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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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未小聲嘆了口氣:“腿還好,但我今天什么也沒想起來?!?/br> 秦賜站直身子,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明天抽空陪你去一趟,下周給爸媽換套房子。” 這對于他們來說,已經(jīng)算是很親密的舉動了。 距離近了,姜未聞到他身上的氣息,今天格外干凈,只有白色衣領(lǐng)上散發(fā)出來的潔凈香氣。 還好,他不是那種妄圖用濃烈男士古龍水,來增添雄性.魅力的男人。 無論如何,這是個很優(yōu)秀的男人,無論是外表,經(jīng)濟實力,還是風度,他都游刃有余,姜未必須承認他很有魅力。 平心而論,秦賜對她其實不賴。 姜未失憶以來,秦賜對她一直照顧有加,雖然不知道他們之前的婚姻生活是怎樣的,至少這段時間,他盡了責任。 如果他們沒有感情,卻把彼此困在這座圍城里,好像對彼此都不是很公平。 洗個澡用了接近一個小時,姜未一直在想這個問題,想得頭都要炸。 她現(xiàn)在可以毫無痛苦地和秦賜分開,但是如果哪天恢復(fù)記憶了,卻發(fā)現(xiàn)她根本是愛慕他的,那該怎么辦? 她不能做自己的叛徒。 洗完澡,路過秦賜的書房,姜未停下來,敲了敲門。 里面隔絕了燈光,也聽不見聲音,她從來不知道他每天晚上在里面忙什么。 他們真的就像室友。 秦賜開門,看見姜未,他愣了一下,“什么事?” 姜未聲音輕柔:“可以跟你聊聊嗎?” “當然可以,”秦賜淡淡地看了眼章淑梅,“回去吧,明天早上再來?!?/br> 章淑梅連連點頭,臨走時,還朝姜未偷偷使眼色。 這個腦筋不好反應(yīng)遲鈍的姜太太,總算開了點竅,懂得在秦賜身上下功夫了。 她好奇心旺盛,故意放慢了腳步,耳朵一直留意著。 很快,章淑梅聽見姜未開口:“秦賜,你出軌了嗎?” 章淑梅差點一腳踩空滾下樓梯。 這未免也太直了…… 看來還是腦子不行,難怪讓人鉆空子,這簡直是敞開大門讓人來偷嘛。 章淑梅頭皮發(fā)麻,聽不下去了,只覺得自己大概不久就要換個女主人。 作為當事人的秦賜,反應(yīng)就鎮(zhèn)定多了,他搖搖頭:“沒有?!?/br> 姜未看著他說:“身體和精神都沒有?”“沒有?!?/br> 她盯著秦賜的眼睛,那雙眼沉靜如深海,沒有半分躲閃和動搖,也沒有因為被質(zhì)疑而憤怒,他總是理智冷靜的。 姜未也很冷靜,既不咄咄逼人,也不向他示弱,她只是單純想解決這個疑惑。 和秦賜談判,除了打直球,姜未想不到更好的辦法。 不是不能迂回婉轉(zhuǎn)一點,但她沒有記憶,并沒有任何可以拿捏他的,就像坐在牌桌上,她只能被動地等待別人發(fā)牌。 與其和他耍心眼,倒不如直接一點比較輕松。 姜未拋出一個更直接的問題:“那你喜歡我嗎?” 果然,秦賜猶豫了,他皺著眉,像是很難回答的樣子,這反倒讓姜未自己退卻了。 問這個問題,好像太尷尬了。 “我換一個問題,”姜未將兩只手交握在一起,掩飾緊張,“你有喜歡的女人嗎?” 秦賜看著她,緩緩搖了搖頭。 好,這個答案也足夠了。 姜未cao縱輪椅后退,轉(zhuǎn)了個彎,預(yù)備回自己房間,她忽然停下,狐疑地看著秦賜:“那你……有喜歡的男人嗎?” 秦賜眼中第一次出現(xiàn)錯愕的神情,他以為自己聽錯了,或是姜未在開玩笑,直到看見她無比認真的表情。 簡直荒謬。 他幾乎是氣笑了:“當然沒有,怎么可能?” 自姜未失憶以來,這是秦賜第一次認真看她。 她剛洗完澡,身上帶著香香的熱氣,白皙的臉龐帶著淡色紅暈,頭發(fā)柔順地垂在身前,穿著一身白色的刺繡睡裙,看上去很乖。 就連她的眼神,都是帶著好奇,看不出任何惡意或嘲諷。 姜未自己也跟著笑了笑,“對不起,我今天問題比較多,你別介意,只是我現(xiàn)在失憶了,大家又生活在一個屋檐下,到底是名義上的夫妻,有些事我得弄明白。” 