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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的腳步聲,在夜里聽得十分清楚。 頓時那種靈異電影里的陰森古堡的感覺就出來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一個幽魂也許就會出現(xiàn)在自己門前。 一行人的腳步更快了。 “砰” 秦愈背靠著門板,鎖門以后,他就一直盯著前方不動。 比斯特莊園沒有電力供應,一切科技類的新發(fā)明在這里見不到蹤影,什么事情還得自己動手。 但葛鄞僅僅是有些厭煩點蠟燭,沒完沒了地劃火柴,火/藥的味道總在提醒他在軍盟沒有完成的任務。 “拿出來吧?!彼麑⑦@個念頭暫棄,側(cè)坐到書桌上,敲了敲桌面。 秦愈將伊麗莎白扔下來的項鏈拿出來,放置于軟帕上頭,兩只蠟燭相對,照亮了一方空間。 “的確這兩條項鏈看起來做工一模一樣,雖然重量和質(zhì)感都分不出優(yōu)劣,但是還是有差異的。” 他在書桌椅上坐下,重新戴上那副金絲眼鏡。秦愈有一點近視,雖然并不影響生活,但在這個環(huán)境下,戴上總要好一些。 和地下室的那一條不同,這條項鏈鑲嵌孔雀石的金殼背后,有一點不容易發(fā)現(xiàn)的小秘密。 摸是摸不出來的,但是通過反光就能看出細節(jié)差在哪里。 葛鄞低頭看著他聚精會神的模樣,問道:“看清了?寫的什么?” 秦愈讓他給自己一點時間,金子質(zhì)地柔軟,部分地方有些小小的劃痕,這讓辨認變得有些困難。不過還好,原本刻字比較清楚,他并沒有花很多精力。 “刻了兩個字母,R.S。”秦愈抬起頭來,葛鄞正看著他,眼神有些奇怪。他移開視線,道:“是理查德名字的縮寫。所以,麗薩和理查德真是有些不可告人的關(guān)系嗎?” “難道你不應該問,瑪格麗特和她哥哥關(guān)系如何?”葛鄞將項鏈接過,“伊麗莎白將自己的兒子殺害,居然沒有人懷疑,若是軍人戰(zhàn)死,找不到尸體則不能直接認定為死亡?!?/br> 然而伊麗莎白告知所有人,甚至理查德的meimei,他是戰(zhàn)死的。 “不是沒人懷疑,是他們或多或少都被迫瞞下了這件事?!鼻赜p嘆一口氣:“這個家庭內(nèi)部,不可告人的秘密太多了,一件比一件還要叫人不敢相信?!?/br> 他站起來,看著窗外濃黑如墨的夜色,微微蹙起眉問道:“你覺得麗薩真的會臣服嗎?” “還用問?”葛鄞摩挲著桌角,“我覺得她就是猶大?!?/br> 秦愈沒再吭聲,關(guān)于這個猶大的身份,他也認為是麗薩。雖然很多事情與她無關(guān),甚至連她也無法接受,但直覺一直讓他把目光鎖定在這個少女身上。 況且,就算她是猶大,聽伊麗莎白的話里意思,瑪格麗特對她很好,麗薩沒有一個合適的理由將瑪格麗特推入火坑。 一夜相安無事。 預料中的怪物并沒有上門叨擾,瑪格麗特的幽魂好似也沒有出現(xiàn),本應是一個和平的夜晚,秦愈卻陷入了一個難題。 葛鄞已經(jīng)先一步上床睡下,他卻站在盥洗室里磨蹭,糾結(jié)到底要不要和葛鄞一起躺一張床。 早些發(fā)生的事情實在叫他這無性戀尷尬不已,這樣的事情他還是三十年來頭一遭見。要是真肆無忌憚地挨著葛鄞旁邊,那感覺就像是單身直男和別人的女朋友睡一張床,很難不被那個男友記恨上。 但是轉(zhuǎn)念一想,葛鄞的男朋友肯定不可能穿過來揍他一頓吧? 況且葛鄞都不介意,他倆睡了這么幾晚也沒怎么。身正不怕影子斜,他何必去cao那份心? 秦愈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心道有什么大不了的,以后的日子多了去,你難道睡地上? 睡地上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睡地上,所以秦愈還是順從自己心意去床上躺下。 然而這一覺睡得他心神不寧。 他從沒發(fā)現(xiàn),葛鄞這人居然會說夢話。 這些夢話聽得他云里霧里,然而提到秦愈的幾句里,他是越聽越心驚。 其中一句更是讓秦愈脖子上的雞皮疙瘩都立了起來。 葛鄞好似耳語,在他旁邊道: “秦老師……你……” “敢不敢咬我?” 第41章 第三日:騎士 秦愈是被一陣憤怒的吼叫聲吵醒的,他一睜眼,就看到葛鄞光著膀子站在窗口,透過玻璃窗往下看著什么。 此時有一個擺在面前的事實給了秦愈一個莫大的沖擊。 葛鄞居然有紋身? 刺青占據(jù)了他整個背部,從看不明白紋的什么,但看上去挺有威懾力的,不知道還以為他是什么□□頭子。 看上去還真像那么回事。葛鄞只要不說話,壓著眉眼,那雙眼睛就像是要把人給看穿一樣冷漠,旁人沒幾個敢靠近他。 秦愈心里打了幾個轉(zhuǎn),到底沒把昨晚上葛鄞說夢話的事情說出來,他裝作無事一般走過去:“外面怎么了?” 湊近他,便有淡淡的煙草味飄過來。 葛鄞一手隨意搭在腰間,另一只手夾著不知是哪里來的煙往嘴里送去,他敲了敲玻璃:“有人鬧事?!?/br> “你有癮?”秦愈卻問。 “嗯,戒不掉?!?/br> 側(cè)著身體往窗外看去,不知是之前的污染持續(xù)的加重,還是伊麗莎白所為的后果,那日所見的牧場已然被黑色侵蝕,正在向著更寬廣的區(qū)域擴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