的黑影, 也停止了丟手絹的哼唱, 幾乎是眨眼間消失了蹤影, 不知跑去了哪里。 黑無常襯衫口袋中的兩個火柴人, 踮著腳尖往托兒所里面看, 老片警點了點人數(shù): “一共13個孩子,好像少了4個……如果孩子的人數(shù)對,我們可以直接沖進去救出cao場上的,不如我和小張順著墻邊溜進去找一找?” 黑無常:“去看看這幼兒園里,到底怎么了?!?/br> 說著黑無常抱著小絨球,徑直走到幼兒園的門口,鐵門是緊閉上鎖的,他并沒有硬闖,而是抬手拍了拍鐵門。 小絨球十分害怕地縮在黑無常懷里,而后用力嗅了嗅鼻子,片刻之后,小絨球放松了下來,驚喜叫道: “唧!”圍圈坐在一起的孩子都是活的,它們聞起來一點也不香呢! 襯衣口袋中的兩位火柴人警察,既不相信自己已經(jīng)死了,更不相信孩子們已經(jīng)死了,所以全程沒這種擔(dān)憂。 但不知二人在這幾天中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他們似乎十分害怕玉城中,這些熟悉的建筑物和居民,當(dāng)黑無常拍響鐵門后,兩個火柴人警察立刻緊張起來。 cao場中丟手絹的孩子們也或坐或站,好奇地向這邊看來,有幾個都伸手指著黑無常抱著的小絨球,讓別的小朋友看那只胖胖的小白兔。 敲門的聲音剛落,沒有亮燈畫著彩虹的二層小樓中,一個看起來還不到二十歲的幼兒園女老師走了出來,看到門口抱著白絨球的年輕男子后,稍稍有些慌。 “現(xiàn)在彩虹托兒所是全托,家長不能接孩子回家?!?/br> 黑無?,F(xiàn)在的模樣,看起來就是個抱著寵物過來的年輕家長,面容英俊,人畜無害。 那幼兒園老師也沒什么戒心,走到鐵門口又重復(fù)了一遍:“我說了,彩虹幼兒園是……” 小絨球能看見一絲淡不可見的鬼氣,從黑無常的指尖飛出,像一層淡淡的黑紗般,遮住了幼兒園老師的眼睛和耳朵。 黑無常禮貌詢問:“連探視也不行么?我還帶了陪小朋友玩的白兔?!?/br> 幼兒園老師似乎征愣了一瞬,而后又恢復(fù)如常:“可、可以吧?” 說著夢游般的打開了鐵門,而后轉(zhuǎn)身向cao場上的孩子們喊道:“都乖乖排好隊,我們回教室,貝貝你叔叔來看你了,快過來!” 小朋友們嘰嘰喳喳站了起來,其中一個別著粉色發(fā)卡的小女孩,蹦蹦跳跳跑了過來。 她先是有些認(rèn)生,但看到黑無常懷中,那只胖得連長耳朵都看不見的小白兔,非常乖巧一點沒有咬人的意思,貝貝便很高興地接受了這個不認(rèn)識的叔叔,并且高高興興地抱過了胖絨球。 那幼兒園女老師雖然被鬼氣遮了眼,但仍神經(jīng)兮兮地站在旁邊。 黑無常只是簡單問了幾句貝貝的生活,既沒有問托兒所為什么晚上十一點還在讓孩子做游戲,也沒有問孩子們的教室中,為何連一盞燈都不開,看起來漆黑一片。 盡管如此,那神經(jīng)兮兮的女老師,仍舊越來越緊張,蒙在眼前的黑霧般的鬼氣也越來越淡。 黑無常止住了問話,把兩個警察火柴人放到了貝貝的口袋中,溫聲道了別。 小絨球很是乖巧地輕叫了兩聲:“唧唧?!边@里交給我,你去玉城中看看是誰在搗鬼。 小女孩歡天喜地抱著大絨球,想去抓火柴小兵卻又騰不出手來,只好費力捧著大絨球向排好隊的小朋友跑去,而后引起了一陣稚嫩的驚嘆聲。 就連之前消失了蹤影的,比其他孩子更小一些的小小黑影,也從滑梯后面探出了腦袋,艷羨地看著貝貝懷里的絨兔子。 小絨球往小女孩胳膊后面躲了躲,那個更小的黑影聞起來有點香香的,好可怕啊…… 女老師帶著排好隊的十幾個孩子,走向黑洞洞的教室,原本嘰嘰喳喳地想要偷偷摸一下小絨兔的孩子們,似乎不那么鬧騰了,有的用極小的聲音互相咬著耳朵: “佳佳,我怕黑?!?/br> “我也怕呀,我想開燈……” “想開燈的都是壞孩子,我要告訴老師!” 怕黑的孩子們不敢吱聲了,幾個衣服上貼著小紅花的孩子,開始小大人一樣和小伙伴們講道理: “老師說了,我們怕黑是正常的?!?/br> “那些神像伯伯會保護我們的,不尊重神像伯伯和做了壞事的人,才會被黑暗里的東西抓走?!?/br> “我們不是壞孩子!” 不知是小絨球越聽越疑惑,就連貝貝口袋中的火柴人警察,也不明白他們轄區(qū)的幼兒園在胡亂教些什么。 孩子們排著隊踏上小樓的臺階后,一些爭當(dāng)好孩子的小朋友,開始排整齊隊昂首挺胸,大多數(shù)怕黑的孩子,全都畏畏縮縮擠在了一起,如果不是來了玉城,小絨球很難相信一群四五歲孩子的隊伍能這么安靜。 這個女老師雖然看起來神經(jīng)兮兮的,但她畢竟是個活人,完全沒有光在屋里走是會撞墻的。 她在墻根下拿起了一根白色蠟燭,用火柴點燃后帶著隊慢慢沿著墻往里走。 這時候小絨球才看到,前方五六米的走廊中,有兩點跳動著的藍(lán)色燭火,隨著女老師的帶隊走近,那燭火后面的東西,也變得清晰起來。 那是兩尊黑色的神像,五官雕刻得極為模糊,帶著一種壓迫人心的詭異感。 雖然從五官無法辨認(rèn)神明的身份,但神像底座的刻字卻昭示著一切:西方鬼帝趙文和、西方鬼帝王真人。 小絨球?qū)淼鄄⒉荒吧愗愐露抵械膬晌黄刹桓闪?,老警員氣得火柴棍雙手直抖:“都二十一世紀(jì)了,竟然去教小孩子崇拜這些虛頭巴腦的鬼神,簡直是惡毒!愚蠢!” 以火柴人的體積,發(fā)出的聲音注定很小,但老警察說完之后,還是擔(dān)憂地看了看左右,發(fā)現(xiàn)連一個人都沒聽到后,還感覺非常疑惑…… 這里的小朋友和老師都是活人,肯定聽不到鬼語。 女老師帶著小朋友們恭恭敬敬地給兩個黑色神像上了香,期間還不住糾正著孩子們的動作: “明明,應(yīng)該拿三根香到老師這里點著,數(shù)錯數(shù)的是壞孩子,壞孩子會怎么樣?” 幾個有上進心的小朋友搶著回答: “老師我知道,壞孩子會被黑暗里的東西抓走?!?/br> “就像昊昊他們那樣!” 孩子們的聲音稚嫩而清脆,但小絨球和兩個警察心中都是咯噔一下,這就是托兒所中少了三個孩子的原因? 他們都經(jīng)歷了什么,現(xiàn)在……還活著么? 除了那幾個聽老師話的孩子以外,其他小朋友都有些害怕,甚至有幾個膽小的孩子捂著眼睛想要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