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隔壁床的那個小可愛、七零之女配每天都在變美、藏不住的吻、咸魚穿進(jìn)末世文[穿書]、前世老公來砸場子了!、男神氣場兩米八、萌寶神醫(yī):聽說爹地有金礦、我哥是個大富豪、極品棄少、最后一個起靈人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碼字不小心睡著了..我趴在了鍵盤上....打亂了我所有的稿子.... 這是什么人間悲劇.. 原諒我這一次!嗚嗚嗚.... 第54章 尼勒布斯的生機(jī)(一) “好極了。”斯木里似乎對眼前的一切頗為滿意, 他甚至收回了橫在林詩懿喉前的斬/馬/刀,卻接著話風(fēng)一轉(zhuǎn), “可是,還不夠。” 他一把將手中的斬/馬/刀拋向齊鉞的腳邊, 那大刀被地上的草皮接住, 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刀柄剛好架在齊鉞的軍靴上。 這一刻尼勒布斯的湖邊安靜得沒有任何聲音, 直到斯木里說:“右手,你殺掉哈斯烏拉的右手。” “別誤會, 我沒有興趣替他報仇。” 斯木里微笑著看著齊鉞怒不可遏又不可置信的眼神, 舔了舔嘴角的的血跡。 他臉上的小口還在不斷的滲血,但他似乎全然不在意,表情更像是在品嘗勝利的佳釀。 “等你沒有了右手, 我才能安心讓你呆在我的身邊。放心吧, 林大夫的醫(yī)術(shù)一定能保住你的性命。”他回頭投給林詩懿一個詢問的眼神, “對嗎?” 林詩懿垂眸不想看見眼前的一切,眼睛只盯著齊鉞腳邊那柄斬/馬/刀。 “哦, 我忘了——”斯木里順著林詩懿的眼神看了眼倒在齊鉞腳邊的斬/馬/刀,夸張地拍了拍自己的腦門, “大將軍現(xiàn)在只有一只手, cao作起來不方便。” “那讓大夫來吧。”他給身側(cè)的彎刀客遞了個眼神,對方就心領(lǐng)神會地拾起地上的斬/馬/刀對著斯木里雙手奉上。 斯木里將斬/馬/刀遞到林詩懿的跟前,“畢竟大夫有經(jīng)驗一些?!?/br> 林詩懿死死地盯著那刺目的刀鋒,再憤恨地瞪向斯木里, 咬緊牙關(guān)沒有言語。 于是斯木里又再輕飄飄地補(bǔ)了句:“如果讓我們這些粗人動手,只怕手下沒有個輕重。” 赤/裸/裸的威脅! 林詩懿看著斯木里將手中的刀柄推向自己,她咬著下唇不住地?fù)u頭,忍著想要嘔吐的生理反應(yīng),第一次與欲望帶來的瘋狂正面交鋒。 權(quán)勢和欲望令人瘋狂,尤其是大半生求之不得的那些念念不忘,似乎快要有了回響。 就像現(xiàn)在的斯木里,在希望與希望即將破滅的錯覺里,已然癲狂。 “我忘了——”斯木里看著林詩懿往日里沉靜的臉色變得煞白,表情甚是快慰,“林大夫不會拿刀,對嗎?” 他曲腿蹲在林詩懿身旁,拽起林詩懿潔白纖細(xì)的腕子,“我教教你?!?/br> “懿兒!”齊鉞隔著森然的玄鐵彎刀喚著林詩懿的名字,像是要喚回那個冷靜的女人,他朝林詩懿堅定地點(diǎn)頭,“懿兒,不要怕?!?/br> 林詩懿在齊鉞的呼喚里厭惡地甩開斯木里的手,顫抖著接過那柄對她來說過分沉重的斬/馬/刀。 她起身,需要雙手才能握住那柄刀。 重于千斤。 她上前,身前的彎刀客們識趣地讓道。 觳觫而栗。 她與齊鉞之間終于沒有了所有的阻礙,卻最終還是隔著一柄斬/馬/刀。 從一開始就錯了。 斬/馬/刀的刀尖離齊鉞只有不到半尺的距離,他看著林詩懿顫抖的雙肩不再前進(jìn),開始一步步地上前。 齊鉞在上前,刀尖已經(jīng)埋進(jìn)了他半身還勉強(qiáng)掛著的里衣。 林詩懿在后退,就好像這兩世他們的關(guān)系。 當(dāng)前世的林詩懿努力地靠近,卻怎么也觸碰不到心中的愛人;當(dāng)今生的齊鉞嘗試著向前,卻再也抓不住兒時的溫暖。 從一開始就錯了。 “懿兒……”齊鉞輕聲的喚著,卑微又憐惜,“不要怕,你知道的,不會很疼的?!?/br> 林詩懿終于在齊鉞的聲音里抬頭看見了對方不再流血的左肩,只一眼,她就闔眸別過臉去。 齊鉞長長地吁了一口氣,繼續(xù)向不再后退的刀尖挺進(jìn)。 雖然看不見,但當(dāng)?shù)都獯踢M(jìn)皮rou帶來的那種阻力,林詩懿還是無法無知無覺。 她手中的斬/馬/刀在不住地顫抖。 夕陽下的尼勒布斯,在顫抖。 “將軍!” 就在所有人都認(rèn)為一切都成定局的時候,終于一陣沉悶的馬蹄聲撕破了尼勒布斯的死寂。 當(dāng)齊鉞在丹城太守府邸主臥的偏廂發(fā)現(xiàn)密道的時候,早就料到這密道通往的大致方向;他當(dāng)即叫衛(wèi)達(dá)帶上棗雪去往丹城的后門相候。 當(dāng)他帶著荊望等人從密道爬出的時候,他令荊望集結(jié)了當(dāng)初他帶回隗都的所有親衛(wèi),除了留守丹城的衛(wèi)達(dá),和長眠的小五,所有人火速集結(jié)完畢。 但集結(jié)完畢的精銳親衛(wèi)們甚至都來不及看到棗雪一騎絕塵而去的馬蹄留下的青煙。 北夷戰(zhàn)馬最不缺的就是速度,隗明的戰(zhàn)馬永遠(yuǎn)望塵莫及,更何況是齊鉞胯/下最一等一的棗雪。 不過好在,總算是趕上了。 斯木里一聲令下,彎刀客暴起迎上荊望帶來的近衛(wèi),將他們隔在了遠(yuǎn)處。 一團(tuán)混亂中,齊鉞一把握住斬/馬/刀的刀刃,似乎不知道疼痛,他只想把林詩懿帶回自己的懷里。 慌亂中的林詩懿腳下一個趔趄,隨后便是脖頸上傳來的窒息。 斯木里手臂卡住林詩懿的喉間強(qiáng)行將人拖離了齊鉞的身前,他從腰間掏出匕首抵在林詩懿的喉邊,“怎么?這樣就覺得你有勝算了?” “斯木里!”齊鉞的憤怒與焦躁被局勢完全縮在了一雙眸子里,他不敢有動作,連言語都不敢過激,甚至已經(jīng)帶著兩分哀求,“你只是想做金帳的主人,她一個女人,能礙著你什么?” “但是你礙著我了!”斯木里在咆哮,“這一切都是你的錯!你為什么不早點(diǎn)死!” 齊鉞說的神色痛苦而深沉,眉間鎖緊了他所有道不出口的情緒,“我早就死過了……” “斯木里。”似乎察覺到齊鉞已經(jīng)快要到達(dá)崩潰的邊緣,林詩懿逐漸鎮(zhèn)定。 “他死了,你還想回到草原嗎?你與隗明對峙多年,不知道隗明流傳著北境軍姓齊的傳言嗎?你猜一夕間痛失主帥的北境軍可會給你留下個全尸?你不是巧那,解決了齊鉞你也不會是巧那!你需要他的,你知道的?,F(xiàn)在,只有他能幫你成為下一個巧那。” “解毒?!绷衷娷埠孟裢蝗婚g想說很多的話,“我能解,我找到了辦法。你去看看裴朔,他的身上已經(jīng)不再滲血了?!?/br> 斯木里的臉頰血流不止,雙眼卻猩紅過鮮血的顏色,他咬牙道:“你還想騙我?” “我沒有?!绷衷娷泊鸬煤苷\懇,“裴朔的身體,你是知道的,這個我騙不了人。我以前不想治好你,但我現(xiàn)在愿意,治好你,換我的夫君?!?/br> “你可以去看看,押著我,去看。”林詩懿“循循善誘”,“裴朔的身體,你是知道的,我騙不了你?!?/br> 斯木里狐疑地帶著林詩懿靠近裴朔,他謹(jǐn)慎地只用腳尖挑起裴朔衣裳的一角。 “你看?!绷衷娷灿寐曇舸叽僦芭崴匪娴囊呀?jīng)好了。” 齊鉞一直小心的跟著斯木里移動,就在斯木里低頭的一個瞬間,齊鉞拔劍而起! 電光火石間的機(jī)會只在一瞬間,齊鉞這一刻恨自己,他的速度已經(jīng)變慢了。 不管他多么努力。 斯木里拽著林詩懿一個轉(zhuǎn)身躲過了剛才致命的一擊。 “你們果然在騙我?!彼а狼旋X,之后又仰天大笑,“我就知道!” 他雙目赤紅,目眥欲裂,在瘋癲的同時,鮮血終于滲出了眼眶,“如果我要死,那你們就陪我一起!” 他舉起匕首,落下的方向正對林詩懿的頸項。 “不!”齊鉞的嘶喊帶著破碎的尾音,那尾音還未落地,先落地的是斯木里手中的匕首。 