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無雙[重生]_分節(jié)閱讀_232
田太義眼中,大周人根本就是弱的一個眼神都能殺死的弱雞,怎么能受得了那么一個乳臭未干的小縣令在自己面前擺譜?若非吉春不許他輕舉妄動,說不好早殺幾個大周人泄憤了。 “若然那陳毓實在不識時務(wù)——”吉春臉上閃過一縷殺機,下一刻,卻又恢復(fù)了正常,瘦削的臉上更是堆滿了笑容: “秦管家,留步?!?/br> 卻是那苜平縣衙衙門開處,一個管家模樣的人正緩步而出??刹徽擒倨娇h令陳毓手下一等一的紅人秦喜? 田太義臉陰的能擰出水來—— 堂堂大東泰武士,什么時候竟然淪落到連一個小小縣令府里的管家都得巴結(jié)的地步了。 雖是心里氣惱至極,只眼下在這苜平縣,吉春才是主事者,田太義只得把滿腔的憤怒壓下去。依舊陰著臉護侍在吉春身后。 吉春這會兒一門心思的想著如何拿下秦喜這個縣令身邊的紅人,哪里還顧得上搭理田太義的那點小心思? 當下快走幾步,堪堪追上喜子: “哎呀,秦管家——” 竟是一邊陪著笑,另一邊早神不知鬼不覺的塞了張銀票到喜子手里。雙眼也一眨不眨的盯著喜子,唯恐錯過對方一點兒表情。 喜子明顯滯了一下,卻是銀票上的數(shù)字太過驚人,略呆了呆,下一刻卻是極快的一抬手,就把那張銀票塞到了袖筒里。再抬頭看向吉春時,繃著的臉明顯緩和了下來。 計策奏效了,吉春眼中閃過些得意,卻依舊斂容陪著笑臉低聲道: “我們?nèi)顮數(shù)氖拢€請秦管家指教一二?!?/br> 作為東泰在大周利益的代言人,阮笙無疑有著他人不可替代的作用。怎么著也不能讓他落到陳毓手里。 更甚者,吉春也想要試探一下,陳毓之所以如此針對阮笙,是不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 “不是我不幫忙,”前后左右打量了個遍,確定附近并沒有可疑的人,喜子終于開了口,“不瞞吉爺您說,若是旁的事,秦喜自然萬死不辭,唯有阮笙這事,卻是無論如何也不成的——” 看吉春面露不解,秦喜索性把話說的更清楚些: “我實話跟您說吧,那阮笙卻是我們老爺?shù)拇蟪鹑恕斈甑锰澦艿每?,不然,我們老爺可不得把他的腿給打斷!這會兒既然撞到我們老爺手里,可不是合該他倒了八輩子血霉嗎。” 吉春聽得頻頻點頭,面上不顯,心里卻是已經(jīng)信了七分——果然自己太過高看那所謂的少年狀元了,還以為對方太過睿智,識破了自家圖謀,才會這般打擊東泰商棧并武館呢,卻原來根本就是湊巧了。 看吉春受教,喜子明顯心情不錯,又捏了捏袖子里的銀票,索性好人做到底: “那阮笙千不該萬不該,最不該竟然膽敢肖想我們家老爺?shù)你y子。當初坑了我們老爺,就該警醒些,找個地方躲著小心度日,倒好,還不知道自己是誰了。撞到我們少爺手里,可不得叫他脫層皮?我聽說,那阮笙靠著從我們家坑走的銀子可是很攢了些家當,聽說怕不有五六萬兩……” 五六萬兩?吉春整個傻了眼——不會吧,那陳毓竟然這么大的胃口? 秦喜也不理他,自顧自心滿意足的揣上銀票離開了——還真讓少爺說著了,東泰人果然上趕著給自己送銀子了,連上今兒這張銀票,已是足足五千兩。 不過幾句話的功夫,就發(fā)了這么大一筆橫財,喜子真是越發(fā)認定自家少爺當真是鬼神莫測、高山仰止了。 卻不知被打的遍體鱗傷的阮笙聽了好容易見到的吉春的轉(zhuǎn)述,好險沒被氣的瘋掉: “從他們家坑走的銀子?” 世上怎么會有這么無恥的人!自己什么時候從陳家坑走一文錢了?明明自己才是差點兒被坑死的哪個人好不好?不獨把從姐夫和大哥那里弄來的錢全都賠了進去,還欠了一身的債務(wù),以致落入惶惶如喪家之犬人人喊打的可悲境地。 眼下拼死拼活,好不容易才攢了四五萬兩銀子的家當,那陳毓竟然想要全都占了去?這世道,可真是沒法活了。 ? ☆、第 180 章 俠之大者 ? 啊呀呀,發(fā)財了! 瞧著擺在桌上琳瑯滿目的一堆,有龍頭銀票,有金銀財寶,甚而還有房屋地契,亂七八糟的擺了滿桌都是,瞧著當真是珠光寶氣、流光溢彩,饞人的緊。 陳毓坐在中間,秦喜則埋頭清點,至于趙城虎幾人則肅然守立一旁—— 都說抄家縣令、滅門令尹,今兒個算是親眼見識到了。 