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撩了個直男怎么破_分節(jié)閱讀_55
他的手指停在那張薄薄的唇上,一點點地描繪著嘴唇的輪廓。微涼的嘴唇,柔軟的觸感,他感到絲絲的心安。 突地,他的腦袋一陣劇痛,好像是什么東西狠狠地刺入他的腦髓,痛得他幾乎彎下腰。他疼痛難忍,屈下了身子,緊接著身體被攬進一個溫暖的懷抱,耳畔有人低低撫慰。然而他什么都想不了了,他全部神經(jīng)都在緊縮,那股劇痛像是誰拿斧頭將他從頭到腳整個身體重重地劈開。 他再也承受不了,斷續(xù)地□□了幾聲。 抬起頭,他的眼睛充血,赤紅一片,暗黑的夜色里,可怖得如同猛獸。 馮意心底一悸,這樣的畫面仿佛依稀曾經(jīng)見過,他莫名地生出了某種叫做恐懼的情緒。 任常新的腦袋痛不可抑,好像無數(shù)鋼針扎進他的腦子里,順著那些被扎的地方,紛亂的信息如泄洪的水般傾瀉而入。各種畫面,聲音,晃動的人影猛烈地撞擊而來,將他的腦子里的每一根神經(jīng)都撞得支離破碎。 所有的一切中,一個畫面是如此的清晰,他愛的那個人和那個黑衣男人站在蒼白的客廳中,黑衣人冰冷地說,“你在玩火。要是他知道是你將最關鍵的證據(jù)給到部門,才將他爸拉下馬,” 那個人,熟悉得仿佛已經(jīng)化在他的血液里,融到他的生命里,他全心全意信賴依靠的人,淡淡地說,“不關你的事,他不會知道的,一輩子都不會。管好你自己這張嘴就行了。” 他看到自己立在那兩個人身后,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用盡了所有的力氣,說了出來,“是你…陷害了…我爸?” 他看到自己臉蒼白得厲害,連唇都在微微哆嗦,仿似一只還魂的鬼,酒精連同剛才的一切徹底撕裂他的神經(jīng),他無力再承受,抱著頭痛苦地蹲下了身。 一個認知從所有的混亂中堅定地浮了上來,他幾乎能看到那冰冷帶血的字,“馮意是害他爸判死刑的兇手?!?/br> 如果不是馮意,他爸就不會死! 他幾乎發(fā)狂地推開馮意,他的頭痛得近乎裂開,可是意識卻清醒得要命。以往的一幕幕盡皆浮現(xiàn)在眼前。馮意緊緊和他十指相扣,讓他不用擔心,他爸只是被人陷害。馮意柔聲說,一切都有他,他會好好照顧他和他媽,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他們。馮意說,他會想辦法救出他爸。 …… ………… 畫面最終定格在那個墨藍色的夜,漫天煙火璀璨,他拿著手機站在冰冷熱鬧的夜里,聽著話筒那邊馮意溫柔地說,“嫁給我吧,我保證我一定會讓你過得幸福,不論生老病死,發(fā)生任何事,我都一定會陪在你的身邊,照顧你,伺候你,任打任罵,不離不棄?!?/br> …… ………… 字字句句言猶在耳,卻諷刺得讓人心寒,血冷。 原來他一切的不幸都是因為這個人而起,說什么照顧他,不讓人欺負他。如果不是這個人,他何至于淪落到需要別人照顧保護的地步! 一只狼拔掉了另一只狼鋒利的指甲,敲掉了它尖銳的牙齒,然后溫柔地告訴它,“雖然你現(xiàn)在很不幸,失去了保護自己的能力,不過不用擔心,我會照顧你,愛護你,保護你,讓你一輩子都生活無憂?!?/br> 放你他媽的狗屁! 他原本能做一個自己立起來,頂天立地的男人,憑什么要當人豢養(yǎng)的寵物! 他想起了他爸在他們最后一次會面時說,“我要是早知道馮意這個人的意圖,絕對不會讓他接近你?!碑敃r他還以為他爸說的是,馮意故意接近他要想和他一起。 原來不是!馮意最初的意圖是找到他爸的證據(jù),抓捕他爸! 原來他以為他和馮意的相遇是單純美好的愛情,其實那不過是一個早就腐爛生蛆的蘋果,充斥著爭權奪利,爾虞我詐的勾心斗角。 他們的愛情就是一個笑話!他自己就是棋盤上那顆被利用的棋子,被人玩兒得團團轉。 馮意跳下床,試圖拉他。