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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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前,臣得知荊南之事,想要替蘇宣民申冤,替那些將士昭雪,可皇上嚴責(zé)了臣?!?/br> “如今臣亦想為他們出頭,可是臣早已經(jīng)不是當初那個只有一腔熱血,什么都不管不顧之人。” “剛才皇上問臣為什么不直言,臣若真的直言了,瑞王他不是蠢人,二皇子便沒了退路,此事就只能追查到底?!?/br> “此種情形,臣怎么能說?” 明宣帝聽著祁文府的話,臉上神色不斷變換,猛的就想起了兩年前,祁文府站在他面前,厲聲喝問他為君之人為何不能庇佑良臣,任jian佞橫行。 當時謝淵跪在殿外,說蘇宣民冤枉,說他死守荊南以身誘敵,說他大義不該遭那般冤屈,而祁文府則是如現(xiàn)在這般跪在他面前,跟他說忠臣良將不該枉死,不該為朝中蛀蟲所為而蒙冤。 可他為了平衡朝局,為了一些東西,強硬的攔了兩人。 謝淵被他派去北安呆了一年,不得過問京中之事,而祁文府更是被他卸了官職,在府中閑賦三個月,后才在南元山的勸說之下,去了國子監(jiān)里擔了祭酒的閑職。 明宣帝對著祁文府那眼睛,仿佛被人掐緊了喉嚨。 明明祁文府的聲音不再像兩年前那般嘶聲厲吼,可是卻如同鐘鼓雷鳴,滿是質(zhì)問之意。 明宣帝猛的就推了棋盤,怒聲道:“你放肆!” 祁文府嘴唇緊抿成一條線,跪的筆直:“臣失言,請陛下責(zé)罰?!?/br> 明宣帝瞧著他挺直的背脊,端端正正的跪在那里,那張年輕的臉上滿是鋒銳之意,嘴里說著請他責(zé)罰,眼中卻帶著絲輕嘲。 也不知道是在嘲諷自己,還是在嘲諷他。 明宣帝突然就生出幾分氣虛和復(fù)雜來。 他沉著臉避開了祁文府的眼,皺眉道:“行了,你先起來?!?/br> 祁文府卻沒動,執(zhí)拗道:“臣不敢,還請陛下明示,戶部的事情還要不要臣繼續(xù)去查?” 明宣帝頓時氣結(jié),伸手拿著顆棋子就朝著他腦袋上砸了過去:“祁文府,你別得寸進尺,趕緊給朕滾起來!” 他是皇帝,他也要面子的好嗎?! 第121章 狗脾氣 祁文府見明宣帝動怒,到底沒再招惹他,伸手接住棋子從地上站起身來。 明宣帝看著他怒哼了一聲。 君臣兩人吵了一架,而且祁文府還揭了皇帝的短,明宣帝哪兒還有心情跟他下棋。 他氣得腦仁都疼,可偏偏這事兒還是他自己提起來的。 人家之前全他顏面怕事情鬧出來后不好收拾所以不肯說,他卻反非逼著人跟他說實話的,這會兒實話倒是說了,卻氣得他肝兒疼,他就算想要處置祁文府冒犯他都沒那臉。 祁文府狡猾的厲害,看似言語不遜,可每一句話卻都踩著他心中底線,并沒有真的吃罪了圣前。 所以明宣帝哪怕心里憋著氣,也不能朝著祁文府撒,最后只能揮揮手讓他滾出宮去。 等祁文府走了之后,周連才小心翼翼的端了茶水過來,低聲道:“陛下,您別氣壞了龍體,這祁大人未免太大膽了些,居然敢這般頂撞您……” 明宣帝冷哼了一聲:“他就是這么個狗脾氣?!?/br> 當年他就敢站在殿內(nèi)指著他鼻子罵他昏君,讓他險些摘了腦袋。 后來這兩年祁文府越發(fā)沉穩(wěn),行事說話大多收斂,他還以為他當真改了多少,沒成想依舊還是跟以前一樣。 也就是他了。 