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皇上急召她入宮
拓跋玹卻神色如常,絲毫沒有因為赫連翊戳到自己不能生育的事而面露惱火。 這事兒他在悠悠閣中對妙音說過,其次便是在昨日去車坊的馬車上,當著阿史那頤離的面,妙音提到了收養(yǎng)孩子…… 顯然,阿史那頤離把他不能生育的事,以及父皇圣旨賜婚的事,都告訴了赫連翊。 段實意與一眾文臣相視,見火候差不多,也忙都跪下來規(guī)勸。 “太子殿下癡情,七殿下就不要奪人所愛了!” “魏帝如此突然賜婚,只怕另有陰謀,懇請皇上不要冒然答應?!?/br> “云珠長公主之血仇在前,如今要奪我們大周的德馨郡主,這分明是看中了德馨郡主背后的財勢!” “一位男子常年重病,照顧自己都是麻煩,若是再迎娶一位女子,豈不是負擔?若連一個孩子都給不了這個女子,這女子余生無望!妙音郡主是對我大周有恩情的,我們不能害她呀皇上!” 頃刻間,文臣之列的臣子黑壓壓俯首貼地,只剛上任的工部尚書裴懷通鶴立雞群,握著笏板端正挺著脊背。 赫連啟挑眉望著裴懷通,“裴愛卿,你如何看此事?” “剛才皇上說了,此事不便占用議政,所以……臣只想說,最近的幾座驛站這幾日便能完工?!?/br> “好!好!”赫連啟著實欣慰,“總算,有個能做實事的,重賞!” 裴懷通忙跪下去,“臣,謝主隆恩!” “裴卿快免禮平身!”赫連啟望向拓跋玹,“玹兒,你可有什么話說?” 拓跋玹不動聲色地盯著赫連翊,赫連翊用袍袖掩著臉裝酷,實則正笑得陰沉詭譎。 “皇舅父,玹兒只想說——表哥這番演技真可謂登峰造極!” “玹弟,您以為為兄是在演嗎?”赫連翊瞬間就從袖中取出手帕擦淚,哭腔沉重地說道,“魏帝不疼你,他也從沒有來探望你,為了這樣一個父親的圣旨,你就要禍害妙音嗎?你看一看百官,都在反對你!” 拓跋玹安慰地拍了拍赫連翊的肩,“請恕玹提醒表哥,妙音——早就是我拓跋玹的女人,以前是,現(xiàn)在是,將來也是,父皇圣旨在前,玹不能抗旨不尊,我與妙音早有肌膚之親,也該給她一個交代,否則,她嫁給表哥你,對表哥更是一種侮辱!” 赫連翊:“……” 赫連啟道:“太子,事已至此,你就不要再堅持了。妙音不參選太子妃,剩下的女子你自己做主,愛選誰就選誰吧!” 赫連翊忙道,“父皇,此事也得問一問妙音的意愿才好,萬一妙音死活不肯嫁給玹弟,魏帝這賜婚便一廂情愿了!” 赫連啟俯視著他,不禁因他這番話中的篤定,暗生狐疑。 “沈源豐,退朝之后,去宣妙音、寧和王與王妃、江家兩位老太爺,讓他們一起去太后那邊?!?/br> “奴才遵旨!” === 妙音在江家宿了一晚,卻沒怎么睡,她一直在與胭脂師傅們調(diào)配顏色,所幸,所有的材料都是現(xiàn)成的,只是搭配篩選起來頗費工夫。 昨晚忙到子夜,早上天不亮便起,直到早飯的時間,才敲定出第一批貨品的色系。 一眾師傅們將所有的胭脂和唇脂整齊地擺在桌案上,妙音又根據(jù)同色系地分類規(guī)整,眾人頓時看得耳目清爽。 胭脂坊年過五旬的大掌柜羅染,是研究胭脂多年的,見妙音如此擺放,雖覺得驚喜,卻并沒有太歡喜。 “郡主咱們往日的胭脂,都是桃紅、石榴紅這些最好賣的,您弄得這些土黃、駝黃,南瓜黃、柿子黃、楓葉紅……這等難看的顏色怕是很難賣出去?!?/br> “有些人的皮膚適合這樣的暖色系,用了會顯得柔白,有些人的皮膚適合比較冷艷嫵媚的顏色,女子上了年紀的,用桃紅、石榴紅會顯得不夠穩(wěn)重,所以,我搭配的這些顏色,都是老少皆宜的。咱們在售賣的時候,可以安排女子,在柜臺旁做推銷。” 妙音素顏坐在桌前,臉上略擦了人參珍珠養(yǎng)顏膏,然后用暖黃色系的胭脂化了一個妝橙色系的妝面。 胭脂師傅們禁不住驚嘆她這番手藝。 “原來暗褐色的可以做陰影?這樣搭配,郡主的鼻子顯得更高更好看了!” “是呀,整個人顯得明媚清麗,卻又不失穩(wěn)重?!?/br> 在場眾人都面色凝肅地研看她的臉。 羅染也禁不住欽佩地贊嘆,“郡主妙手,原來這些顏色是這樣用的!” 江梓月也看著十分滿意,更歡喜妙音如此盡心盡力。 妙音又換了一個冷艷的妝容,“大家可能覺得,酒紅、醬紅、暗紫紅、櫻桃紅這些顏色太過濃重,但這些顏色的穩(wěn)重霸氣,卻是其他顏色不能比的,用得好,就像換了一張臉?!?/br> “這是做什么呢?”江梓然擠過人群,差點沒認出妙音,“大家都在找你,你竟躲在這里玩胭脂……宮里來人宣你入宮,快跟我走!” “入宮?”妙音今兒卻沒想去宮里,本計劃好了給胭脂師傅們做妝容培訓課呢。“為何宣召我入宮?是因為昨晚我沒回宮里睡,姑母找我嗎?” “來的是一位不愛說話的太監(jiān),姓沈,沒說是為何宣你,只道讓你快去。” 江梓然見她竟不急不燥,不禁氣惱,不由分說地直接將她拖到大門過道下,見丫鬟急火火地拿了妙音的斗篷來,他忙接過來抖開給妙音罩在身上,見她唇上涂染得唇脂像中毒了一般,忙拿手帕給她擦了擦。 “你雖不是當家人,也好歹注意一些儀容,尤其是在宮里,不要輕易得罪什么人?!?/br> 妙音忙拉住斗篷上的絲帶在打了個蝴蝶結(jié),頓時聽出江梓然這話中的嗔怪之意。 “表哥,我是得罪了誰,惹你不快了?” 江梓然知道自己不該遷怒她,但這事兒卻分明是沖著商隊來的?!澳翘O(jiān)挑揀這個時候宣召你去,少不得與桐油漆的毒有關?!?/br> “什么?”妙音震驚不解,卻頓時想起阿史那頤離昨天抱著油漆桶聞的一幕,“那桐油漆真的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