任常新甩開了馮意,看著這張熟悉的臉,憤怒,傷心,難過,心痛,種種情緒涌了上來。被利用被背叛的心痛,幾乎侵襲了他所有的神經(jīng)。他近乎瘋狂地喊出來,“老子干~死你!” 他舉起了拳頭,重重地砸向馮意的面門。 馮意下意識地避開,黑暗里,任常新又是一拳砸了上來。 以前他們也打過一次,那時任常新誤會馮意腳踏兩條船,兩人爭吵起來,最終動了手。這次和上次決然不同,那時任常新雖然難過痛恨,但是至少他還擁有一個完整的家,他有他爸他媽,就算失去了愛情,他依舊還是他自己。 然而這一次,任常新徹底瘋狂了。 失去了父親的傷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臟,他從來沒有一次像現(xiàn)在一樣,充滿了絕望,他最喜歡的人,親手陷害了他的父親,將他拖入了地獄,這輩子再也不能脫身。 ☆、第50章 圖窮匕現(xiàn)2 這一次,他徹底瘋狂了,整個人都被憤怒和傷心主宰,完全失去了理智。如同瘋子一般地打向馮意。只是哪怕是黑夜,馮意也輕易地避開了任常新。直到任常新被椅子腿絆倒,摔到床邊。馮意才趕緊上前扶住他。 兩人近在咫尺,面對著面,氣息吐在彼此的臉上。如此親近的距離,卻讓任常新愈發(fā)憎恨,他怎么會和這樣一個人在一起!他揪住馮意的睡衣領子,高舉起拳頭,朝著他的臉重重地砸下一拳。 馮意沒有再避,不閃不躲。那一拳顯然用盡了任常新的全力,砸得馮意眼前一黑,腦子咣當作響。 任常新接連砸了好幾拳,黑夜幽暗的光線里,馮意的嘴角滲出了血,然而他依舊不躲不閃,甚至連哼都沒有哼一聲。不知不覺間任常新的淚水縱橫了一臉,順著臉頰滑落,滴在馮意臉上,混合著馮意嘴邊的血,匯成一道殷紅的血痕。 這次和他們上次打架殊然不同,上次馮意也在氣頭上,兩人是互毆,然而這次單純是任常新對馮意單方面的毆打。直到任常新打得筋疲力盡才癱坐到地上。此刻兩人都累極了。任常新沒有了氣力,馮意被打得口鼻都綻出了血,頭腦一片混沌昏沉。 任常新休息了許久,才有了些力氣。馮意畢竟受訓過,很快就恢復了神智,努力地爬起身。 馮意想將任常新扶起來,卻被任常新拍開了手。任常新爬了起來,他就算是跌得再慘,被人玩兒得再慘,他也絕對不肯低下頭。 任常新從來就不自詡堅強,他這個人貪圖享樂,不喜歡承擔責任,依賴性強,以前他爸任嘯還在的時候,他連自家企業(yè)都不想繼承,想生個兒子,讓兒子承擔起家族企業(yè)的重任。他以為自己是個愿為瓦全,不肯玉碎的人。然而現(xiàn)在的他,脊梁骨卻挺得那么直,仿似誰也不能讓他絲毫彎曲。 他高高地昂起頭,就算他沒有馮意高,又怎么樣!面對這種背叛的愛情,他就算撕碎了,也寧可不要! 冰涼的夜里,他的聲音比夜還要冷,如同淬過的冰,刺骨得讓人發(fā)寒。 “馮意,我任常新瞎了眼才會和害死我爸的人一起。你離開我家,這輩子都是我的仇人,我再也不想見你?!?/br> 夜色很冷,一片黑暗,誰也沒有想到要開燈。黯淡的黑暗里,馮意的心凍得凝成了冰,他從沒有想過自己會被人傷成這樣,他知道自己喜歡任常新,想要將人留在自己身邊,他也從來沒有去想或者考慮過任常新對自己有多重要。 然而此刻他無法呼吸,血液似乎在血管里凍結,頭腦一片空白。任常新的聲音被夜拆解得支離破碎,卻又如同利箭般直刺他的心臟。讓他痛不可抑。 他曾經(jīng)受過極其嚴重的傷,屢次在生死之間徘徊,那些痛竟然比不上此刻的萬一! 任常新就這么冷冰冰地對著他說話。他再也什么都聽不到。直到任常新轉身離開,他猛地清醒,拉住了任常新,以無法抵抗的力道,將任常新抱進懷里。 他用了全身所有的力量抱住任常新。無論任常新如何地掙扎痛罵,他絲毫不肯放松。他知道,只要他松手,這個人將會毫不猶豫地走出他的生命,他這輩子這一生都不會再和這個人有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