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子_分節(jié)閱讀_40
宮云瑞恨?。∷薜孟胨盒牧逊蔚乜蕹鰜?,恨得要讓該死的宮鴻逸陪他一起下地獄! 他躺在地上,身下的血液已經(jīng)深深陷入了土中。宮云瑞費(fèi)力地側(cè)過頭去,看著不遠(yuǎn)處紅流翻滾地血池,他的雙眼已因失血過多而發(fā)糊了,可他卻還是能看見那片刺眼的血紅。 宮云瑞掙扎著動了動手指,在染血的地面上用他自己的血液寫下對宮鴻逸最為陰毒的惡咒。他要讓自己成為獻(xiàn)祭的最后一人,他倒要看看獻(xiàn)祭完成卻沒有龍語相助,宮鴻逸要怎么阻止發(fā)瘋的龍脈! 去死吧。 他張口無聲地說道。下一刻,他的手指再也無力挪動,大睜的雙眼也徹底沒了神采。 宮云瑞沒了聲息的那刻,血池中的血水沖天而起,又于高空盤旋幾圈,水柱之頂竟化為了龍首。漸漸的,整個血柱都化成一條紅龍,猩紅的顏色讓一條古老神圣之靈成了邪物。 血龍張口,沉重的龍吟從它口中傾涌而出,明明沒有多洪亮卻讓人有種整耳欲聾之感。 謝玄陽抬首看著盤旋在空中的血龍,道,“龍氣…失控了?!?/br> 清霄見他面色如常地反手將劍尖向上負(fù)手于身后,并無出手之意,便問道,“你不急?” 謝玄陽道,“當(dāng)然不急。知曉宮云瑞欲用邪法強(qiáng)行破開龍脈禁錮后,龍氣失控就在意料之中?!?/br> 他側(cè)臉淡淡看向一旁不知何時到來的宮靈澤,“任其失控,此為守門人的失職。” 宮靈澤見狀攤手,臉上的表情無辜至極。在這旁人看來緊張無比的時刻,他還悠哉悠哉地用視線將四周打量了一圈,才最后看向那條血龍。 宮靈澤嘖嘖了兩聲,語氣中有著說不出的嫌棄,“這算什么?好歹也是龍氣,長成這副丑樣真丟臉。哪有龍長得這么難看的?” 宮靈澤連道好幾聲“丑”字,要不是此時旁人分不出神來,聽了他這話的人都想不管他皇子的身份將他打上一頓。 西涼人敬龍,尊龍,龍?jiān)谖鳑鼍褪巧?。每年皇族祭祀,西涼皇帝不祭天不祭地唯?dú)祭龍。在西涼從沒人敢對龍不敬,就算是對看似陰邪的血龍也不行??善珜m靈澤就指著這血龍說丑了,還高聲道了好幾回。 宮靈澤本人根本沒有自己犯了西涼忌諱的自覺,依舊神態(tài)如常。他悠悠走到血池旁,龍氣化成的血龍實(shí)在太過巨大,即使現(xiàn)在龍首已沖入云霄,他的龍尾還依舊沉在血池之中。 “三皇弟?!睂m鴻逸見他走進(jìn)立即出聲提醒道,“龍氣本就非上古龍者不可駕御,如今龍氣又失了控,煞氣太甚,還是莫接近為妙。我已派人去五皇子府中尋上古龍語典籍,等少頃尋到后許是能解決此事?!?/br> 宮靈澤吊兒浪蕩地“哈”了聲,繞著血池走了幾圈,道,“得了吧。就憑你們倆那不死不休的關(guān)系,宮云瑞會給你留后路?那所謂的典籍不是被他藏到你找不到的地方,就是已經(jīng)燒了,就算找個天荒地老都不知道在哪。還等?” 說罷他長吁一口氣,嘟囔聲麻煩,突然幾步上前踩進(jìn)血池,大步流星地邁近血龍。這血池中除了血龍外就是液體的血水,可偏生宮靈澤就像是踩在實(shí)地上,抬起腳都不見有波瀾泛出。 他一腳踹上血龍的身體,揚(yáng)聲道,“老實(shí)點(diǎn),形丑就少給我丟臉。” 人的身體與血龍的巨大沖天的軀體相比渺小至極,人的力道在這巨型龍軀下也小得可憐??蓪m靈澤的一腳就踹得讓血龍整身猛得一顫。血龍低吼一聲,刺入云霄的龍頭竟垂下轉(zhuǎn)到了宮靈澤面前,暗紅色的巨目直直瞪著他。 “你還瞪我?”宮靈澤像是聽懂血龍吼聲的意思,抽出腰間掛著的撒扇就往血龍腦門上狠狠一砸,“還問我是誰?你瞪你祖宗還有理了?我甩龍氣玩的時候,你還沒出生呢。” 血龍被砸得又是幾聲龍吼,聽著像是吃痛的慘叫。它瘋狂地甩起腦袋,軀體隨之晃動將地面震得顫抖,仿佛地動。 “給我老實(shí)滾回去?!闭f著宮靈澤又是一通敲砸,那血龍竟就在他的亂砸下散了形,“噗”得一聲軀形一散,聚成其身的血水噴得到處都是,撲頭蓋面撒了在場眾人滿身紅,好似狗血淋頭。 