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不作就皮癢是吧(二)
她低笑,發(fā)絲在他肩窩蕩來蕩去,一張精致的小臉活色生香,花兒般綻放在面前,這對男人來說,本就致命,可她偏偏還要軟綿綿地加一句嘆息。 “跟你在一起,就算受傷也不痛呢?!?/br> 妖精!霍仲南一嘆。 于休休本就很美。 精心打扮過,又受了傷的她,在此刻霍仲南的眼里,就更美了幾分。 蒼白的面色,可憐無助的表情,明明痛苦還要假裝堅強的硬撐……這樣子的病美人,讓他格外憐惜。 “你真傻?!?/br> 于休休嗔笑:“你才傻?!?/br> 如果剛才霍仲南不把她摟過去,也許那東西砸過來,不是砸到她的腿,而是她的腦袋。而他,那樣護住她,會不會受傷? 于休休反應過來,抓他的胳膊,“你有受傷嗎?” 霍仲南搖頭,“胳膊砸了一下,沒大問題?!?/br> 于休休皺起眉頭:“沒大問題是多大問題?” 霍仲南怕她擔心,強忍疼痛抬起胳膊,動了動:“你看?!?/br> “嗯,沒殘?!庇谛菪菪α?。 每當她笑起,霍仲南就覺得心里一亮,好像整個世界都充滿了陽光。這種笑,是驚心動魄的,他失神,怔怔看她片刻,心中忽地一動,一種無法克制的緊張感蔓延全身。 “剛才我真的嚇住了?!彼鋈皇站o胳膊,把她摟在懷里,下巴抵在她的頭上。 “你沒事,真好?!?/br> 于休休感覺到他的呼吸,聽到他語氣里流露出的緊張和后怕,心里微微一甜??磥恚龑Υ竽踹€是很重要的。至少,比那個男妖精重要一些吧? 于休休胡思亂想著,與他靜靜依偎,在這個不太平靜的冬夜,有一種特別的溫暖。 …… 于休休的傷比她想象的要重一點,比霍仲南的感受又要輕一點。 她的大腿被破窗入入的建碴碎磚砸了一下,淤青了一大塊,又被車玻璃擦破了幾處,出了點血,但傷口不深,醫(yī)生消毒處理了一下,開了藥,就讓他們回去。 可是霍仲南似乎很不放心。 “不用住院?” 醫(yī)生一怔,看他的眼神有點一言難盡。 “不用。傷口不要沾水,過幾天就好了。” “要不要照ct?” “……不用?!贬t(yī)生看了于休休一眼,大概意識到了他為什么那么緊張了,又笑著,補充了一句,“沒那么嚴重。不過,要好好休息,好好照顧,這幾天,就不要跑亂了?!?/br> 于休休:“……” 可憐她的假期??! 一個星期,難道就呆在家里玩游戲? 太辜負祖國的大好河山了。 霍仲南沒有再說什么,但是出了醫(yī)院,他沒有送于休休回去,而是讓司機開車去南院,并在路上聯(lián)系了他的私人醫(yī)生孔呈。 司機全程無語。 受這么點小傷,就如臨大敵,于小姐在老板心里的地位可想而知。 整個南院,也如臨大敵。 鐘霖得知霍仲南出了事故差點沒命,嚇得魂都快沒了。他把剛剛相親不到一個小時的對象丟在了飯店,一個人開車過來,等在南院。 汽車停下,一群人候在停車場。 于休休看到這陣仗,嚇住了。 大魔王請這么多人伺候他一個,不怕折壽嗎? 南院的工人們看到霍仲南的汽車,也嚇住了。 老板的車都砸成這樣子了,還能活著回來太不容易了,感謝老天。一定要保佑老板長命百歲,他們才能高薪到老啊! 鐘霖開車門的時候,手都在抖,“霍先生,你傷到哪兒了?” 霍仲南面無表情,“孔呈到了沒有?” “孔醫(yī)生剛來過電話,他馬上就到,還有幾公里?!?/br> 鐘霖這時已經發(fā)現(xiàn),受傷的是于休休,而不是他們老板。他看了看于休休的狀態(tài),想到那個拋下探親的老婆匆匆趕來的老孔,嘆息一聲,讓阿姨過來扶于休休上樓。 可是, 霍仲南攔住了阿姨的手。 “我來?!?/br> 他彎下腰,把于休休抱了起來。 “讓孔呈上二樓來?!?/br> 霍仲南居住的主樓,除了打掃,不讓人隨便進出。