本來動身前大家伙還頗為憂心,實在是東泰人有名的無賴彪悍不要臉,苜平縣更是自來被視為窮山惡水之地,想著陳毓這么個白嫩嫩的小狀元,可別要被人嚼吧嚼吧生吞活剝了吧? 再沒想到,陳狀元才是真的深藏不露。 瞧瞧這手段,瞧瞧這成果,這才到任幾天啊,整個苜平縣的精氣神都不一樣了,百姓言必說小狀元,話必講陳青天,陳毓的知名度愣是直逼大將軍嚴釗,說出話來那叫一個應(yīng)者云集。 連帶的幾人出門買個包子都會被多塞給倆當添頭,這般受人愛戴的情形,當真跟從前在鎮(zhèn)撫司做事時人人當瘟疫一般避之唯恐不及的局面天差地別。 “總共五萬一千六百五十二兩?!毕沧咏K于清點完畢,轉(zhuǎn)身向陳毓回稟。 又想到什么,忙向自己懷里摸: “這兒還有五千兩銀票——” 趙城虎幾人也個個躬身向前,每人手里捧了張銀票——話說那姓阮的老小子還真不是一般的有錢。這幾日可不獨秦喜,他們也都發(fā)了筆小財。若然之前,說不好幾人就全都揣兜里了,可見識了陳毓的手段,卻是不敢私吞。 卻被陳毓擺手止?。?/br> “不用。他們既然送來了,你們只管拿著便是。” “多謝大人?!壁w城虎幾人齊齊道,聲音里全是振奮和心悅誠服。跟著狀元郎做事果然痛快,看不順眼的人只管狠狠的打,打完了人啥事沒有就等著悶聲發(fā)大財罷了,連帶的還能收獲一片頌揚之聲。尤其是狀元公身上不同于一般迂腐文人的爽利脾氣,真是對胃口的緊。 “至于其他的銀兩——”陳毓思索片刻,很快決定好了銀子的歸屬—— 一部分用來賠償百姓,一部分上交到州府,還要留一些給東夷山上的鄭家送去。 想著又額外拿出五百兩銀票遞給趙城虎: “這張銀票給李家送去,作為朝廷對英烈之士的撫恤和褒獎。” 說到這里,眼睛中分明有怒火一閃而過。 陳毓所說的李家,正是剛被提拔為縣尉的李獻的家族。 李家乃是苜平縣第一大家族,后輩子弟允文允武,家族中不獨出過文進士,更曾出過武狀元。因苜平縣特殊的地理形勢,李家祖上開設(shè)學(xué)館之外,更開了一家仁義武館,平時鍛煉筋骨,待得發(fā)生戰(zhàn)爭,仁義武館立時就成為大周邊軍中最鋒銳的勁旅。 每次東泰叩關(guān),李家必是第一個投身戰(zhàn)火中的家族,為國為民,戰(zhàn)死在疆場上的不知凡幾。仁義武館也因此天下?lián)P名。甚而先皇都曾親賜詔書褒揚。 可就是這樣一個本應(yīng)受人敬仰的節(jié)烈家族,近年來在苜平縣的日子卻是舉步維艱。家族子弟一再被官府邊緣化,凡是李姓子弟仕途之路不是一般的艱難,比方說李獻,雖是名次靠后,可好歹也算是進士出身,在縣衙中的官卻是越做越小,甚而前些時日差點兒被杜成直接趕出去自己吃自己。 更別說還有一撥又一撥的東泰武士打著“比武切磋”的名義打上門來,李家子弟被打傷打殘的何止一個兩個? 昔日英雄竟是眨眼間陷入人人得而欺之的可悲境地,而為了所謂的東泰大周和睦友好大局,苜平縣也好東峨州也罷,竟是沒有一個人愿意站出來替李家說句公道話。 以致短短幾年間,李氏家族便分崩離析,家中子弟或流落他鄉(xiāng),或留在苜平艱難度日。至于由李家開設(shè)的曾在東泰和大周戰(zhàn)爭中立下汗馬功勞,曾經(jīng)是大周武者榮耀所在的仁義武館,也被東泰武士當做靶子一次次的針對、打擊后,堪堪落入行將關(guān)門的悲哀境地。 而這,也是陳毓不齒二皇子并嚴釗之流的根本所在。 畢竟,皇子爭位歷朝有之,可無論如何都必須信守一個最基本的原則,那就是不得干犯大義。 從古至今,但凡想要借由外族勢力上位的,即便最后能問鼎至尊之位,也莫不是拿割地賠銀等種種屈辱條件獲得,更不濟的,還有索性連大好河山都拱手送給別人的。 而這些屈辱和不公,最后卻是全被轉(zhuǎn)嫁到百姓身上。 上一世大周可不就是做了引狼入室的蠢事?只彼時東泰羽翼已成,再想隨意驅(qū)逐卻已是萬萬不能,以致東部近半河山陷于連綿戰(zhàn)火之中,百姓十室九空,尸骨漫山遍野。 只是和上一世自己只能靠刺殺一二東泰大臣意圖改變現(xiàn)實不同,這一世自己卻是作為執(zhí)棋者參與其中,更是提前兩年讓皇上意識到東泰的野心,未雨綢繆之下,自然有極大可能力挽狂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