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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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解簽么?”他打斷我絞盡腦汁的苦想。 我抱著腦袋擰著眉:“???” “沒事解解這簽文聽聽看。” 我茫然地接過那盞魚燈,打開折紙瞅了一會。 他面無表情問:“不識字?” “……”我也面無表情地回視過去:“這位殺手公子,我真的覺得你氣力充足,健康活潑,完全不需要我?guī)湍闾嵘瘢o你醒腦。咱們大路兩邊,各走各邊成么?” “不成?!彼蝗菥芙^道。 “……”我差點捏碎那脆弱的紙條,瞪了他幾眼我低頭粗聲粗氣道:“姑娘家求愿的簽有什么好解的?。繜o非就是求姻緣,求子女,求……” “怎么了?” 這簽文有點奇怪,貌似在哪里見過。 “一心兩地會無期,七七相逢鵲枝頭。”我喃喃道:“一心?這名字有點熟,好像是……” “廷尉府主簿,平葛,字一心。”他接口道。 “唔,對。當(dāng)年轟動大乾的漕運虧空案就是他經(jīng)手查辦的,兜了大乾不少官員的老底。至于兩地,這個名字也熟……” “昭越左將軍,狄坤,兩地化為狄坤?!蔽尹c頭“有道理,這個會無期么……” “我國與昭越接壤的會州無期郡?!彼肿匀坏亟恿讼聛?。 我想一想:“好像是有這么個地?!?/br> “嗯,是的。七七相逢鵲枝頭,這個我知道。鵲枝頭是大乾官府經(jīng)營、青樓行業(yè)里著名的闕梢樓?!蔽覔屜鹊溃骸爸Z,百步開外就是它的主樓?!?/br> 說完后,一片長長的沉默,我道:“我覺得我們想多了。大乾這種有信仰有原則的國家,怎么會有通敵賣國的官員呢?!還是廷尉府這種油水衙門,不至于啊……” 他哼了一哼,我擺正了臉色:“說不定這兩個人是很好的朋友,在乞巧節(jié)這個美好的節(jié)日里見個面,交流下感情呢?雖然大乾和昭越是敵國,但這不成為阻攔友情和愛情的理由呀!一段美好的愛情說不定就是一段美好的邦交的開始呢?” “你信嗎?”他反口問我。 我頓了頓:“不太……信。”接而垂死掙扎道:“我真的覺得有可能我們想多了。再說,這種政治大事既不適合你這種實干派的殺手,也不適合我這種虛無派的女……女子?!?/br> “什么叫虛無派?”他疑惑道。 我嚴(yán)肅道:“這是種哲學(xué)研究上的派別,我說了你也不會懂,還是不要浪費你僅剩的體力在探索你永遠(yuǎn)也不會的事物上吧?!?/br> 時至今日,我忽然發(fā)現(xiàn)扯淡原來也是件很費心神的事情。應(yīng)付一個對朝政大事感興趣的殺手,真是好心累…… “你是哪家官宦子弟?”他問道:“以你對朝廷之事的見解,不可能是尋常門第出身?!?/br> “呃,算是吧?!蔽液馈?/br> “哪家的?” “很大很大的一個官?!蔽覍ι纤尥傅难劬?,虛虛地補充道:“大到你無法想象?!?/br> “主子。”背后突然飄來比鬼還像鬼的聲音,不男不女的嚇出我一身冷汗:“擊斃刺客一十三人,活捉一人。簡單拷問后供出時間定在兩日后的秋闈?!?/br> “嗯?!彼鹧燮ぃ骸斑@是什么眼神?” “殺手不是獨來獨往的么?居然都有手下了,時代進化的真快哪?!蔽腋锌?。 “……” “主子,你是在和誰說……”鬼一樣的聲音在他眼中一道狠光里消失。 一拍大腿,我終于發(fā)現(xiàn)哪里不對勁了,我浮在空中以真鬼的身份飄渺問道:“你能……看見我?” 作者有話要說:代更的妹子又出現(xiàn)啦~作者家被臺風(fēng)嘩啦啦地吹斷電啦~不過她也沒臉敢來見你們就是了~啦啦啦,如果不來電這幾天還是我來更新喲。 看文快樂~ 第37章 第三十五卦 從什么時候起,做鬼的感覺越來越淡,連我自己在某些時刻都快忘記自己已死去的事實。但沒有溫度,沒有實體,見不得眼光,觸不到花草,人世猶如一張喧囂大幕,回首時我從來都是徘徊在它咫尺之外卻觸手難及的伶仃孤影。