林詩懿感覺到頸項間的力道一松,她立馬躬身逃離斯木里的桎梏,緊接著便被齊鉞一把拉到身后。 齊鉞橫劍,攔在斯木里和林詩懿之間。 斯木里不可自制地屈膝,跪倒在地,他難以置信地艱難抬頭,盯著齊鉞身后的林詩懿,“是……是布吉娜……” “好,好……哈哈哈……”他瘋狂地大笑,“好一個兵不厭詐!” 林詩懿冷漠地看著面前的一幕,即使看到斯木里跪倒在地,也沒有絲毫的憐憫或是快意,她甚至不太在意,還抽空瞧了眼齊鉞右肩的新傷。 她的眼神恢復(fù)了往日的沉靜,沒有一絲一毫的意外,不管是斯木里的倒下,還是齊鉞右肩上的新傷幾乎沒有滲血。 她冷漠道:“你們北夷人善用的布吉娜,自然是頂好的東西。” “齊鉞?!彼鼓纠锿蝗涣T眼神轉(zhuǎn)向林詩懿身前的齊鉞,“哈斯烏拉對你用過布吉娜,這一箭之仇你居然要靠一個女人替你報,我連魂魄都會唾棄你!永遠(yuǎn)躲在母狼身下的狼崽子!” 斯木里還在挑釁,即使到了最后一刻他也不愿認(rèn)輸,如果不能帶著齊鉞下地獄,那他也要帶走齊鉞的尊嚴(yán)。 “斯木里,羨慕嗎?雖然你們的鐵騎奪走了我的父母兄弟,但還是有人護(hù)著我,她從小到大都護(hù)著我。我真可憐你。” 齊鉞不氣也不惱,說話的聲音似乎都變得溫柔了。 “你母親是金帳唯一的女主人,是草原上最尊貴的大閼氏;但我猜,也正是因為她母族的權(quán)勢,巧那忌憚她,而她為了讓你能在巧那面前有立足之地,不得不刻意地疏遠(yuǎn)著你?!?/br> “可是沒有用,巧那永遠(yuǎn)忌憚著你和你母親背后的勢力,他不會把金帳交到你的手中,即使你比哈斯烏拉和你的那些兄弟們更加優(yōu)秀,因為他不想我們隗明人所說的‘外戚干政’發(fā)生在草原上。巧那不會放任金帳在他走后有一丁點(diǎn)兒的可能改了姓氏?!?/br> “可你真的很優(yōu)秀,斯木里。從頭腦到體魄,從智謀到出身;自古皇家無父子,豪門無兄弟,所以你的兄弟們也不會喜歡你,他們都嫉妒你,除了單純低賤的哈斯烏拉——是你唯一的‘兄弟’?!?/br> “可是巧那也看上了哈斯烏拉的單純和卑賤,權(quán)利與欲望讓你的心態(tài)失衡,也讓你終于失去了最后一個兄弟,失去了你從小到大唯一的溫情?!?/br> “你恨我,僅僅是因為我打亂了你部署的一切嗎?你剛才分明可以殺我或者劫持我,但你沒有那么做。你恨我,因為我手刃了哈斯烏拉,所以你要折磨我?!?/br> 齊鉞輕輕的嘆息,為這一席話做下最后的結(jié)語。 “你很可憐,斯木里,但你不值得同情。也許是孤獨(dú)和過往際遇里的不公讓你迷失在權(quán)利和欲望里,但那不是你可以隨意草菅人命的借口?!?/br> “呵。”斯木里的臉上淌著血淚,他癱倒在地,聲音詭異而嘶啞,不知是哭還是笑,“在我見到哈斯烏拉之前,我能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嗎,林大夫?” 即使剛才有關(guān)斯木里的身世林詩懿是第一次聽說,但她也認(rèn)同齊鉞的話。這世間有太多的可憐人,但卻不能成為惡人行兇的借口。 斯木里不值得同情,她不愿與這樣的瘋子交談更多,只冷漠道:“聰明一世的人到底百密一疏,還是要謝謝你把我關(guān)進(jìn)了那個偏廂?!?/br> 起先偏廂密道出現(xiàn)在林詩懿面前的時候她難以置信,因為她是真的把偏廂的里里外外觀察了個透徹。 布吉娜作為貧瘠草原上的一種野草,具備著頑強(qiáng)的生命力;而斯木里作為北夷人并不在意丹城太守府邸除了防御措施以外的東西。 北境常年的風(fēng)沙在偏廂窗外的寬沿上積下了厚厚的塵土,給了布吉娜扎根的土壤,林詩懿就在窗邊找到了那小小的一株。 她將那小小的一株制成藥水,涂抹在了木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