秦賜點點頭,眼眸有些冷,“還有其他要問的嗎?” “沒有了,我先去睡了,晚安?!?/br> 輪椅緩緩向前,伴隨著持續(xù)的機械聲響,就在姜未快要到達臥室門口時,她忽然聽見秦賜的聲音。 他的聲音很低,在機械的嗡鳴聲中,顯得有些冷酷。 “那你呢,是真的失憶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秦賜:謝邀,我筆直。 今天這章更得早,明天還是晚上九點見哦。 第10章 周日上午,驟雨初歇,天空終于開始放晴,姜未和秦賜在家吃過早飯后,動身前往姜未父母家,準備在那里吃午飯。 “你今天真的不用工作嗎?”被抱上后座以后,姜未問秦賜。 秦賜淡笑著:“有點事,我讓徐朗去處理了,你安心?!?/br> 姜未點頭,看著窗外,車緩緩經(jīng)過綠樹成蔭的車道,開出別墅區(qū),門口有穿著制服的保安站崗。 她想到那個毀容的女人,那晚大概就是在這里,被秦賜的秘書徐朗接走的。 車窗上倒映出她的臉,素白,淡色口紅,纖細脖頸上系著一條玫瑰金項鏈,是今天早上秦賜送給她的。 秦賜坐在后座另一邊,手里拿著平板電腦,應(yīng)該是在看相關(guān)文件,他十分專注投入,側(cè)臉顯得很安靜。 但姜未始終無法安心,她記得昨晚秦賜最后問的那句話。 盡管后來他說自己只是隨口一問,姜未卻很難不多想。 連睡覺都不安穩(wěn)。 一來是擔心有人又來砸窗戶,二來是反復(fù)地琢磨他那句話,后來面前睡著,姜未還夢見一個滿臉燒傷的毀容女,從一樓爬上來掐她脖子。 半小時左右,他們抵達姜知遠家樓下,姜知遠和肖莉已經(jīng)在單元樓等了一會兒。 “爸,媽,你們下來干嘛,就在上面等就好了。”姜未被秦賜抱到輪椅上。 肖莉笑得溫柔慈祥,她上前,摸了摸姜未的頭發(fā)說:“聽說你們要來,我和你爸一大早就起來了,他去買菜,我打掃家里,給你找出了不少東西?!?/br> 話音剛落,姜未眼睛都亮了:“都是我的東西嗎?” “是啊,mama也希望你能早點想起來。”肖莉看著姜未。 秦賜推著姜未的輪椅往單元樓走去,從身后看見她微笑的側(cè)臉,連被風吹起的頭發(fā)絲都透著高興。 “等會兒,”姜未發(fā)現(xiàn)一樓下面的一排車庫,“我的東西就是在這里被淹的嗎?” 看起來地勢偏低,以那天的降雨量,的確很容易被淹。 姜知遠指著其中一扇紅色小門,“就是這兒?!?/br> 姜未:“能開門讓我看看嗎?” “這,鑰匙好像……” 姜知遠在兜里掏了兩下,好像是沒帶,秦賜這時候開口:“讓她看看吧?!?/br> 神奇的是,他一開口,鑰匙就找到了。 姜知遠拿著那把黃色小鑰匙,打開車庫的門,門把旁邊的紅漆都脫落了許多,可見年代久遠。 打開門,一陣腐悶的氣味撲面而來,姜未忍不住掩住口鼻。 秦賜適時地遞上一張紙巾,姜未低聲說了句謝謝。 “不客氣?!鼻刭n推她到車庫門口,只往里進了一點就停住。 里面背光,陰涼,視線不好,燈也壞了,水泥地面又被水沁過的痕跡,墻角靠著一輛粉紅色的自行車。 看上去很舊,龍頭和車籃都是歪的,前后車輪都癟了,車身上掛著一層灰。 “這輛車是我的嗎?”姜未指著它說。 雖然破舊,但看起來是年輕小女孩騎的自行車,車籃上還貼著貼紙,只是隔得遠,姜未看不清具體是什么。 “???是……”姜知遠撓了撓頭發(fā),又做出一副糾結(jié)的樣子。 肖莉笑了笑,“你小時候騎過?!?/br> “小學(xué)?”姜未提問。 “差不多吧,后來mama每天送你去上學(xué),你就沒騎過了?!毙だ虺h揮了揮手,“走吧,我們上去,這里味兒太大了?!?/br> 姜知遠重新鎖上那扇門,姜未最后看了那輛自行車一眼,它破破舊舊,形單影只地被鎖進黑暗里。 像是被遺棄了一樣。 這個念頭讓她心口突突跳了兩下,很不舒服,又說不出不舒服在哪兒。 自從失憶后,姜未經(jīng)常感受到這種莫名其妙的困擾。 照例還是秦賜抱她上樓,姜家父母跟在后面,姜未隱隱約約聽見他們說“扔了吧”。 進屋以后,秦賜帶姜未去洗手,這是姜未第一次進父母家的洗手間。