而保潔的阿姨,也只有固定的兩個。南院一大幫子人,看他抱著個于休休進入了那個神秘的住宅,紛紛驚得滿地找眼球。 “鐘助理,這是……老板的女朋友嗎?” 鐘霖搓了搓鼻子,跟上去,“是不是女朋友不知道,反正是未來的老板娘沒跑了?!?/br> ~ 于休休如芒在背。 在一群人的圍觀中被霍仲南抱上二樓,她覺得十分尷尬。 “……他們會不會認為我病入膏肓,快要死了?。俊彼⌒泥止疽痪?,霍仲南聽得身體一僵。 他低頭看來,目光冷冰冰的。 “不許說這個字?!?/br> 這個字,哪個字? 于休休怔了下,才反應過來是“死”字。 他似乎很忌諱這個,而于休休是個口無遮攔,什么都敢說的人,看他這么慎重,吐了吐舌頭。 “放心啦,這點小傷,我死不了?!?/br> 霍仲南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 這是他的房間,簡單的黑白灰色調,和于家暴發(fā)戶似的豪裝不同,這個裝修風格偏向簡約,比于休休想象中樸素得多。不過,男人的房間就是與女孩子不同,就連空氣里似乎都彌漫著雄性的荷爾蒙氣息。 感覺,很不一般。 于休休心跳得很快。 這個進展,會不會太快了? 怎么她就登堂入室,直接到他的房間了呢? 霍仲南把她放在床上,揪著眉頭看了看,又撫她的額頭,似乎在確定她有沒有發(fā)燒。 于休休:…… 大哥,真的是小傷。 “還好嗎?”他問。 “還好……”于休休說了半句,又吸了吸鼻子,逗他:“就是有點頭暈耳鳴,無力,發(fā)虛,”她又搖了搖頭,“好像隨時都要暈過去的樣子?!?/br> 霍仲南審視她片刻,“醫(yī)生很快就來。我去倒水?!?/br> 看著他的背影,于休休心里差點樂開了花。 好吧,該配合他演出的自己,必須要配合,既然他希望自己是一個“高危病人”,那她就姑且做一回“弱不禁風”的黛玉小姐吧。 于休休好奇地打量著房間。 霍仲南一定是個極簡主義的人,房間里沒什么裝飾的東西,最惹眼的是床頭柜上的一張照片——兩個年輕的男女和一個小男孩兒,三個人臉上都帶著笑,仰望天空。很明顯的一家三口,單從照片就能感受到他們的幸福。 這是霍仲南和他的父母嗎? 于休休忽然明白了他憂郁的來源,也明白了他為什么不允許她說“死”字。在她看來,隨意的玩笑,只是玩笑,而他心里,這是一個窒息的字眼,是痛苦和永不再回的失去。 …… 霍仲南很快就回來了,帶著一個氣喘吁吁的醫(yī)生。 孔醫(yī)生帶了全套的醫(yī)療設備,神經高度緊張??墒牵斔诨糁倌蠞M帶殺氣的眼神監(jiān)督下看到于休休的傷口的那一瞬,整個人都呆滯了。 甚至,開始懷疑人生。 ……這是重傷? ……這就是他拋下妻兒大老遠趕來的重傷? 孔醫(yī)生看著霍仲南,很希望老板告訴他,這只是個玩笑。 可是,霍仲南的表情并不輕松:“怎么樣?” 孔醫(yī)生輕咳一聲,盡量不讓自己將那句mmp表現(xiàn)在臉上,溫和一笑。 “幸好你們送醫(yī)院比較快……”要不然,傷口說不定就痊愈了呢。 “血已經止住了。接下來,擦擦藥,注意不要沾水,用不了幾天就好了?!?/br> 霍仲南皺眉看看他,再看著于休休淤青的一大片肌膚,用指頭戳了戳,“這里腫得很厲害?!?/br> 于休休皮膚火辣辣的。 醫(yī)生怎么弄都沒有感覺,為什么他指頭戳一下就…… 要死了!她耳根紅了。 “這是正常的,需要一個過程才能消腫,可以冰敷一下,會恢復比較快?!笨壮收f到這里,怪異地看著于休休迅速紅透的面孔,“不過,臉這么紅,我還是再測測體溫好了。” 于休休:…… 她雙手捂臉,想讓自己不要臉紅,可是臉就是很不爭氣的發(fā)燙,她急忙否認。 “我沒事,沒事。沒有發(fā)燒?!?/br> 霍仲南說:“會不會破敗風?” 