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②①章

    返校這天，傅鈺又遲到了，昨晚和師含笑聯(lián)機游戲，這個孫子騙他后天開學，所以在他下線后傅鈺接著打，一直玩到凌晨兩點才睡。

    早上鹿今砸門，他忘了帶耳塞，所以才聽到。

    到了班，傅鈺直奔師含笑那孫子，卸下書包丟過去，師含笑知道他在氣啥，心里一陣暗爽，但嘴上卻概不承認：“我記錯了時間，我cao，你輕點……”

    傅鈺一只胳膊夾著師含笑的脖子，壓在桌子上，用腿別著他坐在椅子上動不了，語氣森然：“孫子，爺幫你趕作業(yè)，你就這樣謝我？”

    師含笑像小雞仔似的，手無縛雞之力，費勁巴拉地轉(zhuǎn)過頭，大黑臉都憋紅了，罵道：“你他媽……我都說記錯了！快給老子松手！”

    傅鈺啐了一句：“你放屁。”

    感覺手上微微松了，師含笑突然使勁，把他頂起來，接著又抱在一起，倆人開始裝來撞去，旁邊的同學起哄叫好。

    教室里很亂，課代表收著作業(yè)，來到后邊突然都圍了過來，愣是把這兩人盯停了手，然后理所應當?shù)匾鹱鳂I(yè)。

    這氣氛都沒了，也打不下去，下一秒就散了。

    本來沒指望從他們手里要到作業(yè)，中等生現(xiàn)在都趕著抄作業(yè)，別說他們了。但是當看到他們各自拉開書包，將作業(yè)一樣一樣擺出來的時候，這些好學生都開始懷疑人生。

    曾經(jīng)全班倒數(shù)的一二名，竟然都寫作業(yè)了。

    世界末日要到了嗎？

    老沙聽說后，對傅鈺沒有多少驚訝，畢竟他上半學期進步了，總得和努力付出成正比。而對師含笑驚訝得不得了，因為這小子期末成績倒數(shù)第一，任誰這種成績還會去寫作業(yè)？

    “哈哈哈哈好好太好了，你小子不錯，還有點志氣啊?！?/br>
    師含笑撇撇嘴：“沒什么，我就是看不順眼傅鈺在我前面?！?/br>
    老沙郁結(jié)著臉，又想呲他，話到嘴邊又忍住了，得繼續(xù)夸：“行啊，有目標好啊，你倆比比，看誰超過誰。”

    傅鈺卻不接面子，張口就是諷刺：“和他？我才懶得比?！?/br>
    師含笑噓他：“慫了。”

    傅鈺轉(zhuǎn)身給他豎中指，在老沙的眼皮底下，一個粉筆頭砸中了后腦勺。

    下半學期，體育課終于恢復正常，不僅不會被占，還有老師主動讓課，因為中考體育在即，班里的問題學生太多。不是女生不會繞桿運球，就是男生立定跳不及格，數(shù)了數(shù)有十幾個不到20分，快把班主任老沙愁死了。

    這都是白給的分。

    其實作為老師也知道，學生體育不達標，問題大部分出于老師，為了提高學習成績，把最容易的扔下了。

    可是不能輕言放棄，時間還夠，考試還沒來，從現(xiàn)在開始，努力往30分靠攏，每個人體育都能拿滿分。

    這個時候再鬧的男生都會停下來教女生運球，一遍一遍不厭其煩，在結(jié)束后收到女生的一句謝謝還會偷偷臉紅。

    好傻，好青春。

    偶爾在cao場的一隅，會看到老沙抱著肚子站著，吼著打鬧的男生，鼓勵練習的女生，然后看著他們會心一笑，靜靜看了會兒就轉(zhuǎn)身走了。

    有一次，大家不約而同，在老沙轉(zhuǎn)身的瞬間，忽然都停住，然后轉(zhuǎn)身面向他，深深地鞠了一躬。

    這個舉動是小班長劉林林帶頭做的，她只是想一個人，沒想到后來是鹿今，傅鈺……以及身旁的其他人，所有人。

    那幾秒世界仿佛靜止，畫面定格，風吹起每個人的頭發(fā)，這一幕永遠地刻下了。

    誰也不知道為什么會做那樣的事，但一定是想做才會做的事。

    4月氣溫回升，天變暖了不少，綠意慢慢復蘇，空氣都變得清新了。

    清明過后的第二天是傅鈺mama的忌日，傅爸卻沒有在此之前趕回來，而他距離上次離開已經(jīng)過了兩個星期，傅鈺能原諒他對自己的不陪伴，但不能原諒他對mama的不惦念。

    公司是他開的，老板是他，回不回來都是他一句話，誰還能攔著他不讓回來？除非是死了回不來。

    “小鈺，你說得過分了。”

    鹿今聽著他憤怒的發(fā)言，不知道該安慰他什么，但是最后一句的氣話，讓他不得不提醒他，那樣的詛咒真的不好。

    傅鈺在氣頭上，聽不進話，輕蔑地一呵。

    晚上九點，傅鈺從鹿家出來，剛進門，客廳內(nèi)的電話驟然響起，給剛進門的他一個膽顫。他皺著眉脫下鞋，回頭看著客廳，感覺鈴聲那么急促，心也隨著突突起來。他穿上拖鞋走過去，將書包丟到沙發(fā)上，接起電話。

    “喂?！?/br>
    “你……你說什么？”他突然提高音量，手抓著電話線，插頭就要掉出來，“他在哪個醫(yī)院？快說！”

    傅鈺大聲吼著對面，接著掛了電話，拿著鑰匙沖出了家。

    砰砰砰！

    鹿今洗完澡剛準備躺下，聽到咚咚的敲門聲，他伸手打開床頭燈，下床，來到門口，沒有開門先問了一聲。

    傅鈺說是我。

    房門瞬間開了。

    傅鈺頹廢地靠在墻上，紅著眼眶看著他，“我爸出車禍了?！?/br>
    今天碰巧趕上鹿爸出差，鹿媽去給姥姥送藥，鹿今聽到消息完全怔住，反應了半響才問情況，在哪個醫(yī)院，之類的問題。

    傅鈺抬手掩面，聲音從指縫間溜出來，帶著恐懼和不安，敲著鹿今緊繃的神經(jīng)，他轉(zhuǎn)身回到臥室，用最快的速度換了衣服，拿著鑰匙拉著他下樓。

    兩人跑著出了小區(qū)，攔出租車的時候，鹿今回頭問他，“醫(yī)院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