要是換個人來,他早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周連瞧著明宣帝的臉色,見他不像是真的惱了祁文府的樣子,試探著說道:“這也是因為他知道陛下寬容,若不然他敢這般犯上,早丟了腦袋了?!?/br> 明宣帝聽著周連的話,手中端著的茶突然就放了下來。 周連連忙道:“陛下?” 明宣帝臉色冷沉:“他是膽子大,可是比起老二來卻是遜色的多?!?/br> 周連見明宣帝提起宇文延,沒敢接話。 明宣帝滿面寒霜。 他原以為,宇文延私底下勾結(jié)朝臣不服太子,做些小動作也就算了,可是沒想到戶部的事情他也敢伸手。 兩年前他有避忌,才不準人繼續(xù)查荊南的事情,可是如今宇文延居然還不安份,拿陳安寧來陷害南元山,想要謀奪次輔的位置,甚至還想踩著宇文良郴和瑞王府去接近謝家的人。 想起之前南元山入獄之后,薄家的動作,明宣帝眼中滿是陰霾。 看來他是真的養(yǎng)大了他這個二兒子的野心,也叫薄家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 “周連。” “奴才在。” “去傳旨,讓南鈺入宮來見朕?!?/br> 南鈺是南元山的次子,如今在朝中擔任要職。 南元山入獄之后,按理說南家人定不好過,可是卻因明宣帝未曾下旨,所以南家其他人并未受到牽連。 周連聽明宣帝穿南鈺入宮,神情微凜,隱隱察覺他動了真火了,連忙低頭道:“諾,奴才這就去傳旨?!?/br> …… 祁文府從東暖閣出來之后,臉上神色便恢復(fù)如初,沒了剛才在殿中的不遜,也少了鋒銳,只是伸著手捏了捏袖子里的面團兒,輕輕吁了口氣。 蘇阮那日在梨園春的話驚醒了他,明宣帝不是個容易決斷的人,也不是有大魄力的人,否則兩年前他也不會明知道荊南的事情絕非表面那么簡單,卻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強行讓人不準再查荊南的案子,甚至讓本該榮耀之人蒙冤受屈。 這次的事情牽連太廣,其中不僅有二皇子宇文延,更有薄家,甚至有可能牽連到裕妃和錢太后。 誰能保證明宣帝不會像兩年前一樣,突然停下來,讓罪魁逍遙? 如今這事情牽連到了南元山,他必須讓明宣帝有危機感,甚至有讓他不能輕易罷手的緣由,逼著他在忠于他的南家和心懷異心的薄家之間做選擇。 他想,以明宣帝的性情,經(jīng)過今日這遭,定然不會善了。 祁文府和蘇宣民其實并無太多交集,可是他對他卻是心中有愧,就如同蘇阮初見那一日曾經(jīng)所說的。 這世間的事情,哪怕再怎么混淆,可是黑就是黑,是白就是白。 他雖然不是什么好人,可是卻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些本該享受哀榮的將士埋骨荒野致死不明,更不能讓他們到死都背負著不該有的孽債,冤魂難散,入不了輪回。 “祁大人?!?/br> 剛走過宮門口,旁邊就突然有人開口喚他。 祁文府回頭,就見到站在宮墻腳下的瑞王。 外間天寒地凍的,地上撲了厚厚一層積雪。 瑞王也不知道在這里站了多久,腦袋上的帽子結(jié)了一層薄霜,那胖乎乎的臉上被凍得通紅,一哈氣時,嘴里冒出一串白煙。 見他看過來時,瑞王直接便咧嘴一笑:“祁大人出來的可真晚,本王等你許久了。” 祁文府走過來淡聲道:“不知王爺?shù)任矣泻问???/br> 瑞王搓搓手,并沒有直說,只是問道:“祁大人可有空,本王請你喝茶?!?