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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聽人說,想要送走地縛靈、就只能先完成它們未了的心愿,”仗著自己暫時唬住了對方,江寧說話也不再客氣,掃了眼老人丟在炕腳的包袱,青年明知故問道,“村長這個時候收拾東西,該不會是想趁亂離開吧?” “人老了,有些事可摻和不得?!辈]有被江寧的三言兩語激怒,老者擺了擺手按滅煙頭,他側(cè)對著青年,似乎不是很想這么個能見鬼的“妖物”說話。 一臉蒙圈地聽完整個對話,平時很少看恐怖片的許志剛完全不知道這兩人在打什么機鋒,直到聽見老者說到“不摻和”,他才下意識地抖了個機靈:“那您帶我們一起?” 親眼見到了上一周目成功逃跑的牛人,許志剛當然不想再去面對那些奇形怪狀的地縛靈,游戲中的百分百痛感開啟后,他只覺得自己之前摔到碰到的地方疼得要命。 這要是再來一場追逐戰(zhàn),他絕對不可能再一口氣跑到長勝山上。 不過令人遺憾的是,老者好像并不知道村外白霧的貓膩,他抬起眼皮瞅了瞅墻上的掛鐘,而后毫不猶豫地下了逐客令:“要走要留我管不著,老頭子乏了,你們趕緊走吧?!?/br> “可……” “沒什么可的,”打斷許志剛接下來要說的話,江寧深深地看了老人一眼,“謝謝村長招待,既然如此,我們就不打擾您了?!?/br> 灰溜溜地被逐出門,除了江寧嚴森,其余人臉上都不免帶了點垂頭喪氣,憤憤地瞪了一眼那棟不起眼的小瓦房,安妮連連嘟囔了兩句“浪費感情”。 “哪浪費了?他可是給了我們一個最重要的通關(guān)信息?!庇X得自己被“鬼音灌耳”的后遺癥好了一些,江寧也沒好意思再往男人的后背上爬,不聽使喚的左腕被對方輕柔地托在掌心,有時他甚至覺得,鋼鐵直男嚴大神也和自己抱著同樣隱秘的“小心思”。 “通關(guān)信息?”不解地皺了皺眉,寧琴懷疑道,“你確定?” 解這種恐怖游戲的套路小爺可是專業(yè)的,自信地揚了揚眉,江寧肯定道:“沒錯,就是地……嗷!” 關(guān)節(jié)的脆響夾雜著能鉆進骨縫里的劇痛襲來,唰地一下從嚴森的掌心抽回手腕,生理性哭泣的青年眼淚汪汪地看向?qū)Ψ剑骸澳愀陕?!?/br> “接骨?!碧匾馓袅艘粋€江寧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的時機下手,嚴森繃緊嘴角,努力不讓自己因為對方那受欺負的兔子樣笑出聲來。 一聲不吭就上手,疼死我了好嗎? 咬牙忍住想吸鼻子這么不優(yōu)雅的事,江寧看著男人那一臉“幸災樂禍”的模樣,默默在心中掐死了那個“男神可能會喜歡我”的錯覺。 什么曖昧不曖昧的,嚴森他就是個不懂體貼的小辣雞。 不想再為“江小慫”這個外號添磚加瓦,記得還在直播的青年生生把眼淚憋了回去:“地縛靈,通關(guān)的關(guān)鍵是地縛靈?!?/br> “你是說我們要幫那群女鬼了卻心愿?”想到之前和村長的對話,寧琴道,“可數(shù)量這么多,我們得做到什么時候去?” “那就殺了李家父子唄,”有一下沒一下地轉(zhuǎn)著眉筆,安妮勾唇冷笑,“自作孽不可活,我們這也算是替天行道?!?/br> 沒成想這兩個“小姑娘”一個比一個暴力,許志剛打了個哆嗦,深覺自己才是隊伍里最純良的那一個—— 殺雞殺豬他都可以,但要是說拎刀捅人什么的,哪怕是在游戲里他也做不到。 “年輕人,看東西不能只局限于眼前?!睂W著村長的樣子說了一句,因為猜到暗示而興奮的江寧沒有多賣關(guān)子,確認周圍沒有外人,他壓低聲音問道,“我們現(xiàn)在在哪?” 不知道青年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但許志剛還是配合地回答:“長勝村?!?/br> “可它是一個不完整的長勝村,”揉了揉手腕,江寧繼續(xù)道,“與其說我們是回到了十幾年前,還不如說是我們被困進了一個人的執(zhí)念?!?/br> “因為只有這樣,我們才能不用游戲設(shè)定來解釋這個不斷重復的一天兩夜?!?/br> 這猜想實在是太過天馬行空,生性謹慎的寧琴下意識地求證:“你有證據(jù)嗎?” “沒有,只是一種直覺。”聳了聳肩,江寧從沒指望過自己可以虎軀一震說服現(xiàn)場的所有人,畢竟涉及到淘汰晉級等等一系列的麻煩事,他也不想因為自己而拖累其他人。 可從他玩過那么多恐怖游戲的經(jīng)驗來看,既然給出了“地縛靈”的關(guān)鍵信息,這背后就一定藏了什么大問題。 “我倒覺得江寧說得有道理,”沒有假公濟私,嚴森認認真真地順著江寧給出的方向推敲,聯(lián)想到剛進副本時的一幕,男人眼神微凝,“你們還記得嗎?江寧說過、楊淑芬她已經(jīng)死了?!?/br> “如果說這個關(guān)卡根本就是楊淑芬的里世界,那么眼下所有的疑問,我們都可以得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可地縛靈不是只會呆在自己死去的地方嗎?”飛速轉(zhuǎn)著眉筆,安妮難得沒有毒舌,“如果非要將兩個關(guān)卡聯(lián)系在一起,她肯定不會死在祭祀后的那個晚上。” “表里世界,誰說我們就一定在長勝村呢?” 后背一涼,進游戲前才惡補各種恐怖大作的許志剛顫抖著開口:“……寂靜嶺?” “有點類似,”點了點頭,黑發(fā)的青年無所謂地吐槽,“這樣一想,真是只有鬼才知道我們現(xiàn)在在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