修行再高,于他們,我始終是個異類,而異類是個多么傷人的詞眼啊……心上這種感覺隱隱有些似曾相識,若在很久之前也曾有過。 淺灰色的眼珠子注視了我會,在我滿面不解下臉一沉,不悅地反問道:“看到你很奇怪嗎?” 太奇怪了吧……我是個鬼啊鬼! “主子,此地不宜久留?!彪[藏的影子見他久久沒有動身的意思,很為難地催促起來。而他恍若未聞,仍用一雙盯得人發(fā)憷的眼睛牢牢鎖著我,不免叫我與他的手下非常難堪。 我這人既做過主子也做過下屬,比較能體諒身為手下小弟們的心情,好意勸道:“好吧這位大俠你能看到我只能說明你天賦異稟,既然你有事在身,我也要去找個落腳地,你我分道揚鑣各忙各的可好?” “我收留你?!彼Z出驚人,現(xiàn)場一片鴉雀無聲。 我驚的是此人膽量何其雄偉,竟敢收留個鬼;他那屬下驚得怕是他主子腦袋是不是被人打壞了,竟要收留一片空氣………… 昭越有擅奇門遁甲的鏡閣,大乾未必就沒有執(zhí)掌玄門異術(shù)的術(shù)士。我原以為此人是和沈蓮橋般修行之人,等隨他回了家我才發(fā)現(xiàn)掌握異術(shù)之人不是他,而是他的師父。這個發(fā)現(xiàn)倒沒有讓我多驚訝,我震驚的是他的家和我曾經(jīng)的家是一個級別層次的…… 簡單處理了下傷口,換了身金紋玄袍的大乾皇帝一寸寸擦拭著寶劍自言自語:“養(yǎng)過虎狼卻沒養(yǎng)過鬼,改日還得請教下師父這飼鬼之法。” 從對他身份認(rèn)知震驚中回過神來的我晃了晃手上哐啷啷的鐵鏈:“這么麻煩多不好,就讓我自生自滅去吧。” “比你更麻煩的多得是,況且……”難得那雙寡淡冰涼的淺色眸里努力攢出一絲笑:“你看起來比我那些寵物們好生養(yǎng)的多?!?/br> “……”好生養(yǎng)你妹夫…… 被帶到大乾皇宮內(nèi)這事只能用四個字來形容——陰差陽錯。 我雖然是個從小在廟里成長,但玄術(shù)之事只有耳聞。昭越奉佛教為國教,正統(tǒng)之說卻一直是糅雜了法家之說的儒派,其中甚是忌憚為君者以鬼神為尊。沒想到看起來比風(fēng)流昭越嚴(yán)謹(jǐn)靠譜的大乾,從皇帝起就修習(xí)這些旁門左道。 堤岸邊他說要收留我時我只當(dāng)是個玩笑,揮了揮輕飄飄的袖子便要與之告別,甚為高深莫測道:“道不同不相為謀,相逢未必有緣,我自有我的去處……” 從頭到尾我僅將他看做個普通凡人,未曾有過一分提防之心,就這一個大意,我背在腰后的手腕叮當(dāng)一聲挎上了條冰涼的細(xì)長鎖鏈,水光搖曳滑過它的表面,悠悠冷色扎眼的緊。 我不曉得我是犯了哪路神仙的忌諱,從做鬼起就一直處于抓、被抓、再被抓中。沈蓮橋道行高深、心黑手黑,我斗不過他;可這凡人,我拉扯了下鎖鏈,轉(zhuǎn)瞬變了想法,反正大乾皇宮暫時我也進不去,看這人貌似有兩分手段不若跟著看看有什么機緣? 短短兩刻鐘后,我就這天大的機緣給砸暈了腦袋,所謂有心栽花花不成,無心插柳柳成蔭大約就是這么個道理。 大乾的皇宮和白玉京的花繁樹茂、錦繡成章十分不同迥然不同,殿宇高大歸高大,然視線所及處幾乎都是干冷鐵青的鐵石銅器,宮人拖曳過水滑地面的裙裾腳步悄無聲息,皇帝寢宮前唯有兩株高大的白櫻零零散散地在夜色里飄著落蕊,這幾簇白與黑色的宮殿形成強烈而蒼白的對比。 我飄坐在一丈高的青銅鶴燈上遙望落在西邊低垂的月亮,這所宮城很干凈……干凈到察覺不出來任何一絲異常的氣息。能救沈蓮橋的春葉秋華它到底在何處呢?沈蓮橋他,也不知道好不好了。前來時的傷心猜忌,在此時此刻此景已轉(zhuǎn)為難以掩飾的牽掛。睜眼閉眼全是他的喜怒,他的眸眼,他與我嬉笑怒罵的每一幕,原來情至深處總在自己不經(jīng)意間。 “你叫什么名字?”大乾皇帝仍舊擦著他的劍,哪怕劍身已經(jīng)能照出他面無表情的臉龐來。 我收好自己七零八落的心情,嗓眼有些堵:“無關(guān)重要的一個小人物,陛下肯定沒聽過?!?/br> “你不說出來怎知朕沒聽過呢?”