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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個月的時間。” 五六個月…… 陸霽閉了閉眼睛,應(yīng)當(dāng)是夠了。 他要用這最后的時間,把一切都給安排好。 包括蘇桃…… 想到蘇桃,陸霽才覺得他心口一滯。 這幾個月的日子就像是夢一樣美好。 美好到他不敢相信是真的。 直到這一刻,這彩色的夢境才被戳破。 果然,他就說上天怎么會忽然待他這么好。 原來這一切,不過是上天給他的最后一點甜。 他依舊是那個無依無靠,只有自己的陸霽。 陸霽甚至有些慶幸,慶幸他沒對蘇桃說喜歡她。 慶幸這一切還沒來得及發(fā)生。 陸霽想,這樣就很好了。 至少他還沒把蘇桃也拖到這個泥沼里。 從前他從不在乎自己的生命,何時生何時死都無所謂。 可現(xiàn)在,他卻很舍不得這人世間。 因為這人世間有蘇桃。 他舍不得蘇桃。 陸霽烏黑的眼睫垂下。 他只是難過,不能陪她一起老。 第52章 表白 日影西斜。 薄暮的陽光從窗柩里透進(jìn)來, 將一切都照的朦朦朧朧的。 萬大夫更是滿心的無能為力。 陸霽的病癥實乃是從未見過,他完全不知該怎么去醫(yī)治。 不只是他, 就算是普天下的大夫,幾乎也都不知道該如何去醫(yī)治。 正在這時,他忽然聽一旁的藥童商陸道:“這脈案我怎么好像在哪里見過似的?” 商陸是他剛帶不久的徒弟,眼下雖還未出師,但學(xué)的很快,頗有才智。 只不過,他這是第一次看到陸霽的脈案,打哪來的熟悉? 萬大夫當(dāng)即就虎了臉:“商陸,侯爺在此, 你勿要信口胡言?!?/br> 陸霽卻看著商陸道:“無妨, 你說?!?/br> 商陸撓了撓頭, 然后回憶起來:“那還是之前我在老家的時候, 碰到了一位游方大夫?!?/br> 商陸繼續(xù)道:“若是依那位大夫所言,侯爺并非得了病, 而是中了毒。” 毒…… 屋內(nèi)的氣氛一下就變了。 梁元的呼吸更是急促了起來。 若是商陸的話是真的話,甭管是誰給陸霽下的毒, 既然是毒, 那便應(yīng)當(dāng)有解決之法吧, 陸霽是不是就不會死了? 商陸被這氣氛嚇得不敢說了。 還是陸霽道:“繼續(xù)說。” 商陸繼續(xù)講述了起來。 那游方大夫似是四處游歷,免費(fèi)給病人看診。 當(dāng)時商陸所在的村子染了時疫,那大夫便留了下來為村民看診。 商陸就是那時候認(rèn)識那大夫的,那大夫看商陸于學(xué)醫(yī)一道上頗有天分, 便指點了幾天商陸。 商陸那幾天一直跟在游方大夫身后學(xué)習(xí)。 也是那時候,他得知了那位大夫似是在研究一種毒的解法。 那毒毒發(fā)后的癥狀,和陸霽的脈案幾乎一般無二。 尋常人中了此毒的話, 會突然陷入昏迷,然后慢慢虛弱而死。 若是僥幸醒了過來的話,蘇醒后的幾個月會變的和正常人一模一樣,而后幾個月,則是會漸漸虛弱而死。 而且,壓根看不出中毒的痕跡,只以為是得了病。 商陸話音落下后,屋里靜的針落可聞。 萬大夫是深知商陸的脾性的,商陸是不會說假話的。 若是商陸的話是真的,依著那位游方大夫的話,那陸霽豈不是真的中了毒? 萬大夫沉吟半晌:“老夫也說不準(zhǔn),不過這確有可能。” 尋常大夫和御醫(yī)都查不出來,這毒顯然很少見,也只有那等世外高人才能知曉了。 梁元則是忍不住激動道:“侯爺,若您真是中了毒的話,只要找了解毒的法子不就成了?” 梁元說完就反應(yīng)過來他是太著急了,都糊涂了。 就算陸霽是真的中了毒,可尋常的大夫連診脈都診不出來,談何找出解毒之法。 也就是說,為今所有的希望,都在商陸口中的那位大夫身上了。 梁元連忙問商陸:“你可知道那大夫的名諱,他又去往何處了?” 商陸搖了搖頭:“他未曾說過自己的姓名?!?/br> 至于去處,就連那大夫自己都不知道,只是隨意而去。 再者說了,那位大夫也沒研究出解毒之法,當(dāng)時正醉心于此呢。 聽完商陸的話,梁元沉默了。 原本他還以為商陸的話能給陸霽的病帶來希望,可沒想到,這壓根不是希望。 而是另一條絕路。 就算知道陸霽是中了毒,也什么辦法都沒有。 最后的結(jié)果,還是無藥可救。 梁元只覺得滿心絕望,可他轉(zhuǎn)念一想,身為下屬的他都是如此,更何況陸霽本人呢? 陸霽聽了商陸的話后確實燃起了一絲希望。 不過很快,這希望就落空了。 陸霽面上的表情沒有一絲變化,晦暗不清。 梁元跪在地上:“侯爺,就算如此,咱們也不能放棄,等會兒我就讓商陸說出那大夫的形貌,然后遣人去找,說不定便找到了他了?!?/br> 其實梁元也知道這是沒有法子的法子。 這天下之大,就算有了畫像,又要從哪兒去找。 再者說了,就算找到了,那大夫也未必研究出來了解毒之法。 不過,現(xiàn)在只有死馬當(dāng)作活馬醫(yī)了。 這是唯一的希望了。 陸霽知道梁元是為了他好,是不想放棄。 縱然他已經(jīng)不抱希望了,但還是道:“好?!?/br> 病癥已經(jīng)說清楚了,又暫時想不出來解決的法子。 萬大夫便帶著商陸下去了。 等萬大夫和商陸一走,屋里就剩下了陸霽和梁元二人。 梁元這才道:“侯爺,若真是有人下毒的話,那人會是誰?” 依商陸所言,這毒太過狡猾,半點叫人看不出來,只會讓人以為是自己得了怪病。 而且若是沒有商陸的話,陸霽確實不知道自己中了毒。 這背后下毒之人究竟是誰,想到了這種隱蔽的法子想要殺了陸霽? 陸霽坐在椅子上,手指輕輕敲著椅背。 這個答案,在他心里呼之欲出。 是皇上。 也只有皇上能辦到這種事。 皇上不想讓天下人知道他想弒殺功臣,想得個仁愛的好名聲,卻又擔(dān)心帝位不穩(wěn),這才會使出這種手段。 而陸霽,也確實中招了。 陸霽抬起眼,他確實沒料到他會栽到看似庸碌的皇上身上。 梁元問完后就沒有開口,他心中也隱隱有了答案。 梁元想說,何不想辦法從皇上身上得到解毒的法子? 后一想,依著皇上的性子,只怕這毒他也沒有解毒的法子。 唯有如此,才能徹徹底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