/br> 祁文府遲疑了片刻,才點點頭。 瑞王身后不遠處就停著輛馬車,見祁文府答應(yīng)下來之后,他連忙就請著祁文府上了馬車,然后讓人駕車離開了宮門前,一路上瑞王沒有說話,祁文府也沒有開口。 等到了茶樓,瑞王引著祁文府入內(nèi)后,就見到房中早已經(jīng)點了炭爐,里頭熱氣升騰之下,兩人一入內(nèi)后,便感覺著之前快要凍僵的身子暖和了起來。 瑞王解了身上披風(fēng)扔在一旁,整個靠在火爐子邊上汲取著暖意,一邊說道:“這鬼天氣,真是冷死個人?!?/br> 逐又說道:“祁大人自便,來人,快上些熱茶過來?!?/br> 祁文府習(xí)過武,雖算不上高強,可體質(zhì)比普通文人要強上許多,更別說瑞王這種幾乎掉進了富貴窩子里從來沒怎么吃過苦的人了。 他同樣解了披風(fēng),放在一旁之后,便直接坐在了對面。 瞧著瑞王整個人恨不得貼在炭爐上,祁文府開口問道:“王爺不是送小王爺去大理寺了,怎么會在宮門前等我?” 瑞王嗨了一聲,“有什么好送的,皇上就是丟了面子,想讓良郴吃點苦頭,受個教訓(xùn),我送不送他過去,大理寺的人也不敢叫他真吃了虧?!?/br> 第122章 合作 祁文府抬眼看他:“那王爺?shù)任沂牵俊?/br> 瑞王回頭:“我就是想跟祁大人道個歉,順便也說聲謝謝。” 祁文府挑眉沒說話。 瑞王身上暖和起來,便撇開了炭爐子,走到祁文府對面,神色認真的說道:“良郴跟二皇子的事情,本和祁大人沒什么關(guān)系,是良郴那混小子胡說八道不懂事兒,才把祁大人拉進了這趟渾水里來?!?/br> “那混小子向來胡鬧,行事也沒章法,我替他跟祁大人賠個不是?!?/br> 祁文府扯扯嘴角:“王爺言重了,我當不起?!?/br> 明明什么都沒說,可瑞王卻分明瞧出了他臉上嘲諷。 宇文良郴不懂事,難道瑞王也不懂? 他兒子一心想著要人作證不知道深淺,瑞王總不可能也不知道吧,他要是真覺得愧疚,覺得不該將他拉進這趟渾水里,之前在宮里的時候,錢太后為難他時,怎不見得他開口替他解圍? 這會兒才來說對不住,不嫌太晚了些? 瑞王是個臉皮厚的,否則也養(yǎng)不出來宇文良郴那般性子的兒子來,他像是完全沒瞧出來祁文府的嘲諷,只是當著他真原諒了宇文良郴一樣,笑著說道: “不重不重,祁大人心有丘壑,自然不會跟那混小子一般見識,等他從大理寺出來之后,我定然押著他親自上門去跟祁大人賠禮道歉。” “還有之前在宮中時,也要多謝祁大人替良郴說話?!?/br> 祁文府被瑞王這般不要臉的態(tài)度逗笑,開口道:“王爺怕是誤會了,皇上有所問,我便有所答,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并未曾幫過小王爺什么?!?/br> 瑞王瞇著眼瞧了他片刻,見祁文府像是真的不想與他深交的模樣,便說道: “祁大人說沒幫就沒幫吧,只是有些事情到底如何,我自己明白就好,祁大人不愿明說,我也不能揣著明白裝糊涂,你的人情我記在心中,將來總有還回去的機會?!?/br> 祁文府聽著瑞王這般說話,神色溫和了些,只是笑了笑沒接話。 瑞王也沒逼著祁文府要真如何,他是王爺,祁文府只是朝臣,有些話他能說祁文府不能說,有些事情他能做祁文府不能做,非逼祁文府跟他一樣,那不是在交好,而是在結(jié)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