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攻難為_分節(jié)閱讀_6
這話問的臨安臉色突變,斂了眉目兀自不語,他不是雪翊做不到永遠都喜怒不形于色。 耳邊似有雨聲響起,腦海中雪翊冷漠的面容一閃而過,從三年前的那個雨夜開始,他所有的理想和抱負都成了狗屁,不,他的人生從一開始就是一個笑話。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最多的內(nèi)容是主角兩個人對于朝政要務(wù)的討論,有政治制度有稅收。其中提到的租庸調(diào)和均田是唐制,兩稅法從唐末開始一直沿用到明清。本章內(nèi)容都取自中國歷史,長安的對于政務(wù)的見解也都是十三姨自己的想法。對于這方面沒興趣的小盆友可以直接跳到下一章不影響整體劇情的么么噠!(? ??_??)? ☆、第五章 從酒樓回來后白飛羽陪著白老爺子在屋里說話,長安躺在屋外的游廊橫桿上曬太陽。 長安現(xiàn)在用的面皮是個面黃肌瘦二十五六的男人模樣,絲毫稱不上俊郎,與他從前的面貌相比簡直是云泥之差。長安卻可以頂著這么一張臉每天招搖過市。 陽光曬進廊間,長安緩緩閉上眼,腦中浮現(xiàn)出的是他六歲時的記憶。 這時候的臨安還是長安,是魏帝只有六歲的皇十八子,也是雪翊十七個弟弟中讓雪翊一聽到名字就忍不住皺眉的弟弟。 西宮樂嬪的院子里植著好大一林梅樹,每到梅子成熟的季節(jié)他都會偷偷跑過去騎在墻頭上摘梅子,樂嬪知道卻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有一天他將太傅鎖在他寢宮講堂旁邊的西暖閣里,壞笑著領(lǐng)了他的侍讀周彥和幾個小太監(jiān)賊嘻嘻的往樂嬪處跑。一邊跑還一邊沖周彥他們安排: “周彥,你不會爬樹一會你就在墻外接梅子,石頭和剪刀你倆一會給我穩(wěn)住了,羅漢都疊不好,再把爺我摔了我割你倆小雞雞?!?/br> 石頭和剪刀兩個人笑嘻嘻的接話: “那東西小的們早沒了!” 因為一邊兒跑一邊扭頭和石頭剪刀他們逗笑,拐彎兒的時候一時沒留意有人走出咣的一聲撞在來人的身上。 鼻子里傳來的酸疼直擊大腦,長安發(fā)了怒,捂著鼻子疼的呲牙咧嘴: “瞎了你們的狗眼!誰擋了爺?shù)牡?!?nbsp;母妃是四妃之一,他自己又深得魏帝寵愛,年紀輕輕卻是被眾人寵的囂張跋扈,那人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嚇得瑟瑟發(fā)抖,一時間四周安靜,石頭和剪刀扶住長安怒視著來人,周彥站到前面就要向來人問罪。 被長安撞上的是雪翊儀仗前面負責清道的內(nèi)侍,雪翊的太子儀仗就在后面。 雪翊聽到長安氣急怒罵的聲音,皺了眉,揮揮手示意眾人放下輦駕,雖還是十歲的孩子身上的威嚴卻是不比魏帝少半分。 雪翊身邊有機靈的內(nèi)侍已經(jīng)跑去長安身邊說了是太子的儀仗到了。 長安聽到是雪翊這個平日同他并不算親厚的太子在后面,畢竟是他宮中亂跑失了禮數(shù)在前,還沖撞的是太子的儀仗,若是被太子一狀告到父皇那里,他準挨罵。眼睛一轉(zhuǎn)立馬用石頭遞上的帕子捂了鼻子板著臉抽抽搭搭的往雪翊那里跑。 一邊跑一邊哭著說: “太子哥!”長安已經(jīng)決定用裝可憐外加胡攪蠻纏解決目前的困境。 然后在陽光下,一個身著錦衣粉雕玉琢的六歲小男孩兒頭一次沖進了身著明黃蟒袍坐在輦駕上高高在上的十歲孩子懷里。 周圍的內(nèi)侍保姆mama被長安這么一沖驚得亂作一團。 