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鄉(xiāng)_分節(jié)閱讀_47
“不用管我,我可以自己回醫(yī)院。” “不行。”賀宇當機立斷直接拒絕了阮思行,好似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太生硬,又和聲解釋道:“這個時間段不好打車,而且你穿的這么少不能折騰?!闭f罷,將自己的外衣脫下來披在了阮思行肩上。 阮思行盯著賀宇,賀宇仿佛想起了剛才的那個吻頓時有些不自在,移開了視線。 賀宇打開車門讓阮思行上車才坐上駕駛座,車子駛出地下車庫,出口的光亮有些刺眼,這個時候,阮思行緩緩開口: “賀宇,明天我會把你調回科瑞,”一字一頓,吐字清晰,讓賀宇不想聽清都難,“你可以繼續(xù)做你喜歡的科研工作了?!?/br> 賀宇猛踩急剎車,不顧車后此起彼伏的鳴笛聲,看著阮思行眼中滿是詫異:“為什么?” 開口的語氣是賀宇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意外與一些其他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回科研所做研究,這明明是他一直所期望的,但真正從阮思行口中說出來卻又好似不是他真正想要的。 “我找到新的助理了?!?/br> “不可能?!辟R宇皺著眉,阮思行話音未落他便開口否決掉了。 “賀宇,不要讓我說的這么直白。你并不了解我,我也不想讓你了解我。”阮思行看著前方,開口道:“我已經(jīng)不需要你了?!?/br> 這句話說的既殘酷又直白,賀宇直勾勾的盯著阮思行的眼睛,他的喉結動了動,卻沒發(fā)出聲音。 阮思行也保持沉默,不再開口。 阮思行曾經(jīng)告誡過自己無數(shù)遍,他早已深陷泥潭,不能再拖著賀宇下水。 但是卻抵不住內心的僥幸,就像當時面對光芒四射的徐宏時,忍不住靠近賀宇,只是妄想有一天自己也能走出那片泥潭。 而在剛剛,看到賀宇沒有任何猶疑,當著那么多人的面,直直的走到他身邊來,阮思行就已經(jīng)確定,他必須放手了。 賀宇已經(jīng)跨過了那條涇渭分明的界限,而他卻不能。 遠離賀宇,否則賀宇就是第二個徐宏。 寂靜的車廂內,電話鈴聲此刻就顯得有些突兀,賀宇煩躁的按掉了電話。他們停在了地下車庫的出口,擋住了后面行駛的車輛,有車主敲了敲賀宇的車窗,平時溫和儒雅的賀宇冷眼看了眼車窗外,而此時手機鈴聲又契而不舍的第二次響了起來。 阮思行揉了揉眼角,腹部的抽痛提醒他術后劇烈運動的后果,連帶著手機鈴聲都覺得刺耳。他解開安全帶伸手去拉車門,對賀宇說道:“有急事你先走,我去打車。” 話音剛落,賀宇一腳油門已經(jīng)沖出了地下車庫。 車速猛然提了起來,因為慣性阮思行向后倒在了車座椅上,腹部突然的緊繃帶來的是撕心裂肺的疼痛,阮思行咬緊牙關等著疼痛緩解,過了好一陣兒,他才緩緩開口:“北三環(huán),二院?!?/br> 賀宇聽出了阮思行聲音不對,看了過去才發(fā)現(xiàn)阮思行嘴唇發(fā)白,意識到是自己一時的沖動波及到了阮思行,懊惱的放慢了車速,停穩(wěn)在路邊。從后車座拿了靠枕放在阮思行的腰窩處,又拿了張?zhí)鹤由w在他身上,將車內空調上調了幾度,這才繼續(xù)開車。 這份溫暖與細心,阮思行實在張不開口拒絕,他承認他在感情上確實優(yōu)柔寡斷。因為私心,他拖了賀宇這么多年,他不能繼續(xù)為了自己毀掉賀宇。在他還有實權的時候,將賀宇調走,時間與空間能夠淡化一切,賀宇適合更好的人,而這個人絕對不會是他。 車子停在了醫(yī)院門口,阮思行下了車,將賀宇披在他身上的東西一樣一樣拿下。 手機急促的鈴聲再一次響起,阮思行注意到了來電顯示二姐,阮思行說道: “接電話吧?!?/br> 賀宇看著已經(jīng)站在車外的阮思行,沒有拿起手機。這么多年來,他每靠近阮思行一步,阮思行就會退后兩步,如今他忍不住向阮思行跑了幾步,剛剛觸碰到對方,阮思行就直截了當?shù)陌阉麖氐赘艚^。賀宇終于把想說出的話說出了口: “思行,你非要把身邊所有親近你的人都推的遠遠的嗎。” 阮思行關上車門,呼出的氣息凝成水霧模糊了雙眼,他平靜的說道: “你走吧?!?/br> 第40章 腫瘤外科科內一致公認的高嶺之草,葉青。 查房看到904號病房的空床時,發(fā)飆了。 病房內一眾人盡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感,沒有人敢大聲呼吸,以葉青為中心周圍一圈成了真空地帶,沒有人敢靠近。 “你們就這么護理病人的?護理空床?病人如果出現(xiàn)意外你們承擔得起嗎?”葉青看著今天值班的護士,情緒難得有些失控。 責任護士站在葉青身邊眼圈發(fā)紅。 早上她只是去藥房配藥,短短不過十幾分鐘的時間,回來的時候阮思行就不見了。 她這一上午都快急瘋了,阮思行沒有家屬陪床,僅留的電話也打不通,后來跑去查了監(jiān)控得知阮思行是自己走的。 眼見小護士被他嚇的就要哭出來,葉青煩躁的擺了擺手。雖然護士有難以推卸的責任,但是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現(xiàn)在跟一個護士發(fā)火有什么用,再說阮思行有胳膊有腿又是自己走的,他要是真想離開難不成還能綁著他? 葉青帶著一身的怒氣向自己的辦公室走去,實習醫(yī)生都沒敢繼續(xù)跟著他。 他剛做完一臺手術,渾身都泛著疲憊,術后仍然第一時間去了阮思行的病房。前天晚上阮思行毫無防備的突然停止了心跳,若不是值班護士正在給鄰床做護理發(fā)現(xiàn)及時搶救迅速,估計阮思行現(xiàn)在正在陰曹地府排隊等著投胎。 那天晚上搶救完阮思行他竟是一身冷汗,護士找他簽字的時候,他停頓了好幾次才把筆畫不多的名字寫完。阮思行的這種癥狀來的突然,葉青仔細回憶了手術的每一個步驟,最后排除了手術失誤的原因,昨天在晨會又與其他醫(yī)生討論了很久都沒能得出一個準確的原因。 所以保不準,阮思行會在什么時候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生死無定數(shù),作為醫(yī)生葉青早就應該習以為常,但是對于阮思行他卻下意識的不想就這么輕易承認。想了想又拿出手機,撥了聯(lián)系人列表中的第一個號碼,不遠處熟悉的鈴聲響起,葉青抬頭看去。 成毅將右手的外賣換到左手,低頭從大衣兜里掏手機。 葉青掛斷電話,抬腳走過去。 “你怎么來了?” 聽到葉青的聲音,成毅也不再忙著掏手機了,一手抬起手中的外賣,一手環(huán)住葉青的肩膀,口吻寵溺又參雜著一絲無賴:“當然是來喂食的。” 葉青挑眉瞪了成毅一眼。 成毅笑道:“難道給我打電話不是為了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