宮靈澤本人也沒能幸免于難,他抬臂不過嗅了一下衣衫就被那腥味熏得作嘔,整張臉都皺了起來。 他轉(zhuǎn)臉一看在場唯二幸免的兩人,頓時抱怨道,“玄陽,想我平日待你不薄,你們兩掐訣擋血怎么也不帶上我?” 謝玄陽挑眉道,“這訣不是我掐的?!?/br> 清霄緊接道,“是我?!?/br> “得得得,你兩就成伙吧,讓我孤家寡人?!?nbsp;宮靈澤聞言單手捂臉,另一手向他們連連揮動,“就知道欺負(fù)寡人,真真世風(fēng)日下。寡人心涼??!” 第40章 宮云瑞身死, 宮鴻逸在這場奪嫡之爭中成了最后的贏家。接下來就是新皇登基, 皇都城乃至整個西涼重新洗牌, 一大堆麻煩事蜂擁而來。 宮靈澤身為新皇的兄弟中唯一存活下來的一位, 他要面臨的不僅僅是新皇勢力的打量,還要被老牌勢力sao擾。這些事光是想想, 宮靈澤都能煩得頭痛,他才不想應(yīng)付一群老狐貍。與之相比, 他孤家寡人瞧著謝玄陽、清霄這倆家伙相處間不自知的黏糊默契不知輕松了多少倍。 雖然他每天都看他們看得莫名牙疼。 自從清霄說開了謝玄陽對他的重要性后,這位道君就像是尋到了正規(guī)理由,更是整日整夜跟在謝玄陽身邊,同行同吃同寢,美名其曰修士無需睡覺, 倆人同榻打坐悟道更利于修習(xí)。 大名鼎鼎的清霄道君說這話時一本正經(jīng),讓人好生懷疑他是在講道, 宮靈澤都險些沒忍住一杯熱茶潑過去, 牙齦泛酸,質(zhì)問他怎么不說與謝玄陽同浴。 清霄沒回答,他一向不搭理宮靈澤。就算是如今通過宮靈澤的控龍氣之能推測出他是早已消失萬年的上古龍族, 清霄也還是對他一副愛理不理的態(tài)度。 清霄不理他, 但謝玄陽不會,他替清霄搭道,“殿下府中浴桶形小,若是壞了怎辦?” 宮靈澤不想回答他壞了怎辦,只想向他倆問上句他們怎么還不成親。 當(dāng)然他是不會真問的, 他清楚地知道就從這倆人身上只能得到個“我們是摯友”的答案,然后將至今無人作伴的自己氣得心梗。宮靈澤大概是知道當(dāng)初莫凌煙夸贊謝玄陽的天分卻得到天才自稱普通人時的那種感覺了。 心里苦,不想說話。 苦歸苦,但宮靈澤還是在面對皇都城的麻煩和因清謝兩人而起的牙疼中選擇了牙疼,帶著龍血親自走一趟,與他們?nèi)ゾ仍沁€昏睡在床的莫凌煙。 他心道反正他的小堂弟與他一樣還是個孤家寡人,早日救醒了也好同甘共苦,一起牙疼。哪知當(dāng)宮靈澤到達(dá),推開莫凌煙所在之室的房門時,卻瞧見了一位全身上下被剝了個精光的堂弟。 莫凌煙打小習(xí)武練劍,身材自然是好。肌rou不說噴張卻也是扎實(shí),平時穿衣不顯,脫了衣不難看出其健碩。他□□地躺在床上就好似一尊精雕細(xì)琢的藝術(shù)品。 然而這位藝術(shù)品的下身某處正被另一男人按著。 宮靈澤沉默了,他萬萬沒想到自家堂弟竟然還有遇到斷袖的那一天,他還以為堂弟這幅長相是斷袖見了都繞道的那種正氣。 他瞅了瞅那個男人的臉,發(fā)現(xiàn)還長得挺俊,是與莫凌煙容貌完全不同的玉樹臨風(fēng)。他問道,“好摸嗎?” 白祈杉面露尷尬,被盯著手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他只是例行幫莫凌煙擦身而已,哪知宮靈澤就突然闖進(jìn)來了,見到赤身的莫凌煙竟還不回避。白祈杉不知宮靈澤是誰,只當(dāng)他是個陌生人,心想若是他現(xiàn)在收回了手,讓莫凌煙被看光了,莫凌煙這廝醒來后定是又要跟他吵上好多天。 白祈杉吱唔了聲,“不……” 宮靈澤嘆了一聲,道,“可惜他現(xiàn)在不能給你感受火一般的熱情?!?/br> 身為一屆孤得不能再孤的寡人,宮靈澤此時表現(xiàn)的就像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真男人,他又是皇族出生,如今都成了王爺了,說起這類羞人話題來竟是面不改色,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