孔醫(yī)生回頭看一眼他嚴肅的冷臉,“不會。不過……還是密切關注吧?!碑吘故且粔K仙女rou啊!破了皮,就像塌了天,要是真嚇得生病了,那還了得? 這是孔呈處理過的“最細致”的小傷,哪怕他用盡了畢生所學,最多也只能堅持墨跡五分鐘,就結束了。該處理的都處理了,再沒有什么可做的了。 好在,霍仲南沒有為難他,“你今晚就住在南院吧。有什么事,我再叫你?!?/br> 孔呈:“……好的?!?/br> ~ 孔醫(yī)生走了,于休休看著自己大腿上裹著的紗布,欲哭無淚,“哥,你對我真好?!?/br> 霍仲南皺著眉頭看她的傷,視線不知不覺就有點飄,女孩兒凝脂般的肌膚,有一種刺目的柔和質感,這和男性是截然不同的,哪怕他沒有抱有半分不良企圖,仍然覺得呼吸吃緊。 “你今天就住這里吧?!彼f。 于休休愣了下,“我得回家啊。爸媽不知道呢?!?/br> 霍仲南:“你受傷了,回家不方便。” “……” 這算什么傷? 紗布一扯,她就能再打幾個渣男好嗎? 于休休深吸一口氣,假裝堅強地說:“你叫周叔送我就是了。送到樓下,我叫我弟來背我,你不用擔心?!?/br> 霍仲南沉下臉,“沒聽醫(yī)生說嗎?不要隨便走動。今天不回去了,我跟你父母說。” 說著,他就要拿手機。 “不行啊!”于休休慌忙抓住他的胳膊,搖頭,“我來說,我來說?!?/br> 上次的事情還沒有解釋清楚呢,要是讓父母知道她住在霍仲南家里,那還了得?說不定明天那兩口子就要把她打包好,嫁出來。 “現(xiàn)在就說。不要讓他們擔心?!被糁倌峡此谎邸?/br> 于休休想得腦袋好痛。 要怎么說呢? 過了好久,她磨磨蹭蹭地發(fā)消息到群里。 “我請了一個星期的假,為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鑲了黃金的老爸@頂級貴婦苗女士,不要太想念我哈,等我回來,給你們帶禮物?!?/br> 苗芮第一個反應。 “于休休你耍野了是不是?說走就走?趕緊回來,一個女孩子在外面多不安全,你不知道嗎?” 于休休:“不會啦,mama。我會每天給你們報備行程噠,不要勸我,因為我馬上就要起飛啦,哈哈哈哈哈哈。” 頂級貴婦苗女士:“飛飛飛,把翅膀給你折了。于大壯,快來管管你女兒。” 鑲了黃金的老爸:“乖女,下次把你mama帶上。知道沒有?” 于休休吐了吐舌頭,松了一口氣,“還是老爸最疼我。哼,管管你老婆,越來越兇?!?/br> 渣弟:“又去玩了???我剛放學就看到噩耗【暴風哭泣】。高三狗沒有尊嚴,古人誠不欺我?!?/br> 于休休嘻嘻笑著,發(fā)了個紅包,收好手機,雙眼亮亮地望著霍仲南。 “好啦,搞掂!” 霍仲南審視她:“你說在我家?” 于休休心虛地別開視線,“沒有啦,那樣說多不好。” “有什么不好?”因為突發(fā)事故延緩了好久的醋勁兒,突然涌上心來,霍仲南想到她對權少騰的“戀戀不舍”,鋒眉微斂。 “沒良心的東西!” 于休休:“???” 什么跟什么?。?/br> 她滿眼都寫著疑問。 可是,霍仲南沒有回答她,轉頭就走,留給她一個后腦勺。 于休休:…… 一個苦逼的在床上躺了一會,她也回過味兒來了。這哥哥拋下受傷的她消失不見,是不是去找他那個男妖精了? 男妖精比女妖精更可怕。 于休休掀被子就起床,腳剛落地,門就開了。 “你干什么?” 一個影子風一般奔過來,一把撐住她的肩膀。于休休來不及反應,直接坐在了床上,霍仲南抬起她的腿, “不作你就皮癢是吧?” 于休休受傷的腿落入他溫熱的掌心,臉頰一燙,條件反射地往回收。 “別動!”霍仲南低呵,蹲身,“我看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