他別有深意道:“朕自幼便有過目不忘之才,說不定在什么地方就見過你呢?” 坐久了,銅燈受了我的寒氣從底座到鶴頂結(jié)上了層薄薄的霜白,手一抬風(fēng)卷著零碎的櫻花穿過我的身體,落了一地,他的劍上也飄了小小的一片。我呵了口氣,一簇花枝凍在半空:“你應(yīng)該是不認(rèn)識我的?!蔽彝滩粍拥幕ㄈ~:“你怎么會認(rèn)識我呢?我已經(jīng)死了,很久很久了?!睂@世上或許只有短短數(shù)年,可對我來說我的時間已經(jīng)凝固了六百年之久了…… 也是,既然死了也沒什么好遮遮掩掩的,我一揮手打碎了冰花:“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姓蘇名采?!?/br> “哦?”他的眼睛終于從劍上挪開,月色透白將他本就淺淡的眸色幾乎映成同色:“真巧,朕認(rèn)識一個姑娘與你同名?!贝笄c昭越歷來是死對頭,他知曉我的名字也沒什么好奇怪的,嚇的我掉下燈座的是緊跟著后面那句:“更巧的是,她還是我心儀的姑娘?!?/br> 我在世時雖然有很多大臣每天都在煩惱如何替我挑選個合格的夫婿,但正兒八經(jīng)喜歡我的人是絕跡朝堂江湖的。為此我深感自身條件太好在某種時刻也是種罪過,而我曾經(jīng)的心腹某個小宮娥深明大義地分析道,條件太好不是罪,像淑玉那樣的公主之尊追她的人照舊排遍白玉京每條街。罪過的是天下間沒有哪個男子會把我當(dāng)成女子來正常來看,在他們眼中我和他們是一樣的雄性,甚至比他們更加充滿著威武雄壯的王霸之氣。 有生之年,我是第一回 聽到別人說喜歡我,沈蓮橋不算,他基本已經(jīng)不算是個人了…… 波瀾起伏的驚喜后我突然發(fā)現(xiàn),這世上同名同姓的人何其多,更何況這廝不是別人啊是大乾的皇帝啊,我兩在今晚之前連面都沒見過?。∥业膫€娘親舅爺姥姥,他喜歡的那個人鐵定不是我這個貨??!后知后覺真相的我,一行血淚默默流下…… “然后你就把她娶進宮了么?”看他沉沉隱約似有些悲傷的表情,若是平常男子許這會是個相思相望不相親的悲劇結(jié)局之類的,但他是一國之主,作為一國之主一般都會讓別人比較悲劇,自己一定是大團圓收尾。 他扶起劍,雙手拄著劍柄,仿若看穿了我的心思:“這世間萬千女子我都可娶得,唯獨她我要不起……”他的目光膠結(jié)在劍柄上,可我感覺他隨時都在看著我:“我也不能要。” 我臉上的笑容越發(fā)的僵了,只裝作沒聽懂:“能得到大乾皇帝的屬意,那這姑娘一定有什么獨到之處。” “嗯,她確實是這世上少有的女子。”他神情莊重:“她不僅值得我欽慕,更值得我尊重?!彼氖种笓徇^劍身:“可惜……她和你一樣,也死的很早也死在了豆蔻年華上?!?/br> 我不是個傻子,話說到此已有九分明了那女子的身份,只是在我的記憶里確實沒有關(guān)于這個帝國皇帝任何交集的地方,當(dāng)然我也不可能有失憶這種狗血的毛病…… “你與她是如何相識的?”我盡量表現(xiàn)得像個對八卦熱衷的庸俗之輩,好在我生來一張庸俗的臉,扮起來也并不難。 他的眼神飄過我,又飄向遠(yuǎn)方,回憶道:“說起來我與她僅有數(shù)面之緣,而且僅是我認(rèn)識她,她應(yīng)該不記得我了。” 我就說嘛,原來你竟是單相思……我訕訕道:“如此你還對她念念不忘,真是一片癡心衷腸?!?/br> “我們大乾不似昭越人般矯揉造作,喜歡就是喜歡。”他不屑地睨了我一眼,繼續(xù)道:“我初次見她是在昭越南部動亂之時,動亂的是昭越有名的德才兼?zhèn)渲?、白城太守風(fēng)無翎。那年昭越全國逢了百年不遇的天災(zāi),各地糧收近絕,白城也不例外。天災(zāi)之下若又有佞臣從中作祟,下面的百姓官員很容易便受了煽動起事,風(fēng)無翎就是其中一人。當(dāng)時他率領(lǐng)了白城守備之師斬殺了朝廷派下去的都轉(zhuǎn)鹽運使司運使,揭竿而起,接連周邊一些州臺附隨而起?!?