雪翊接著沖到他懷里的孩子,一時有些手足無措,他打小貴為太子,其他弟弟meimei見到他從來是恭恭敬敬,而他也謹記著母親提點他的話: “太子,國之儲君,你為君,他人為臣?!?/br> 但這個從小讓他不是很喜歡的弟弟卻這么突然的沖進他的懷里喊他太子哥。 雪翊心中嘲諷,哥哥?是太子是儲君的哥哥還怎么是哥哥。 但雪翊神色不動,出人意料的扶長安站好從袖中掏出一方帕子溫柔的給長安擦著臉上的淚水。 長安本來就有著讓雪翊見他哭的這么可憐好不追究他沖撞了雪翊的錯,可等雪翊真的不計較還給他擦眼淚的時候長安卻蒙了。 不僅長安被雪翊的溫柔驚到,就連雪翊在手指碰到長安粉嫩可愛的面頰時心頭浮上一絲悵然。 原來照顧弟弟是這樣的感覺。 長安在回過神以后心中卻是狂喜: 哈哈……回去絕對可以和十六十七他們炫耀了,他們怕的要死要死的太子居然溫柔的給我擦眼淚了! 長安還小臉上的神情做不到全都隱藏下來,一邊心里嘚瑟想笑,一邊又必須裝哭,整張臉擰做一團像個包子。 雪翊戳戳長安的臉正要說什么眼睛卻瞥見魏帝身邊的常米頭帶著幾個小太監(jiān)急吼吼的沖他們跑過來。 扶長安站好,拉著長安的手站起身來看著常米頭。 常米頭向雪翊行過禮后眼睛就盯著矮雪翊一個頭的長安,苦著一張臉: “我說小祖宗誒!您怎么把太傅鎖起來了?太傅都把狀告到皇上哪里了,您快很咱家走吧!皇上拿著戒尺等著您呢!” 長安一聽嘴里嘟囔: “這才跑出來一會就漏了,是誰給他開門的?”說著伸頭向不遠處的石頭剪刀兩個人惡狠狠的交代: “你們兩個一會回去給爺查,是誰給那酸儒開門的?看爺回去不打爛他屁股!” 石頭和剪刀應(yīng)了正要動身聽見雪翊喝道: “胡鬧!”兩人立馬嚇得退到周彥身邊,周彥看著兩人苦著一張臉,此番十八皇子要是被魏帝責罰,受苦的又是他這個侍讀。 雪翊轉(zhuǎn)過頭來看著長安,皺起眉: “長安,為什么把太傅鎖起來?” 長安見雪翊皺了眉心中有些畏懼但還是朗聲回答: “太子哥,那師傅講課太沒道理,他說我們高祖當皇帝是上天的安排,要我們敬畏上天施仁政。瞎說,明明是前朝皇帝昏庸致使民不聊生,天下是我們高祖一寸土一寸土爭的,關(guān)老天什么事!”長安的話說的硬氣,眼睛閃著光里面全是堅定,雪翊微怔,柔和了臉緩緩笑出聲來。 雪翊對常米頭說: “常公公,你先回去向父皇回命,說孤帶著十八弟馬上就到?!?/br> 常公公行了禮臨走還沖站在雪翊旁邊賊笑的長安無奈道: “你??!” 常米頭走后雪翊拉了長安的手坐在輦駕上: “咱們一邊走一邊兒說為什么你的太傅會那樣教你?!?/br> 雪翊和長安坐穩(wěn)后八個內(nèi)侍抬起輦駕緩緩起身,周彥猶豫了下向雪翊行禮: “太子殿下,十八皇子與您同乘一輦這與禮不合?!敝軓┳鳛槭套x的作用有一條就是若皇子言行有失當做提醒。 長安聽后站起身來沖雪翊笑道: “既然這樣那太子哥我站著可以吧?” 雪翊摸摸長安頭頂含笑點頭。 周彥站在下面看著太子和十八皇子,心想晚上回到家要把今天的事說給父親聽聽。畢竟周家一族的安危全系在長安身上。 短短的一段路程長安走的異常開心,雪翊會從懷中掏出他在上課時餓了用來充饑的小糖糕給長安,長安在這時才知道原來太子是個在其他兄弟口中不一樣的人,太子的性格很溫柔。 盡管后來長安恨雪翊入骨可當他回憶起六歲那天和雪翊在一起的時光里,仍舊會紅了眼眶,心中刺疼。 正德殿的匾額四四方方掛在門屏上,門匾邊緣刻著的金龍在陽光的映射下閃閃發(fā)光。 正德殿外的長安臉上絲毫不見害怕,雪翊驚訝: “十八你不怕父皇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