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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銘垂著眼皮攪合杯底果汁,這些話他早聽得耳朵起繭。 姜以勉追問:“花蝴蝶?” “噢!因為名字很別致,叫莊周,莊生曉夢迷蝴蝶,他又那么風度翩翩,所以大家給他起了這樣一個外號?!?/br> “叫...莊周?” 姜朝雨點頭:“我有照片,哥,你要看嗎?” 沒等姜以勉說“要”,她就已經翻開手機相冊了:“喏,就是他,在講課,是不是特別養(yǎng)眼?” 姜以勉拿過她的手機,對著屏幕里闊別三年的面孔突然輕輕失笑。 表哥?表弟? 謊言。 騙騙別人罷了,怎么可能騙得了他? 姜以勉不動聲色地把手機還給還在嘰嘰喳喳犯花癡的姜朝雨,又聽她雀躍道:“再等我一下下,我想去跟毛非打個招呼?!?/br> “別去了!”朱銘猛地出聲,一下子捉住她的手腕,他剛剛看到冉青也在,夏肖驍也在,這個時候去打招呼,還能好好收場么? “別去了,”他說服道,“本身就是各玩各的,誰也沒想到會碰見同學,況且又沒有特別熟,去打招呼只會尷尬的?!?/br> 姜朝雨有一點猶豫:“不會的吧,毛非很可愛的,我們還嗑花蝴蝶和他的骨科CP呢?!?/br> 姜以勉笑出聲:“什么?” 姜朝雨不大好意思地抓抓耳垂:“我去問毛非‘你表哥真的結婚了嗎’,他特別可愛地回答我說,‘寶寶都生了一窩了,叫桃花’?!?/br> 朱銘懶于聽這些有的沒的,他催她:“我們該走了?!?/br> 姜以勉靠進椅背里,光線交錯,把他的表情遮掩住了,他說:“回去吧,聽話?!?/br> “那...好吧?!苯昕上У剜狡鸫剑雅d致收一收,站起來道,“我去趟衛(wèi)生間,然后就打道回府?!?/br> 桌上只剩下面對面的兩個人。 姜以勉:“朱銘?!?/br> 朱銘:“嗯?” “你好像對毛非,或者對我meimei喜歡的那位花蝴蝶老師很不滿?” 朱銘不自覺地蹙起眉,口是心非道:“沒有啊?!?/br> “真的么?你說起他們的語氣,你聽我meimei夸獎他們時的表情和動作,你攔著我meimei去找毛非,一言一行,一舉一動,全都透露著你對他們其中之一,或者是同時對他們兩人的不滿?!?/br> 朱銘不吭聲。 “為什么?” 朱銘默默握緊拳頭。 因為教室里那場灰頭土臉的打架斗毆,因為辦公室里那次虛假失公的驗傷。 姜以勉也不急,猜到:“一個是你的學弟,一個是你的老師,難道...他們合伙讓你吃過虧?成績造假?還是搶了你的風頭?” 朱銘呼吸急促,飛快地看了姜以勉一眼,仍是嘴硬道:“沒有?!?/br> 估摸著姜朝雨該回來了,姜以勉拿出手機,說:“加個微信?” 第57章 夏肖驍,你這個草包! 披薩、奶茶、炸雞小吃擺了一桌,奶茶沒幾口就喝完了,接檔的是裴老板友情加量的特調雞尾酒。 吉他放在一旁,毛非舉著高腳杯同兩人碰杯,對冉青唱到:“分手快樂,祝你快樂,你可以找到更好的!” 冉青直笑:“嗯,希望找個《話不多說》里面那樣的?!?/br> 誰都沒覺得這句玩笑有什么不對,畢竟在小說的結尾,歷經波折的主人公最終如愿和相愛的人幸福相守,比童話故事還要令人神往。 雞尾酒下肚,熏rou披薩松軟拉絲,一面吃一面天南地北地胡東扯西,扯回到他們214小窩時,夏肖驍感慨:“我看非非是回不來了,是不是?” 毛非晃悠著腦袋瞎樂:“太喜歡他了嘛,離不開,成天都想黏著他?!?/br> 冉青坐他旁邊,故作嫌棄地拿胳膊肘拐他:“夠了啊,我們管他叫老師,你管他叫老公,我現(xiàn)在想想依舊很分裂?!?/br> 毛非“嘿嘿”地笑,一臉熱戀中的傻氣,夏肖驍瞧著他倒是挺羨慕的,說:“莊副委在宿舍里孤苦伶仃,隔三差五就問我們,‘誒,毛非有沒有和你們說過什么時候搬回來???’估計挺想你的?!?/br> “對對,”冉青笑道,“還說莊老師不是都娶妻生子了嗎,怎么妻子不能照顧他?還非要表弟出馬?” 毛非又給自己滿上,不知道得意個什么勁兒:“想不到吧?俺就是莊老師他媳婦兒?!?/br> 三人再碰一碰,一飲而盡,夏肖驍跟喝水似的,冉青卻比毛非還要不勝酒力。 他把吉他抱進懷里,手法生硬地隨意撥了兩個音:“其實莊強挺好的,就是愣頭青,情商要是能再提高一點點,也不至于招人嫌。我周五的時候跟他說我們周末不在,出去玩兒,他還叮囑我注意安全,又說他也有活動,他們漢服社去東湖拍什么片兒?!?/br> 夏肖驍問他:“喝醉了?” 冉青笑罵他:“你怎么總擔心我喝醉?我真要喝醉了還能說這么長串的話?” “那你,你說說我,”毛非被雞米花塞鼓了臉蛋,“你夸夸我,我怎么樣?” “你還用說嗎?”冉青彈了一串干巴巴的樂符,“一個字兒就概括全了傻?!?/br> 不等毛非不樂意,夏肖驍追問:“我呢?” 冉青看向他,還說沒醉,眼神都霧蒙蒙了,他吟道:“如非其人,口是而心非者。” 顏色漂亮的雞尾酒潤了潤嗓子,毛非察覺出酒精發(fā)酵的曖昧氣氛,他把吉他搶回手里,站起來,看看沉默的肖驍,再看看迷離的冉青,宣告退場:“我唱歌去了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