/br> 他說的這場動亂是我一生中僅面臨過一次的內(nèi)亂,當(dāng)時南方鬧得聲勢浩大,儼然有獨成一國之勢。又恰逢邊疆告急,無奈之下,只得我親自往南方走了一遭,不能親自上戰(zhàn)場也好歹能鼓舞下士氣。 “我第一次見她,就是她與風(fēng)無翎會面。那風(fēng)無翎大概就是昭越人口中的翩翩君子,行事也算光明磊落。見王駕親征,沒有動刀戈,而是與她約了個地點會面?!?/br> 我插嘴道:“你不會說你正巧路過他們見面的地點吧……” 他嗯了聲道:“不過不是路過,我是特意去看看我從生下來就知道但從沒見過的敵人。我去的有些遲,僅聽見她道‘你膽子很大,還敢來見我。’那風(fēng)無翎確是個君子,回曰‘陛下是個賢明之君,定不會在眾目睽睽之下做有損君德之事。’這談話聽到這,我就沒了興致,心道昭越人虛偽矯揉,這代君主也不能免俗??韶M料……” 豈料我那時與他同飲盡杯中酒,嘆道:“你是個難得的賢臣,我本還與三公商議將你從白城調(diào)往御史臺,卻沒想到你走了這條歧路?!?/br> “我為天下蒼生討條活路,怎可說是歧路?”風(fēng)無翎正氣凜然道。 “若叛君謀逆不算歧路,寡人這皇帝一日也當(dāng)不成了。”我又為他與自己斟了一杯酒:“你的本心為善,做的事卻是惡事,惡事便為大道不容。還有,你將我想的太過豁達清白,在你臨死前我要教你一句,做皇帝的沒有哪個是有德的。” 他瞪圓了眼珠子想再說些什么,可口中溢出的鮮血堵住了他最后的話。我放下杯子,抽出手絹擦了擦手:“我不想殺你,可不得不殺你。你既做了大逆不道之事,又想博個偉岸純善之名,這就不對了。殺了你,你身后那些人的心就是一盤散沙?!?/br> 這是我第一回 親手殺人,怕這風(fēng)無翎有什么百毒不侵的天賦,我還在山亭后面的小竹林里備下了一十八名武功絕高的殺手,可惜沒有用到,更可惜的是這一十八名武功絕高的殺手居然沒有發(fā)現(xiàn)自始至終有一個人在旁偷聽偷看了全部過程。 我那時不過一十六歲,一個一十六歲就能殺人的姑娘,我自己都覺得膽寒,如何也想不通他是怎么看上我的。 “你一定費解我怎么會一眼喜歡上她?她的容顏不是我見過女子中最好的,可那日她穿著大紅灑金的斗篷,坐在碧翠的竹林里,手持著毒酒微笑,那模樣美得讓任何人都過目難忘?!彼鶝龅难劬鋈徊[起笑:“她不像大乾的女子英姿颯爽,卻也不似昭越女子柔弱如水,有著其他女子所沒有的獨特風(fēng)致?!?/br> 我想我大致是了解他喜歡我什么了,他約摸是喜歡上我的惡毒…… 他說完陷入了沉靜,許是在回味我那鮮少表現(xiàn)出來的心狠手辣,讓我額頭微微抽搐。 “昭兒。”忽然一眉須花白的中年男子腰懸佩劍立在臺階之下:“為師聽說你受傷了,傷勢可嚴(yán)重?”來人身量挺拔,威嚴(yán)之中自有一派冷傲干練的風(fēng)骨,不似他口中是個術(shù)士倒像個劍俠。 大乾國姓皇甫,原來他的名字是皇甫昭么?眨眼躲進帷幕后的我縫隙悄悄窺探一上一下相對的二人,眸子落到殿外人身上,心中略一頓,怪哉,這人的眉目怎生有些熟悉。 驟然驚醒過來的皇甫昭對他師父倒是分外客氣,起身禮數(shù)周全地行禮回話:“勞師父費心了,一點小傷不足掛心?!彼D了頓,若有話出口又躑躅了下,我猜得八成是與我有關(guān),難不成他還真想與他師父討教一下“飼養(yǎng)蘇采的一百種方法”么?目測他師父的作風(fēng),許是沒討論完就寶劍劈了我這攪亂他皇帝徒兒心智的狐媚女鬼,略有些心焦。 “你可是背著我藏了什么不干不凈的東西?”皇甫昭的師父出乎我意料的敏銳,目光如鷹投射到殿內(nèi)我藏身之處。 作者有話要說:作者又受了。。于是我是強大的基友~~╭(╯3╰)╮親們看文愉快?。?! 第38章 第三十六卦 伴隨著皇甫昭師父的一步步走近,我緊緊抓住胸前的衣服喉嚨和被人緊緊勒住樣,緊張地快僵成了石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